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我们是朋友》扎德尔则

47、羁绊-43

　　本就是午夜，本就是黑压压的一片，但聚拢来的乌云使得天空变厚，隐隐绰绰的电光在其中不时闪烁，而后受着查克拉的引导，迫不及待的汇合成型，便是一阵霹雳作响的喧嚣，一出惊心动魄的冲突惨状，终于成就了一条蛟龙，狰狞怒吼着横空出世，昂首摆尾的直逼凡尘中来。
　　佐助全心全意的释放着麒麟，只需要一只手的查克拉他愣是用上了全部，如此便能拖拽出更多的雷电，维持更长时间的下落。
　　这是最后的一击。
　　这是赌上所有的一击。
　　猛兽的利牙禁锢了敌人，不断下落的雷光笼罩住阿飞和鼬的身影。
　　佐助的手有点发抖，他觉得是兴奋使然，多年来一族被屠的仇人将死于他手，而这场战斗胜利之后，他看向未来，鼬的任务应该会少好些阻力，如此距离他回归那天也就能更进一步了吧。
　　集中精神，目光专注，紧盯着瀑布般的雷光中模糊的两个身影。
　　他非常有信心，相信鼬一定能控制住阿飞，自信麒麟一定能杀掉阿飞。
　　滴答。
　　有雨水自云端滑下，闹腾一番的蛟龙也就要回到天上。
　　结束了。
　　佐助送出最后一点查克拉，身子摇摆的晃了一下，持续战斗了数日，查克拉的清空使他几乎不能站立，但心如擂古般敲打，激动得似是要蹦出胸膛。
　　他抬眼张望，看到那两个身影同时倒下。
　　“鼬……”
　　他踉踉跄跄的跑去。
　　瓢泼大雨从天而降。

　　鼬脸面朝天，感觉到热度，那应该是天照燃烧的热度，又感觉到冷意，也许是地面的冷意，但脸上又有湿漉漉的触感，所以是下雨了吧，他意识到，打雷后总是要下雨的。
　　他半睁着眼，眼前灰蒙蒙一片，不一会儿听到了脚步声，兴许是沐浴了麒麟的后遗症，只觉得隆隆的还带着刺耳的嘶鸣。
　　眼睛瞎了之后，耳朵也快聋了吗？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胸腔起伏着微弱颤动，一口血污堵在嗓子眼无法吐出，也就顺着嘴角慢慢流下，他感觉非常累，非常疲惫，就想两眼一闭，就此睡去。
　　“鼬……”
　　打着颤的声音，是佐助？
　　鼬忽然有点庆幸，幸好把那个面具男在他死之前杀掉了，在此之后，佐助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太大的麻烦了吧。
　　他虽然非常累，非常想就此睡去，但也很想看一看他几乎是护了一生的弟弟，那个又傻又天真，索性实力上还有点长进的弟弟。
　　就看一眼，在睡去之前看一眼。
　　他睁大了眼睛。
　　“鼬……”
　　还是灰蒙蒙的。
　　真是的，愚蠢的弟弟，你怎么不凑近一点？
　　“鼬！”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住，然后又想起一些事，于是动了动手指。
　　“鼬？”
　　由于头被托起，血污卡在嗓子里让他极不舒服，但这会儿他也没什么气力去摆脱这种不舒服了，只是短促的吸入几口气。
　　“……”
　　“什么？”
　　“木叶……”
　　那里是最安全的。
　　“鼬？！”
　　“……木叶……”
　　他勾了勾嘴角。
　　“不不不，鼬，不——！”
　　他非常累，非常疲惫，也到时候得睡了。
　　“你不是能，那时候你不是说，说你能挡住吗？！你怎么会，见鬼，要是这样，该死的，你别睡啊，你别睡啊，回了木叶就能治疗好的！别睡啊，别啊——拜托，醒过来吧，醒过来，尼桑……”
　　抱歉呐，佐助，真的，就最后一次了。
　　原谅我吧。

　　伊邪纳岐，只有同时拥有宇智波和千手细胞的人才能使用的禁术，是一种能够将施术者身上所有的不利状态转化成梦境的忍术，乃至于死亡，同样是可以被逆转的。
　　阿飞扶着树，蹒跚着挪动。
　　一个替身术，用准备好的尸体替换了本应该倒在那里的他，一个变身术，化作几乎不可见的小动物逃出了战场。
　　这场战斗结局得漂亮！
　　阿飞几乎是憋不住要得意地大笑。
　　想想那个算无遗策的宇智波鼬在雷光中盯防自己的模样！饱含警惕，随时准备攻击，又在他的身体逐渐变得焦黑后，放松和胜券在握的模样！也真是难得的情绪外露，即使是从那被电得皮开肉绽、面目全非的脸上也能瞧出那股快意。
　　他的腿无可忍耐的打了一下颤。
　　脸上依旧挂着得意的笑。
　　哈，所以是觉得自己已经获得胜利了吗？
　　不好意思，获得最后胜利的还是他。
　　是他达成了目的杀了鼬，而非鼬完成了夙愿，杀了他。
　　而且最有趣的是，在宇智波佐助看来，恐怕就是自己杀了宇智波鼬！
　　阿飞慢慢地滑落，最后坐到了地上。
　　“啊——”
　　他忍无可忍的将白绝构成的胳膊拧断扔到一边，只觉得这般的疼痛比那虚幻的撕裂感来得舒服得多，他抓挠着凹凸不平的伤口，辛辣的痛感伴随着胜利的喜悦，直陷入一种癫狂的状态。
　　“本来以为会死的，但看来我还能做更多的事。”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虽然脑子里天旋地转，但走的路却是笔直的。
　　“白绝啊，出来给我接手臂。”
　　一旁的地面上窸窸窣窣的冒出了半个人，他痴傻的望着阿飞。
　　“阿飞阿飞，你为什么不戴面具了？”
　　“这里半个人都没有，戴个什么面具！”
　　语调就像是喝了酒，转着圈儿往上旋。
　　“阿飞阿飞，为什么你要弄断你的手臂？”
　　“诶，心情不好，想做就做啦——少废话多嘴什么的，快给我接手臂！”
　　“是是是，马上马上！”
　　白绝动作很娴熟，这样的工作也不是一回两回，早已熟能生巧了。
　　伴随着逐渐粘合起来的手臂，脑子里纷扰吵杂、如在夹缝之中的感觉缓缓退去，阿飞冷静下来，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安排。
　　“白绝，首先你分出一个分/身，变作宇智波鼬的模样，在晓那边偶尔晃晃，不要多嘴说什么，如果有疑问实在需要解决就跟鬼鲛商量。”
　　“然后去……不，这个我来，诱导宇智波佐助加入月之眼计划。”
　　他停了一下，看着什么似乎出了神，又说道。
　　“若是我死了，那个宇智波佐助就是我的后继者。”
　　“月之眼计划，一定要完成！”
　　他铿锵有力地赌誓，在那计划的彼端，他看到琳，看到卡卡西，看到温馨如旧的日常，看到面容完好、满是朝气的自己——
　　“怎么还是嚷嚷着说要当火影啊……”
　　却是在余音未落之时倒下。
　　“阿飞？”
　　白绝凑上去又问了几遍，见没有回应便动手动脚了起来。
　　“真奇怪，怎么没有呼吸了？心脏也不跳了？”
　　“真是奇怪，”白绝摆弄了两下，不知道怎办只能原地呆着，“说起来，等阿飞醒来一定要问问他，死是什么啊？它的感觉是什么样子啊？”
　　他摇摆着，脖颈旁生着的半片叶子也在那跟着晃。
　　“阿飞总比我知道得多！”
　　白绝没注意到，他的身后凭空出现了一个漩涡，那个漩涡并不大，看上去是使用蛮力硬挤开的，漩涡拼了命想将那头要闯过来的玩意推出去，可没有成功，它变得越来越大——
　　探出来一只手，四下抓摸着，然后碰到了白绝。
　　“诶？”
　　抓了白绝就拖向漩涡的那一头。
　　“阿飞！！”

　　面麻正在赶路。
　　“面麻，考虑的怎么样啊？”
　　上头坐着沙子飘在空中的两个人柱力有一搭没一搭的向他搭话，一开始面麻心情焦虑，起伏不定，没空搭理他们，如今听了半个晚上，逐渐冷静下来，又有点懒得搭理。
　　离落雷之地还有些距离，他环视四周，时不时调整着方向。
　　“你为什么非要去那里啊？”
　　矢仓百无聊赖的向下丢着沙子，直让一旁的我爱罗看得额头一跳一跳的。
　　“真难以置信说是什么朋友，你真觉得人柱力会有朋友吗？”
　　终于说了点不一样的，虽然挺不中听。
　　“像我吧，比你还小一点的那个年纪时，村里就派了一个年纪相当的忍者作为我的老师，”见矢仓又陷入了听前辈回忆当年事的状态，我爱罗只觉得战斗欲都减退了不少，“我一开始不服他，也不信他，可出生入死的多了，总会产生感情，再加上他比当时的我强，一次又一次保护我，还从不拿看人柱力的眼光看我，待我像兄弟一样，于是我就跟自己打了一个赌，赌这回遇上了可信的人。”
　　“然后，我赌输了。”
　　他的语调平淡无奇，就像真不在意了一样。
　　“但也是很多年后，我快死了的那一刻才发现的——他是个幻术高手，在我放下了些许防备的时候，就用幻术控制了我——结果我就浑浑噩噩了十几年，干了好些我根本不想干的事。”
　　面麻想了想，觉得自己该声明一下。
　　“那是你的故事。”
　　“不是我的。”
　　矢仓在上面笑起来。
　　“年轻人，你怎么就知道这不是你接下来的路？”
　　“或许接下来就你是进入了一个别人布置好的局呢？”
　　“我从绝境中再生，”他说这话时，依旧是极为平淡的语调，“就再不敢低估有心人对人柱力的窥伺。”
　　也许在木叶对他采取手段之前，面麻对这种说辞只会觉得烦躁，但如今，他有些迟疑。
　　“佐助不是那样的人。”
　　“但你又怎么知道那还是你认识的佐助？“
　　“佐助是谁啊？”
　　我爱罗难得差了一次嘴，但面麻没理他。
　　他们如今显然是抵达了发生战斗的外围，也不需要往里再走什么路，便能将场面一览无余，毕竟所有的树木早已被夷平，各种琐碎的石块也在之前的战斗中被毁成了渣。
　　因此一抬眼，他就能看到了他想看到的。
　　佐助还是完整的。
　　面麻松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些，打量着佐助的背影，见他站在焦枯的地面上一动不动，可能是发呆？也有可能是在之前的战斗中若有所悟？
　　他到底是站了多久了？
　　难不成是在等自己？
　　面麻想到这一点就要上前，却又在抬脚迈出之前止步。
　　打了招呼之后呢？说再见？
　　仔细想想觉得挺尴尬，既然尴尬那就在这时默默转身走吧。
　　于是面麻就转身打算悄悄的离开。
　　“面麻。”
　　这叫的肯定不是他，他头发颜色都变了佐助怎么会认出来？
　　诶，话说声音有点哑欸，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现在天还比较黑，看不清佐助的表情啊。
　　“面麻！”
　　“嗨，佐助。”
　　面麻想着接下来的说辞，裁剪好能说的不能说的，再在脑中过滤了一遍。
　　“你这是要去哪？”
　　怎么没问头发的事情？白准备的说辞。
　　“我现在有一个临时发布的任务。”
　　“该不会还要求当叛忍吧？”
　　“……是的。”
　　“还回不回木叶？”
　　“……”
　　佐助见面麻沉默，抬高了声音又问了一遍。
　　“还回不回木叶？”
　　佐助的眼睛在黑暗中突然亮了起来，带着血色的光芒。
　　一个幻术高手。
　　面麻下意识地错开了与写轮眼的对望。
　　“不回了。”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冷硬。
　　又轮到佐助沉默了，但并没有太长时间。
　　“打一架吧，打赢了你就可以走。”
　　他的语调同样生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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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鼬粉和土粉的小天使吧？
这两个人确实是死绝了，在本文里是没有复活的戏份的。
没有这两个人的粉吧？
我相信自己不会被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