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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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班来了个转学生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级部。
早自习的下课铃刚打过，夏择昔出去接水，隔着五步远都能听见别人的议论：“五班新来的那个……哎辉哥，质量很可以啊。”
话里被提及到的男生“嗯”了一声：“确实。”
她装作如常般路过这些人，手心微微收紧。
这人叫向辉，是高二有名的刺儿头，他爸爸是远近闻名的有钱人，把他送到二中不是为了让他学习，而是为了让老师能帮忙管管他。
想法是好的，实际操作上却出了不小的偏差，反正他以后是要回家继承家产的，老师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导致他现在可以说是跟螃蟹一样，横着走。
程绿会被这帮人注意到，并不让人意外，毕竟——
她长得好看啊。
滚烫的开水填满保温杯，翻腾的白雾将她眼帘短暂蒙住，而后又翻开。
夏择昔将杯盖拧好，转身往班里走，在一只脚即将踏入班门的刹那，手腕猛地被一股外力扣住。
她被扯了个猝不及防，差点摔倒，匆忙站稳之后，下意识地抬头向前看。
身形高大的男生凑近她，鼻息之间一股香烟的呛人味道，大约是在网吧呆了整夜：“你是五班的吧？我刚刚看见你从五班出来了。”
夏择昔不知道向辉要干什么，只好沉默地握紧杯子。
向辉嗤笑一声，将一张纸条弹进她松垮的校服口袋里：“给你们班那个程绿。
她一滞：“啊？”
“上边有我微信号。”
第二节课上到一半，夏择昔的面前的笔记本只写下零零落落几个字。
她偷偷瞧了一眼旁边正在认真听课的程绿，只觉得脑子更乱了。
她原本以为程绿就是传说中那种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上课除了睡觉只会玩手机，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想要好好学习！
虽然笔记写得颠三倒四，上边还画了好多跳舞小人……
这张纸条，要不要给她？
夏择昔虽然不喜欢程绿，但也仅限于社交层面上的不喜欢。对于这个人，她还没有产生出更进一步的厌恶，在此之前，她并不想将程绿往火坑里推。
跟向辉发生点什么？简直搞笑。
数学老师注意到了她罕有的走神，皱了皱眉，喊她名字：“夏择昔？”
她打了个激灵：“啊？”
“这个题，选什么？”
她连题都还没来得及看……
几十双眼睛都盯着她，平生头一次，她觉得如立针毡。
这时候，程绿的笔尖动了。
“B，这道题选B。”
还真答上来了？数学老师将信将疑地看着她，念在她往日成绩的份上，什么都没说，直接让她坐下了。
趁着数学老师背过身写板书的空当，思来想去，夏择昔给程绿丢了张纸条：“谢谢。”
程绿写了两个字，给她推回来：“不谢。”
这节课稀里糊涂地上完，夏择昔长出一口气。校服口袋里的纸条像个发热源，烧得她坐立不安。她向四周张望了一圈，霍蕊和李晓冬结伴上厕所去了，剩下的人都在补觉。
她轻轻地戳了戳程绿的胳膊肘，小声道：“喂。”
程绿看向她：“怎么了？”
“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忙？”
程绿“嗯”了一声：“干什么？”
“是这样……”夏择昔动作迅速地将钢笔从笔袋里拿出来：“我的笔摔坏了，必须要尽快拿去找外面的师傅修，不然这支笔就废了。我住校，平常也出不去，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带过去修理一下？”想了想，她又补充一句：“离学校不是特别远……坐车的话，六七站吧。”
程绿将她手里的笔接过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又还给她，无可无不可地说：“我看看吧。”
夏择昔有些气馁，但既然没有直接拒绝，这事儿应该就是有戏，她笑了笑，说：“谢谢你啊。”
“你这么多笔啊，”程绿很自来熟地点了点她的笔袋，“你以后要学文科吗？”
……这是什么古怪逻辑？
夏择昔摇摇头：“不，我要学理科。”
程绿翘起唇角，奇道：“理科生需要这么多颜色的笔做笔记吗？”
“这个只是个人爱好，”夏择昔将笔袋的拉链拉好，“我偶尔喜欢做点手账。”
对方有点夸张地吹了个短促的口哨：“真的？厉害。”
清朗的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了她的马尾上。夏择昔看着她，一股淡淡的惆怅浮上心头。
果然，人和人，生来就是不一样的。
“对了，”她犹豫许久，还是说了出口：“有人，让我递一张纸条给你。”
程绿将数学书塞进桌洞，随口应了句：“什么？”
夏择昔把纸条放到她面前：“喏。”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这人不怎么样。”
她只是个中转站，安安稳稳地把纸条递给程绿就好，之后无论再发生什么，也跟她没关系了，不是么？
令她没料到的是，程绿接过纸条之后，连看都没看，直接扔进讲台前的垃圾桶。
“你……你不看看？”
程绿笑了笑：“这样的套路，我见多了。”
“纸条上写的是他的微信号对不对？”
夏择昔无言以对，只能点头。
“我不想搭理这种人，跟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浪费我宝贵的时间。”程绿优哉游哉地换了个姿势，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烦人。”
她话锋一转：“你的笔袋是在哪买的？我的笔袋用旧了，最近也正好想换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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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多钟，夏择昔照例从食堂打了两个包子，准备回教室写物理作业。
进了教学楼，她走上旋转楼梯，蓦地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音调很怪：“夏——择——昔？”
她背脊一麻，这声音，她上午刚刚听过，不就是向辉吗？！
向辉慢慢走近她：“我让你给的纸条，你给了吗？程绿怎么还没联系我？”
夏择昔保持着背对他的姿势，缓缓摇了摇头：“纸条我给了，至于她有没有联系你，我也不太清楚。”
男生奇怪地歪了下头：“怎么可能，肯定是你没给她。真就当我看不出来你在扯淡？”
夏择昔拼命咬住唇瓣，告诉自己，不能慌。
没有人会来帮她。就算有路过的老师看见，也只会把向辉数落一顿，在那之后，对方还是会来骚扰她，这件事，毫无成本。
她清了清嗓子：“我……”
此时，在更远的地方，突然响起一道讥诮的声音：“哟？”
朝着声源看去，他们二人皆是一愣。
程绿大步走过来，以不容质疑的速度，径直站到夏择昔身前：“容我问问，谁都要喜欢你，谁给你的脸？”
正值晚饭时间，楼道里的人寥寥无几。向辉哽了一下，很快就调整好情绪：“我现在是在跟你说话吗？”
“不然你还想跟谁说话？”
没等对方再开口，程绿一字一句道：“你的纸条我看见了，不要再来找她。”
“以及，为什么没有加你，大概是因为……”
女生的话音轻软却精准，迅速撩起了向辉的怒气值：“你不配吧？”
他脸色阴沉下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陈述事实呀。”
程绿倾身凑到他耳边，缓缓说了几个字，末了，还颇为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仿佛是长辈对小辈的劝诫，有种说不清的违和感。
夏择昔背靠着墙，正惊魂未定，便看到向辉的脸由红转白，由白转青；他看着程绿的眼神也变了，渐渐变得凝重；到最后，竟然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她直起身来，看着身边的程绿：“你跟他说什么了？”
程绿没答话，只问她：“吓着了？”
“倒……倒也没有。”
“那就好。”
她拉过夏择昔，双手交叉枕在脑后，慢悠悠地带她向前走，走了一段之后，才淡淡开口：“也没说什么，小事。”
“走吧，回班吧。”
夏择昔才从之前的不真实感中脱离出来，只觉得被程绿握着的手腕微微发热。
对她而言，这是场难得且奇妙的人生体验。
她不着痕迹地抽回手腕，站到程绿身侧：“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
“想找你吃饭，结果只看到霍蕊，她说你要提前回教室写作业，就过来了。”
“这样哦……要不要我陪你去小卖部买吃的？”
“不用，我已经买好了。明天是要检查古文背诵吗，哪篇？”
“我想想，好像是第二单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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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缭绕的网吧里，向辉想到程绿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狠狠砸了下键盘。
四周环境昏暗，浓浓的低气压环绕着他，令他更加躁郁难安。
程绿……
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作者有话说第3章 0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