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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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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回来的时候狐三好像很累的样子哦，四叔。”
夜岑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我也很累了夜祁，有些事我管不了。”
“怎么？你要放弃了？”
“...夜祁，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
——本来，夜祁还以为自己有戏看了呢。
“四叔你怎么这么没自信呢，她以前那同伴就是一小白脸儿，还囚禁她。你可是有味道的老男人。怎么看都是你比较有胜算。”
“...瞎说！我老吗？”
——今早得到战报，刚被占领月余的沧州已经基本安定下来，民心也稳定住了，生产工作已经正常进行。夜岑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了。下午还有仙界的情报要看。
难得的休闲时光，也没个佳人相伴，只有一个聒噪得不得了的侄子...
“夜祁，虽然你的心意是好的，但是狐三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她在妖界有一定的声望，现在看起来是低调，她将来是绝对不会低调的。话是这么说，其实夜岑自己心里也很受伤。
夜祁撇撇嘴。
“可你不久喜欢那种很厉害的女人吗？你要是真的想要百依百顺的就不会单身到现在了。”
“你给我闭嘴。”
“哟，肖为！”夜祁刚想转移一下这个无解的话题，就看到肖为刚好路过，“听楚哥说，你现在贮气的能力已经很强了？”
肖为只是笑笑，不说话。他也是不得已，他资质本身一般，不知又泡了多少的药浴、磕了多少药才能勉强把进度加快一些。倒是听说夜祁最近已经快要上天了。、
夜岑数次想要阻止夜祁修行灵力，害怕会出什么事，但是架不住夜祁喜欢使用灵气，见他并无异常，而夜岑又有点在意楚炎的话，来来回回下去他也就不再插手这事了。夜祁已经十四岁了，是时候为自己的行为负起责任来，他这个当叔叔的该做的都已经为夜祁做过，接下来的事情，只能是夜祁为他自己买单。
短短数天，夜祁在使用灵气上的能力就已经超过了同是零起点，且修行了两个月的肖为。没有灵根，胜似有灵根。包括夜岑在内的所有人都怀疑，夜祁上辈子难不成是个仙？
但如果是仙，又怎么会入轮回呢？这么想真是太荒谬。
想必会有其他的解释吧？
在知道夜祁的体质特殊后，夜岑和楚炎也不是没有试着用各种办法去测试夜祁的身体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但是无论怎么测，都测不出来。夜祁是纯粹的魔是真的，他能用灵气也是真的。至于当年的战场上是否发生了什么，也早已不可靠。
总之，楚炎是对于教导夜祁，可谓倾尽毕生所能。弄得肖为都各种羡慕嫉妒恨，自己都还摸不着边儿的各种法术，夜祁看一遍就能会，而且能成功用出来。楚炎说，照这样下去，夜祁能够超越他，几乎只是时间问题。
“肖为，别走神啊肖为。”
肖为才愣了一会儿，夜祁又黏了上来。这孩子，真的是特别粘人。现在时间久了，就连楚炎他都敢粘着。
——也许这就是他的行事方式吧，其实在夜祁眼里，肖为也跟楚炎、还有狐三林竹烬他们没有区别。
肖为一路晃神到了狐三进来道过早安的时候。
“今天又要出去？”
“嗯。”狐三行了一礼，“近来出入频繁了些，并不是什么对魔界不利的事...请魔尊大人不要见怪。”
夜岑自嘲地笑了一笑：“我哪有什么见怪的地方？”
明明彼此都懂的，却非要装成不懂的样子。因为不能捅破，夜岑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狐三担心会给他更多的伤害。她不敢说此生再不沾风月，但是至少现在，她实在不怎么想考虑这方面的事情。
“那在下就先走了。”
狐三刚刚离开，夜祁就狠狠地拽了两把肖为的胳膊。
“你干嘛？”肖为被他弄得摸不着头脑。
之间夜祁狠狠地冲着门口呲了呲牙：“我就是不高兴！”
看到侄子这样子，虽然知道他是好心，但是夜岑还是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
“夜祁，外人面前注意点礼节。”
“肖为才不是外人！”夜祁飞了魔尊一眼，仿佛他四叔才是个不争气的孩子一样，然后他掰过肖为的头，瞪着他的眼睛问道：
“肖为你见过那个叫什么...白凌对吧？你说！他是不是就是个小白脸儿？追求女人也不用正经手段，非要把狐三囚禁起来！他哪里比得上我四叔了？我四叔有钱有权还有颜值还是当今魔尊，而且脑袋还好使！不就是没那么年轻吗？那说起来狐三的年纪还是我四叔好几倍呢！凭什么...”
夜岑被他吵得脑仁儿疼。肖为想着自己唯一一次见到白凌的场面，能想到的就是那家伙胡搅蛮缠的水平，比之夜祁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夜祁在他面前算是小巫见大巫了。要是硬要这么说也没错，但是这孩子明明从来没见过白凌啊！他这是凭什么这么说呢？而且别忘了...
“夜祁，我记得地幽火爆发的时候救了我们一命的那些妖气，都是白凌临死之时借给你的...”
少年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手上却把肖为摇得更厉害：
“那跟狐三为什么不喜欢我四叔有什么关系嘛！”
肖为想这可能是夜祁式撒娇？
“行了夜祁，这件事到此为止吧。”夜岑站起来敲了他两下，“人活着又不是只剩下这点感情的事。我跟狐三...其实也不过是单方面的吧，而且是第一次见到就觉得她很好...总之不靠谱。”
“我才不管靠不靠谱呢，我只是不想我都十四岁了，四叔还是只能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事情！”
“这才说明你四叔是纯爷们，夜祁。”
“去你大爷的纯爷们！你就自己挨着吧！哪天把自己憋屈死了别说我是你侄子！”
...怎么变成叔侄之间单纯的吵架了？！
肖为一边被吵得七荤八素，一边又觉得，夜祁表达自己关心的直率，不是也挺可爱的吗。如果是他自己的话，可没有这么直率。
变成了大人，就不怎么好表达自己的感情了啊。如果是自己想要表达对某个哥们或者长辈失恋或者被戴绿帽或者诸如此类的理解的话，可能是一起喝一杯，什么话也不说，然后美其名曰为男人的浪漫吧...
林竹烬正抱着一份资料准备到院子里去精读，路过书房的时候听到里面在吵架，顿时就感慨了：这些男人啊，怎么一个个都这么闲呢。
...
狐三是去干什么的，基本上是一个人尽皆知的问题。
既然已经修复了白凌的灵魂，那么接下来就是他的身体了。
苏瑾给她留下了那个人的地址，她看着地址还颇有些意外。还以为这位懂得修复身体的表哥应该和苏瑾一样大隐隐于市，没想到那人却是住在最古老的妖族聚居之处。
妖的历史和人一样久远，和人一样，他们的起源之处，在大河之滨。
那个时候还没有什么花妖、树妖、狐妖各种妖的区别，只要是生灵或者造物幻化成的人的形状，都统称为妖。
但是妖因为自身的其他特质，需要灵气、日月精华的滋养（那个时候没有邪气的概念），因此他们选择的河泽，也和普通的河流不一样。这些河流最好是有灵脉穿过河床，或者濒临于灵脉，这样河流的河水中也会一定程度上溶解了灵气的物质，成为一条既能灌溉土地又适合妖族修炼的灵河。
最初的灵河——是位于如今人界边缘的沅江。曾经它是条大江，但是经过数年的地质变迁，如今不过是条小河罢了。曾经的土地也已经是人类的地盘，最古老的居民们如今住在曾经的河床之上。大概因为河泥的缘故，如今这里还不算是太贫瘠。但是除了真正的遥远祖先的信徒，也不会再有人甘愿在这样的地方度过作为妖的一生吧。
苏瑾的表哥居然选择了这样一个地方作为自己的事业之地么？那么他想必是一个对着这里有着某种特殊情结的人吧。
狐三是不觉得自己能够在这样的辽远和悲怆中生活得太久的。那样的感情实在是太丰沛了，一直一直接受，除非麻木，否则就会不停地幸福或者不停地痛苦。都不是她可以接受的。
过去漫长的岁月中狐三曾经去过沅江。一条普普通通的河流平静地流淌着，周围星星点点的都是村落。她放眼望去，只有曾经干涸的河床，宽广得不可思议...好像曾经孕育着一段辉煌灿烂的文明。光是它的名字就已经够传奇了。人界那么多的大江大河，因为历史和水道的缘故，都是几度易名，但是沅江从还是传说的年代开始就叫沅江，从未变过。也许妖终究是比人要执着一些。
到过沅江的妖族后裔没有不流泪的。不知这泪是为谁而流，只是一想起多少连文献都留不下来的口口相传的传说曾经发生了在河床之外富饶的大片土地上，就好像被遥远的祖先的幽灵攫住了一般。生灵死后要么变成鬼，要么进入轮回，但是几千几万年前的事谁说得准呢？也许那个时候妖死了就是英魂不灭的，不然如何解释这种发自内心的悸动呢？
林芊芊曾经在人魔交界的原始森林里发现了人类拥有比如今所知的历史更悠久的证据。那些历史好歹以文物的方式保存下来了。妖界最早的典籍早已不在了，一些传说只能借着族中老者之口，再整理、或者传给下一代。传到如今还非常完整的都是一些非常震撼的史诗。故事里总是有着崩腾的大江、一望无际的平原、战争、还有爱情。奇怪的是这段历史里从来没有人什么事。狐三推测，也许这些史诗的历史比他们原本推测地更加久远，那个时候人和妖还没有很大的冲突。而中间的、遗失的、被抹去的那一段，也许是和林芊芊发现的那一段失落的人界历史所对应的。
没有人会觉得失落的历史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它可能极为辉煌、或者藏着不为人知的线索的时候。也许这才是狐三总是见沅江而泪下的理由？
再次见到沅江之时，狐三却不由得吃了一惊。
沅江的水量和周边农田的肥沃程度、还有村落的繁荣程度...
似乎比几百年前她初次到来的时候好了太多？
稻子在这里只能种一季，秋收的时候，到处都是金黄的麦子，空气中有水果成熟的甜香味。可是印象中这一片完全没有任何富饶可言啊！
狐三过于震惊，以至于连要找的人都亲自来找她了，都没有注意到。
作者有话要说： 总是一不小心就往史诗的方向写...可能我本来应该去学历史【哭
学了软件已经来不及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