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百鬼夜话》枫沐焰

125、罗城门之鬼·异

　　“来看看我们的孩子，可不可爱？”
　　茨木接过孩子，襁褓中是一张粉嫩的小脸，眉眼间有他的影子，嘴唇又像大天狗，鬼的心中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这是生命的奇迹，他抱起孩子刚想给他一个亲吻，那张小脸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笑容越来越大直至耳边，嘶的一声嘴角被撕裂，血溅了茨木一脸，血肉下又探出一只脑袋，模模糊糊看不清样貌，只有嘴角的笑异常显眼。
　　茨木猛地将孩子一丢，惊跳起来。
　　“你怎么了？”大天狗的声音。
　　他定定神，熟悉的场景，原来只是做了一个梦，说起来鬼做梦也是少有。“没什么，你感觉怎么样？”他问。
　　“很好。”大天狗说，那些冲突的力量好像一下子消失了，长期困扰的问题转眼就解决，他不可思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有我的办法，我说过以后都不会让你担心。”
　　“对了，妖浮屠之心呢？你为什么拿妖浮屠之心？”他抓住他，因为妖浮屠之心丢失，差点酿出大祸。
　　茨木没有回答，他只说妖浮屠之心在它该在的地方，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大天狗到口的话吞下去。几个时辰之前，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是他出现在自己身边救了自己，对方一个罗城门之鬼，要他对大义对生灵负责，似乎也没道理。
　　他放弃道：“你出于什么原因不重要了，现在只有半片琼勾玉支持不了多久，得尽快找到另一半，所以……”
　　茨木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找琼勾玉的事你可以交给安倍晴明，但你不能离开。”
　　“为什么？”
　　“你现在不同往日。”茨木走过来抱住他，目光暧昧地看向他的腹部，“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不，不是一个人？”大天狗不自觉拔高声调，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什么意思？”
　　茨木手向下按上他的腹部：“很快这里就会有一个新生命。”
　　“靠！你说什么鬼话！”
　　屋子里爆出惊天动地的吼声。
　　这次被茨木带回来大天狗没想到他的人生就此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八岐大蛇都被他抛到脑后。因为茨木竟然说他像个女人一样怀孕了！这比告诉他天塌了，海水倒灌了还要难以接受。莫名其妙身体里多了一个东西，偏偏罪魁祸首的茨木还不告诉他到底是什么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
　　他偶尔会摸摸自己的腹部，那里没什么变化，什么征兆也没有。他一度以为茨木跟他开了个恶劣的玩笑，直到某一次他感受到了异动，感受到身体里的力量往一处汇聚才终于相信他的身体里存在着什么他不知道的可怕东西。
　　孩子？孩子现在在他听来就是魔鬼的代名词。
　　“你们要说什么大声点！”不知是第几次吼出来，这几天他一直处在情绪崩溃边缘。茨木给屋里增派了使唤的小妖，小妖们什么都好，做事认真不马虎，就是有一点来去说话都不敢大声，好像大声一点，他们伺候的主就会碎裂一样。他们的小心翼翼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他那个荒诞的事实，越看自己越像个怪物。
　　“大人，这是今天送来的料子，让您挑选。”小妖的声音细如蚊子。
　　“大声点，跟我说……”
　　“小的不敢！”还没说完小妖战战兢兢地磕起头来，“三尾狐姐姐交代了，不能大声，万一动了胎气我们担当不起。”
　　“胎，气……”大天狗差点没把自己呛死，他再也忍不住骂道，“去他的胎气，老子不是女人！”
　　三尾狐的声音传来，夹杂着笑意：“还说不是，这不就是孕期的暴躁症吗？”
　　“……”
　　大天狗仰面倒下去，伸手戳戳小蛇一样的金链子。之前困住他的金链子如今已经转换身份，成了陪他解闷的存在。对于大天狗的逗弄，蔫蔫的小东西只能扭曲抗议。上一次它反击缠上大天狗手腕的时候正好被茨木看见，被扯下来不说，还被狠狠摔在地上，丝毫不顾念以前的劳苦功高。
　　“别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走，我带你出去逛逛，多透气对孩子有好处。”三尾狐说。
　　“停，打住！”一听到孩子大天狗跳起来，脸色比臭猪肝还难看，“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怎么弄都弄不掉。”
　　“你死心吧。”
　　大天狗叹口气，不死心似乎不行，他想尽办法想把这可怕的东西从自己身体里驱逐出去，但都徒劳无功，就差开膛破肚。不仅除不掉，这东西还让他十分难堪，因为它似乎对茨木的力量特别渴求，第一次闹腾是在不见朝阳药力退去后，他本想过几天舒心日子，没想到这东西疯狂吸取他的力量直到感受到茨木的气息才消停。
　　对此茨木得了便宜还卖乖，说要多多努力早点让他长大。
　　这就意味着，这东西离开他身体之前，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得不定期地向茨木求欢，如果得不到足够的父系力量，它就会转而折腾自己，把自己吸干。大天狗很无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混得这么惨的。
　　现在茨木已经不关着他了，相反还经常带他出去游玩，他说要带他游遍大江山，以后还会去更远的地方，大天狗也不想着离开了，因为他离不开！
　　卖力了一晚上，一大早茨木精神抖擞地把他拉起来说是去最高峰看日出，坐在云端看下去，大江山山脉绵延起伏，大天狗想起来，认识这么久，还没好好看过他成长的地方。
　　“等孩子出生，我们三个一起来。”
　　大天狗额冒黑线，赏给他一个爆栗：“这东西怎么来的你心里没点数吗？”
　　茨木道：“有什么关系，结合了我的力量你的力量它就是我们的孩子。”
　　“滚！”
　　下山的时候，茨木蹲下身：“上来。”
　　大天狗道：“干嘛？我自己有脚。”这种事被看到，他大妖的脸还往哪儿搁。
　　“叫你上来就上来。”
　　大天狗趴上去的一瞬，有什么被触动。茨木背着他没有走捷径，没有用鬼力，一步步下山，像是山里寻常人家的夫妻，丈夫小心翼翼地背着有孕的妻子，不让他有一点劳累：“跟我在一起也不全是不好的记忆是不是？”
　　“这个孩子不管怎么来的，都是你我连结的证明。”他说。
　　大天狗伏在他肩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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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总感觉这章画风突变2333
好在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