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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岑裕(2) ...

  •   当岑裕满怀希望地睁开双眼时,面前的仍是空无一人,他呆愣地在脑海中叫了一句,[白薄,你醒了吗?]
      而后,等待了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应,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与纵容,语气中是浅浅的责备,轻叹一声,[还在睡啊,睡这么久对身体不好,还是快点醒来吧。]

      浑浑噩噩地走进浴室,岑裕挤上牙膏拿起牙刷开始刷牙,薄荷的冰凉在口中蔓延开来,冰爽刺激的滋味激活身体的每一个因子,然而这对岑裕却效果微小,他一眨眼,看见镜子中出现那人的脸,双眼中顿时焕发出光芒,漆黑明亮的眸子闪若星辰,他惊喜地叫道,“你来啦。”
      “嗯。”镜子的白薄冲他微微一笑,勾起的嘴角让冷淡的面容变得柔和平缓,浅淡如水的眸子就这么静静地望着他,岑裕兴冲冲地回过头,想要找寻他身后的白薄,结果,看见的只有空荡荡的浴室,白薄消失不见了,当他再次转头看向镜子时,发现镜子里的白薄也随之消散,就像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岑裕有些苦笑地扬起唇,眼中透露的是一丝无力的绝望,他默默动了动嘴唇,倒映出镜中苍白消瘦的面庞,而两只略微凹陷的眼眸中像是蒙上了一层灰雾,显得黯淡无光。他丧气地垂下头,手指紧扣在洗脸台的边缘,用力过猛的指甲呈现出一种紫红的血色,指尖泛白,你到底,还有多久才会出现。

      “岑裕,来吃饭。”岑父叫住了失神中正准备离开家门去学校的岑裕,桌上摆的是早上刚熬好的粥,和两碟小菜,再配上一个有着金黄流油的蛋黄的咸鸭蛋,一看就惹人食指大动。以前岑父懒得起来,便拿钱给岑裕让他出去外面吃,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岑裕手中的钱压根没少,他才知道原来岑裕在外面都不吃早饭的,问他为什么也不说,只是答不饿。迫于无奈,岑父只好每天早上做好早饭再把岑裕叫过来亲眼盯着他吃下去,这样他才放心。

      其实,当岑父结束了国庆的旅游回家后,就发现岑裕的不正常,时常会望着一个方向发呆,脸上还露出惊喜的神情,但短暂的时光过后,挂在脸上的微笑顿时僵住,瞳孔不可置信地放大,肩膀塌下去,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阴郁的色彩。人也变得不爱说话,整个人呆呆的,像个木头一般,推他一把动一下,也不爱吃饭,好像没什么胃口,岑父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带去医院检查后却发现身体指征一切正常,十分健康,医生建议岑父带岑裕去看看心理医生,当时岑父还觉得十分荒谬,自家孩子健健康康的,心里怎么可能有病,但随着岑裕失神的症状越发严重,岑父不禁重新考虑起医生的建议了,或许,岑裕真的需要做一下心理辅导。

      周六,在提前预约好的情况下,岑父带着岑裕来到了本市最大的一间医院的心理治疗科,岑裕对岑父这样的行为也表现出了顺从,在岑父有些担心的安慰下,面无表情地走进了治疗室,留下岑父焦急地在外面等待。
      治疗的医生是一位长相舒适柔和的女性,中年模样,但脸上素净、头发也高高挽起,一看就给人十分亲和的感觉,岑裕有些紧张的情绪不禁放松。医生冲他友好地笑了笑,而后用手指向对面的椅子对他说道,“坐。”

      岑裕背部挺直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膝前,像个等待老师训话的乖学生,医生见此不禁微微笑道,声音舒缓柔和,她开口劝慰道,“不用紧张,就拿出你平时最舒服的状态坐着就可以了,我们只是简单地聊聊天。”
      岑裕依言放松了身体,靠在皮质柔软的椅背上,双手有些无措地放在腿上相互攥着,睫毛微微颤动,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让他还是不能完全放下戒备的情绪,只能拼命地掩盖心中的忐忑与害怕。

      医生知道让他瞬间放松是不可能的,只能通过谈话一点点打破他的心里防线,于是她开始问话道,“你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
      岑裕抬头看着她,双眼有些躲闪地看了一眼又低了下去,摇头否认道,“没、没有。”

      “别担心,这次谈话完全是私人的,除了你我之外,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我保证。”岑裕明显的隐瞒并未让医生气馁,而是开始逐渐引诱道,“有什么想说的,一直放在心里的,都可以跟我说说,我能够做你最好的聆听者。”
      岑裕仍是毫无动静。

      “只要是你发生的,或者你不想让别人知道的,都可以告诉我。”医生脸上的笑容像是一杯温水暖进了他的心灵,不急不慢的眼神就这么温柔地注视着他,让岑裕不自觉地有些犹豫,他艰难地开口,“你、保证不会告诉别人?”

      “我保证。”见岑裕有开始敞开心扉的打算,医生弯起的眼角有着几条细纹,但却为她更加增添了亲和力,她又再次补充道,“前提是,你不会伤害自己,如果你可以保证的话,那么我向你保证,我们今天的谈话就会永远停留在这。”

      “好。”岑裕轻声答道,而后开始向对方一一阐述自己的经历,“你相信,这世界上有系统吗?”
      “我相信。”医生毫不犹豫地就给了岑裕肯定的答案,让原本以为会被对方嘲笑的岑裕有着片刻的诧异,而后医生注视着他的双眼,眼里充满着一丝好奇,继续追问道,“那么,你能跟我说说,这个系统是什么样的呢?”

      “他叫白薄,是在我初一的时候出现在我脑海……”接着,岑裕将自己关于白薄的一切都全部交付于诸,从自己最初被排挤时的愤怒绝望,再到对白薄情感的满满变化,以及自己心中所有的困惑和不舍,这些岑裕一直默默地埋在心里,从未在他人面前提及过的事情,此时都被他搬到了明面上,因为,他再不说,一直背负着这样的情感的话,总有一天他会疯的。

      “……就是这样,在十天前,他突然离开我了,再也没有出现过。”说到这句话,岑裕的脸上带着浓重的悲伤,整个人显得彷徨无助,他用手捂住脸,“你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见到他,我真的、真的好像再见他一面,我不信,我就这么将他失去了,我不信……”滚烫的泪水从指缝间滑落,啪嗒滴在岑裕的裤子上,落下了深色的水迹,医生抽了几张纸到岑裕面前,安慰道,“你先别激动,来,把眼泪擦擦。”

      待岑裕情绪稍稍平复后,医生才继续开始她的询问,她转动着指间的笔,另一只手静静地敲打着桌面问道,“按照你的说法,他完成了任务,从你的脑海中消失了?”
      “对。”岑裕盯着一双泛红的眼睛有些委屈地答道,一说到这泪水又禁不住往上涌,“骗子,他这个大骗子,明明说好不走的,明明答应过不会离开我的。”

      “我知道了,白薄在你最无助的时候陪在你身边,给了你支撑和力量,现在他完成了任务,所以离开了你。”医生梳理了一遍故事情节,而后将笔帽按在桌面上,“这么说来,岂不是意味着如今的你已足够优秀,他认为你不再需要他的陪伴了?”

      “不。”岑裕不愿接受地否定道,“我不在乎我会变成什么样,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他,真的不能。”
      医生开始指导着,“可是你太过于依赖他了,你是不是应该试着尝试接收没有他的生活,真正独立起来呢?”

      “我知道这样不对。”岑裕把头深深地埋在掌心里,嘴里的声音显得无助而凄惨,“可是,我只要他,我只想要他。”
      医生无声地叹了口气,似是被岑裕的固执所折服,深知道自己不能再刺激他,于是同他温和地嘱咐道,“我大致了解了你的情况,如果你愿意的话,下周再来继续跟我说说关于他的事,好吗?”
      岑裕点了点头。

      “医生,岑裕他到底犯了什么病?”
      “患者可能有妄想症,并且,情况十分严重。”

      每周一次的心理治疗并不能改变什么,白薄依旧没有回来,而岑裕的身体也在一天天消瘦下去,岑父每每看着把自己作践地不成样子的岑裕眼中都是满满的心痛,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还是这样,又有什么用呢?

      一年后,岑裕已经从学校里正式休学,常年阴郁的面色带着病态的苍白,已经有半年没有见过白薄了,做梦、去他们去过的地方,这些做法都毫无用处,岑裕甚至都快忘了对方长什么样,有时在迷茫中他也会问自己,白薄真的存在过吗?之后他每一次都无比置信地说服自己,存在,因为除了他,再也不会有谁让他拥有如此心痛到无法呼吸的情绪了。

      两年后,岑裕在彻底忘掉对方相貌之后,在卧室中选择吞下了一整瓶安眠药,静静地离开了人世,因为他这么活着,无异于是一具行尸走肉,折磨的不单单是他自己,还有每日为他操心的岑父,现在离开的话,至少,可以让对方永远存在他心中,占据一个最重要的位置,永远不会将其忘却。

      “白薄。”睡梦中的岑裕双眼猛然睁开,看向周围陌生却又熟悉的一切,复古奢华的宫殿,提醒他现在已经回到了神殿,他有些无力地揉了揉太阳穴,前世的感情太过强烈,强烈到让他至今都未曾摆脱对方留下的阴影,还停留在前世对白薄强烈真挚的情感当中,让他无法自拔。

      岑裕的眼神十分复杂地望着白薄居住的方向,也不知道将对方放在身边,这个选择是好,还是不好。

  •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安利你们一款超级好吃的芒果干,叫林小丫!一口咬下去,不同于真实芒果塞牙抽丝的口感,果汁丰富,有着浓浓的芒果香气,甜而不腻,略微的酸恰到好处,简直一开始吃就停不下来!
    不过,上网搜了一下,网上并没有卖,我小姨也是从漳州那边买的,如果你们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去吃啊!(所以,我就是来跟你们炫耀一下今天吃到了超级好吃的芒果干而已hh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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