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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第八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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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和她的阿岑，本来是可以在一起的，本来。
光是看情景，当时魔尊几乎是必死的，但是夫人十分执着地要去，而且是带上刚出生不久的夜祁...
“...为什么？”
得不到心爱之人的回眸，也让身后之人为他伤透了心...面对赶来的夫人，魔尊茫然了。
“为什么还带着孩子？你难道要我们全都死在这里么？你不该是这样意气用事的人！”
夫人摇摇头：
“我从未意气用事过，你应该明白。我此来是想，你应该看看这孩子...”
立于风云变幻的天地之间，夫人的样子，像是一朵翻飞的花朵。
“为什么？”
夫人闭上了眼，又睁开。在暗流涌动的天地之间，她的瞳孔像是一片暗金色的岛屿，是坚实无比的陆地。
“十代...魔尊大人，您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会是十代么？”
“那是十代之前的魔尊定下的政策，但是已经很多年没有人知道原因了...”
“原本，我也是这么想的...”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魔尊一样，这一眼里杂糅了太多的情绪，以至于显得有些奇异，“但是就在今天，祁出生的那一刻，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邪气波动，于是忽然有了一种直觉...您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吗？”
“...我一向不太相信女人的直觉。”
夫人惨然地笑了：
“是啊，你不会相信没有来由的东西。当初迷住我的也是这一点。”
“但是你知道我预感到了什么么？我预感到，魔族十世宿命在祁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什么结束了？
魔尊看着夫人怀中的熟睡的婴儿，不明白夫人所说的话。他们的儿子还是这样一个柔弱的、没有意识的小东西，夫人却在说些什么呢？
“现在看来，我的预感似乎成真了。”
魔尊夫人是真正的大家闺秀，此生从未大声说过一句话，但是她的声音，像是天生有穿透力一般。
夫人话音刚落，魔尊脸色一变。
——感觉到了吗？
夫人的眼神仿佛在这样说道。
原本停滞的、浮在空气中的灵气和邪气开始流动了，仿佛有一股什么力量在催动它们一样...
“这到底是...夫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您也感觉到了吧？”
灵气和邪气在往熟睡的孩子的周身汇聚。
“这...怎么会...”
这个年纪的魔族孩子，理论上不应该有这汇聚邪气的能力才对...这能力是需要训练的...而且灵气为什么也在往那孩子的方向去？更恐怖的是，无论是灵气还是邪气，这数量都太...
魔尊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夫人，危险！”
这邪气的数量过于庞大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保护夫人啊！”
“魔尊大人...可是我们还要抵挡神明的进攻啊...”
“...没有必要保护我，”夫人笑了，“因为我们都躲不开...这样的力量，没人能在这样的力量里活下来。”
“请您过来我这边，感受一下这孩子的力量吧，拜托了...”
拥抱着婴儿的夫人的手臂，因为被灵气所侵蚀，居然在一点点地融化...皮肉化为猩红的血点，森森的白骨暴露出来。
魔尊迟疑了片刻，随即朝着夫人的方向而去。
“这孩子的能力，居然是天生的...”他看着夫人被融化的手臂，喃喃道，“而且是从未有过的能力...这就是要求十代的魔尊夫妇全部都是纯种的魔的原因么...”
夫人看着怀里的孩子，露出了微笑。
“嗯，是啊，不管先祖们最初的目的是什么，他们确实造出了不得了的造物呢...也许在我们的血脉里本身就存在着一个惊天的秘密吧。这孩子到底是因为血缘的迭代而造就的还是因为样本过多而偶然出生的，也许应该让那位林小姐来看一眼...”
“你是说芊芊...”
“是啊，就是她，那位难得的天才。”
魔尊的眼神黯淡了几分。
“这件事是我愧对于你。”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必要多说什么了。为了让你见到祁，我又何尝不是赌上了一切...这样的宿命本该结束了的。我和阿岑发过誓，生下祁之后，就会和你做个了结，可我还是毁约了...我原以为这孩子的力量也许可以救你们所有人，但是现在看来...”魔尊接过婴儿的一瞬间，夫人的手臂断落在地上，“他的力量要超乎我们可能的想象，是我的直觉出错了呢...”
魔尊愣住了：“你和阿岑...”
夫人笑着摇了摇头，但是笑到最后还是流泪了。
“嗯。明明我自己也对他的真实情况没有把握，可我还是带他来了，所以我和阿岑的约定也无法实现了...祁身上的神迹和能够让祁见一眼他的父亲到底哪一个才是我真实所想...魔尊大人...也许我真的是意气用事了。”
夜祁睡醒了，空气中邪气和灵气的涌动变得更加剧烈了。
被灵气所侵蚀的魔族修士在悲嚎，与此同时，神幻化而成的天痕，也在以肉眼可见的状态，近乎痛苦地蜷缩着——神也无法承受这样的能量。
因为这个伪装成“神”的生物，并不是原先的那一个，可以与这里的生态自洽的自然的神...他的本质是一个高阶的生物，但绝不是和真正的神同源的存在。
唯一会活下来的只有因为痛苦而慌忙抽离战场的神，还有这个孩子，夜祁。
“我们的孩子虽然可以同时吸收灵邪两种气，但是他的□□本质还是魔...在这样下去，不知道他所能吸收的灵气会不会到达极限...”
“他会活下来吧，夫人？”
“会的，但是也许会在看着‘怪物’的目光里度过一生。”
“...既然这样，我们把体内所有的邪气都抽离出来...为这孩子把灵气暂时封住吧。”
“这样的话我们就连唯一有可能活下来的希望都失去了吧？”
“是啊...”夫人轻轻叹道，“阿岑应该正在来的路上吧...祁，你总有一天会长大..替我好好看着你四叔，那孩子正直得过了头，迟早要吃亏...”
魔尊不知道自己生前的最后一个表情到底是哭还是笑，还是哭笑不得。反正在弑神未遂的余波里，在夜祁血缘里隐藏的惊天力量里，连灵魂也存不下来。
尘归尘，土归土，对于在场的人来说完全是奢侈——他们将会先融化为水，再化为风，连灰尘也不会剩下。
魔族的祖先到底曾经预见了什么，那段历史已经被人为地抹掉了。
但是他们的心血显然没有白费，六界之中最超越常理的存在出生了...以一个婴儿的状态。
封印灵力的印记就这样留下了孩子的手上。
夜岑带着人来到这片地带的时候，方圆百里一片荒凉，地表都被翻起数层，天气已经渐渐晴朗，但是除了这孩子，一个人都没有。
没有人看得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包括某作者这段是真鸡儿难表达qwq意会意会得了...】
...
回忆的时间结束。
...
神似乎觉得，她的玩具进化的速度，已经远远地超过了她的想象...
“因为被驱逐出自己的世界所以就霸占着别人的世界...真是懦夫啊！”
肖为从没见过夜祁那样笑过。
“肆意地玩弄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着的所有种族的...就是你吧，神明大人？如果就在这里把你打败了，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还真是令人好奇啊！”
“...啧，男人还真是容易被战意冲昏头脑啊...”
“如今的我乃世界的一部分，你以为如果我不在了，世界不会受到牵连么？”
神明嘲笑着。
“当然更重要的是...亲手把自己的父母溶解掉的能量，现在可是不知道又增长了多少倍...你想把世界毁掉么？夜祁！”
“宁愿毁掉，也不会再过任人摆布的生活了！”
夜祁指着她，露出嘲讽和挑衅的神色。
“你说得没错，我现在的力量，比起我父母去世的时候强得太多了...所以，世界和你到底哪一个会先毁灭，你想不想试试？”
...白凌一直在发抖，连带着被他牵着的狐三也不得不开始抖...
“我就知道...那小子...”
“...你知道什么？”狐三皱了皱眉头。
“那小子是个怪物啊！神的话难道不能解释他为什么那么强么？一个魔界用了数千年的阴谋造出的怪物...疯了，真是疯了...那小子刚出生就杀掉了自己的父母啊...他可是一点都没有震惊也没有伤心...”
“...闭嘴，他你懂什么！他现在是被两气的混合物冲昏了头脑...”
狐三怒斥道，但是一瞬间，她也愣住了。
似乎只有白凌一个人在说话。
她下意识地眼睛四处瞟，想要看到自己周围的其他人...那些在六界里称得上是强者的人，他们的表情...他们的想法...
但是每个人的表情都差不多是震惊，要不就是微蹙眉头。其冷静的状态和夜祁的癫狂形成了太强烈的对比。
只有肖为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他只是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看着少年的方向。很奇怪，他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好像早就知道会这样一样。
...夜祁确实是不太正常了。灵气和邪气在他体内产生了大量混合，使他的性格暂时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但是性格变化了，难道说出的就一定不是夜祁的心里话么？而如果夜祁真的就是这样想的...那么难道因为他是同伴，所以就必须认同么？
...六界的所有种族里，魔是最高傲，最逆反，也最自负的。
即使在这里的不是夜祁，而是其他的魔，拿世界的存亡来换取自由这种话，也不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夜岑也许不会这样做，但是夜祁会。
...你的毁灭和世界的毁灭到底哪一个会先到来。
...夜祁可以赌。但是六界的所有人，都愿意陪着他赌么？
狐三想起了妖界。卑躬屈膝了许多许多年，如今才刚刚有些起色。深山之中擅长工程的李氏，桃源之乡的桃妖，还有刚刚汇聚起来的狐妖...
如果世界都不在了，妖族用成千上万年的迷茫才换来的一点点曙光又有何意义？
狐三痛苦地发现，仿佛狐妖的种族劣根性一般的退缩、懦弱、装作不知道...好像又回到了她的骨子里。
——她不愿意。也许桃花酥和桃花酒，还有白凌这样任性而不知死活的狐妖，和神明，和自由，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但是她没法说服自己，去陪着夜祁冒险。因为夜祁的力量一旦控制不当，是会把神和世界一起毁掉的...
“呐，我们不会陪着那孩子冒险的对吧？其实拿着那孩子跟神明谈条件会更好对吧，三儿？”
白凌这样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说了别买为什么还是有人买了【大哭】
我是因为考试所以考前填不完坑啦！
我我我...谢罪【士下座】
大概两更或者三更之后这个写掉作者半条命的故事就会结局了【擦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