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缘中行》都市里的异乡人

49、死心

　　志恒的父母对他的婚事更是急上了心头，背地里无时无刻都在关心着他，偏偏从媒人那里传来的却是越来越多的负面消息，这让他们更是担心……。经常都可以看到志恒拿着手机一次又一次地拨打着毫无回音的电话……；也有那么几次发现他傻坐在那种祭祀亡人的三岔路口……，各种各样几近疯狂的举动都让父母认定他已处于几近崩溃的边缘……。
　　父亲真的很好，从小就立志求学，成绩可一直都是用优秀来形容的，如果跟现在的自己相比较，志恒是绝对地惭愧！可是他们那个年代的人上到初中都已经到了成家的年龄，听伯伯们说爷爷非得让他退学成家，最终……他没能赢得与命运抗争的出头机会，便这样给埋没了……。有一天志恒终于懂了：小时候的他为什么经常都能听到父亲唉声叹气的疾呼……！
　　母亲丁点字都不识，和之前提到的典型村妇一样（也就是在农村里呆的时间长了、带着点长舌……喜欢凑些热闹什么的……这些毛病基本都有；老爱说这说那的，想想现在估计已经快变得连哪家鸡生了个蛋有多重都要去打听清楚的这类型了……。不过她很溺爱儿子，在过于啰嗦的时候，志恒听不下去会插嘴顶撞她两句，她也能就此打住；可如果是老爸的话……，那完全是不依不饶地和他闹个没完，直到他认错为止方肯罢休……！）。
　　不管父亲的现在是怎样一张满布皱纹的脸；母亲的白发不晓得又是何时增添了几许；这辈子起早贪黑的劳作让他俩都提前失去了任何光彩……，但这些都不影响俩人有个共同的认识点：那就是对于自己的儿子，依然保留着那份慈爱与坚定……！
　　关于现在这门亲事的僵局，父母从起初的支持：“志恒啊，只要是你看上的，我们都会喜欢的，加油！虽然家里穷些，能做的我们一定尽量为你去办到……。”到现在的过渡转变：“但是如果不能门当户对，或对方家人嫌弃你，我们就没有办法了，也只有这种能力。……我们也不会眼睁睁的让别人瞧不起你，不行的话我们会另行安排，再这么拖下去把你的婚事都给耽误了，又不是只她一家有女儿！”
　　志恒看着他们：从小到大都误认为没有什么本事、使过各种脸色、吼着发过大脾气的父母……。他没有任何理由再发飙，但心里知道一切的“因为”就是那太多的不顺，导致之前自己性格上形成了对家里人的偏激，直到她的出现……：没有家势；没有背景；一切都默默地坚持着为那个家挣取、做着哪怕只是别人眼中微不足道的奉献……。
　　父母和她的出发点惊人地相似：为了家人过得更好！……志恒再不想与父母亲伤了和气：父亲在他那辈家里排行最小，兄长姐姐们加起来共11人，能娶妻成家已属侥幸，更是含辛茹苦地把自己养大成人、过上了至少不缺衣少粮的生活……。
　　志恒现在不会让他们知道：之前自己连最基本的感恩之心都未存，更别说珍惜貌似简单的骨肉、亲情关系……；将来他也不打算让父母亲了解：如果没有沐君的出现，自去年起他们怎能迎来自己性格的转变？对很多事的包容？……以前那些堪称灾难性的表现肯定一直在持续上演！
　　……现在无论谁说什么，就算是父母亲不同意，他也会不顾一切地向前，这早已不受算卦的命运作弄……。因为如果与沐君的结局终究是个“痛”字！……那么现在所有的一切不知道几时都会再次回到以前？他没有把握……！也许连好好存活一世的勇气……都将轻易地被一点一点吞噬……。所有这些，以他现在心智的成熟度，都已经不可能告诉父母亲。只能在绝境中不断地提醒着自己不能失败……，不能失败……，自己是他们暮年唯一的依靠……！
　　于是他只是回应：“嗯，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会考虑清楚的。”
　　心真的太累，实在没有精力去多说其余的话……。
　　他和沐君都在尝试着用不同的方法偷偷地联系着对方，但纸哪能包得住火……。有一天再盼到沐君的电话：却是痛哭着来说分手的，说完还是一直在哭……。
　　志恒知道这不是沐君的初衷，强打起精神询问：“分手真的是我们的下场吗？这么长时间……一点一滴的经历……都可以轻易忘记？求你好好考虑清楚，毕竟将来我们要过的是自己的人生，不是成为上一辈人的阴影而存在……。”
　　沐君还是在哭：“我……实在……没有办法，如果不……和你……分开，我妈说……要和我……断绝母女关系！”
　　然后她妈妈在一旁夺过了电话，并加以警告：“你还想挑拨我们母女的关系！再联系我女儿，……我就告你意图拐带！”
　　电话紧接着就彻底断了，原来她妈一直在旁边监督着，还是怕俩人藕断丝连永远都牵扯个没完。
　　志恒瘫软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