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滚出娱乐圈的心机婊演文艺片才是正经事》初六日惊蛰

11、解约

　　陌生的城市，喧嚣的人群，灯火阑珊的街巷，星罗棋布的楼宇，出了饭店，戴上墨镜的司徒小斐想起自己毕业之初不顾导师反对跨进时尚界的时期，那时她只是小野模，每天疲于各种面试，背着高跟鞋穿梭于城市的各个角落，每每拍片到深夜，在依旧灯火交映的街市口打的，身边一辆一辆打着近光灯的车子飞驰而过，那时司徒小斐眼里的景象和迷惘的心情与现在别无二致。
　　两年后，她终于还是要离开文美——这个曾经给她带来名望、金钱和伤痛的经纪公司。
　　“我们约个地方吧？来谈解约的事。”邵文周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电话那边缓缓传来。司徒小斐答道：“不必，就在你公司，你一定没走吧？”电话那边半响没有声音，良久才答道：“是的，过去的这几年，我的习惯没有改变。”
　　司徒小斐感到一丝冷意，裹紧上衣，戴上耳机，里面在播汪峰的《无处安放》，她终于在“你知不知道，没有你我那颗叮叮当当的心啊，总是这样，这样无处安放”时不争气的抽噎起来，可，脚步却没有停，就这样在人群里，一边摸着眼角和鼻子，一边走向文美那灯火恢弘的办公大楼，纷至沓来的记忆，在脑海里如同电影快放一样掠过。
　　……
　　司徒小斐来文美时，整个楼层就只有邵文周的办公室在亮着灯，玻璃门也半开着，司徒小斐瑟缩着身子，像猫一样悄悄走了进来，几十平米的宽阔场地内只有个办公桌，那人正坐在椅子上，凝神看着电脑屏幕，透过他背后巨型的玻璃幕墙，可以看见外面恢弘又深邃的城市夜景。
　　果真是非一般的奢华，司徒小斐一边走着，一边嘟嘴想着。没走几步，邵文周头也未抬便说道：“干吗？想吓我啊？下次吓我记着把你的高跟鞋脱了，叮叮当当的，一楼恐怕都听见了。”他办公室在22层。
　　司徒小斐吓人计划失败，嘴巴一撇，说道：“我不脱，要脱也得你帮我脱。”
　　那人头依旧没抬，又说道：“你想得美。”
　　司徒小斐没见过这样不解风情的人，走近之后，伸手在对方面前晃了晃，说道：“喂喂！你这个工作狂，加班也得分时间分场合吧？人家拍戏那么久，终于杀青归来，你倒好，机场不见你，还得本少女来公司主动见你，恭喜你，你已经成功晋级成模范渣男友的行列了。”
　　邵文周见女友生气，这才舍得把眼睛从电脑屏幕上离开，转头对她笑了笑，哄小孩子似的，说道：“乖啊，我正在审你新电影的宣传策划方案，一会儿就好。你今晚不是有个时装发布会要出席吗？这么快就结束了？”
　　司徒小斐不耐烦道：“我没去。”
　　邵文周一听，便皱眉，刚想抬头说话，司徒小斐趁机便坐在了他腿上，歪头枕着对方的肩膀，说道：“你别教训我啦！人家拍戏，辛苦几个月，回来了不是着急见你嘛！”
　　邵文周无奈，司徒小斐每次做错事都会用上这个伎俩，原本一肚子话，此时也无处说。只是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又说道：“你这样坐在我身上，我还怎么加班？”
　　“那就不加班。”司徒小斐说罢闭起眼睛也嘟起嘴来，不用说，这是要亲亲要抱抱要举高高的节奏啊，邵文周见着眼前那张涂抹着唇油的亮晶晶的薄唇，好笑道：“你能把唇油擦掉吗？”
　　“真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死相。”司徒小斐说罢，只得睁开眼睛，站起身来半坐在办公桌上，“勾引”不成，便正经道：“下次我想拍文艺片。”
　　邵文周说道：“你这次拍的不就是文艺片吗？”
　　司徒小斐刚刚杀青的是一部公路电影，名字叫《高速狂花》，采用的双主角的模式，与另外一位当红女星联袂出演，讲述一位刚离婚的年轻女人从旅行归途中偶遇搭车少女进而经历一系列离奇事件的黑色幽默故事。
　　司徒小斐一改之前一系列小妞电影的甜美形象，扮演了剧中的那个神经质、敏感又脆弱的搭车少女，导演是个初出茅庐的先锋导演，所以从选用的剧本来讲，相就于市场所流行的通俗商业片要更具故事性和文艺性。
　　司徒小斐摇摇头，说道：“我想拍一部真正的文艺片，就是那种闷闷的既诗意又抒情的学院派风格的电影。”《高速狂花》在内容上下足了功夫，但制片人终归是出于在市场方面的考虑，骨子里还残存着商业片的因素。
　　邵文周随口答道：“是那种一脱成名的‘文艺片’？”司徒小斐差点没被他这句话给噎着，拍了他一下，说道：“本少女已经成名了好吗？要拍也要拍一脱再脱的文艺片。”
　　“你敢？你以为你是好莱坞女星啊？别想着为艺术而裸那种勾当，大导演的也不行。”邵文周这话说来真不是开玩笑，他是典型的直男癌晚期患者。司徒小斐是开玩笑，见他一本正经的警告，偏不回话。过一会儿，直男癌又说道：“公司想要签冉雯雯的事你知道吧？”
　　终于还是说到这里了，司徒小斐眼睛看向脚尖儿，说道：“那个人，我略知一二。”邵文周看出了她的困惑，不忍，但又无奈地说道：“公司准备利用我之前与她的绯闻炒作一番，给冉雯雯所在的经纪公司施加压力。”
　　司徒小斐抬起头，一字一句道：“你敢故意与她传绯闻，我就去拍一脱成名的文艺片去。”
　　……
　　邵文周此时正背对着门，望着玻璃幕墙后的城市夜景，直到司徒小斐敲门，他才回过身来，白衬衫，最上边一颗扣子已经解开，领带松弛，显得有些疲惫。
　　刚才的司徒小斐，一路上浑浑噩噩，直到自己敲门，才瞬间从记忆里回到现实，室内格局依旧未变，孤零零的一张办公桌，桌子上放着个信封，应该是自己的解约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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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