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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醒了?”
      观长老笑眯眯地看着晏重灿。
      “晚辈失礼了。”晏重灿赶紧爬起来,向他行礼。
      “闯过九关可是大才,谈何失礼?你若不晕,我们这些老家伙才觉得丢份呢。”闻长老是越看他越喜欢,这小子多好,像那葛妹子,长得讨人喜欢,说话也甜。
      司决咳了一声。
      “知道了知道了,我已经传了口信告诉宗主,只要他拜了师,弟子的份例马上就会送来。”闻长老白了他一眼,瞧这护短的性子,也不知是学的谁。

      这三个长老虽然修为高深,但是身份特殊,决计不能收徒,否则容易有失公允,所以他们本打算让司决带他去各个洞府拜访拜访,哪想还没说出口,一个中年人模样的男人便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哟,这不是吕怪么,稀客啊。”思长老乐得开他玩笑。
      吕赓雅朝他呲了下牙,转而仔细盯着晏重灿看,绕着他转了好几圈,从头看到脚,宛如在打量一件瓷器。

      晏重灿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这男人能被长老称为吕怪,想必修为也不凡,再看他长得英俊儒雅,气质卓然,只是眉眼间总留有一分疯癫之感,令他有些害怕。
      “不错,这小子不错,我带走了。”
      “你当买菜呢?”观长老年纪最大,忙站出来主持公道“宗门里多的是大能,你别想在这占便宜。”
      吕赓雅闻言怒了:“这么多年了,当初司决小儿想入我门下我都没肯,能被我看上是他的荣幸,他还敢不从?”
      “我说吕疯子,你也知道这么多年了?今儿你要不说出要收徒的原因来,我们是绝不可能放手的。”思长老也掺和进来,要是往日,他们根本不会管人收徒之事,只是这回当事人是难得出门的吕赓雅,宗门鼎鼎有名的疯子,就是心如止水如他们也忍不住逗上两逗。

      “你要理由是吧?我就和你说道说道。当初是我眼瞎,没看出司决有哪里好,这才被万景清捡了便宜。现下好不容易有个闯到九关,模样也还端正的,我可不得过来看看?再者说,你们也知道我的喜好,凡夫俗子我是瞧不上,但他不一样。”吕赓雅手快如闪电,捉住了晏重灿的腕子“我不信你们没看出来,他呀……身上有仙气,玉髓玉骨……”
      晏重灿刚想说一句“不敢当”就听吕赓雅大声道:“不是人啊!”

      晏重灿:“……”

      “我且问你,你想学什么功法?”
      见问题终于问到点子上,晏重灿松了口气,认真道:“当是修剑道。”
      “好!那么你可知,泓玄宗上上下下,剑之一道,万景清可称第一,却只有我能与他相当。”
      晏重灿双眸发光,动心了。
      吕赓雅再放绝招:“我看你和司决关系不错,你又可知,他独占一山头,而只有我的山头与他相邻,数步便到?”

      大善!
      这样岂不是就能日日见到司决?日日见到司决就等于能时时观测,时时观测就等于能彻底了解他的禀性与他交好,这就等于能趁早给姐姐选上如意道侣!
      晏重灿当即跪下:“师父!”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吕赓雅双眼都笑没了,将晏重灿搀起“随我回山,再做拜师宴。至于司决小子,你就去掌事房走一趟,把小灿登记在册,领了份例回来,切莫亏待!”
      怎么说这也是大前辈,且与他师父相交甚笃,司决也愿意帮着走这一趟:“是。”

      三位长老见事已成,热闹也看够了,立马将几人赶出了明镜堂,今天可真是耽搁了他们吃茶聊天。

      吕赓雅好不容易有了个徒弟,再也不是孤家寡人,只恨不能瞬间移动到自己的山头,一路紧赶慢赶,揽着晏重灿的肩飞得风驰电掣,只一会儿就到了他们的山峰。
      翠山挺拔秀丽,仰脖不能望尽,山下立一石碑,上面却是空白。
      “我曾说,待有徒弟,我再为此峰赐名。今终得一佳徒,也是时候了。”
      话音落下,吕赓雅以剑气作笔,袍袖飞扬间,三个遒劲大字立时刻好。
      “燕飞峰,你看可好?”
      晏重灿眼眶一热,一揖到地:“徒弟当一飞冲天!”
      “晏之一字,过于温柔,不若生出羽翅,化燕而飞。”吕赓雅领着他往上走“我看你和燕子倒是颇像,灵动仁善,无甚不好。”
      晏重灿自是了然他的用意:“徒弟明白。”

      一路赏景闲聊,一个时辰终于到了山顶,果然两山之间垂着一座吊桥,桥身颇为精致,桥下云海翻腾,仙意渺渺。
      “过了桥,就是司决的居所。”吕赓雅道。
      “知道了。”

      “拜师宴也不需什么规矩,我这地方清净,我做一桌小菜,打一壶热酒,你我师徒二人吃吃饭,说说话,就算作拜师礼礼成吧。”
      晏重灿本也不是什么拘泥之人,立马笑开了:“既如此,师父歇着,还是我来做吧。”
      “哦?那正好,也让我尝尝你的手艺。那边有田地,什么菜都有,你尽管摘吧。”
      “是。”

      此山有竹有树,有花有草,还有良田小湖,堪称世外桃源。

      晏重灿兴冲冲地去看菜,恰巧遇上办事回来的司决。
      “份例。”
      “谢谢,你今夜来燕飞峰吃饭么?我掌厨。”
      司决长睫掩住眸中情绪:“拜师宴,外人不便打扰。”说罢,便顺桥离开。

      晏重灿看他稳步走在摇晃的吊桥上,再看那云蒸雾绕,群山衬托,愈发觉得司决这身姿当真是仙人模样。

      份例除了弟子应有的衣物、基础法决、身份名牌、月钱,还有整整一袋象征贡献点的纸票,少说也有一千点,字条上说这是他采摘夜魄草的功劳。

      把东西放好,菜也摘好,晏重灿撸起袖子进了庖屋。
      起锅时,突然听见外面声响,透过窗户一看,却是吕赓雅。
      他现在只穿了件外袍,披头散发,提着酒,就那样躺在了崖边的怪石上,嘴中还在豪爽地吟诗,间或喊上两句:“好诗!”
      晏重灿:“……”

      他便边听着他胡言乱语,边做菜,诗喊完,又听他仿佛有些醉了,挑衅起对山的司决来:“小子诶!你知不知道这部经书的意思?你读过书没?”
      光挑衅司决就挑衅到他做完最后一道小菜,本以为司决不会理他,就在吕赓雅正喊得畅快之时,几道剑气越桥而来,直接贯穿了他身下的怪石,吕赓雅险些颜面尽失地跌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吕赓雅不怒反笑,观之神情是真的觉得好玩,可见这不是第一次了。
      晏重灿不禁很同情司决。

      “师父,请上座。”晏重灿把饭菜摆好方唤他。
      “好菜!有菜有酒,有人陪,人生何憾也。”吕赓雅坐下后频频下箸,显然满意之至“明天也给司小子送点,让他嫉妒嫉妒我。”
      “好。”
      吕赓雅突然凑近他,好奇道:“对了,你是怎么和司决好起来的?”
      “这……只是偶然碰上,便顺路同来了。”
      吕赓雅也不知信没信,又问:“那你,可知他到底是什么人?是什么身世?”
      晏重灿便睁着大眼睛乖乖地顺着问:“是什么?”
      “嘿嘿,不告诉你。”吕赓雅自斟自饮。
      晏重灿:“……”

      “我不说,你想知道,自己问他去。”吕赓雅补充道。
      “嗯。”这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交上心了,晏重灿心里叹气。

      这一桌饭菜他们因为畅聊,直吃到深更半夜。
      吃完,两人还要拿着酒在月下继续。
      吕赓雅把自己的底子掀了个彻底,他如今四百多岁了,当初也是天才般的妖物,十五炼气,二十筑基,而立金丹,此后二十年元婴,三十年化神,百年大乘,却没再往上一步。
      “为师是在等你啊……”吕赓雅打了个嗝“以我的资质,到虚境,再到飞升,百年足矣,到时连个徒弟都没有,岂不是虚妄!”
      晏重灿也喝得双颊通红,抱着酒坛连连点头:“师父真厉害。”
      “可不是嘛,当年,天下多少仙子仰慕于我,数也数不清。”吕赓雅眉飞色舞“以你的年纪,恐怕不知当年风靡修真界的第一美人,莫清莫仙子,那时,天下修士,只有我能与她月下共饮,羡煞万千之人哟。”
      莫……莫清?
      晏重灿酒醒了一半:“师父说的莫仙子,可是左眼眼皮有一点红痣的莫清?”
      “怎么?你也认识?”吕赓雅瞬时来了精神。
      “不,不认识,只是听说过……”
      “我说呢,那莫仙子钟爱英俊威武之人,你定是入不了她的眼。”
      晏重灿只能干笑着点头,心道,是啊,可不是看不上自己,现下自己不就是被派出来寻找英俊威武的人了么?

      不想了解他们的往事,他是不信吕赓雅和自家大姐头有过姻缘的,忙把话题引向别处,一饮一啄间天光便即将大亮了。
      “今夜忘形了,去睡吧,修炼之事待醒来再说。”吕赓雅说着就伏在怪石上睡着了。
      晏重灿便强撑着收拾完残局,再依言回房沉睡。

      自此他就算真正在燕飞峰落了户。
      相处几日,也了解了吕赓雅的部分脾性。他是真有些疯病的,正常的时候衣冠博带,风度翩翩,发作的时候袒胸露乳,饮酒作诗,更疯癫的时候,便是提剑出去找人打架,多是找万景清,一打短则数个时辰,长则十天半个月。

      但他教起人来倒正常得紧,深入浅出,只看教导弟子的模样,简直比凡间先生们还要正经。

      这段时间,葛慕云也上山来找过他,想看看他过得怎么样。有闲的时候,便带着他在宗门走走,熟悉一下地形和人。
      只有司决再没了动静,除了第二天去送过一回饭后,他再不敢贸然去决云峰寻他。

      在燕飞峰的日子平静异常,有吕赓雅凶(或疯)名在外,也没有不长眼的人来找麻烦,更没有其他弟子那些莫名的事务缠身,作为吕赓雅的首徒,甚至可能是唯一一个弟子,他虽未露过几回脸,但地位却是水涨船高。

      前几个月吕赓雅抓他修炼抓得很紧,打基础是最为重要的事,更遑论他的剑法深奥奇妙,所以晏重灿很是疯狂修炼了好一段时日,直到吕赓雅有事外出才稍微松散一点。
      也就是这一次下山,满宗门传得风风雨雨的传闻他隔了几日总算知道了。

      “司决怎么会受伤?”晏重灿又惊又急。
      那弟子耸肩道:“只听说他遭了其他宗门围攻,从两名金丹前辈手下死里逃生。”
      “金丹?我常听说司决修为可当金丹……”
      “那可是两名!再如何跨境界,他也还是筑基啊。”
      晏重灿忙问:“那他情况到底如何?”
      几名弟子打了个太极,一起散了:“那可是大师兄,我们连面都没见过,晏师兄你和他关系好,你去看看不就行了?”

      是啊,晏重灿恍然大悟,都怪自己太忌惮司决那副冷淡的模样,以至于连探伤都不敢。
      想想司决这德行,恐怕是连照顾他的人都没有,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思及至此,他到医馆用贡献点买了些药,飞一般地去往决云峰了。
      “希望没事。”晏重灿忧心忡忡。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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