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与夜莺》草灯大人

37、第三十七集

　　第三十八集
　　第二天，蒋夜莺果然没爬起来。她嘴里叼着夹心面包，连牛奶都顾不上喝就上了车。
　　手头的案子还没结束，她和小叔叔还得朝外跑。
　　蒋夜莺咬了一口面包，嘴里嘟嘟囔囔地道：“小叔叔把郑槐号码给我一下，我还得问一些事情。”
　　胡离把一瓶水丢给她，淡淡道：“先吃完，再说话。”
　　蒋夜莺不想浪费时间，花了五分钟，三下五除二把面包吞下去，然后给郑槐打了个电话：“郑先生，我这里还有点事情想问你。”
　　“什么事？”郑槐还没起来，隐约能听到女人的埋怨声，还厮混在温柔乡里。
　　“那几个小孩给你钱的时候，是要你别说出去，他们和那个女孩待在一块儿的事情吗？”
　　“这倒不是。他们是让我别写乱七八糟的报道，也不要说出去他们那天晚上在艾力KTV，怕家人知道了会生气。还有司机的说辞，实际上也没什么人相信。大家都觉得他是为了摆脱死者家人，故意捏造出这个借口脱身，就连我也不太相信他。”
　　蒋夜莺懂了，也就是说：江尽，徐帆来，郭贾，赵右亭等四人的确约过死者，但他们没说自己去赴约了，而且还有徐黛茵作证，这四人那天晚上在艾力KTV里玩。
　　所以，是司机说谎了吗？蒋夜莺得去找司机求证。
　　等她找到司机，也已经是晚上的事情了。
　　司机搬到了另外一个区，因为出过事故，所以很好打听。
　　蒋夜莺去问这起事件，对方只说记不太清楚了，对于那几个男孩的印象也不是很明显。但他觉得，他们是真实存在的，自己没有看错。
　　然而，没有人相信他的话。久而久之，大家都觉得司机是个骗子。明明不用赔钱了，还想着获得更好的结局，是贪得无厌之徒。
　　最后，司机给蒋夜莺指了一条路，他说女孩就是从这个巷子冲出来的，跑得很快，像是被什么人追。她的后面，就是那几个男孩。没看清脸，从身材推断出是男的，仅此而已。
　　蒋夜莺不再打扰他，很快回了黄山区。
　　既然徐黛茵是那四个人的目击证人，那么，她也去找专属死者的目击证人。
　　只要推翻了徐黛茵的证词，就能证明她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那么，她所说的话，所做的一切都会遭人质疑，为人诟病。
　　蒋夜莺去了那条老街，经过三年时间，老街变了个样，旧时的屋子都重新砌墙码砖，住户大致没变。
　　她随意打听了两户人家，询问三年前的情况，结果他们对那起车祸事件都有印象。然而此印象非彼印象，他们那天并没有在家里。
　　原来这一条街一共有六户人，都是亲戚。出车祸的那天晚上，他们受一家开酒店的朋友之邀，去参加剪彩仪式，顺道吃了晚宴才回家。
　　张太太补充：“没错，那个时候我们都去了。就小三家的小儿子要上课，没去成。不过啊……”
　　“不过什么？”蒋夜莺问。
　　张太太撇了撇嘴，看张先生的脸色，说：“小三家那天晚上失窃了，偷了很多钱。房门也没有被撬开的痕迹，不知道是谁干的。”
　　张先生闷头抽了一口气，抱怨：“你别乱讲话，小三哥都说了是自己忘记关门，才遭贼了，要你多嘴！”
　　“嘁，谁信啊？肯定是他家儿子溜回来偷的钱，他可是知道家里没人的。”张太太不欲和丈夫发生冲突，说了一句就去美容院做面膜了。
　　“警官，别听她胡说！”
　　蒋夜莺却对张太太说的话很感兴趣，如果那天晚上他们都不在，就小儿子回家了，那么他必定会看到什么，有没有看到那四个人和死者纠缠，这一点至关重要。
　　于是她问：“你们说的小三哥，他住哪儿？”
　　张先生指了指对面那栋小楼，说：“就住这家，你想问什么，可以去找他。”
　　“好。”
　　蒋夜莺回头望去，那一栋小楼被翠绿的爬山虎遮挡，呈现灰暗的基调。二楼的窗户很大，玻璃反光，映山映月，白晃晃一片，浮现出一个人影……有人站在那里，是个男孩子。
　　她走近一步，想看清他的脸。
　　顷刻间，那男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蒋夜莺不由自主往那户人家走去，她敲了敲门，很快有一个女人来开门。看她的年龄和胡离差不多，所以让胡离开口介绍：“你好，我们是黄山警局的警察，想调查三年前的车祸事件，就在这个路口发生的，你们应该有印象。”
　　女人显得局促不安，刚洗完菜的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说：“你们等一下，我去喊我老公。”
　　她似乎害怕了，马不停蹄地往楼上赶，把正在看书的男人喊下来，应付警察。
　　“你好，你们来我家，有什么事情吗？”男人摘下眼镜，落落大方地接待他们，看起来像是见过世面的人，并不惧怕应对警察。
　　“根据案件需要，想问几个问题，方便吗？”胡离客套地道。
　　“请进，阿娇，泡几杯枸杞西洋参的甜茶来。”
　　那个被叫阿娇的女人很快跑进厨房，煮水泡茶。
　　蒋夜莺受宠若惊，连连推辞。西洋参的市价很贵，一斤五百块人民币，随便泡几片也是钱，没必要这样大费周章，她喝几口水就行了。
　　那个被称小三哥的男人只是笑笑，说：“警官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家太太胆小怕事，你们待在这里越久，她心越不安，尽快问完离开吧，算帮了我一个忙。”

　　没有人会欢迎警察来家里，即使他是正义的化身，这个道理谁都懂。
　　蒋夜莺开门见山问了：“我听说出车祸那天晚上，你家失窃了，对吗？”
　　小三哥点了点头，说：“我忘记锁门了，所以家里进贼，被偷了钱。”
　　“那天的车祸可能不是一起事故，司机说他看到死者和几个男人在这条巷子，也就是你家门口的位置拉拉扯扯，随后引发了车祸。如果那天，你家有人的话，没准就能指证那几个男的，还原真相。”
　　小三哥原本微笑的脸，冷了一瞬。他抬头，看了一眼楼梯口，轻轻说道：“是我没关门，我有印象。”
　　“这样……”蒋夜莺没辙，只能离开了。
　　临走前，她回头，看了一眼楼梯口——那里蹲着一个男孩，说男孩可能不太恰当，是一名身材偏矮小的高中生。
　　他穿着单薄的白色毛衣，双脚分开，蹲在台阶上。男生的眼神冷冽，盯着蒋夜莺，眼中充满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