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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黑夜喘息(七) ...


  •   先前说了,这双生树的院子,是谭老太爷年轻时住的院子,比较偏。谭学海也是因着地方偏僻好下手,才会约在这儿的。

      说起来还真不巧。谭真不知道南厢的小院子里住的有人,毕竟他常年不在谭府,不知道也不足为怪。挨了野蛮女人的两巴掌,算是长了记性。好,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惹不起,我躲!

      躲来这偏僻的旧院子,够偏僻了吧!

      不巧!女人看见了,小人也见着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事不关已,高高挂起。谭学海带着人进院子时,他就知道了,扰了他的清觉好梦。

      这也算的上是他亲侄子,还是了解一点儿的。目无尊长,放荡不羁,纨绔子弟!总之,就是一不好惹的流氓地痞。见着以后……不,要绕道走。他可没那闲工夫同他纠缠。

      从……被树枝划破的衣服口子里拽出来两团棉,塞进耳朵里,继续睡。

      奈何声音太大。谭真睡不着。

      曾至说过,他这个人吧。表面上看,冷冰冰。也就是外界人所封的什么大理寺的冰山美男。但是,熟悉的人就会知道,其实他骨子里呢,满是贱兮兮的味道,欠抽的那种。只是被他那张臭皮囊给遮挡住而已。

      简而言之,用四个字来概括,就是,
      “爱!管!闲!事!”

      不是那种七大姑八大姨乱七八糟的事都爱管。是那种欠抽的事爱管。比如,之前那啥大官的一个侄子,强抢民女,拘禁玷污,致其上吊的事儿。上边儿已经发了话,随便敷衍一下,办完了好赶紧去赴那啥大官的宴会。

      嗯,事情已经定了性,马上要结案了。他谭真手贱啊,随便一翻,哎哟卧槽,这人有前科,还杀过人?不巧的是,那日恰好宰相来大理寺,把这事看了正着。

      本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又被翻出来重查。结果大理寺涉及此事的人全都受牵连,而管闲事的谭真,被寺卿拍着肩膀眯着眼道,“嗯,做的好。那你就回去多休息几天吧!”

      这是闲话。总之,他谭真,就是爱和别人抬杠。

      谭学海一巴掌没挥下去,被人捉住手腕往后掰。力道不小,谭学海吃瘪扭头看,谭真站在他身后,脸上挂着一丝玩味的笑。

      妈的,见鬼了!谭学海在心里暗骂一句,恶狠狠的瞪回去。

      嘉英皇帝为文庄皇后种了一片双生树林,同样也有一群后宫,后来独宠的赵淑妃,只是其中之一。谭老太爷为谭老夫人种了一棵双生树,却在知天命的年纪从青楼里带回了一个女子。

      宫闱密事,详情不为外人所知,不谈也罢。

      只是,那些人信誓旦旦的在双生树下许过的诺言,在拥她人入怀时,是否想起过?

      谭真被带回谭府时,已经六岁了。那时候,谭学远都已经出生了。不论从出生背景还是其他,谭老太爷的这段风流韵事一直都不被谭家所接受。谭真也因此不被接纳。

      斯人已逝,旧事罢谈。

      谭真被扔在大理寺,鲜少回来。与他来说,他就是一个不受欢迎的过客罢了,不回来与谁都好。只是,谭夫人寿宴,不得不回。……再…加上嘴欠闹出来的事,目前只能回来……偷偷摸摸的小住……

      明明是在谭府里寻个僻静的地,熬过这“调休”的日子就好。偏偏嘴欠的毛病,又发作了。

      “哟,这不是我那大侄子嘛?”谭真握住谭学海的手,弯了嘴角笑。瞥眉想了一会儿,又道,“噢不,大侄子可不会这般无礼,对待姑娘,千万得温柔!”

      说罢似是像扔一个不需要的东西一般随意,把谭学海往后一拖,然后扶起地上的崔令令。

      谭学海的脸色黑的不能再黑,握着疼痛的手腕,不顾形象的恶狠狠道,“呸,谁他妈是你大侄子?也不瞧瞧自己,指不定是哪儿的野种,怎么配和本少爷说话!呸!”

      谭真也不气,脸上仍然挂着笑。崔令令抬头看他,一眼就认出这个人来,放荡不羁,风流浪子?

      谭学海被谭真的后力带的跌在地上,腰间崔令令用刀捅的伤口又渗出血来。此时的他狼狈不堪,本来梳的一丝不乱的妆发也凌乱张扬。

      随从都被他打发去了,就剩他一人,跌跌撞撞的从地上扶着双生树干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怎么?也学着别人英雄救美吗?”谭学海咧了嘴,露出牙齿,面目狰狞。“就你一个野种,也配?哼!”

      最后那一声儿,是从身体深处发出来的,轻蔑的嗤笑。

      寂静的黑夜里,空气中透着丝丝硝烟,“配不配,不是嘴上说了算。”

      崔令令被谭真扶起来,衣衫凌乱,不能蔽体。正窘迫间,眼前被一阵黑色撩过,他的外衣带起一股风,片刻之后落在崔令令的身上。虽不温暖,但是解了崔令令的尴尬。

      谭学海倚着树干,冷冷的看着他们二人,知道自己没了胜算,却仍然像个好斗的公鸡一样,挑衅意味十足,“啧啧,为兄还道令妹妹怎的不从了我,原来是早已勾搭上这厮,只是可惜了啊!”

      “唉,令妹妹,可能你到我们谭府时日不长,不太清楚。你身旁这厮,也就是一个下贱胚生的下贱种。令妹妹若是像勾搭,看不上我,还有我大哥啊!怎能如此作践自己呢!”

      谭学海越说越过分,越来越离谱,崔令令气的都要炸了。身旁那人没反应,他不在乎,可自己不行!紧了紧身上的黑色外衣,生怕再被人扒了去。崔令令往前一步,正要说话,又听那人渣道。

      “噢,瞧为兄这脑袋,忘了忘了!我大哥已经定好了亲事,唔…就是白日里同我们一起用斋的马家千金。我那未来的大嫂,生的标志,也知书达理……”谭学海低头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来,抬头时脸上带了一丝歉意。“令妹妹莫是不知道?”

      “唉,怕是为兄戳中令妹妹的伤心事,也难怪令妹妹要委屈自己来……”他瞥了崔令令身旁的谭真一眼,嗤笑一声。瞥完又恢复玩世不恭的笑容看向崔令令,“没事。令妹妹若是反悔了,为兄敞怀迎接……哈哈哈…”

      谭学海猥琐的大笑,然后摔着袖子,慢腾腾的走了。崔令令咬牙切齿,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谭真无所谓的耸耸肩,扭头看她,“你,没事了吧?”

      崔令令皱眉,没事了吧?她到底是多让他嫌?刚刚满肚子的柔情谢意,此时全都闷死在肚子里。“无碍!”

      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浑身闷热,很不舒服。得,被那人渣胡言乱语气了一番,竟然忘了自己还……还被他…下了药!

      畜生!

      崔令令暗暗希望自己能够出了这个院子,坚持到回南厢。而且,刚刚那人渣好像……还说要对唐子欢……不行!得赶紧回去!

      只是,越是焦急,越发觉得浑身不适,燥热难耐。披在身上的这件外衣,似乎让崔令令更加……更加……

      谭真瞥了眼身边又要扭动起来的人,叹了一口气。单手把人拎起来,使劲一扔,便听见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崔令令掉入水中,五月的天,池水冰凉…冰凉…四面的水涌着朝她过来,崔令令喝了几口池水,挣扎一番,才站稳身子……池子不深!

      妈的!崔令令在池塘里瑟瑟发抖,四肢被冰的动不了,但仍然能感觉脸上发烧。冰火两重天,怕是也如此吧!

      谭老夫人喜吃莲藕,越鲜越好吃。谭老太爷便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小小的池塘,只是,年月过久,又无人打理。池中早没了莲藕,只剩下一潭死水。有一股…腐臭的味道。

      崔令令恶狠狠的瞪着岸上的谭真,虽然知道他看不见,但还是想瞪他。这人,实在是琢磨不透。崔令令也不知是该骂他还是该谢他了!

      真想谢他三辈祖宗啊!崔令令唇齿发颤,瑟瑟发抖的立在池中愤恨的想。

      大概待了一刻钟的时间,崔令令确定自己已经不再燥热了,才从池塘里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手脚已经木的不灵活了,爬了三次才爬上来。

      谭真斜着身子倚在树旁,崔令令像是提线木偶一般,一步一挪的移到他的身前,几乎是咬着牙齿道,“我…我崔令令…谢谢你!”

      之前谭真披上的外衣,在她掉落池塘时,已经不知道落在何处,夜色正浓,崔令令冷的浑身僵住,已经没心思管这些了!

      心里把谭真问候了好几遍,木木的转身离去。

      许是冻僵后反应不如之前那么灵敏了,崔令令眼睁睁的看着谭真扑过来,没躲开。

      作为习武之人,谭真比其旁人来,耳目灵敏,即使夜色茫茫,他也还是看清了崔令令。顺带看清了她只穿了一件湿透的里衣。以及,里衣贴身后,显露出来的诱人轮廓。

      谭真自认为,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喝过花酒,调过笑妓。对,从来都不是。

      所以,在面对诱人不自知的崔令令时,谭真没能把持住。如狼似虎的扑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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