《魔尊重生很心累》尚且而扉

86、石门之八六

　　 一时间，天昏地暗，碎石从头顶跌落的声音震耳欲聋，谁在此刻说了些什么，都也听不真切，尘土飘荡在空气中，使得视线模糊不清，尖锐石柱如锥而坠，叫人难以躲避。

　　“嗯……”

　　待周围重归平静，裴昙才从林易怀中探出头，茫然的看着一片狼藉的四周。

　　“……”

　　林易抖开落在身上的石头渣，手一松，怀中的裴昙就“掉”在了地上，他弯腰想去捡，可在伸手时却被尚处于惊慌中的裴昙拍打开来。

　　“哥哥呢。”裴昙的语气出奇冷静。

　　“不知。”林易收回手，不再试图去触碰裴昙，冷淡道。

　　裴昙仰起脑袋，眼中噙着泪水，他张了张嘴，还没等说话，就感到有温热液体滴落脸庞滑落在嘴角，就下意识舔了下。

　　顷刻间，铁锈味蔓延在口腔中。

　　“师兄……？”裴昙小声唤道。

　　“无事。”

　　林易身形晃了下，他用手捂着额头，可仍旧无济于事，血迹从他指缝中徐徐流出，顺着脸侧滴落。他微眯着被血迹遮盖住的眼，似是在寻找裴昙身影，却在措不及防间跌倒在地。

　　“师兄！”裴昙跪在林易身边，用力推摇他，可林易却毫无知觉般一动不动。

　　林易再次醒来时，只觉头部剧痛不止，脑内混沌不堪，甚至还带着些许晕厥恶心之感，他想要坐起身，却发现自己四肢无力，动弹不得。

　　“师兄醒了？”

　　裴昙的声音从身旁传来，林易勉强扭过头，就看见他正只穿着里衣，抱着膝盖靠坐在一堆碎石中。

　　“咳咳……”还没等开口说话，林易便咳了起来，这一咳牵扯着头部更如针扎，一时间脑海中一片空白，竟无法做出其他应答。

　　“很难过吗？”裴昙晃晃悠悠的起身，似是已经在那里坐了很久，他走到林易身边，轻轻抚摸他的额头，“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不赶快出去的话怕有后遗症。”

　　“你……”林易嗓音沙哑，喉咙干涩不堪，他咽了口口水，才继续道，“我昏了多久？”裴昙的样子看起来比他昏倒前虚弱了不少，想必他应该昏了不少时日。

　　“两天……三天？”裴昙侧了侧脑袋，迷惑道，“不知道，这里看不到太阳。”

　　“嗯。扶我起来。”

　　裴昙扶住他的胳膊，林易借力强行撑起自己，“裴暮呢？”

　　“丢了。”

　　“别急。”

　　“师兄为什么要救昙儿。”裴昙罕见的没有在关于裴暮的问题上多做纠缠，而是岔开了话题。他知道若是林易不去护着他，不管他这个拖油瓶，怕是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习惯。”林易也不知怎么回答，随口道。

　　裴昙沉默不语。

　　其实保护他，并不是林易的义务，而且更可以说是他可做可不做的事，但林易还是会下意识的保护他。

　　他之前，还恨过他来着。

　　裴昙有些迷茫，林易所做的一切，在他看来，着实让人摸不透心思。若是换做以前，还可以说是有所图谋，可他和裴暮现在一无所有，当肉也卖不了几个钱。

　　林易见裴昙神色变幻莫测，心想但愿这孩子还没有被裴暮祸害的年纪轻轻便心思繁多，然后将裴昙盖在自己身上的外衣又披回他身上，“你没有去找找？”

　　“没有。”裴昙一边撑着林易，一边找路，“我怕一回来，你也不见了。”他走到一处石堆，让林易先扶着其他地方站定，然后自己爬上，方便帮助林易上去。

　　四处的路虽不说都被封死，但皆有碎石堵住，若是有点能力的话最好是将堵住来时的那条搬开，或许还有可能找到裴暮，可现下两人一弱一残，简直天方夜谭。

　　“不会。”林易看裴昙登顶，走到石堆边伸出手，握住裴昙向下探来的手，向上攀去。那是他唯一的支点。

　　裴昙体力不济，身体略微一倾，林易一个踉跄撞在碎石上，同时闷哼一声，裴昙听见这一声，蓦地回过神，用尽全力拽住林易，不敢有半点松懈。

　　林易攀上石堆，面色苍白的半跪在原地，半晌都动弹不得。

　　“我是不是很没用。”裴昙就静静站在一旁，平静的问道。

　　林易想要回话，可是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如果不是我冲动，哥哥就不会动采草药的心思；如果我能找来其他人，估计我们现在早就安稳的在屋子里了。”

　　“错不在你。”

　　“嗯……前面有光，我们去那里。”裴昙扶起林易，语气一变，又恢复平日里那副愉悦模样。

　　“不开心就说出来。”林易道。

　　“等多会儿师兄能把心里话说出来，作为互换，我才会说吧。”裴昙侧头看他，狡黠一笑，在黑暗中依旧明亮的眸子仿佛能够洞察一切。

　　那大概这辈子都不可能……吧。

　　林易看他那样，对他简直是毫无办法，不禁更加怀念起直傻的林简来。

　　“你话为什么这么少啊。”

　　在两人伴着沉默继续走了不知多久后，裴昙沉不住气，幽怨道。鬼知道林易站在他身边却一言不发的样子在这黑不拉几的洞穴里有多吓人，甚至有好多次他都不能确定自己身边的人到底还是不是林易。平日里裴暮哄他听话的鬼故事不知不觉浮上心头，他不时回头看一眼林易，确保他没有突然被掉包，心里却依旧有些发毛。

　　“没可说的。”林易道。

　　“怎么会没可说的，我们聊天吧。”原本在前面领路的裴昙此刻抱紧林易胳膊，几乎和他并排，至于之前的“扶着”林易更被抛在脑后，能不成林易的包袱已经够不错了。

　　“聊甚？”

　　“听说师兄家里是蜀中的，会说家乡话吗？我还没听过呢。”裴昙好奇道。

　　“……”林易目视前方，好像并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一般。

　　“说嘛。”裴昙坚持不懈。

　　“换个。”林易坚贞不屈。

　　“不换。”

　　“……我头疼。”林易捂着脑袋，虚弱道。

　　“疼的厉害吗？没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下？”裴昙立刻就将刚才提的事情抛在脑后，急忙问询着林易。

　　林易摆了摆手，微调面部表情，虽然知道裴昙估计也看不清他，但做戏还是要做全套，“还好。”从小的经历让他早就学会了如何忽视疼痛，因此就算是身体上带来的不适也丝毫不会影响他的精神。

　　“还是休息一下吧。”裴昙担忧的建议道。

　　林易见他如此关心自己，突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心中涌出难以言喻的感觉，“……不用，抓紧找你哥哥。”

　　“啊……我想到灵石在他手里，现在我们都用不了灵力，所以说明他离我们不远。”裴昙道，“而且灵石可以提供给持有者灵力，只要有灵力，哥哥还是可以自保的，我们不用太担心他。”言下之意便是现在应当关心自己才对。

　　林易不置可否，看着从那道从很久前就一直存在的光，道:“我们走了多久。”

　　“不知道。”裴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过应该走了很远，但离那里还有距离。”

　　怎么会这么远。

　　林易仔细打量那里，沉吟片刻后道:“闭眼。”

　　“诶？”裴昙虽然不解，但还是听话的闭上了眼。

　　林易没有解释，只是记下前方的路，也同裴昙一样闭上眼，牵着裴昙的手，摸索着走向前方。

　　才过了几分钟，林易就摸到前方有石壁挡住了路。

　　“睁。”

　　裴昙睁开眼，面前俨然是一扇绘满浮雕的石门，那束光线就是从门里散发出的，他推了推门，纹丝不动，“刚才看起来明明离得还很远。”

　　“障眼法。”林易道，“睁眼瞎。”

　　“所以要闭眼吗。”裴昙的手在石门上摩挲游走，最后在人像浮雕的眼睛处略微施力，一块石块便沉了下去，他一挑眉，见林易没有阻止的意思，就将浮雕的另一个眼睛也按了下去，“地洞矿坑下的石门，怎么跟哥哥给我讲的故事这么像，里面会不会有宝物啊。”

　　“嘎达。”

　　一声脆响之后，两人齐齐向后退了一步，远离门口，林易把裴昙护在身后，戒备的看着上下缓缓分开的石门，生怕里面窜出来一个如同那蜘蛛蜈蚣般的生物。

　　光芒越发剧烈，林易闭上眼，等感觉光弱了些许后才再度睁开，他看到里面的东西，一时间有些匪夷所思。

　　这时，裴昙也睁开了眼，他看到石门后的场景，突然从林易身后窜出去，跑进石门，林易尚不知门内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更未来得及阻拦裴昙，只好跟在他身后一同进去探个究竟。

　　“哥哥！”裴昙跑到石门中，欣喜的叫到。

　　裴暮正背对着门口跪坐在正中，听见裴昙的动静，反常的并未转身，奇也怪哉。

　　石门中和石门外没什么两样，除了石门多了一个裴暮，以及裴暮面前的台子，那光不知道是从哪里散发而出的，门中竟没有丝毫光源，却明亮如白日。

　　难不成……是裴暮在发光？

　　“哥哥？”裴昙见裴暮没有反应，又唤了声，可裴暮仍未有动作。

　　裴昙想要上前一探究竟。

　　林易拉住他，“别去，危险。”

---

作者有话要说：　　考完试，狗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