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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第五章
      九灵山庄是为薛泽山薛庄主所建,从外而观,巍巍壮丽,可随着侍童一路而上,却觉其内格外考究玲珑,无论是凉台假山、长廊水榭,看似随意而造,却自有布局。

      刚入了秋,院内的木樨花暗自绽放,缕缕馨香一丝丝沁入心脾,使得金晔有了几分放松。

      他环视四周,惊觉随处都是点点木樨,不由疑问道:“薛庄主可是对木樨情有独钟?”

      侍童闻言而笑,躬身解释道:“我们庄主也就只是由着我们家小姐,其实庄主他对这些花花草草,向来没什么兴趣。”

      由此看来,薛庄主倒也是爱女心切。金晔的表情依旧是没多大的变化,清清冷冷的,仿佛也只有在武场之上,方能使他动容。

      继续跟着侍童穿过冗长廊道,终于到了客厅。

      薛泽山早就在其内候着,见他到来,落落起身,行至他的面前,爽朗一笑:“阁下便是连胜至终场的金晔?”

      金晔不冷不淡地颔首答道:“是。”态度不算倨傲,却清冷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高手向来是性情怪异,行走江湖多年的薛泽山自是清楚这点,他拍了拍金晔的肩膀,似是感慨似是赞叹:“后生可畏啊!老夫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武功造诣可是远不如你呀!你若是再修行几年,我可就比不上你了!”

      金晔依旧是冷冷清清的态度:“薛庄主谬赞了。只是不知庄主邀我前来,可有何事?”

      金晔直入主题,薛泽山也懒得拐弯抹角,指明用意:“老夫是想请阁下帮一个忙。”

      “薛庄主请讲。”

      正当薛泽山准备开口时,一个声音却将他的话打断:“大哥以千金做赏求取的武林高手这么快就来了呀!”

      那人哈哈大笑而入,一身深蓝劲装,让他看起来倒不像是个中年男子,而像是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一笑间,满是江湖人的洒脱不羁,可精瘦中又多了几分谋士的精明能干。

      此人正是薛泽山的结拜兄弟,唐子凯。

      唐子凯跟了薛泽山多年,陪着他混迹江湖、争霸武林,薛泽山能有今日在武林的地位,唐子凯功不可没。是以他在九灵山庄自由走动间,底下人都还得毕恭毕敬地称他一声二庄主。

      见唐子凯这样突然进来,薛泽山忍不住摇头一笑:“你呀,可真会挑时候,我正与金晔阁下商讨大事呢!”

      “大事?”闻言,唐子凯终于将目光转向了眼前这个背对着他的人,他绕过身,只一眼,便愣怔在地,只是这惊异不过须臾,就消弭无踪了。

      薛泽山要办的事情也不是什么机密,他定定地看着金晔,当着两人的面一字一顿道:“还望阁下能帮老夫追捕一个人。”

      那个人也是武艺高强,普通人自不能与他抵抗,所以,他也就只能求来金晔这样的高手,来助他一臂之力。

      这样的一个请求几乎在金晔的意料之中,他略微颔首,道:“何人?”

      薛泽山微微抬臂,整了整衣袖,眼底似有波涛暗涌:“是一直跟在小女薛平芜身边的一个死士,残夜。”

      薛平芜所遭受的事情,他一概不知,要想弄清楚她那三个月发生的一切,他就必须要找回暗中保护薛平芜的那人。

      薛泽山缓缓阖眼,复又睁开时,眼底满是决绝。

      他和阿灵就只有薛平芜这么一个女儿,他决不能负了阿灵,让平芜遭受到任何的委屈。

      但凡有负平芜半分者,他绝不轻饶。
      ※※※

      燕飞飞总是反反复复地在做同一个梦,梦中是璀璨斑斓的元夜,灯火阑珊处,是一个男子颀长挺拔的身影。她渐渐地走近他,然后对上他幽深的眼眸。

      那双眼眸里,柔情万许,情意绵绵。

      可是无论怎样,她都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她醒来的时候,目光正对上的是一顶朦胧细纱织就的木樨花绣床幔。

      燕飞飞艰难地坐起身来,只觉得浑身都像是散了架,格外地无力。她这刚一有动静,就有一个素衣女子敏捷地来抚着她,亲切慰问。

      “姑娘可觉得好些了?”

      燕飞飞看着眼前眉清目秀的女子,微笑着摇摇头:“没事。”她环望四周,只觉格外的陌生。

      整个屋子内的陈设都是焕然一新,菱形铜镜,紫檀木雕就的桌椅,大理石书案上散放的几方宝砚、几支狼毫笔,半人高的木樨花绣屏风,装潢精致古典,陈设别具一格。

      面对这样陌生的环境,燕飞飞不免感到了几分的不安,而眼前的女子似也看出了她的担忧,微微一笑:“燕姑娘不必担心,我们主子对姑娘没有半分不轨之心,相反的,我们主子,是很在意爱护你的。”

      在意爱护?

      可若真是在意爱护,又怎会无缘无故将她迷晕了绑来呢?

      燕飞飞表面上是假装相信了,可也不知是不是她的演技太过拙劣,竟让那女子一眼看穿,她掩唇一笑:“燕姑娘莫不是在责怪我们主子没有管好手下,让他们怠慢了你,用了强抢的法子?”

      燕飞飞一愣,惊异的表情已经替她向女子作答了。

      女子又是一笑:“燕姑娘对主子的不满,都已经写在脸上了。”

      有那么明显吗?燕飞飞忍不住捂了捂脸,暗暗瞥了那女子一眼。

      燕飞飞的眼眸转动间,像是小鹿般的灵动,这让女子总算是明白了主子的心思。主子的世界,乏味无趣,可突然有一天,一只小鹿莽莽撞撞地闯入了他的世界,他又怎会不被其吸引、为之着迷呢?

      “那你们主子,到底是什么人啊?”女子一口一个主子,让燕飞飞更是对这个神秘的主子感到好奇了。

      女子还是微微笑着:“等你见到他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装神弄鬼,故作神秘。

      燕飞飞忍不住在心底吐槽了这么一句。

      “那你又是什么人啊?”她看着眼前的女子,又问道。

      女子答道:“我叫素因,燕姑娘若是有什么需求,都可以告诉我。”

      燕飞飞见她也没什么恶意,就懒得去想怎么逃脱了。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燕飞飞就这样待了下来。

      因为有素因无微不至的照顾,燕飞飞的日子过得是相当的滋润,吃了睡,睡了吃。

      这样过了好几天猪一般的生活,燕飞飞终于是受不了了,要素因带她出去玩。

      素因不免有些为难:“可是主子交代了,不能让你踏出这个院子半步。”

      “他以为他是谁啊!”燕飞飞生气了,叉腰怒道,“凭什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素因捋了捋发,更加为难了:“那姑娘要怎样?”

      燕飞飞提出自己的要求:“放我出去。”

      素因摇头:“这个不行。”

      燕飞飞退而求其次:“那找人来和我玩儿。”

      这个要求素因总算是能办到了,当天傍晚,她就把一群人给带了过来,男男女女都有。

      燕飞飞想和他们打一场来着,然而个个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燕飞飞没办法,只得凑了一桌牌,和他们玩起了牌来。

      然而玩了一阵,燕飞飞又是厌烦了。

      素因找的这群人,既不会武,打牌的技术也是差到了一定的境界,一直在赢的燕飞飞感到着实的无趣。

      于是,燕飞飞只得又开始琢磨逃跑的事情。

      白天的时候她稍稍打探了一下,发现她所处的地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院子,围墙的高度根本就拦不住她,而且也没什么人看守,她想逃的话,随时都可以。

      只是,她挺想见见素因的那个主子的,搞得这么神秘,把她的好奇心全都给吸引了过去,所以逃跑的事情她还是决定往后推一推。

      看着仔细替她整理床铺的素因,燕飞飞赶紧凑上去问她:“素因姐姐,你那个主子什么时候能来看我呀?”

      素因手上的动作麻利又熟稔,丝毫没为她的打扰而停滞半分,她答道:“我们主子最近忙的脚不沾地的,如果要来的话,也就只能待他把事情给做完了才行。”

      燕飞飞惆怅地叹了一口气:“那得等多久?”

      素因也是摇头叹息:“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大半年不止。”

      “这么久?”燕飞飞惊呆了,“你们主子到底是做什么的,怎么这么不得空?”

      素因做完了自己的事,拍了拍手,耸肩答道:“我们主子啊,是做大事的人!”

      “大事?”燕飞飞更是疑惑了,她还想继续追问下去,可却发觉素因再没搭理她,直接转身就走了。

      什么大事?

      燕飞飞在松软的床榻上翻来覆去的想,也没能得出一个结果。

      更奇怪的是,一向睡得很好的她,竟然因为这个“大事”失眠了。

      燕飞飞崩溃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烦躁地揉了揉一头乱发,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地准备去如厕。

      绕到假山后面的时候,一个声音绊住了她的脚步。

      “她这几日过的如何?”

      简简单单的几个音节,却缥缈如风,但又一字不差地落入她的耳中。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音色低沉,带着冰雪初融的几分寒意,冰棱相击的几分沙哑。

      这个声音,好似很熟悉,又好似很陌生,让燕飞飞生了几分慌张,不知所措。

      回答他的是一个女子,燕飞飞听得出来,那是素因。

      “都挺好的,只是这几日燕姑娘总是嚷嚷着要出去。”

      夜色凉如水,一圈雾气淡淡氤氲着天边的那一弯弦月,映得苍穹悠悠渺茫。

      素因垂眸低首,满是谦卑恭敬的姿态,但这一次,她终是忍不住要越矩问一句:“主子究竟是要何时,才愿让燕姑娘见上您一面呢?”

      那人负手背对着燕飞飞,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得见一个修长清逸的身影,好似挺拔的落落青松,沐于这朦胧月色之中,出尘却又苍凉。

      男子的声音带着几分落寞和怅惘,他一声轻叹:“她,怕是不愿见我了。”

      不觉间,燕飞飞已是捂上了自己的嘴,像是要掩饰自己即将宣之而出的情绪。

      不知为何,她只觉得内心悲痛万分,不愿再继续听下去。

      于是她顿了顿步子,终是悄无声息的折身离去。

      这个地方,她不能再待下去了。

      她必须得离开了。

      这是她内心的,唯一想法。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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