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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黑夜喘息(九) ...


  •   十三年前的长嫡之争,以大皇子赵成德的失败而告终,以马相为首的激进派拥护大皇子,胜利在望,最终却功亏一篑。

      原因是内部除了叛徒。

      而这个叛徒,姓马。

      马相马稷的庶弟马聪。

      说来也是讽刺,马相拥护的大皇子便是贵妃所出,放在寻常百姓家,那也就是庶子。自古以来,嫡庶有别。

      马相拥护大皇子,否认嫡庶之分,尊长幼。然而,自己却端了嫡子的架子。

      据传,激进派失势后,马聪在马相行刑前一晚,去过地牢,摒退牢差后,两人单独在里呆了近一个时辰。具体说了什么,无人知道。

      有好事者大着胆子去问过马聪,为何出卖自己的哥哥,半真半假道,如此之人,背祖叛亲,岂敢亲用?

      马聪但笑不语。

      但,不可否认的是,马聪投靠了当今圣上赵成明,成了眼前红人,官场之路是顺风顺水,羡煞旁人。

      这些,都是杂记野史,没根没据,但空穴不来风,民间传言颇多。还是崔令令陪着唐子欢去茶楼里听说书先生说的。那时觉得都是些别人家的事,同自己是半分钱的关系都没有。

      到了此时,崔令令却满心难过。那些以为和自己不相关的事,哪怕打着八竿子也要同你打出点儿关系来。

      谭学海那人渣说的马家千金,谭夫人为谭学远留意的那位小姐,便是马聪的独女————朝堂之上,姓马的也只此一家了吧!

      崔令令心里不舒服,像是小时候和唐子欢偷偷遛去厨房,偷了几个鸡蛋又怕被嬷嬷发现,胡乱塞进嘴里两口就吞掉那样,卡在喉咙处,咽不下吐不出,很不舒服。

      现在她的心里就像是塞了无数个鸡蛋一样,很难受。

      不,不是鸡蛋。是塞了一个马家小姐。
      谭学远是谭府的大少爷,仪表堂堂,年少有为,与那马家小姐般配登对。怕是这大虞也很难找出更甚的了。

      崔令令知道自己配不上谭学远,那幻想一下还不行吗?还不允许人做白日梦了!她就算再差也差不多去将就谭学海那人渣吧!做他的白日梦去!

      谭学海,谭学海,说起谭学海崔令令就来气。妈的,平白吃了她的豆腐,占了便宜不说,还……偏偏还不能张扬出去!这口气,她咽不下!迟早得把今日受的这委屈通通还给他才是!

      待崔令令躺在床榻上把今晚发生的这一切在脑子里过一遍,像是做梦一般,再腹诽一阵儿。三更的锣已经在墙那边儿响起了。

      三更了!崔令令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慢慢睡去。

      唐子欢屏住呼吸贴在隔门上,经历过一阵儿低骂,砸床等琐碎的声音后,迎来了寂静。确认崔令令是真的睡了,她才放下心来。没穿鞋,赤着脚又跑回去,对着已经理好衣衫站在背对着她站在床榻前的那人低声道,“令令已经睡了。你……要走了吗?”

      语气里是掩不住的失望,与欲望。

      那人没回答。黑黑的屋子里什么也看不清,只有一晃而过的亮在黑夜里晃动,时隐时现。唐子欢想,他肯定又在鞠躬了。傻子!

      果然,那人直起身来就要走了。路过唐子欢身侧的时候,带了一阵风。很轻,轻的只有一撮发丝动了动。但是,唐子欢感觉到了。

      那撮发丝好像飘进了她的眼里,扎的她眼睛疼,想要流眼泪。也不知是不是那股想要哭的劲儿撺掇着她,趋使她往前走…

      鬼使神差的就扑过去抱住了那人的背,他的衣服贴在唐子欢的胸前,有些凉凉的。唐子欢就又使了劲儿,一股脑儿的把胳膊伸过去圈住那人的腰。“你可不可以不走啊!万一……万一坏人又来了怎么办?人家怕……”

      少女比刚出炉的包子还要柔软的双峰,贴在了他挺直的后背上,很明显的触感,软软的,抵在身后,有一股要嵌进来的感觉。

      挺直的背就僵了。

      一个人推,一个人抱。一个人使劲,另一个更使劲儿。

      崔令令以前说过,唐子欢就是一块牛皮糖,死黏死黏,尤其是在心智受挫后愈发难缠。

      你推我挡间,不经意就碰倒了黑暗中不知散落在哪儿的圆凳,啪的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清响。

      两个人都愣了,停在那儿支楞着耳朵听,除了她们微弱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松一口气时,就听见了另外的声音,隐约像是吸气声。

      “你……怎么了?”黑暗中有人开口。

      “………呜呜呜……”

      “砸脚了……呜呜……”唐子欢一边小声啜泣,还不忘撒娇。

      那人蹲下来,在黑暗中摸索。有倒下的圆木小凳,还有凳子的边角处落下砸中的脚指姆。

      圆润的脚指姆,窝在手心里,又嫩又软,稍稍用些力便往后缩了缩………

      崔令令一夜没睡好,脑子里一团糟。盯着两只黑眼,有气无力的过来找唐子欢。唐子欢只穿了里衣,坐在凳子上对着手绢笑的出神,崔令令在她身旁坐下都没反应。

      “这怎么回事?黑白无常给勾了魂走了?”崔令令一屁股在凳子上坐下,偏了头问端着洗漱皿进来的锦色。

      锦色摇摇头,撇了撇嘴道,“从早上进来便是如此了。”说罢,放好东西走到唐子欢身旁,“小姐,要梳洗了!”

      唐子欢敛了笑意,把手绢细细叠好放回胸襟处,伸了胳膊让锦色扶她,也不看崔令令,“令令,你今日起的挺早啊!”

      “别提了!我都没……”睡好两个字没说出口,又提高的声音诧异,“你脚怎么了?”

      “哦,摔的。”轻描淡写,不甚在意。

      “摔的?怎么摔的?”

      “就是昨晚……哎令令你很烦啊,问那么多干嘛?”

      卧槽!好心关心竟然…狼心狗肺的混蛋!狗咬吕洞宾!亏她昨天晚上还担心她!崔令令感觉一口十四年的老血卡在吼间,上不来下不去。

      崔令令被唐子欢噎的,最后一点儿精神头儿也没了,头昏脑涨,干脆趴在桌子上,双手垫在下巴下面儿,有气无力的哼哼。

      哼了一阵儿,没人理她。崔令令不乐意了,双脚在桌空下乱蹬,一股子无名火无处发。

      “就转身挑件衣衫的功夫,就跑的没影儿了!小姐,看来下次奴婢得拴个绳儿在你身上了!” 绮罗手里托了件水粉的蝴蝶衫踏过门槛进来。

      “拴绳子的不是狗吗?”唐子欢插话。

      “滚!”崔令令白了她一眼,咬牙切齿。只是那人坐在梳妆台前压根就看不见。

      “我的小姐,这春末最容易惹上风寒了,一不小心被逮着,那得熬上好几天呢!”绮罗放下衣服,在桌前蹲下,把崔令令踢掉的鞋拾起,为她穿上,嘴里絮絮叨叨。

      崔令令撇了撇嘴,没说话。乖乖的伸了脚配合绮罗。

      “这要是让嬷嬷知道了,定少不了一顿骂,小姐,您都快要及笄了,都是要嫁人的人了,怎么还能这般小孩子气………”

      “知道了!知道了!”崔令令不情愿的打断,要是再让她说下去,别说嫁人,估计孩子都有了!

      “您别不爱听,奴婢是话多,但那也是……咦,这哪儿来的竹叶啊?奇怪,这附近也没竹子啊……”绮罗边说边起身,手里拿了一片嫩绿的竹叶,扭头朝门外看。

      竹叶难扫,谭府里也没几处种竹,这南厢就更没有了。

      绮罗的话音刚落,屋子里就有两个人不安了。

      唐子欢放了比划好久的桃花钗,也不要锦色搀扶,提着那只受伤的脚,快步跳过来,伸了手想要拿那片竹叶,微微有些不自在,“这……夜里风大……许是从乱七八糟的地方……吹过来的……应该是风吹的吧!”

      手指接触到竹叶,却被崔令令抢了先。唐子欢讪讪的把半空举着的手收回来,脸色更加不自在。

      “风有那么大?这都吹到屋子里来了?”锦色也走过来,扶着唐子欢坐下。

      唐子欢如坐针毡,神色不安的抬头去看崔令令。

      崔令令拿着竹叶举在眼前,双目炯炯,一脸沉重。唐子欢赶紧过了好久好久,久到她快要坐不住了,崔令令才抬起头。

      “我们要去找他。”

      谁?唐子欢心里惊了一下,猛的起身。紧张的看着崔令令,令令已经比她还高了,让她有些害怕。

      “我们要去找他。”崔令令又说了一遍。
      这是她想了好久才决定的。这已经是第二片竹叶了,她坐不下去了。那日的竹林,还有那天晚上的真实的梦。

      必须要去找她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我回来了。
    嗯,不出意外的话,本文字数或多或少日更,出意外的话………那你猜……
    大家可以猜猜剧情哟,有红包竞猜咯~~
    不要吝啬你们的双手,举起来让我看见啊………宝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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