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火[娱乐圈]》白雨非悬

3、第三章

　　沈明川的手松开，被两个黑衣男人几秒制服在地。
　　沉稳男子开口：“沈总，这事本能和平解决，是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
　　沈明川冷冷一笑：“违法持|枪，你们这些二代们胆儿也够肥的。”

　　沈明川发现慕岚司一直在看自己，嘲讽一笑，这个蛇蝎美人也打算把自己绑成粽子吗？
　　正当众人七嘴八舌讨论怎么收拾沈明川，慕岚司突然走到沈明川身边，蹲在地上，捏住沈明川的下巴，两人的目光再次在空中碰撞。
　　被慕岚司掐住的皮肤传来一丝凉凉的寒意，沈明川鄙夷地瞪着影帝。
　　慕岚司的嘴角微微上扬，冷峻的面容中透着一丝温柔的笑意，这个笑容虽然寡淡，却比夜空里的繁星还迷人，比春天花丛中的和风还明媚，沈明川的眉心微蹙，这家伙是在对自己笑？
　　“喂，别这样肉麻——地看着我，我是直男，不喜欢男人。”沈明川大言不惭地撒谎，心脏却控制不住咚咚狂跳。

　　“哈哈，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性。”谢旋无情地捧腹嘲笑，“岚司会看上你这种老东西！！！”
　　“白痴，男人越老越有味。”沈明川用最小的声音偷骂，慕岚司的表情微动，显然听到了沈明川的吐槽。
　　慕岚司安静地注视着沈明川，说了第二句话：“真，香（像）。”
　　“香？”沈明川愣了，随即理解影帝的意思，露齿大笑说：“对，就一个字，香。”男人嘛，就是一杯烈酒，时光磨炼，岁月洗礼，才能酿成一段韵味悠长的好故事。

　　“喂，慕司，别再这么肉麻兮兮地看着我，你朋友都抗议了。”沈明川打了个寒颤，被影帝深沉的目光弄的全身都不舒服。
　　“嗯？”掐着男人下巴的手指微微收紧，“我叫，慕、岚、司。”
　　沈明川一脸不悦，故意懒洋洋地说：“知道了，慕司，不过你千万别对我有想法，我老弟沈秀河，白白净净的，或许是你喜欢的款。”
　　沈明川这句话声音不大不小，有人听到，“同情”地看着鼻青脸肿的Henry沈。
　　沈秀河嘴被堵上了，目光愤懑地射向他哥。

　　正当情势往诡异的方向发展之际，倏然，包厢里的灯全暗了，众人瞬间乱成一团，纷纷掏出手机，谢旋去开灯，开关失灵，“操，停电了。”
　　沈明川想趁乱去弟弟身边，胳膊却被一股力量紧紧拽住，是慕岚司的手。黑暗中，沈明川感到一股幽冷的气息向他靠近，他冷笑：“让开。”
　　慕岚司不语，沈明川只觉攥住他手腕的力量愈发收紧。
　　两个黑衣人过来，想牵制住沈明川，慕岚司说了一句英文，那两人顺从地后退。

　　没过几秒，包厢又明如白昼，门却被人从外打开，十几个身材火辣的金发洋妞，穿着轻薄性感的短裙涌入房间，手里拿着开心喷雪，五颜六色的泡沫和彩带在空中飞舞，欢快的音乐霎时响起——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幸福安康，祝你前途光明……”
　　终于，终于赶到了！
　　沈明川看着门口的来人，吹了声口哨，回头，冲着慕岚司笑嘻嘻地说：“慕岚司，惊喜吗？”
　　慕岚司脸色变黯，吊梢眼搞不清楚状况，摸着头发上的彩带，迷糊地说：“今天没人过生日？”
　　沈明川道：“你们刚才不是嫌弃我没百度大影帝吗，错，其实我百度了，明天，准确说今天就是他百度百科上写的生日。现在是零点过一分。”
　　“深海”的经理亲自推着一个六层高的大蛋糕，身后还有一车高级香槟和精致小食，一脸谄笑地走进来，“慕公子，生日快乐哦——”

　　见来了外人，沈秀河发出含糊不清的呼救声。经理的笑容停滞几秒，扫视了一圈混乱不堪的现场，随即让人停止音乐，他稍作思忖，认真道：“慕公子，今天是个好日子，您这次的消费全部免费，希望您能玩嗨玩痛快，别给‘深海’添麻烦。”
　　谢旋道：“我们还没玩痛快，滚！”
　　经理不生气，笑容更灿烂，把蛋糕推到众人中间，却没有离去的打算。
　　有人插言：“前段时间‘深海’发生一桩人命案，公安要求‘深海’责令整改，盯得很紧，所以最近他们的管理特别严格……”
　　沈明川听到了，笑说：“就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起码给人家留点脸面，听说‘深海’的几个股东背景都很硬，想必和在座各位的家族彼此都认识，大家弄伤了和气没必要啊。”
　　“闭嘴，你个卖马桶的。”
　　沈明川摊摊手，不说话，望向慕岚司。幸好他留了一手，变相让“深海”的人出面，这个面相憨厚的马经理外表看着很老实，其实混过□□，向来看不惯谢旋那种纨绔公子，不然无法脱身，他蠢弟弟的菊花可真就不保了。

　　马经理把蛋糕上的蜡烛全部点燃，诚恳地看着众人。
　　慕岚司和朋友低声交谈，用的还是沈明川听不懂的英文，接着有人对角落里的黑衣男人道：“看在马总的面子上这次放过你们，把手铐钥匙给沈总。”
　　沈明川接过钥匙，脱掉外套，挂在弟弟的手腕上，两人往门外走。
　　有人喊住沈明川：“稍等，沈总。”
　　沈明川回头，皮笑肉不笑地说：“怎么，还要我陪你们一起唱生日歌？”
　　“不是，你弟弟Henry不肯道歉，日后还望你当哥哥的代劳。”
　　“好。”秀河以后还要混娱乐圈，不用对方提醒，他也会把礼节全部做到位。

　　沈明川回头，用余光瞥见慕岚司，始终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
　　完了，不是吧，这位冰山影帝不会真看上自己了吧？沈明川胡思乱想。
　　假如此时慕司开口“不如拿你抵偿Henry的过错”，沈明川觉得自己说不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因为——
　　他好像对慕岚司，一见钟情了。

　　******
　　这场风波有惊无险的平息。
　　看到二人平安无事地走出“深海”，小柴兴高采烈地跑过去。
　　“沈总，Henry哥，你们终于出来了。”小柴激动道：“我等你们等了很久。”
　　“本来可以出来更早，但沈秀河这二球不配合。”
　　“配合，配合个屁，哥，你说这事我冤不冤，我只是约个炮，没想过破坏别人的感情，我有错吗？”
　　沈明川疲惫地叹气，打开后座的车门：“上车。”
　　“我不上，哥你给我把手铐解开，我找几个兄弟，一窝端掉慕岚司。”
　　沈明川掏出手铐钥匙，在弟弟面前晃了晃，“想要？”
　　Henry 惊喜地点头，“要要要。”
　　不远处有个垃圾箱，沈明川上前，把钥匙利索地扔进去。
　　Henry 气的跺脚，冲小柴大吼：“小柴，去给我把钥匙找到。”
　　小柴不清楚事情原委，茫然地看着二人。
　　扔完钥匙，沈明川又走到弟弟身边，猛力提起弟弟的耳朵。Henry哇哇的大呼小叫，沈明川强硬地把弟弟塞进后座。

　　沈明川亲自开车，车内的气氛僵硬、沉闷。沈明川打开广播，本地电台正在播放一首英文流行歌。沈明川觉得歌手的声音十分耳熟，主播介绍歌是慕岚司的新SOLO，发行一周，就破了几个国际音乐榜单的音源记录。
　　沈明川关掉电台，小柴结巴地问：“沈总，我们，我们去哪儿？”
　　“医院。”
　　“哎？”
　　“没发现秀河的左胳膊向外拐着？”
　　助理打开照明灯，沈秀河一脸凶相，歪过头，把嘴唇咬得发白，表情全是怨恨与不甘心。
　　“别管他，这家伙正在气头上，感觉不到疼。”
　　“沈总……”
　　“没事儿，我已经习惯了给沈秀河擦屁股。”
　　“其实Henry哥他很努力的，待人随和，剧组的同事都很喜欢他。”
　　“他演的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同事和他一样都是野咖，演戏也讲究天赋，沈秀河真的不合适。”
　　“闭嘴。”沈秀河愤怒地抗议，却不想牵扯到胳膊的伤，痛的他倒吸一口凉气，差点飙出眼泪。
　　沈明川见状，踩下油门，不顾交通违章，加速前行。

　　******
　　医院的走廊，沈明川来回踱步，小柴去挂号缴费了，急诊室里不断传来沈秀河幼稚的嚎叫。
　　沈明川掏出手机，把刚才在车上听的英文歌下载到手机上，脑子里不断回想那张冰冷禁欲的面孔。泛着冷光的白皙肌肤，高挺的鼻梁，蔷薇色的双唇，精致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十分妖冶魅惑，尤其那双眼眸，像两颗珍贵的琉璃珠，望着自己时全神贯注、深情款款，有种能吸去他灵魂的魔力——慕岚司哪里都好看，他哪里都喜欢。
　　就是心肠太坏，这种人只能远观，不能深入交往。沈明川嗤声讽笑。

　　沈明川用蓝牙耳机听了会儿歌，给好友纪绍辉发了条短信，他俩都是商人，纪绍辉搞房地产的，年纪比他大两岁，和他一样草根出身，眼光极其精准，投资的项目基本都能大火，是个有故事、有经历、有智慧和情怀的商界传奇。
　　两人一年前成立了个文化公司，纪绍辉看中了娱乐圈一本万利的市场，他则有一点私心，更多的都是为弟弟沈秀河的“星途”做打算，虽然弟弟成不了气候，但他当哥哥的还是会竭力支持。
　　说不定哪天沈秀河顿悟了，能成为一名“有实力、有作品”的演员、歌手。
　　扼杀他人的希望，否定他人的努力，他沈明川从不干这种坏事。
　　网络上也有句流行语：人是要有梦想的，万一实现了呢。就像他当年一个卖马桶的小商贩，风餐露宿几年，做着让所有中国人使用质量最好、价格最低的马桶的“白日梦”，受了不少苦、不少罪，最终给中国零售业的历史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现在早就不卖马桶了。没人会叫他马桶哥了，也没人会用鄙夷的目光看他，捏着鼻子说他很脏很臭。
　　创业的那段艰辛岁月，他一辈子铭记在心。

　　此外，他选择和纪绍辉合作，还有另一个酝酿已久的“白日梦”——他想改变影视业的不良风气，投资几部好作品，让烂片烂剧们统统滚蛋，还内地电影市场一方和谐美好的天地。听起来有点扯淡，不切实际，纪绍辉的情人，公司幕后的大股东跟他开玩笑，说他脑子被驴踢了。
　　沈明川笑着回应：“对哦，我小时候脑袋是被驴踢过，我家里就养了一头驴。”
　　纪绍辉夫夫：“我们认识一个很厉害的神经科专家。”
　　沈明川不在意道：“你们说服不了我的，如果不试一试，我是不会放弃的。难道你想让我们的下一代进电影院只能看粗制滥造的‘烂片’？”
　　“不想。”
　　“那就一起努力。”沈明川平静道：“能改变一点是一点，总有一天会看到希望。”
　　纪绍辉端起酒杯敬酒：“明川，我找你合作，就是看中你做事不达目标不罢休的风格。”
　　沈明川接过酒杯，一口气饮完，豪迈地擦掉唇边溢出的酒液：“那不是风格，是我的信念。”
　　纪绍辉一愣：“信念？”
　　“嗯，信念。”
　　沈明川目光坚毅，似乎对前途叵测的命运发出了挑衅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