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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好多新人物,我记不住了 ...

  •   初夏六月,气温稳步攀升,街上的年轻人开始换上时髦的夏装。
      《青玉剑》的服化非常良心,每一件戏服都质地精良,与影楼写真风古装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然而,《青玉剑》的录制工作将一直持续到暑期。暑热天又要戴假发套又要穿古装,十分考验演员的忍耐度。
      男演员倒还好。王子越和刘书华皆束发戴冠,一袭青衣薄衫,干脆利落。为了区分师兄弟不同的社会身份,孙景晖的袖口领口刺绣着清新淡雅的兰花图案,头戴玉冠腰佩玉环,明显是家境优渥的小少爷。范忧喜的服饰更为朴素无华,幸亏刘书华相貌清朗气质不凡,跟王子越站在一起不会不幸沦为少爷的小厮。
      相对而言,女演员就比较辛苦了。她们不但长发飘飘捂着后脖子,从里到外还要穿好几层衣服,非常闷热。
      魔教妖女金玉心一袭金纹雪纱衣,视觉上还算清凉,武侯之女萧蓉的造型是最遭罪的。
      众所周知,每一部武侠小说都要有一个绝世美人。众所还周知,每一个绝世美人都有一个爱好,就是一定要用头纱把脸遮起来。
      在故事的初期,总归有一堆配角机尽夸张之能事地吹捧绝世美人的惊艳美貌,有时还要找几个相貌不俗的美女加以衬托,弄得观众心急如焚,好想看一看美人究竟长啥样!
      美人当然是不能轻易露面的,直到某个恰当的时机和环境,绝世美人才会大发慈悲地摘下面纱。此时此刻,天崩地裂,飞沙走石,配角狗眼闪瞎,惊呼:“真不愧是江湖第一美人XXX(此处请务必对号入座),名不虚传!”
      至于观众老爷们么,根据女演员的颜值水平,他们或是心服口服,或是大呼上当怒摔遥控器~无论如何,男主一鸣惊人与女主艳压群芳是观众最喜闻乐见的两大桥段。
      不过,演员可就受苦了。川岛葵不但要戴头纱,还穿了一套紫棠色长裙,从头到脚捂得严严实实的,别说脸了,眼神差的人估计连她是男是女都看大不出来。
      拍人物海报的时候,王子越和刘书华互相配合摆了各种造型,一柄道具青玉剑在两人手里传来传去。莉奈则右手执长剑,左手执短剑,一对子母剑舞得婉若游龙,滚金纱衣净白如雪。川岛葵使的是包铜唐刀,又重又沉。拍完一组照片,工作人员上前为她摘下头巾,姑娘热得脸上都是汗珠,要补完妆才能继续拍摄下一组海报。
      .
      定妆照和海报的拍摄工作完成后,摄影正式开始。
      《青玉剑》原著小说是从青玉门的建派之初开始讲起的,电视剧也遵循了这一时间顺序。
      青玉门的创始人名叫李若子,正是《青玉剑》作者的笔名。可想而知,书里的李若子就是创世神一般的存在。
      话说百年之前,中原武林四分五裂,以大欺小、恃强凌弱的事情屡见不鲜,还时常闹出人命案子,颇为朝廷所患。
      仲春一日,云淡风轻,万物滋生。忽而天降异象,只听一声巨响,一道青光划破长空直直落在东方。天石坠落化为一座青山,山上树木常青、碧绿如玉,当地人唤作青玉山。
      时有一武学高人李若子,观得天象,来到青玉山隐居。李若子取青玉山石材打造出一柄绝世宝剑。此剑翩若青玉利如寒光,在它淬炼出水的那一刻,天下武学修为巅峰皆者心有所感,为之震动。
      此后,李若子凭这一柄青玉剑走遍天下行侠仗义,独自守护中原武林的正义公道。
      在李若子的推动下,武林各大门派协商组成了武林盟会,中原武林就此统一。
      各掌门领袖一致推选李若子担任盟主,然而,李若子婉拒了众人的请求,带着青玉剑又回到了青玉山。
      他将毕生绝学汇聚成一本《青玉剑谱》,自创门派,广收门徒,诲人不倦,毫无藏私。
      百年之后,沧海桑田,物是人非。青玉门逐年衰落成山野小派,曾经统一中原的青玉剑也成了藏剑阁的摆设。
      青玉剑是为天下太平锻造的,天下太平之时,便是青玉剑归隐之时。
      从这个意义上讲,青玉剑的终极目标不是击溃敌人,而是毁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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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剧情将会使用水墨动画进行演绎,由旁白演员以说书的形式娓娓道来。一方面可以大大降低录制成本;另一方面,传统的水墨艺术本身就具有传奇气质和神秘色彩,与《青玉剑》的故事氛围十分契合。
      导演设计的分镜是这样的:在优美清新的水墨动画之后,镜头一转,画面切入青玉山的远景。天空湛蓝如洗,青山碧绿如玉,如画般美不胜收。
      这时,一点墨迹落上屏幕中央,慢慢地勾写出苍遒有力的“空谷白驹青玉剑”标题。
      片头之后,镜头飞越碧绿的山头疾速下滑,无限贴近青玉镇的上空,观众的视角如飞鸟般掠过田地农人、小河浣女、街道商贩、青砖瓦墙……
      最终,节奏渐趋平缓,镜头落入一大户人家的庭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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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院清雅优美,粉桃如雪,草木青葱。然而,嗡嗡人声打破了幽静。
      只见一群家仆交头接耳、忧心忡忡,将主人的厢房围得水泄不通。
      透过攒动人影,可以看到厢房内部的场景:
      房中光线幽暗,烟气弥漫。绣床宽大精致,床幔缀满黄底黑字的平安符纸。被褥如小山般厚重,中间包裹着一具小小的身躯。
      那是一个脸色苍白的幼童,用干裂的嘴唇脆弱地呼吸。
      绣床前倚坐着一个姿容妍丽的贵妇人。她捂着胸口,手里摇着团扇。扇起一阵风,炭盆里的橘红火星黯淡明灭,煨着已经烧得发黑的药盅。
      一只苍老的手揭开瓷盖,浓黑的药汁在药盅里翻滚涌动。
      老者盯着药汁,捻须不语。
      他穿着一身破旧道袍,腰间挂着剑穗,剑穗中间镶嵌着一块圆润的青玉。虽说是剑穗,但他没有剑,所以只能把剑穗挂在腰里。
      贵妇人一边摇扇子,一边心惊胆战地询问:“妙林道长,求您给个准话吧,吾儿可还有活路?”
      妙林道人将壶盖放回原处,道:“孙少爷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此生难以痊愈了。”
      一时间,贵妇人的眼泪如断线珍珠般啪嗒啪嗒往下落,她凄苦地唤道:“儿啊,我苦命的儿啊……”
      屋外的家仆议论纷纷,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人撩开衣摆,跪在老道人身前:“景晖是我孙家的独苗,求高人指条明路,救救他,救救孙家!”
      老爷一跪,门外的家仆也不敢再嚼舌根,慌里慌张地跪成一片。
      妙林道人长叹一声,说:“贫道有个方法,可以助孙家香火绵延。但这事你们说了不算,要孙少爷自己同意才能作数。”
      说着,他走到绣床前,五指如风凌空点了几个穴位,大喝一声:“醒!”
      病童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
      孙夫人忙将他幼小的头颅放在膝上,妙林道人说:“孙景晖,你可知青玉镇外有一青玉山,青玉山上有一青玉门?”
      小童看了看泪眼朦胧的母亲,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父亲。
      “景晖晓得。”
      是很稚嫩的童声。
      妙林道人指着自己腰间的剑穗解释道:
      “这枚青玉佩就是青玉剑的剑穗,贫道与青玉门颇有些渊源,此剑穗正是往昔青玉门门人所赠。青玉剑是为天下太平而铸造,青玉剑谱虽讲究武学奥妙,但其中自有万物滋生、天下合一的玄机。孙景晖,你若习青玉剑法,便是积攒良德,孙家自可香火永续。”
      孙老爷大喜过望,忙抬起头来,连声问:“真的吗?真的吗?”
      妙林道人不管他,只对孙景晖说:
      “然,武林自古多是非,你若是深入其中,注定英年早逝。若是不入青玉门,你的疾病虽然不能痊愈,但天天伺候着,倒是能活到知天命的年纪,也算寿终正寝。只不过,你孙家的血脉到你这儿就断了。”
      “那么,你是去青玉门,还是不去呢?”
      小童看了看泪眼朦胧的母亲,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父亲。
      “此身受之父母,自得以孝为先,顺从父母,景晖去得。”
      “儿啊——”
      孙氏夫妇悲喜交加。孙老爷膝行几步,和夫人一道把儿子抱入怀中。
      看着这哭天喊地的一家人,妙林道人摇了摇头,长叹:“凡人总为世间他者所累,区区稚儿竟也摆不脱因果。罢,罢。”
      说完,老道一挥拂尘,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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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UT。”
      群众演员们捏腰捶腿、有说有笑地爬了起来。原本气若游丝的病弱小男孩一脚蹬开被子,小猴子似的蹿下地。
      监视器定格在老道人仙风道骨的背影上,王子越感叹道:“你还别说,这小演员认真起来,演得还挺像回事啊。”
      刘书华本人就是童星出身,很赞同地说:“是啊,小朋友没有那么多心思。他们有时候分不清戏里戏外真真假假,反而演得比大人好。”
      这里是青玉镇孙家的摄影棚现场,《青玉剑》的双男主童年戏是由两位小童星演绎的。
      根据原著,孙景晖童年身体孱弱,经高人指点才被父母送上青玉山,这段剧情由副导演负责在B组拍摄。
      范忧喜的童年经历则更为曲折。他被母亲抛弃,又被青玉门掌门人范凤龙收养。这段剧情相对而言更加重要,正在A组由钱林海拍摄。
      饰演小范忧喜的演员叫做毛熊,小孙景晖叫做毛豆。毛熊和毛豆是亲兄弟,哥哥毛熊七岁,性格像个小大人特别严肃;弟弟毛豆五岁,猴子似的调皮捣蛋。
      毛毛一家人在社交网络上是很出名的亲子类大V。毛爸爸和毛妈妈每天就发些兄弟俩的日常萌照,或者天真可爱的童言童语,通常能引来数千点赞评论,比某些十三线小明星还有人气。所以兄弟俩被免试选入《青玉剑》剧组,平时跟着毛妈妈住在酒店里。
      .
      为了入戏,刘书华和王子越全程围观了童年剧情的拍摄。看完B组这一场,两人又去外景区围观A组的拍摄。
      原著中,范忧喜是在一个雨夜被母亲遗弃。然而,剧组要是让小毛熊淋着大雨坐在泥地里嚎啕大哭,未免也太没人性太残酷了。
      所以,钱林海把这段戏的时间改成了青天白日。他说,这在文学中叫做以喜景衬哀情,在影视艺术领域是一种很高超的镜头语言。阳光越是灿烂,天气越是明媚,越能显出人物孤苦伶仃的身世。
      钱林海的话说得太有水平,王子越都不好意思再问,这究竟是出于保护儿童的考虑,还是为省人工降雨那点钱呢?
      不不不,王子越立即唾弃自己险恶的内心,怎么能跟老艺术家谈钱呢~太俗了太俗了!
      .
      那一边,外景已经搭好了。
      工作人员把小演员牵去点位。毛熊的小脸被抹得黑一道白一道,衣服也破破烂烂的,跟小乞丐似的。
      毛熊一本正经地坐在草丛里,等待师父把他背回家。
      饰演范凤龙的演员是香江著名男星郑建华。郑建华今年四十有三,成熟稳重,仪表堂堂,举手投足散发着香江人的独特绅士魅力。
      郑建华已经做好了造型,他身着一袭白衣,背着用白布仔细包裹的青玉剑。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微微的皱纹,既和善可亲,又有世外高人的翩翩风采。
      这里必须提一句。作为具有官方背景的公司,华新对香江、台岛出身的演员颇为优待。就像春节联欢x会的惯例节目是两岸三地的青年歌手大合唱,华新的每部电视剧都会有一个或两个立场偏中的香江演员,这是某种不成文的规则。
      所以,郑建华在剧组里很受关照。郑建华虽保养得宜,但毕竟人到中年,身体素质开始走下坡路,所以潘金荣给他开了绿灯,没有要求他参加演员武术集训。
      光是这样还不算什么。毕竟范凤龙这个角色本身武打戏就不多,他是一个不会轻易出手的武林高人,说是师父更像是劳心劳力的老妈子,郑建华参不参加培训意义不大。
      郑建华最让人难以忍受的一点,就是他的普通话特别烂,烂到令人发指!
      他刚进剧组跟大家打招呼的时候,所有人都云里雾里一脸懵逼,简直就是鸡同鸭讲。
      王子越悄悄问了钱林海该怎么办,钱林海也很无奈。他说范凤龙的剧情必须后期配音,至于现场对戏么……没办法,只能麻烦对手演员把范凤龙的台词也记一记,否则很容易被带出戏。
      刘书华却说,这种情况现在很常见。毕竟大陆的影视圈子如今是一片红火前途大好,五湖四海的兄弟姐妹们一拥而上想分一杯羹。郑建华的咬字还算好的,至少你能听出他很努力地在说普通话。真遇上台词差的……唉,还不如直接喊1234算了。
      .
      风淡如水,云雾缭绕,青绿山头在云端若隐若现。
      毛熊乖乖地坐在草丛里,导演喊了“ACTION”,他眼睛一红小嘴一瘪,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郑建华潇洒地一挥衣袖,背着青玉剑从远处不紧不慢地走来。
      来到草丛边,他忽然止住脚步,凝眉侧耳,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毛熊的表演还挺有层次的,他慢慢地加大哭声的音量,伤心欲绝地嚎啕大哭。
      郑建华的表情立即凝重起来,他朝着声源快步走去,拨开重重杂草,终于发现了一个单薄的小小人影。
      他惊讶道:“孩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爹娘呢?”
      平心而论,郑建华确实是一个演技很不错的演员,台词滚瓜烂熟信手拈来,眉梢眼角俱是殷殷关切,不可谓不声情并茂。
      然而,他才一出声,毛熊的泪就停住了。
      小毛熊惊恐地瞪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只熊都陷入了怀疑与自我怀疑之中!
      “哈哈哈——”
      旁边的工作人员捂着肚子笑成一片,毛熊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居然硬是憋住了没有笑场!
      “CUT。”
      郑建华也不好意思地笑了,他搂住一脸震惊的毛熊道:“小朋友,对不起啦,叔叔的普通话太差啦。”
      钱林海轻咳一声,安抚他:“建华你是没问题的、呃、至少你的问题不大。那个,小张小赵,你们几个人怎么回事?人家演的好好的,笑什么笑?有那么好笑么?去去去,你们把大家的盒饭领过来,拍完这场就开饭。”
      .
      几个扰乱军心的人一走,剩下的工作人员都是敢乐不敢笑,纷纷低着头装作很忙的样子。
      王子越藏在刘书华背后,脑袋抵在他的肩膀上笑得脸都酸了。
      刘书华超级无奈,压低声音道:“你可别幸灾乐祸了,以后跟他对戏对得最多的是我们两个人啊!快想想怎么办吧。”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王子越擦了擦眼角,强忍笑意:“这可是我从业以来的最大危机了,真的是最大危机!我可是因为卖不掉专辑被公司强制解散的人啊哈哈哈——”
      “……”
      刘书华摇了摇头,眼神已经死了。
      师父这么脱线,师弟又这么浪,刘书华还没开始演戏,就已经体会到了范忧喜在夹缝中求生的痛苦……
      此时,幕后纪录片的摄影师吴欣然正扛着机器在剧组乱晃。看到刘书华像老母鸡一样护着王子越,他眼疾手快地用镜头记录下这一幕。
      那一边,范忧喜童年戏第二条开拍。
      这回,毛熊做足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终于能对答如流了。
      .
      “孩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爹娘呢?”
      小童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像是经历巨大的情感波折。
      他咬着下嘴唇,哽咽道:“爹爹不见了,娘亲、娘亲不要我了……“
      范凤龙抬起头,天上的云团以难以察觉的速度缓慢漂浮,棉花般柔软洁净。
      三千红尘,烦恼无边。因因果果,循环往复。
      一声叹息飘落在风中。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小童红着眼道:“达兰台。”
      “达兰台?”
      范凤龙立即反应过来:“你是蛮子的……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
      沉吟片刻,他用商量的口气询问道:“若是,你将来要在中原生活,这个名字会让你活得很苦的。我给你一个名字,好么?”
      小童皱紧了眉头。
      眼前这人只说给他一个名字,没有说要拿走原来的那个名字。那么,爹爹给他的名字还是他的名字,不要紧的。
      想通这一切以后,小童点了点头。
      于是,范凤龙道:“你就叫忧喜吧。以喜为忧,无忧无喜,恬淡如初。至于姓么……你就跟我姓范吧,好不好?”
      小童又点了点头。
      范凤龙的思虑很周全,关切地嘱咐他:“以后若是有人问起你的爹娘,你就说你是孤儿,不知道爹娘是谁。若是别人死缠烂打继续问,你就说你是范凤龙的私生子,娘亲死了。”
      小童问:“为什么?”
      范凤龙用白净的袖子轻轻地擦他脏污的脸。
      “长大了,自然就懂了。”
      “懂什么?”
      “懂得,有些事情还是忘记比较好。忘了,才能活下去。忘了,才能无忧无喜。”
      “来,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回哪儿?”
      “青玉山,青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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