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Day-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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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建筑堪称鬼斧神工。
“虚荣的空中庭园(Hanging Gardens of Babylon)”不愧为女帝赛米拉米斯最为自傲的宝具。亭台，阁楼，花园，一草一木甚至每一个建筑上的花纹，都体现出一种精雕细琢的、优雅高贵至极的美感。
而就在这最中心的位置，一头白色长发高高束起，一身圣者衣袍的东洋圣人，一手拿着已然出鞘的日本刀，微微仰头，入神地看着这历经两百多年的奇迹。
眼前的“大圣杯”像是正在孵化的卵。
宛如美丽女性的石像双手紧握放在胸前，如同正在祈祷的圣女。大半身体都像是未孵化一样被覆盖在厚厚的岩石“蛋壳”里，散发着金绿色的微光。哈克进入房间里的足音，被石屋的建筑结构放大得异常清晰。
少年面向大圣杯，听到声音，回过头微微一笑。
“你来了。”天草四郎时贞说道。
“我来了。”哈克回答。
顿了一顿，天草四郎时贞露出了平和，与此同时却又带着一点点自满的笑容，说道，“可惜你来晚了。”
他已经对大圣杯许下了愿望。
能听到世界线变动的声音。
“根源”在怒吼，压迫着空间和时间一并惨叫。无人理解的“理”撕扯着现世脆弱的因果线，将世间的一切向未知扭转而去。
——一般来说，仅仅是向大圣杯许愿，仅仅依靠一个大圣杯的魔力，去实现“全世界人类的永生不死”这种程度的愿望，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扛不住这个世界的“根源”不够稳固，妖怪、魔术师、英灵从者、外星人、变种人通灵者、术士……各种各样的“本源”混杂起来，导致整个世界的稳定性都大大的被削弱了。
这就意味着，向圣杯许愿“全世界的永生不死”变得可能——身为Servant，身为Ruler职介的英灵，天草四郎时贞能够理解这一点，才会不惜倾尽六十年，这三倍于他生命长度的年月，去促使这一愿望的实现。
从本质来说，这不是一个会毁灭世界的愿望。能够许下这个愿望的天草四郎时贞本人，正是最相信人类本身的“善”、坚信人类的未来能够通过人类自己的双手变得更加美好的人。他怀抱着无限的祝福和愿景许下这个愿望，认定了当人类失去“寿命”这一局限时，未来只会变得越来越好。
从情理上，哈克很想肯定他的做法，然而——
——“你的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天草四郎时贞。”
他平静到冷淡地说。
天草四郎时贞敛去了笑容。
没有人比哈克更能够理解，“永生不死”究竟是何种程度的绝望了。
他自己已经切实地将“不死”、“不老”和“永生”握在手中，而在大和不止一次地见过的“崇（塔塔利）”也在反复提醒他追求永生的后果。哈克的性格过于被动，虽然正是这一点让他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却也让他得以忍耐那源自于永恒的空虚感，直至如今，还能依然像个“活物”一样的活着。
哈克经受过，所以才能够如此断言。
“人类，还没有成长到能够接受永生的程度。”
天草四郎时贞眨眨眼，温和地重新露出笑容。
“我明白。”他回答道，“但是，即使会存在阵痛，即使世界会大乱一阵子，但人类终究会适应这一切，最后变得足够强大，足以利用好这漫长到永恒的生命。”
“我坚信这一点。”
天真。
难以置信，天草四郎时贞，这个曾经经历过屠杀，直面了人世间最惨烈的地狱的人，反而能够相信人类的本性到如此地步。这种信任几近于天真，却因为他那种一般人无法企及的行动力，而变得像这样触手可及起来。
“……这么看来，我……不，某大概是无法用语言来说服阁下了。”
用一种近乎于无奈的语调，哈克叹息着说道。然而，他的措辞方式也同时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声音变得厚重，措辞古朴，吐字清晰而缓慢，语调整个都变得更加平稳而沉凝。这种说话的方式不属于“哈克”，而是属于大和总大将——或者说，“根源的大神·白皇”的。
“万分遗憾，某唯有以武力阻止阁下而已。万分遗憾。”
哈克重复了两次。天真到这个地步，执念却如此深重的人，已经不适合，也无法通过语言去说服了。他深信他自己的选择就是最优解，并且以异常强大的行动力去贯彻到底，仅仅通过苍白的语言，是无法让对方主动放弃的。
天草眨眨眼，理解了哈克的言下之意后，打从心底里笑了出来。“嗯，我也很遗憾呢。”
在人类的肉眼所无法涉及的空间，这两个非人的“存在”，以人类绝对无法理解的力量，冲突起来。
*
“花园”在崩落。
也许是因为实在太过巨大了吧，这花园构筑起来很花时间，但从开始崩毁到彻底坠落，也需要一个过程。
巨神般的怪物微曲下一膝，与此同时，水神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为飘散的光点。一袭蓝衣，外罩白袍的奥修特尔，在面具后睁开眼睛，还刀入鞘，看着面前的敌人，眼神平静。
“真……遗憾呐。”
亚述的女帝吐了一口血，平静地说。
她的神色间已经没有了战斗时的狞厉感，恢复了身为女王特有的平静和雍容。她偏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摇摇头说，“算了，败犬的吠叫也没什么好听的……你知道你的Master在哪里吗？”
女帝意外的干脆，奥修特尔也无意多做纠缠，“是的，某知道——意外某发过誓，再也不会放任小哥孤身一人了。”
赛米拉米斯无声地弯了弯唇角。
“是吗……挺好的……真好啊。”
真好啊。
抱歉了，四郎。
作者有话说第55章 Day-2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