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火[娱乐圈]》白雨非悬

17、第十七章

　　三天后，沈明川正在上班，两个穿制服的警察来找沈明川，说是要给沈明川颁个最美好市民的锦旗。
　　丫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沈明川郁闷地躲在办公室里，一点都不想提小邱那档子破事。
　　小邱和他的诈骗小团伙用的伎俩十分简单，没有一点创新：先由一人在GAY吧里钓大鱼，等大鱼成功上钩后，再安排到酒店里陪大鱼搞一出活色生香的3|P盛宴，全程录像摄制。事后，小团伙以录像威胁大鱼，1万块人民币赎1G的片子，如果大鱼不愿意付钱，片子直接卖到黑市。GAY圈基本就那么些人，靠一部动作戏绝对能“大红大紫”。如果鱼长得丑，片子卖不出去，小团伙就威胁鱼会把片子发到鱼现实生活的朋友圈中。当鱼们知道自己落入圈套，再万分懊悔，可为了个人形象、家庭、工作等，也不敢贸然报警，所以小邱他们基本屡屡得手，猖狂的不得了。

　　沈明川纠结了很久，终于在前一天晚上联系了警察。警察安排他当线人，沈明川当场拒绝。警察耐心劝说线人的身份特殊，非他莫属。沈明川心里骂了各种我去年买了个表，冷静后，最终接受了组织安排的任务。反正在正常人眼中，他同性恋的地位和那几个诈骗犯或许没太大区别。
　　王秘书又打来电话，沈明川黑着脸，果断拔了电话线，发短信让王秘书把警察打发走。

　　沈明川越不想外人知道这事儿，这糟心事儿反倒扩散的越快。
　　打发走警察后，沈明川的手机就没消停过，一直响着来电铃声和短信提示声，沈明川点开收信箱，随便看了几条短信，内容无一不是称赞沈明川牺牲“裸|体”，干了一件“为GAY除害”的好事。就连纪绍辉也发来“暖心”信息：兄弟，干的漂亮。
　　沈明川快速回复：去你大爷的干的漂亮，我TM差点晚节不保，丢了菊花的贞操。

　　不一会儿，沈明川感觉不对劲，为什么大家都知道他裸|体协警抓诈骗犯……看来重点不在“协警”，而在“裸|体”上，沈明川赶紧让王秘书把警察请回来，警察们一进沈明川的办公室，先勤快地把锦旗给沈明川挂墙上。
　　“最美好市民？我那点微薄的功劳拿这面旗，恐怕不够格吧。”
　　“够，够，够。”
　　“有话直说。”人民的好公仆，沈明川丧气道。
　　“哦，是这样的。那天办案时我们的行动得到了酒店的支持，酒店派自己的保安给我们支援，但办案过程中有不懂事的录了小视频。”
　　“嗯，然后呢？”
　　“我们赶到犯罪现场时，您已经意识不清，而我们的警力只顾着抓捕三名犯罪嫌疑人，忘了遮挡您的某些隐私部位……”警察说话的音量越来越小。
　　“呵呵，意思是我走光了呗。”听着警察委婉内涵的描述，沈明川大致搞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那个小视频网警正在做删除工作……至于散布该视频的保安，我们已经审问过，他只是想记录警察办案的过程，未料想……”
　　沈明川气的心脏都快炸裂了，但他还得装成最美好市民，文明地说：“哦，你们辛苦了。关于那个保安，请按法律程序处置。”
　　“不客气，不客气，反正现在网络很发达，这种小风波很快就会平息。而且视频里，保安只拍到您半张脸。”
　　“半张脸就不是脸吗？”
　　“什么？”
　　“没什么，”沈明川笑容灿烂，看了眼挂钟，“三点我还要开会呢。”
　　“那您忙着，我们先走了，有什么需要警方解决的，直接拨打我们分局的电话。”警察贴心地给沈明川递了张名片。
　　“不送。”沈明川客气地告别。
　　不过等警察离开后，沈明川立刻扯掉墙上的大红锦旗，塞进垃圾桶。
　　他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爱面子，有自尊心。那破旗谁想要给谁，他沈明川坚决不接受。

　　******
　　几日后，Henry接到董制片的通知，可以去瀚海影业签《再见，再不见》的演员合同，当时沈秀河正在做直播，趁着高兴劲儿，一口气给粉丝发出了20万的红包。当晚就上了微博热搜的第八名。
　　《再见，再不见》的电影公关十分敬业，趁机写了数篇通讯稿，给《再见，再不见》炒了一波热度。

　　吃晚饭时，沈秀河愉悦地哼着歌：“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飞翔在嗯嗯（辽阔）天空，就像穿行在啦啦（无边）的田（旷）野……”
　　沈明川在一旁无情嘲讽：“忘词不说，还跑调了。”
　　“我才练呢。”
　　“这歌你练了快一个月。”
　　“有这么久？”
　　“秀河啊，你自诩要拯救华语流行乐坛，可当哥的特别想劝你一句，人嘛，切记好高骛远，踏实点，咱们唱歌不行，但直播还是有点潜力……”
　　沈秀河像一头发怒的小狮子，呲牙咧嘴：“哥！！！”
　　“我是实话实说。”
　　“沈明川，以后我红起来，一定要和你断绝兄弟关系。”
　　沈明川捂住耳朵，嫌弃道：“我巴不得，别膨胀了，快吃饭。”
　　“哼！”沈秀河骄傲地夹起一个红烧丸子，直接往嘴里塞，结果被丸子里的汤汁烫到了嘴，伸出舌头嗷呜嗷呜的叫。
　　沈明川一脸无语，给沈秀河倒了一杯凉开水。
　　沈秀河这才乖了，不说话，老老实实扒完饭。

　　第二天，沈明川陪沈秀河一起去瀚海签合同，计划顺道和瀚海影业谈一个影视基金的项目。
　　沈秀河去找导演，经过走廊某处的拐弯时，不小心和一个陌生青年撞在一起。
　　“不好意思。”青年长得俊朗帅气，嘴角有一抹温柔的笑容，颇有亲和力，穿着一件简洁的白衬衣，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纤长骨感的腕关节，儒雅中带着一丝从容的文艺气质。
　　沈秀河看清青年的长相后，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唐讼宁，非要从唐讼宁的脸上探出个究竟。
　　唐讼宁觉得眼前的小鲜肉反应挺有趣，笑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啊？”沈秀河脸一红，急忙说：“没，没。”
　　唐讼宁又道：“是公司新签的艺人？”
　　“我？”沈秀河指着自己，“不是，我是找董XX制片的。”
　　“哦，顺着这条走廊一直走，倒数第二个房间里，他可能在和财务谈事。”
　　“谢啦。”
　　“不客气。”
　　沈秀河往前走了几步停下来，等唐讼宁走远后，回头偷看，然后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门。
　　难怪呢，那个男人长得有点像他哥，身材，脸的轮廓，尤其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眸，同样的传神动人，同样的炯炯有神，虽然两人的气质神|韵不同，但仔细看，还是有些许的相似度。
　　从总体比较，那个男人长的好像比他哥“稍稍”好看点儿。
　　这时，一个女文员经过，沈秀河拦住，手指唐讼宁的背影，问：“不好意思，小姐，那个人是谁啊？”
　　“您说唐导演吗？”
　　“他是导演？”
　　“嗯，唐讼宁，拿过金龙奖的最佳导演，现在还做制片，平时比较低调，很少在公共场合露脸。”
　　“原来唐讼宁长这样。”沈秀河在影视圈涉猎尚浅，平时又不做功课，还是他哥提过唐讼宁的作品，他才对这个名字略有耳闻。不过没想到的是唐讼宁如此年轻，还是个长相出众的大帅哥。
　　沈秀河并未把这事放在心上，找到制片签完合同，正巧导演编剧也在，沈秀河竟然主动让导演给他讲戏。
　　不知哪里受了刺激，不争气的十八线小咖终于有所觉悟。

　　******
　　沈明川和沈秀河约好在停车场见面。
　　沈明川谈完项目先到停车场，等人无聊，他便拿出手机看新闻。
　　不一会儿，电梯里走出几人，沈明川抬头瞥了一眼，发现为首的男人是慕岚司，一脸阴霾，心情看上去不太好。

　　沈明川忍住冲上去和影帝到招呼的冲动。
　　自从拿了那面最佳好市民的锦旗后，沈明川觉得自己走哪里都不对劲，好像全身被扒光晒在阳光下一样羞耻、尴尬。不过还得拜大影帝所赐，给他提供了诈骗犯的情报，才让他有机会获得最美好市民的殊荣。
　　如此想，沈明川心里舒服多了，他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上前和慕岚司打招呼。

　　“嗨，慕岚司，真巧啊。”沈明川的热情一如既往。
　　慕岚司表情微微一动，孤冷的目光中隐约有丝不自然。沈明川敏捷捕捉到这个稍纵即逝的细节，心里咯噔一下，怕是慕岚司已经知道了他的光荣事迹。
　　“你怎么在这里？”慕岚司让同伴先走，有意与沈明川单独说话。
　　“哦，公务上的往来。你呢？”
　　“一样。”
　　“……那个，我恢复单身了……”
　　“我知道。”
　　沈明川道：“谢谢，你的提醒。”
　　慕岚司反应很快， “不客气，那种人配不上你。”
　　沈明川突然扭捏起来，表情波澜起伏，似乎有话要说。
　　慕岚司安静地看着沈明川，不催促，也不好奇。
　　沈明川终于心一横，厚着脸皮道：“那天晚上，董制片的饭局，你说的话还算数吧……？”
　　为了未来的幸福，沈明川豁出去了。
　　那晚的饭局，他随口问慕岚司是不是想追自己，慕岚司“嗯”了一声。他从认识慕岚司开始，就察觉这个冷血寡淡的影帝对自己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意思”……不，是肯定有意思，他看人一向很准，既然郎有情妾有意，他才不会放着嘴边的红烧肉不吃。
　　沈明川用上自以为极真诚、极钦慕、极渴望的笑脸，窃喜地等待慕岚司的回应。
　　其实不用刻意。毕竟打自心底的喜爱，不必伪装，就抵得上世间所有的美好。

　　影帝缄默许久，沈明川以为对方还没理解自己的心意，正欲深入解释——
　　“那天我喝了酒。你别多想。”慕岚司冷淡地吐出这句话，不等沈明川反应，转身离开。
　　漠然置之。
　　沈明川的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