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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舒檀已逝 ...

  •   “你说什么?”舒檀跌坐回椅子上,面色发白,心里噔噔乱响,搅得她脑袋都混沌了,什么都想不出来,又好像根本没听清银朱的话。

      “姑娘,您没事吧?”银朱也顾不得脸上还火辣辣地疼,忙奔过来。

      舒檀看着她嘴巴一张一合,却什么也听不见,茫茫然盯着她,眼里一片死寂。

      沉塘?红杏出墙?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她没有!”舒檀猛地喊出声,好像一直被人捂住了嘴,现在终于得以挣脱开。意识回了笼,眼泪淌了下来,她不住地摇头,紧紧攥着银朱的手:“不是这样的!”

      银朱明显被吓得狠了,不知道姑娘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手被掐地生疼,也不敢乱动,生怕又刺激到她。

      “姑娘,您认识夏夫人吗?”

      这句话终于让舒檀恢复了一点理智,她看着银朱惊惶失措的神情,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是多么的奇怪。

      抬起袖子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身子还在不住地发抖,心中的怒气和委屈让她想在下一刻就死去。

      夏夫人,多么可笑的称呼。

      “银朱,你能具体跟我讲讲吗?”舒檀强忍着泪意,一说完这话立马死死地捂住嘴,生怕压不住怒火,就要呼喊开来。

      “奴婢也只是听说,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夏夫人,据说是夏府的一个下人私通,有了身孕,被人发现了,就,就这样了。”

      “被人发现?是谁?”舒檀嘴里溢出一声冷笑,夏府,杀了她,还要毁掉她的名声,何其冷酷,何其残忍!

      她怎么可能有身孕!

      新婚当晚,怀化大将军被调去了边疆,她的夫君夏季慎也跟着走了,一走就是两年。

      第三年他倒是回来了,可是两个人根本就没同房,甚至都没看见过几次面。

      在她死前的第三个月,夏季慎终于找她了,开门见山就问她愿不愿意和公主做平妻!

      她说让她想想,夏季慎也同意了。

      可是第二天,她就死了。死前唯一的印象,就是夏季慎狰狞的脸。原来,你也不总是面无表情。

      “不知道啊,奴婢也不清楚,不然,奴婢去给您打听打听?”

      “不,不用。”舒檀双眼赤红,心绪难宁:“你出去吧,把门带上。”

      银朱一走,舒檀再也忍不住,把脸埋在臂弯里,任由泪水肆意流淌。胸口处憋着一团气,上不去,下不来,直直要让她昏厥。从嗓子伸出溢出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像受伤的小兽,痛却不敢发出太大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舒檀才抬起头。双臂冰凉一片,因为袖子都被眼泪打湿了。她觉得后脑勺很疼,长睫被泪水氲湿,眼前模糊一片。

      舒檀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外面的阳光照在她身上,这是与深潭中截然不同的感受。

      她还活着,以沈意容的身份活着。

      从今天起,她就彻彻底底是沈意容了。

      她要好好地活着,不然,那一大家子岂不是得偿所愿了?

      “银朱。”

      “姑娘,有什么吩咐?”银朱听见她的声音里带着重重的鼻音,不免有些担心。

      “打盆水来。”舒檀,不,沈意容脸上慢慢浮起一丝笑,几分媚,几分恨。

      沈意容收拾好了妆容,又开始沉思,以她如今的身份,要怎么对付夏家?

      早知道夏季慎的父亲是开国将军,死后留了爵位。夏季慎本人在那两年里战功赫赫,又被封了振威将军。

      而沈意容,虽然有个当丞相的爹,但,她环视四周,夫家这样落魄,根本不是夏家的对手。

      “娘子?”

      一道清润的声音打断沈意容的思绪。

      “有事?”美人面带愠色,偏偏眼角发红,怒气不由得变成了几许可怜之意。

      “我就是过来问问,你要看书吗?”温祁淮默默后退一步,像被吓到了:“我们家穷,没什么好玩的。我怕你无聊……”

      这胆小鬼倒还挺体贴,可正常男人难道不应该主动提出陪陪妻子吗?

      “不用,我看什么书呀!”沈意容瞪他,气鼓鼓一张脸,娇俏可爱:“你故意的吧?”

      “不不不,你不看,那我就走了。”到底没胆子,一个眼神都受不住。

      沈意容如今哪有心思看书,若不是如今才是新婚第二天,恨不能亲自去舒家看看。

      但,原主会顾忌这个吗?

      显然不会。

      思及此,沈意容叫上银朱,就要出门。

      银朱跟在沈意容身边,还能活到现在,就只有一个原因:她听话。

      她蠢,但这并不妨碍她是个听话的好丫鬟。

      听闻沈意容要出门,立马颠颠儿地跟上,也不问为什么,也不管合不合情理。左手提着小食盒,右手捏着小软鞭,乐陶陶地往外走。

      主仆二人的背影越走越远,书房里的人临窗而立,遥遥望着。

      京城最北面是皇宫,左右均是达官贵人的府邸。夏府就在皇宫的正东,而舒家在皇宫西南方向。

      温家就是一个普通人家,与舒家中间还隔了几条街。

      才走了小半个时辰,银朱就有些喘,看着小食盒不免有些后悔。

      “累了?”沈意容停下脚步,回头问。

      “没没没!”银朱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小脸红扑扑,像只熟透了的蘋果。

      “你去那家茶馆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沈意容笑笑,银朱也不过是个小姑娘,呆呆傻傻,有些像她妹妹舒然。

      “不不不,姑娘去哪,奴婢就去哪!“银朱哪里答应,连连摆手,小食盒咣当当响。

      沈意容这才注意到:“这是什么?”

      “吃的呀,”银朱一挺小胸脯,理所当然地说:“芙蓉糕,都是您出门必带的,奴婢就记着呢!”

      这原身,沈意容实在无话可说,对银朱道:“走吧。下次出门就别带了。”

      她这胸前沉甸甸的,巍为可观。可是昨夜临睡前,她解开腰带时才发现,这腰身可不能再增一分了。

      银朱才走了小半个时辰就有些受不了,可想而知原主之前是什么情况。

      光吃不动,好在那几两肉都长在了胸前。

      “哎呀,终于到了!”银朱累惨了,扶着一棵树喘气。期间,沈意容几次劝她找个地方等着,她都不肯,硬是迈着两条小短腿,一路跟过来:“姑娘,您今天可真厉害。”

      沈意容动了动酸痛的双腿,无力解释。以往夏家太夫人和老夫人隔三差五就命她上山顶的寺庙祈福。为了显示诚意,她都必须徒步走上去,这点路算什么。

      舒家大门紧闭着,但也不见什么异常。

      沈意容本来想绕到后门去看一看,见银朱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软了软心肠,决定让她喘口气。

      两人就在舒家大门口对面街边的柳树下。柳絮飘下来,落在两人头上。

      舒家的大门突然开了,是舒潜和夏季慎。

      沈意容立马转过身,生怕他们看见自己。只是下一瞬,她就反应过来,她已不是舒檀,顶着沈意容的面皮,谁又能认出她来。

      她转过来,目光像是无意间扫过那两人。

      隔得太远,听不清他们的的交谈。

      只见舒潜朝夏季慎深深鞠了一躬,后者忙抬手拦住他。

      凭什么,杀了她,还要她的父亲给他行礼!

      沈意容没有发现,自己此刻的眼神多么凶狠,那种浓烈的恨意和不甘简直要迸发出来。

      “岳,伯父,那小侄就此告辞。”

      “贤侄啊,是我们舒家对不起你。”舒潜叹了一声气,觑眼打量夏季慎的神色,心中不由地恼恨舒檀,连带着连她母亲刘氏也不待见起来。

      “伯父莫说这话,请进去吧。”夏季慎从沙场上归来,身上自带一股肃杀之气,即使温和地说着话,也带着不容抗的意味。

      “行,那贤侄慢走。”舒潜脸上不由自主地带着恭敬。

      夏季慎点点头,抬腿往外走。

      出于两年来在沙场上征战的经历,夏季慎对于别人的眼神特别敏感。在他跟舒潜交谈时,就觉得不远处有一道视线落在他身上。

      街上空荡地很,他一眼就看到对面的两个女子。看打扮应该是主仆俩,左边的女子身材高挑,梳着朝天髻,额配金钿,衬得本就出众的面容姝丽非常,见他看过来,不慌不忙地收回视线。

      夏季慎无意多逗留,他心绪不佳,跨上马,就离开了。

      这人,当真过得肆意。沈意容紧紧捏着手中的帕子,结发之妻的死没给他带半点影响。

      “姑娘,那人真好看。”银朱看得痴痴。

      “金玉其外罢了。”沈意容不屑地冷哼。

      “嗯嗯,就是金玉。”银朱听不明白她的话,以为她也在夸那人。

      沈意容轻轻摇头,也无意解释。刚刚看她爹的神情,想来不仅没有半点怀疑自己女儿死亡的原因,反倒对夏季慎唯唯诺诺,卑躬屈膝,难道他以为他这样,人家就会提携他了吗?

      真是可笑!

  •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半小时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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