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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七章: ...

  •   结果,姜苏还是没能拦住晏顷吃完那碗面。
      他甚至把汤都喝光了,看得姜苏怀疑他的味觉是不是异于常人。
      晏顷那厢吃得一干二净就差没捧起碗把碗壁也舔干净了,姜苏这厢却是在没办法接受酸甜苦辣咸排着队在舌头上一一跳过这么有创意的滋味,心有戚戚地端着面碗往卫生间走去。
      晏顷见状,巴巴地跟上去问道:“你端着面去卫生间干嘛?”
      难不成这姑娘有某种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癖好?
      “我还能干嘛?”姜苏奇怪地反问,“我当然是去把面倒掉啊。这么难吃的东西,你竟然也能把它吃完……壮士啊!”
      味觉受到质疑,晏顷有些不高兴,低声嘀咕道:“真的很好吃。”
      姜苏没有理会他,径自把面条倒进厕所,余光瞥见晏顷一直死死地盯着她的手,姜苏的动作有些僵硬——她总感觉……如果不是已经吃不下了的话,晏顷大概……恨不得把这一碗一起吃了吧?
      这玩意儿到底哪里好吃了?
      姜苏百思不得其解,转身见晏顷仍一脸惋惜地盯着厕所,她好笑地推推他:“别看了,再怎么看也捞不起来了……还是说你本来就是想吃……里面的东西,面只是借口?”
      她故意挤眉弄眼地调戏他。
      不想晏顷只是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并不接招:“可惜了……”
      姜苏觉得自己跟这个人不会有共同语言了。

      刚收拾好厨房,姜苏的肚子就“咕”的叫了一声,折腾了一晚上的宵夜,结果还没吃上,姜苏的肚子更空了,好在只有她自己的话,那就很容易打发了。她取出麦片和牛奶,把牛奶倒进奶锅里加热了一下,然后掺进盛了麦片的碗里,又给晏顷盛了一杯,一起端出去。
      宵夜吃了,牛奶喝了,挂钟的指针早就过了十二点了。
      ……晏顷该走了吧?
      姜苏不住地拿眼角看晏顷,心说这个人怎么还不走。
      晏顷双手捧着已经喝空的牛奶杯,半低着头,略长的碎发落下来挡在眼前,叫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看来是等不到他主动请辞了。
      姜苏清了清嗓子,委婉地说道:“那个,晏顷同学,你看时间挺晚了,再不回去休息的话……明天起床会有黑眼圈的。”
      他抬头看过来,眼神温润,像极了某种无害的小动物:“我知道……可是我不想回去。”
      姜苏:“???”
      不想回去,是几个意思?
      他该不会是误会了她带他回家的意图吧???她可从未有过“吃了我的面就是我的人”了此等乘人之危的目的啊!
      天地可鉴,虽然她私底下有点见不得光的小癖好,但她是一个正直的好人啊!
      姜苏凌乱得都说不出话了。
      晏顷继续说道:“家里……从来都只有我一个人。”
      “一个人在可以容纳二十四个人的餐桌旁吃饭。”
      “一个人在可以住下三四个人的卧室里睡觉。”
      “一个人在可以坐下七八个人的沙发上看电视。”
      “……就算过年,也是一个人。”
      没有长篇累赘的形容,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却让人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了一个男孩,从小到大都独自一人在空荡偌大的房子里生活的场景。

      也许是他的眼神太孤寂,也许是他的语气太落寞。
      姜苏那颗上辈子一辈子都没动容过的圣母心又不合时宜地蹦跶起来了,她张嘴就说了一句想反手抽死自己的话:“不想回去……就在我家住吧,反正我爸妈也不在家……客房也挺多的。”
      哈!哈!哈!哈!
      瞧瞧她都说了些什么糊涂话!
      这踏马是十六岁的花季少女该说的话吗?邀请一个才认识不到两个月的异性住自己家里?而且是在双方父母都不知情的情况下?
      她的智商已经江河日下了吗?
      不不不,这肯定不是她的错,问题一定是出在晏顷身上。
      她现在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晏顷自带一套隐秘的撒娇外挂,他一开外挂,她的脑筋就铁定搭错——不然理智懒散如她,怎么会因为他一个萧瑟的背影、一个落寞的眼神,就一再做出被美色冲昏了头脑的决定?

      这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就算她下一秒就想食言而肥,也得看对方同不同意。
      果然,晏顷完全不给她反悔的时间,双眼一亮,爽快地抢过了话头:“真的吗?那就打扰你了!”
      姜苏:……你也知道打扰我了啊!(╯‵□′)╯︵┻━┻
      得,她打落牙齿和血吞。

      姜苏很不甘心地领着晏顷上楼,指了指楼梯口的第一个房间:“你就住这里吧,床上用品都是干净的,浴室里有新的毛巾和洗漱用品……对了,睡衣的话,你是要穿我爸的还是回去拿你自己的?”
      晏顷想了想,说道:“这么晚了,就懒得来回折腾了。”
      ……好吧,姜苏承认这人比她更懂得什么叫“委婉”?
      “行,那你等我一下。”姜苏说着,拧开了房门。
      晏顷在房内坐了没多久,姜苏就拿着一件白色的棉质T恤回来了,递给他:“这是我前两天给我爸买的,还没见他穿过,应该只是过了水没来得及穿,你将就一下吧。”
      晏顷伸手接过,完全没有嫌弃的意思:“好。”
      该安排的都安排了,姜苏没什么要补充的了,便点点头道:“那我走了,你早点休息……对了,我的房间是对面尽头那间,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过来找我。”
      晏顷笑弯了眼睛,从善如流地点头:“嗯。”
      姜苏被他暖意融融的笑脸晃得春心一动,赶紧转身想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房门即将合上,姜苏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情,只得纠结着放慢了关门的动作,直到晏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姜苏同学,”他用那种惯常的、柔和温润的声音说道,“晚安。”
      哦……就是这件事情。
      “晚安。”
      姜苏说完,十分圆满地关上了房门。
      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忽然感到几分异样,忙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哟,烫手的。
      她连忙在脸上拍了拍,暗骂:“我踏马为嘛要跟他说我的房间是哪一个啊?搞得我跟在暗示他什么似的。”

      今天在夜魅里沾了一身的烟味酒味,回到房间后,姜苏很自然地拿起睡衣和浴巾走进浴室,刚反手解了内衣的扣子,姜苏就停下了动作——虽然隔了一条走廊和四五个房间,可那到底是一个不太熟悉的异性,她就算神经再粗,此时也做不到若无其事地脱衣洗澡。
      可这一身的异味同样难以忍受。
      姜苏愁眉苦脸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似乎是渴望镜子里的“她”给镜子外的“她”一个两全其美的答案。
      ……你别说,镜子里的“她”还真给了镜子外的“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经过一个多月的运动和护肤,姜苏的状态整体改善了许多,虽然体重只降了五六斤,但身上的肉紧实了许多,让她看起来像是瘦了十斤不止,单说她那张脸,眼睛的存在感都比以前强了两倍有余。皮肤也娇嫩得能掐出水来似的,白皙莹润,光滑如玉,一个月前还若有若无的眼袋黑眼圈通通消失不见了——主要是因为现在无番可追无剧可看,除了学习之外没有任何乐趣,作息时间自然就健康规律了。
      可即便如此……
      姜苏衡量了一下自己这张青春无敌美少女的脸,再想想晏顷那张引人犯罪祸国殃民的鲜肉脸,觉得……
      晏顷真有那个心,哪怕是对着镜子调戏他自己,也比半夜摸过来偷袭她划算呀!

      危机解除,姜苏毫无心理负担地脱衣洗澡,然后爬到床上蒙上被子,美美地睡大觉去了。
      哦,可不能忘记定个早点的闹钟起床叫晏顷走人,要是被爸妈知道她擅自留宿外男,那她就算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这个理呀。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姜苏揉着眼睛去叫人的时候,发现晏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床铺浴室都收拾过了,给他当睡衣穿的T恤也整齐地叠放在床头柜上,若不是上面还压着一张纸条,她都要以为昨晚留宿晏顷是自己的错觉了。
      姜苏拿起纸条,上面是晏顷那漂亮得让人嫉妒的字迹——
      不方便久留,也不好打扰你休息,故不告而别。晚上见,苏苏。

      ……还挺自觉的。
      姜苏用两根手指拈着纸条,扇风似的摇了摇,又猛地停下动作,把纸条凑到眼前,瞪大了眼睛,满脸的古怪——
      “苏苏”是什么鬼?!

      因为那一句“苏苏”,姜苏不自在了一整天,吃饭的时候都走起了神,害得父母频频摸她的额头,担心她是不是因为换季感冒了。
      周末要上晚自习,姜苏背着上书包去学校,路上看到旁边的蛋糕店橱柜里精致可爱的雪媚娘,一个没把持住就没忍住进去买了一盒,走出店门就后悔了,她可是要减肥的人,怎么可以吃这么罪恶的东西!
      于是她决定到了学校后分胡兰一半,独胖胖不如众胖胖。
      姜苏到学校的时候时间还挺早,偌大的校园里静悄悄的,教室里也只有一个人在。
      这个人就是晏顷。
      早就听不少老师不止一次地夸奖晏顷是来得最早走得最晚的学生,他们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而现在的姜苏,是班上唯一一个知其所以然的人。
      没有期待的房子,已然凉透的饭菜。换了她,也不愿意久呆。
      所以上辈子爷爷奶奶都去世以后,她每天放学后,还要在外面跟人疯到十二点多才肯回去,一到节假日就呼朋唤友地出去野营、唱K、玩出了一百零八种花样。

      听到响动,晏顷抬起头来,看清楚来人是姜苏的时候,他的眉梢嘴角的弧度发生了一些微妙的改变,明明还是一副笑意盈盈的表情,偏偏看起来就要比刚才真实许多。
      他看着姜苏笑,漆黑的眼睛湿漉漉的,一脸期待中带着压抑不住的雀跃的小表情,像极了跟主人久别重逢的宠物狗儿,只要姜苏一个眼神示意,他就能扑上去黏黏糊糊地摇尾巴。
      姜苏唬了一跳——这是她认识的晏顷吗?怎么一晚上不见,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难道昨天在她家住的这晚,他得到了什么玄之又玄的机缘?还是他开外挂把自己的脑筋也开坏了?
      这样下去可不得了。
      姜苏抿着嘴角,按捺下伸手摸摸他的毛……哦不,他的头发的冲动,目不斜视地在自己位置上坐下。
      明显的示好没能得到回应,晏顷也不气馁,再接再厉道:“晚上好。”
      姜苏从包里取出阿语书,翻开,端出“沉迷学习日渐消瘦”的姿态,淡淡应了一句:“晚上好。”
      心里却在庆幸:还好他没在前面或者后面加上一句“苏苏”。

      她念念有词地背起单词,晏顷不便再打扰,悻悻地退了回去。
      没过多久,教室里的人就多了起来。
      总算等来了胡兰,姜苏拿出雪媚娘,走到她的课桌前,巴巴地问道:“兰兰,雪媚娘吃吗?”
      “不吃!”胡兰想也不想地拒绝,横眉怒目,“你这魔教教主,休坏我减肥大计!”
      却是姜苏立志减肥,却控制不住一颗热爱买零食的心,所以她总是想方设法把买来的零食送进胡兰的肚子里,最后姜苏瘦了,胡兰胖了。
      “别介么武断吖,你好歹看看它们,”姜苏不由分说地打开盒子,一个劲儿往胡兰面前凑,“你看看,多好吃的样子啊,你再听听,它们在邀请你吃掉它们呢——它们渴望被你一口一口吃进肚子里。”
      胡兰推她,一脸嫌弃:“你说的什么呀,形容得好恶心!”
      “恶心?!”姜苏夸张地重复道,“这么可爱的雪媚娘,你居然说它们恶心,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每当这种时候,重生者的优越感就谜之爆棚,外强中干如胡兰者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诸如“良心这东西我没有”、“朕的良心不会痛”、“我们小仙女是不需要良心的”之类厚颜无耻的回答的。
      ……难得重生一回,竟然只能在网络用语方面找点优越感,她这样的,应该会被钉上重生界的耻辱柱吧。

      “苏苏,”温润柔和的声音倏然在耳边响起,他十分积极地说道,“她不吃,你可以给我吃啊。”
      卧了个大槽……
      姜苏吓得手一抖,盛雪媚娘的盒子就脱了手,还好胡兰及时伸手接住,她回头,瞪着背后灵似的紧跟在自己身后的晏顷:“你跟过来干什么的?”
      晏顷笑得十分含蓄:“我想知道你们要说什么。”
      姜苏头都大了:“这是什么癖好,偷听女孩子说话?”
      晏顷很是无辜:“我光明正大地听。”
      ……
      胡兰保持着接住盒子的姿势,探究的目光不住在二人之间游弋——是她的错觉么,怎么这两人的关系……好像没以前那么纯洁了?

      姜苏嫌少有打嘴仗落于下风的时候,她都要抓狂了:“所以你为什么要叫我苏苏?我什么时候同意你叫我苏苏了?”
      “我以为要好的小伙伴之间互相称呼名字是约定俗成的习惯,”晏顷说着,转向专心致志看戏的胡兰,“你说是不是,兰兰?”
      沾着姜苏的光当了晏顷“要好的小伙伴”一把,兰兰有点受宠若惊,傻不愣登地点头、再点点头。
      莫名有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感觉。
      姜苏变得比尔康紫薇还要无情无义无理取闹:“我不同意你这么叫我!”
      晏顷表示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你也可以叫我顷顷。”
      姜苏:“???”
      欺负她读书少是不是?
      顷顷?还卿卿呢!
      以为她不知道“卿卿”是夫妻间的爱称?!

      姜苏坚决要撇清关系:“我怎么就跟你是要好的小伙伴了?”
      晏顷嘀咕道:“好歹是在你家留宿过一宿的交情,还这么不待见我啊。”
      声音虽小,却架不住胡兰隔得近啊!她隐约听到半句“留宿一宿”,也不知道是晏顷在姜苏家留宿还是姜苏在晏顷家留宿,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惊天的大新闻啊!
      姜苏一看胡兰惊恐的小眼神儿就知道她误会了,忙道:“你别听他瞎说,就借了他个屋檐……真的,你知道他现在跟我是邻居,他昨晚忘带钥匙了,开锁公司的又迟迟没来,我看他可怜,就批准他来我家屋檐下等……”
      晏顷【微笑】:我就笑笑不说话。
      胡兰【冷笑】:我信了你的邪。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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