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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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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竹烬当然没有必要骗玄白。正如她所说的那样，那些都只是知识而已，谁都可以拿去。
楚炎想要知道夜祁的体质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就把那些手记给他；玄白想要统治（顺便拯救）人界，那东西也可以给他。反正林竹烬也实在说不上是个有正义感的人。
至于那些知识到了他们手上之后，他们想要怎么用...就与她无关了。她这次到昭阳城来，顺便把郊外的秘密库房里林芊芊的原本转移走了一半。
不过玄白在这方面还是靠谱的。
林竹烬给他的东西，他当然不能让别人看到。所幸林竹烬给他的也只是有关凡人修真的那一小部分而已，这部分本来林芊芊生前就没有研究完，所以并不很多。区区两本手抄本，玄白仔细研读了一晚上。
玄白看得出来，林竹烬还有大量的手记没有给他，不然这本笔记不应该有这么多他闻所未闻的专有名词...显然这两本不过是冰山一角，大量的脉络还在水下。这些名词的含义，玄白也是用了好一会儿才弄明白，但终究还是看懂了。
林芊芊确实是个天才。
“所谓的修真者，本身也是凡人。如果一个母亲在灵穴附近十月怀胎及其生产，那么这个孩子几乎天生就会拥有资质上佳的灵根。但是现在这个时代的灵穴都已经被毁，所以天生的修真者非常罕见。”
“‘必须有灵根才能修行’，是修真界的一个共识。但是我却深感疑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为何修行魔道没有任何门槛？魔道是如何修行的呢？”
“通过人魔两界交界处的森林，我到达了魔界，这段时间里，我得到了一位大人物的赏识...具体是谁，因为敏感就不写了。他对我的研究非常赞赏，并且给我机会，让我研究了先天的魔，和后天的魔修者...结果令我感到非常振奋。”
“这个东西我姑且称之为‘魔核’，只要是纯种的魔都有。它是位于魔体内某一处的一个部分，可以用于敛聚邪气。纯种的魔可以非常简单地敛聚邪气，就是因为魔核的存在。不过很遗憾，魔核只有在活着的魔身上才能存在，通过解剖是找不到魔核的...所以我不知道魔核真实的样子。魔核是一种不同于灵根的存在。灵根是一个抽象的感念，它指的是一个人天生具有的敛聚灵气和修行的天赋和能力，而魔核真实存在。”
“但是魔修者呢？凡人身上可没有魔核。”
“对于魔修来说，关键不在魔核上，在于邪气本身上。说来很多人可能不信，但是邪气远比灵气容易被人体凝聚...没有灵根的人即使到了灵气充沛的地方也没有什么用。但是任何一个人到了邪气充沛的地方，都很容易被邪气侵染。很有趣，虽然灵气和邪气可以互相转换，但是邪气是一种远比灵气容易被吸收的物质。”
“但是即便这样，我并不赞同魔修。”
“一直以来，都有大量魔道中人修行时暴毙或者走火入魔的事情发生。这也变成了人界抹黑魔界的重要手段。但这种现象其实非常好理解。毕竟吸收了过多灵气的修真者也会暴毙，而邪气几乎是自动进入人体的...这就意味着环境中邪气的数量非常不好控制，而在魔界，邪气的指数本来就高，对于普通的魔修者来说，一旦邪气过量，就连放出防护也来不及了。”
“修魔之时因为邪气数量过多而暴毙的几率，几乎是修真者因为灵气而暴毙的几率的十几倍。邪气对于人类来说，实在是过于霸道了。它不像灵气，一旦不想吸收，还是有一定可能拒绝的。邪气进入身体后，会自动打磨人的经脉，使之适应邪气的运行，这个过程对人来说很煎熬，而且无法拒绝——邪气可以自动进入你的身体。”
“对于魔来说无所谓。魔核的力量非常强，只要后天不断开发，它收放邪气的能力几乎没有穷尽的时候——现阶段没有穷尽的时候。但是人真的做不到这一点。谁都可以修魔，但是修魔的时候，谁也没法保证一定不会发生意外。”
“如果想要找出能让凡人修行的方法，我绝对不建议魔修。魔修的风险太高，但是人造灵根...我想是做不出来，因为灵根并不是什么具体的东西。魔核也做不出来，那是魔自身的东西。以上这些可以辅助修行的东西，现阶段都没有办法复制。”
“不过我曾经在探索灵邪双修的过程中发现了聚灵珠的另一种用途，现在我不知道它能不能同样被用于凡人修真...当聚灵珠与人体融合之后，它会自动吸收周围环境中的灵气，相当于一个吸收灵气的‘魔核’。使得原本不能够运行灵气的经络强行运行灵气，以达到和邪气一样‘锻造’的效果...但是这只是理论上的。竹烬是从一出生就有着不俗的灵根，所以她的聚灵珠只是用于两气交换来用...”
——可惜林芊芊死的太早，如果她的生命能再长一点的话，毫无疑问，她完全可以完成这个研究。
玄白合上了手札，觉得自己大概其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是转念一想，又开始烦躁。
将聚灵珠与人体融合？？
说的简单，具体操作呢？这可是个大手术吧？
林竹烬还很贴心地附上了林芊芊当年给还是个婴儿的她进行这套手术的一套说明，但是玄白看得极其头大：能够施行这一套手术的，得是医术非常精湛、并且精通刀法的医师...想要找到这样的医生，又谈何容易？
不过，玄白转念又想，如果事情总是那么容易的话，又何必需要他这样的人来做？
近来已经有传言，仙魔两界已经开始征召可以参战的成员...估计用不了几日，就会正式开战了。
只要还有几日，就有希望。
玄白立刻通宵将手札写了个简化版，又隐晦地暗示了一些东西，最后抹去林芊芊的名字以防止世人不信，秘密送往昭阳城中一个常常印刷粗糙劣质的传奇小说册子的作坊里，大量印制，第二天，这样的册子便连同凡人修真的方法一起，在整个昭阳城，乃至虞国境内流传开来。
册子里暗示，这套方法一直以来都存在，但是修真界的长老为了自己的利益，一直故意压制，如此等等。册子不断印刷和流传的三天后，玄白在玄云仙门的一次报告中“无意间”以民间可能流传邪说的说法提起了这件事，立刻引起了长老的震怒。
——如果这群大人物能够先探清虚实，比方说亲自看一眼这样的小册子，再下令封禁和辟谣...那么玄白反而会对他们刮目相看。然而，玄白就是笃定了这群老顽固——这群在二十年前斥责林芊芊的研究害死异端学说的老顽固，直到现在也不会有什么进展，才敢这么做。、
上面的命令是没收、销毁这些册子，本来只是因为把这当做欺骗民众的读物，不料正好和书里描写的，因为伤害了他们利益而不得流通的说法不谋而合。玄白这一进一退，修真界的长老们，在世俗界的备受崇敬的地位，开始渐渐地瓦解了。
这个过程中，玄白严禁那些和他在一起的玄云弟子对这件事发表说法，同时自己则以一种非常严谨的态度说明，这样的说法耸人听闻，但是一切没有被证明是失败的理论，都还有商量的余地...两边淌浑水，谁也指责不了他。
散播理论还不够。玄白开始征集虞国境内、乃至十四州境内的医师甚至是屠夫，开始着手实践，先是在动物身上实践，然后是病入膏肓的绝症病人...
玄白在赌，赌林芊芊那个简单粗暴但是没有经过实践的理论到底能不能被实现。他看着林芊芊留下的说明，想看看这个复杂的手术究竟能不能被重现。
——他不是林芊芊那样、理论方面的天才，但是他赌对了。
作者有话要说： 特别喜欢写科普，嘻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