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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最终章 ...

  •   一切结束后,我们的工作又步入正轨。我和沈余安在剧组依旧友善相处,但彼此心知肚明,自此再不会有交心的时候。

      期间,江易文在某次音乐平台的颁奖礼上公开示爱,吴子琪晋升为正牌女友,再也不必躲藏。

      九月下旬,经过多方磨合,《双双》的拍摄终于拉下帷幕。之前因故拖延了一段时间,片方加紧制作,赶在三个月内完成了成片。

      本想在繁忙的宣传期后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修整,却收到了接受杂志《G&D》专访的通知。

      “就是记录你的生活和心情,跟踪拍摄你真实的一天。最后呈现的形式以杂志书面为主,并在官网上放出相关短片。”《G&D》的副主编张沁月这样对我说。

      我懵懂地问:“不会就是摄影师跟在后头拍一天吧?”

      “主持人会和你聊很多,例如工作、经历、心情……不用太紧张,就是短小版的个人纪录片。”

      “诶——”我捧着茶杯暖手,不好意思地笑笑,“总觉得会有点拘谨……听说,本来不止我一个接受采访吧?”

      张沁月挑了挑眉,“嗯,原定是你和沈余安。不过她貌似临时有事,就推掉了。放心吧,那天我有空,不出意外是全程跟着的。”

      我了然点头。

      ***

      专访定在新年一月中旬。尽管寒风凛冽,好在老天开恩,难得的冬日暖阳。

      刚给staff递上前夜在家烤制的小饼干,就被主持人Helen夸奖贤惠,并指着右手上的戒指戏称我以后一定是位好太太。

      我摆摆手,“并不是,这都是我家那位准备的。他平时喜欢料理,我只负责打打下手。”

      “‘我家那位’?莫非你们已经?”

      “我倒也想结婚呢,可是最近工作太忙,抽不出空。只不过最近正在习惯两个人关系的改变,”提到这话题,我难免有些害羞,“虽然还没完全做好称呼对方为先生的准备……”

      Helen示意摄像机靠近一些。

      “从你们对外的互动来看,感觉凌绪是个很风趣的人,和这样的人共同生活,一定很欢乐吧?”

      我不由自主扬起嘴角,“是,几乎每天都从早笑到晚,他是我见过最好玩最傻的人……这段会放出来吗?啊,会吗?……亲爱的抱歉,希望你看见这段不会在意。嗯,别看他平时这么无厘头,其实关键时候特别靠谱。就像前不久拍摄《双双》的时候,我从没见他那么严谨认真过。”

      “话说明天《双双》就要正式上映了,方便多透露一些关于剧组生活的事吗?”

      话题打开,采访顺利进行。本就有为电影宣传的意思,一来二去我说了许多关于拍摄的事情,不涉及隐私,但也够引起圈外人的好奇。

      Helen看过提前点映,聊起内容时显得十分雀跃,“……说起来,看到结局你那个笑容时,我还吓了一跳呢。结果心没提起多久,就跟着你一块哭了。不知为何,总能感觉到莫名的心痛。”

      Helen口中的影片结尾,是林婧的身体在阳光下愈发透明,最后消散在空气中的场景。

      原本我,作为寄住在蔡芷心身体中的林婧,应该流着泪看自己的肉|体和蔡芷心的灵魂消失,最后对着镜头露出胜利的笑容。然而真正拍摄的时候,却变成了先笑后哭。

      于是,最终呈现的效果是这样的——

      蔡芷心操控着林婧的身体,静静地伫立在林荫道上,眯眼仰视艳阳,丝毫不怕双眼被光线刺痛。

      她的身体呈半透明状,并在阳光的照射下不断飘忽。

      而林婧气喘吁吁地向她所在之处奔跑。即便多么欣羡高层阶级的生活,多么渴求拥有谢楠的爱意,一旦真正面临再也换不回身体的状况,还是不免有所抗拒。

      不只是换不回身体,连与生俱来的肉|体都会消亡。

      那是她生于世界、存在于世界的证明。

      林婧在烈日的照射下满头大汗,跌跌撞撞往前奔去。一阵风起,宽阔道路旁的香樟树叶沙沙摇晃,尽头的熟悉身影愈□□缈。

      午后的林荫道上只有她们两人,蔡芷心感觉到林婧在靠近,缓缓回过头,朝她淡笑。她不知道自己会否到平行世界,抑或是彻底消失不见,于是在生命的最后一瞬,放下了所有不甘与妒忌。

      林婧的步伐不自觉放缓,她看着蔡芷心向她伸出了手。如月华般皎洁细腻的手,在日光下似烟缕忽闪。

      “不要……”

      林婧呢喃着,也伸出手,想要与之触摸。

      就在指尖即将相触的刹那,林婧眨了眨眼,眼前再无任何人影。她们在眨眼间互换灵魂,又在眨眼间永远失去自己。

      而蔡芷心连一句“再见”都没留下。

      “芷心!”身后传来谢楠的叫喊。

      之前在林婧的周旋下,谢楠和“蔡芷心”已经再次陷入恋情,不久就要结婚。

      林婧没有作出应答。只这一刻,她不想接受蔡芷心这个身份。

      谢楠跑到她身边,气喘吁吁地说:“你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找人吗?”

      “你知道林婧吗?”林婧凝视方才蔡芷心站立的地方,轻声问。

      谢楠一头雾水,“那是谁?”

      “我也不知道呢。”林婧看向他,转身的瞬间扬起无比灿烂的笑容,“只是忽然想到这个名字而已。”

      真好。我真的,完完全全变成你了。

      从此以后,你的身份,你的爱情,你的地位,你所拥有的全部,都将由我来享有。

      只是——

      林婧把长发撩至耳后,勾起未婚夫的臂膀,慢慢地、不发出一丝声响地踱步向前。她的双眼因笑意弯成好看的弧度,下巴昂起,像一只高贵的天鹅露出了美丽的脖颈。

      她的面上始终挂着笑容,嘴角甚至越翘越高。但伴随笑意加深的,是几句闪动的眼眸。

      林婧微微侧头,最后一次用余光朝结束一切的终点望去,她没有遮掩泪水的滑落,任由液体溢出眼眶。

      当全世界都遗忘你的存在,仅只我不。

      ——那我又是谁?不知道呢。

      ……

      拍摄之初,还是依照剧本上的内容试了几次,众人都觉得没有问题。但我还是提出了改变,就在看见沈余安化身为即将消失的蔡芷心,冲我淡笑之后。

      像Helen说的,这种心痛莫名又强烈,但它就是发生了。

      我们没有在影片内容上谈论过多。

      在前往下一个取景地的路上,张沁月趴在我的椅背上,好奇地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领证?我跟你说,结婚前变数还是挺大的,必须要抓紧时间把男人给拿下,用法律套住他!”

      我乐了,“凌绪哪来的胆子?反正我跟他说过,如果他在外面拈花惹草或者对我撒谎,那就等着先被|阉|掉,然后被拖鞋底抽个半死。不过领证还早呢,我们打算2月13号再去。情人节人太多了,前一天倒也挺特别。”

      “2月13号?这么2B的日子……诶?”张沁月头一歪,“我那个傻妞闺蜜好像也是去年这天领证的。”

      “傻妞?就是你之前跟我说的先上车后补票……哦不对,先领证后恋爱,还在微博上直播全过程的那个?”我没忍住,笑出了声。上次讨论专访的时候,张沁月说我出事的时候她闺蜜很担心,还顺带着介绍了她闺蜜奇葩的情史,给我留下很大印象。

      我问助理要来保温杯灌了几口茶润嗓,“其实在哪天领证都没关系。我甚至觉得,领不领证都不要紧。因为能感觉到,那个人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没有理由,但肯定就是他。”

      张沁月闻言,举起手看着自己的结婚戒指,深表同意。

      虽然这一天除了交谈与跟拍,再没其他工作,可从早奔波到晚也是够累。

      一同吃过晚餐后,我提出请staff去喝一杯犒劳一下。

      晚上,迎着猎猎的冬季夜风,我拉紧外套,趴在顶楼的景观栏杆上。太久没有剪头发,青丝已然及腰被吹得凌乱,我无暇顾及,对着满城璀璨霓虹感叹:“不知不觉已经是新年了啊。”

      Helen双手环抱,靠在旁边,“你会怎样总结过去的一年?”

      “唔……在同行里算是很普通,只拍了一部剧一部电影,其他方面也没什么建树。啊,不知道和江易文合作了一首主题曲算不算。还有就是和两位朋友建立了更深的友谊。”我掰着指头细数。

      “你说的朋友是?”Helen试探道。作为旁观者,她不了解唐遇事件的详情,大概只当我是被旧友蒙蔽的人,因而此次专访也没有主动提及友情。

      我手肘撑在冰凉的栏杆上,托腮看着云间纯白的月色,“就是江易文和吴子琪啦。他们都是很好的人,能拥有这样的朋友,非常幸运。这次拍《双双》,某种程度上也是给了我一些启示。”

      Helen表示愿闻其详。

      “像林婧和蔡芷心,在我看来,她们相当于双生灵魂。原本可以相安无事地接纳对方,但嫉妒和贪婪将她们分割成了两部分。不光是对自己,还是对挚友,都要控制住作为人的戾气,否则就会迷失自我。”

      “所以,歌词才会是‘即使紧紧相连,也在迷茫中见证消逝’啊。”Helen眨眨眼,若有所思地说。

      她说的是《双双》的主题曲《冰锁》。

      我轻声哼起不着调的曲子。

      ——你是如雪的锁链,刻划我的心脏,在记忆中留念。

      ——被冰凉的罪孽束缚,直到在生命边境与你相见。

      高楼的寒风掠过,Helen哆嗦了一下,“之前还在想为什么夏天背景的电影要配这么首寒冷的主题曲,现在好像明白了。”

      我笑而不语。

      Helen也是初次参与这样的专访,不小心延长了一段时间,我并不介意。

      结束采访之前,她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她问,在这之后,我对未来有什么打算,下一部想接拍怎样的作品。

      我拜托摄像师提前关闭了设备。

      “抱歉,个人感觉这件事无关紧要,所以就不必记录了。”我在风中眯了眯眼,双手交握,指腹摩擦着戒指说,“暂时决定不接任何工作。先结婚,然后一起去进修深造。”

      ***

      “就这样?什么都没有?”吴子琪靠在墙壁上,拉着礼服惊讶地问。

      我理所当然地应和道:“对,就两个人吃了顿饭,然后顺道去别人的婚礼看了眼。”

      她对我的婚姻表达了一个女人强烈的不满。

      “就算没有八抬大轿,起码也得有婚礼和婚纱啊!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诶!”

      我耸耸肩。

      上个月我跟凌绪去领证了。原本定在2B节这天,结果就在前一天,我俩起床看天气大好,就临时决定提前。并且在领证之前,绕道去张沁月那位先上车后补票的闺蜜的婚礼溜达了圈。

      没有聊太久,从前也没有见过面,但有种恰似故人来的感觉。

      凌绪有问我,要不要像人家一样办个装逼的婚礼,我拒绝了。

      没有婚纱照,没有婚礼,没有聘礼,只有给对方家人的通知。至于结婚照,证件上的红底合照就算是了。他不在意,我更不在乎。对我们而言,一切形式都不重要,自愿共度一生的誓言就是最好的结婚礼物。

      结婚证拿到手以后,凌绪站在民政局门口,用严肃慈祥的目光看了我好久,迟迟没有言语。

      我被他盯得浑身发毛,连嗓音都颤抖起来,“你,你干嘛?不会刚领完就后悔了吧?”

      “不是。”他坚决地否定了,接着捧起我的双手,深情款款地说,“陈幸,跟我做个约定。我发誓,只要我身体力行,绝对好好照顾你到翘辫子。反过来,如果我老了生病了,万一发生什么失|禁痴呆流口水的情况,请你忍住脾气千万别揍我。当然了,就算打也下手轻点,别把我直接打嗝屁。”

      我眼一瞪,正要骂他狗嘴吐不出象牙,他又说:“你性子这么恶劣,要是我比你早死,没人看管你的话,你肯定要去找别的老太太斗殴。我可不想那么快又在地底下见到你,还是鼻青脸肿的那种,我会心疼的。所以,拜托你,从今以后学做一个良民,就当为了我,好嘛?”

      对于这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谜之约定,我本应该骂他一顿,又或者嗤之以鼻。可我当场就笑了,还笑着笑着就哭了,哭得一塌糊涂,险些引来路人拍照围观。

      想到这,我不免又是一阵鼻头泛酸。顾及四周都是同行,才强行把泪花憋了回去。

      吴子琪被我笑中带泪,苦中带乐的模样吓坏了,连忙朝我身后招手把凌绪给招来。

      “真是近猪者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被同化成傻子了呢?”她摇头大叹,说完便朝自己男友那儿走去。

      凌绪一脸茫然,“我怎么觉得她在骂我?”

      我欣慰地点头,“你终于听得懂人话了!”

      “……我觉得你也是在骂我。”

      我咧嘴笑笑,勾起他的臂膀,自信满满地说:“时间差不多了。走吧,我的导演。”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金鹿奖颁奖典礼,场内众星云集,会场两边高挂的液晶屏上一只散发着金光的麋鹿正在腾跃。

      我随凌绪与相识的艺人打过招呼后,坐在位置上面对舞台止不住笑意。

      《双双》赶在最后一批入围,提名多个奖项,尽管我认为竞争不过别的佳作。

      “你笑那么开心干嘛?”凌绪低声吐槽,“你什么奖都拿不到的。”

      我不以为然,“我是拿不到奖,但不代表你拿不到。”

      原先我和沈余安一起入围最佳女主角的候选,但我拒绝了提名。大概真是和凌绪呆久了,脑子有些糊涂,完全失了从前对奖杯的狂热。

      不可否认,更产生了畏惧。

      在娱乐圈这个名利场里,人性的丑陋尽显。我已经受过教训,不愿再被束缚。

      以我的能力横竖都是陪跑,反正要暂退,更加不在乎了。拒绝以后,我这样对凌绪说。

      比起得奖,我更关心即将到来的出行。和他一起进修学习,又和我爸妈一起居住,我对新生活产生了期待。

      不过,我还是很在乎凌绪。他在电影方面,是个新人,处女作参选这么大的奖项,心理压力极大。临近颁奖的这几天夜里他睡不太好,我都怕他掉发掉成秃顶。

      我捏捏他的手,“如果你落选了,不要太在意。你在我眼里是最棒的。”

      他怔了怔,一下笑得很欢,“我也觉得我超棒,白天夜里都很棒……”

      白痴。果然正经不过三秒。

      无语之际,他忽然牵起我的手吻了吻,眼神不再轻佻,“老婆,谢谢你。”

      我移开视线,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例行的年度盛会,主持人都是素质极佳的调动气氛的高手,三两句就使得场内响起友好欢乐的笑声。

      在无数人的努力下,电影行业逐年进步,佳片如云。几轮奖项过去,不少胜者都是新面孔。

      江易文在音乐方面的造诣力压对手,成功荣获最佳电影配乐奖。吴子琪也放开身心,在颁奖人宣布的刹那,给了江易文一个热吻。

      等待许久,终于到我心心念念的奖项了。

      我拍拍凌绪,示意他安心,便提着长裙小心翼翼地走上台。

      尽管拒绝了提名,但主办方让我当新晋导演奖的颁奖人。在踏上舞台之前,我还有些担忧,但在话筒前站定的那刻,一种强烈的预感油然而生。

      主持人就我和凌绪调侃了几句,并开玩笑采访了我的心情。

      我说,不管他拿不拿得到,刚才在台下已经先教训过他。

      众人一片哄笑。我一眼看见人群中身着正装难得严谨的凌绪,他神情无奈,但嘴角挂着春风般的笑意。

      玩笑过后,我拆开攥了许久的信封。在看到上面写着的名字后,瞬间屏住呼吸。

      我的嗓子微颤,强忍激动地宣布:“获得第34届金鹿奖新晋导演奖的是——凌绪,恭喜凌绪先生!”

      液晶屏播放预备好的介绍视频,凌绪在掌声中健步如飞,走上舞台。

      我往旁边走了两步,把焦点留给他。

      他轻轻摆弄话筒,“各位晚上好,非常感谢评委组给我这个……”

      话未说完,只听一声刺耳的“滋滋滋——”响起。

      从音响中传出的电流声打断了他的自喜。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突然出现的噪音惹得直皱眉,我也不禁撇嘴作出嫌弃的表情。连凌绪本人都惊得身子颤了颤,赶忙捂住话筒。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个逗比挠挠头,尴尬地连声道歉。

      啊,真是没眼看。

      我无奈地冲上去帮他调整了几下,确定音质正常,才又退到边上,不抢占属于他的瞩目。

      总算不再出岔。

      凌绪没有看稿,也未被刚才的意外影响,流利地说出了一串感谢词。这些他在家都已经背熟了,对着镜子背了好几天,连该做的表情和动作都研究透彻。

      他站在聚光灯下,神采飞扬,挺立如松柏,占据了我所有念想。

      终于等他的滔滔不绝结束了,我准备退场时,他却没有离开,反而清清嗓子接着说了下去。

      “最后,我想说的是,其实我这人从小就很平庸,多亏一群师长朋友的帮助支持才能站在这里拿起奖杯。”他看向我,言辞温柔,“以及,感谢我的太太,她是我坚持到底的理由。我从来都没有什么大出息,我的梦想也只有一个……”

      凌绪伸出手,把木愣的我拉到身边,目光灼烈。

      “陈幸就是我的梦想。”

      听,层叠花瓣窸窣绽放。

      眼前的他,犹如一支断壁残垣中悄然盛开的兰花,伴着夺目光辉驱赶萧然。

      看,晦暗废墟的那端,升起不落的初阳。

      我将他的身影印刻在眼里,心怀无上的崇拜,吻了上去。

      ***

      我是一个性格恶劣的废物,能力承载不住恶意,一度作茧自缚跌落谷底。

      同时有另一个废物,他和我一样蠢,没有大志向,一点都不优秀,跟我堪称物以类聚惺惺相惜。

      就是这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男人,用自己的方式引导我、帮助我走出深潭,在情感遭受冲击毁灭的时候给我拥抱。

      他说他的梦想是我,那他就是重筑了我的世界。

      是拥有我全部崇拜的人。
      (完)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最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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