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守望相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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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今天有好几个科室一起面试的缘故，公司的走廊里站着的、坐着的，本来有不少的人。
虽然每个人都很安静，可人气带来的凝滞感仍然让慕云来感觉透不过气。所以经过走廊的时候，他还特意加快了脚步。
那个画面，不过就发生在不到一个小时之前。
而现在，走廊跟他记忆里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少了阳光的渲染，少了人气的保护，这里就变得黑暗、阴沉，像是一个长着大嘴而且满脸狞笑的怪物。
嬴书能感觉到身后的人在害怕，她也不觉得这很丢人或是令她吃惊。
事实上，她见过很多的通灵者，这些人里有真淡定的，也有从小见鬼到大还是能被鬼吓哭的。
可慕云来这种情况还真算是少见。
明明就是在害怕，却偏偏能装得云淡风轻，而且看上去并不像是为了面子而强撑，反而像是条件反射般的掩饰。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 ...装逼装上瘾了？
装逼来并不知道莲花姑娘是这么看自己，他现在也顾不上莲花姑娘怎么看自己了。
“嬴书，咱们现在要去哪儿？”
“找人。”
“找人？除了咱俩哪儿还有... ...”
“啊！！！！”
刺耳的尖叫声打破了所有的紧张和宁静。
慕云来马上用眼神示意嬴书——
“可不是我叫的啊！”
嬴书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她当然知道不是慕云来了，就算对方再害怕，也不至于把声音抖成女音啊。
嬴书掏出口袋里的手机，调出手电朝声音来处照了照。
光芒所在，是一扇透明的玻璃，而玻璃后或蹲或坐或爬或卧着的，是四个被吓到瘫痪的人。
肯定是人没错了，鬼要是被吓成这样，实在是没脸当鬼了。
她上前一步，推开了财务部的玻璃门。
“你们还好吧？”
人类的声音，人类的温度。
在冰冷晦暗的房间里，嬴书平静且柔和的声音就像是一束温暖的光，和她手中的手电一起，将四个人从最深的恐惧中唤了回来。
“我们... ...”瘫在门旁边的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姑娘：“我们... ...”
她“们”了半天也没“们”出个所以然，嬴书只好把目光移向了她正倚靠着的男生。
那个男生虽然也一副灵魂出窍的惶然模样，但好在说话还算利索。
“有鬼，我们刚才看到鬼了！”
男生的声线微微颤抖着，他有心想描述一下当时的场景，可来自灵魂的抗拒，却让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回忆起刚才发生过的事。
“别怕。”嬴书蹲下来，视线和男生保持齐平，“我叫嬴书。”
她抬手又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慕云来：“这是我朋友... ...呃，你叫什么？”
四人：“... ...”
“不知姓名的朋友”只好自报家门：“慕云来。”
听到这个名字，原本位置最靠里的一个中年女人终于探出了头：“慕、慕总？”
迎上慕云来疑惑的目光，这人马上原地复活：“您好，我是人力部的，我叫池丽丽，是过来辅助财务部面试的。”
慕云来无所谓地点了点头：“恩。”
“我叫姜晓。”先前的男生也平静下来，将正靠在自己肩膀上小声哭泣着的女孩揽到了怀中，“这是我女朋友，何韵。”
嬴书笑着跟三人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转向了最后一个人。
最后一人也是个姑娘。这姑娘留着齐刘海，脸上泪痕未干，一张略显稚嫩的小脸上一片惨白：“我... ....”
她身体抖个不停，安静的环境中，甚至能听见她牙齿轻轻碰撞的声音。
“我叫宋雪。”
嬴书看着宋雪：“你是害怕，还是冷？”
宋雪沉默了片刻，继续颤抖着回答：“都有。”
嬴书起身，干脆利落地脱下了自己雪白色的厚棉衣，把它轻柔地披在了宋雪的身上。
“现在呢？好一点了吗？”
宋雪：“... ...好多了。”
嬴书笑了：“是没有那么冷了，还是没有那么害怕了？”
宋雪的眼睛里已经有了隐约的水光：“... ...都好多了。”
嬴书起身，马尾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度：“那我们继续往前走吧，总待在这里不是个办法。”
不知是因为确实没有更好的主意，还是嬴书的沉静太令人安心，一时间，四个人竟都没有一句反对或疑问，甚至没有片刻迟疑便都站起了身。
“现在我们的活动区域只有两层楼。”嬴书看着面前卡住的地图分析道，“今天来面试的人不少，而且楼上就是电影的面试，人会更多。所以如果我们往前走，应该还能遇见其他人。”
“好。”姜晓点点头，紧紧牵住了自己的女朋友，“那我们就往前走。”
几个人显然太过紧张，竟没有一个人询问“你怎么知道活动范围只有两层楼”，都像是只知道跟着主心骨游荡的幽灵一般，慌张地跟随着嬴书的脚步。
于是队伍便按照计划毫不犹豫地朝楼梯口的方向走了过去。
虽然地图上确实显示只有两层楼无误，但是幻境是会变化的。
现在地图卡了，嬴书也不确定幻境是否在她不知情的时候扩大过范围，所以她必须要到楼梯附近看一看。
安静的走廊中，只有几人脚底与地面轻微的摩擦声和隐隐的呼吸声。
嬴书打头，慕云来在她旁边，宋雪和池丽丽紧随其后，姜晓和何韵这对情侣则是排尾。
如此提心吊胆地走了一路，令几人稍稍松了口气的是，一路上都没再遇到任何诡异的事情，更没有再见过鬼。
“前面是电梯。”嬴书边看地图，边跟慕云来确认，“电梯后面绕过去，是不是就是楼梯间？”
慕云来点点头：“对，不过现在电梯肯定停电了，我们只能走楼梯了。”
“但是... ...”
嬴书突然停住脚步，看向了电梯的方向。
“叮。”
以前等电梯的时候，慕云来曾听身旁的两个学生说笑，说这电梯的声音跟微波炉的声音一样，细思极恐。
当时，他完全没感觉到“恐”在哪儿，可现在他感觉到了。
他死死盯着面板上那个红色的、开始变化的数字，只觉得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
并不是因为知道结果而恐惧，反而是因为未知。
慕云来尚且如此，其他人更不必说，何韵甚至已经将脸埋进了姜晓怀里。
几人一动不动，就这样盯着电梯，盯着它逐渐从二十二楼降下来。
二十二... ...
二十一... ...
二十... ...
... ...
“叮。十四楼，到了。”
几个人的精神全部高度紧张起来，财务部四人更是已开始集体帕金森。
嬴书紧紧盯着电梯，右手警觉地搭上了腰间的弯弓。
“嗡——”
电梯门像是慢动作般缓缓向两侧打开，在所有人不安恐慌的目光中，现出了一个穿着休闲服的年轻人。
见到里面站着的只是个人，几人都松了口气，姜晓更是喊出了声：“兄弟，你这也太吓人了！”
他身旁的池丽丽则捂着心脏，狠狠喘了几口粗气：“吓死我了！”
可发泄过后，几人却觉得有些不对。
面对这样的抱怨和怒吼，对方竟没有半点回应。
甚至没有看他们。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僵直地凝视着前方。
而且，没有眨过眼。
嬴书迅速反应过来，她先是将身旁的慕云来飞快往身后一拽，随后又旋踵将身后的宋雪揽进怀里、捂住了她的眼睛。
其他人也跟着回了神，可反应终究是慢了一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面前那个看上去再正常不过的年轻人，突然像是被什么牵引着一般踏出了电梯。
旋即——
顺着脑门到脚底的那条线，从中间整齐地裂成了两半。
“哗——”
内脏、血液、肠子，像是被打翻的残羹，从年轻人肚子里倾泻而出，一直蔓延到几人的脚边。
血腥味混合着屎尿味，在几人鼻翼间弥漫开来。
几人毫无防备地直面了这一切，当时胃里便翻江倒海起来。
池丽丽双腿一软，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可她刚一跌坐下，便看见那个年轻人的头正冲着她这边，在她的角度看来，对方就像是正在狠狠地瞪着她。
“啊啊啊啊！！！”
池丽丽像是一条刚被甩上岸，正垂死挣扎的鱼。
她拼命蹭着地面，努力地想要站起身来，可地上粘腻的血肉和使不上力的身体却像是要将她定死在地面上一般，任她慌乱地挥动了半天双手，还是一点能站起来的迹象也没有，反而蹭了满手的血和碎肉。
何韵虽然没有看见这一切，却已经闻到了味道。
她只觉胃里一翻，喉头一松，随后便“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嬴书看着面上已经不成人形的年轻人，心中也是一阵凄恻，只是她已经顾不上悼念死者。
且不说身后的三人马上就要彻底崩溃了，就连身旁的慕云来都已经傻掉了。
而一直趴在她怀中的宋雪更是抖个不停，甚至连呼吸都开始紊乱起来。
“嬴... ...嬴书。”
宋雪低低地唤了一声。
嬴书连忙低头：“恩，我在。”
“嬴书... ...”宋雪的声音让嬴书有了更加不好的预感。
“嬴书，我好像... ...好像... ...心脏病，犯了。”
作者有话说第4章 守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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