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路》电话

11、第十二章

　　“唉，来了。”一个女声颇为清脆的响起，片刻，就有一位年约二十来岁的年轻少妇出来，她梳着简单的发髻，不着丝毫的脂粉首饰，穿青色的粗布布衣，在膝盖和手肘部位还打着补丁，提着一壶水端着几个碗从厢房中走了出来。

　　“不要客气，坐下喝碗水再说。”堂屋中的老头说道。

　　“多谢老伯。”舒勇奶娘牵着舒辰和舒墨坐在了桌前。

　　翠娥麻利的将碗放到桌上，然后倒上水，水是热的，因此白色的蒸汽从碗中盘旋而上，但在冬天，看着格外的讨人喜欢。

　　翠娥先是给老汉面前放了一碗，然后递到了舒勇和奶娘面前两碗。

　　“多谢。”舒勇和奶娘。

　　翠娥笑了笑，又倒了两碗水递到舒辰和舒墨跟前。

　　“谢谢姐姐。”舒辰。

　　“不客气，喝点热水暖暖。”翠娥爽利的说道。

　　“谢谢姐姐。”墨儿学着舒辰的样子道谢。

　　看见小孩子这么有礼貌，翠娥高兴的摸了摸舒墨的头。

　　从开门让舒辰等人进来，为他们开门的年轻人就在打量舒辰等人，舒辰等人也不在意，毕竟在深山之中，又是天色渐晚的时候，他们怕来人是不怀好意的人也正常。

　　不过，舒辰一行人，只有一个年轻男子，带着一个妇人，一个瘦弱的少年，还有一个小孩子，这么一行人，也并不像是歹人的队伍。

　　这不，开门的年轻男子从刚刚开始的警惕，在到放他们进来后的不甚在意就可以看出来。

　　也不光是这户人家在打量舒辰一行人，舒辰等人也在默默地观察对方，一个老人，一个青壮年，还有一个少妇，在厢房的屋檐下还挂着小孩子的尿布，因此这家应该还有一个婴儿。

　　正房堂屋里里的墙上，挂着一杆枪，一把大刀，还有两把自制的弓箭，并装着箭枝的箭筒，很常见的大山中靠打猎为生的山民人家。

　　“山野人家，没有茶叶，几位不要嫌弃。”老汉说道。

　　“老伯客气了，这么冷的天能有热水喝，我们就已经十分感激了。”舒勇连忙回道。

　　山中半月多时间，他们一直喝的是融化的雪水，因为没有烧水的器具，他们就只是等雪融化之后就喝，最多就是不冷罢了，何尝见过这种飘着热气的热水。

　　暖暖的热水下肚，感觉整个人都温暖了不少。

　　见几人喝了水，放下碗，老汉才问道，“你说你们是从雪城而来？”

　　舒勇连忙正襟危坐，带着些恭敬的回答道，“是的，我们是从雪城而来的。那是十二月初一晚上，我们一家人刚刚睡下不久，就听到有人喊，有蛮人攻城了！”

　　见几人听得认真，舒勇带着几分后悔继续说道，“蛮人攻城在雪城很常见，但自从舒将军到了雪城担任城主，十二年了，蛮人年年攻城，但从未成功过。所以，知道蛮人攻城后，想着蛮人不可能攻破雪城，我们一家人也并没有怎么在意。”

　　说道这里，舒勇眼中有沉痛，更有几分不可思议，“可谁知，听到蛮人攻城的消息不过片刻，就听见有人喊道：雪城被攻破了！我们开始还以为有人在捣乱，可后面闹腾声越来越大。

　　我起来查看，才知道，雪城真的被攻破了。我吃惊之下，连忙喊上媳妇，叫起了大哥大嫂，还有侄儿，我们一家人匆匆忙忙的往外跑，蛮人不断在后面追杀，我大哥大嫂大侄儿都被杀了，就只有我们两口子，和大哥家两个小的逃了出来，藏到了大山里面。”

　　“还请节哀！雪城十多载从未有过战乱，这老朽也是听过了，那时老朽还在想，舒将军在，雪城的百姓有福了，不想，竟然有城破的一天。”老汉颇为唏嘘的说道。

　　毕竟，蛮人劫掠在他们下面的小镇里很常见，但十多年了都未曾再听到有蛮人劫掠的消息，他们也过了十多年的安生日子，可如今，唉！只能叹气了！

　　舒勇等人情绪很悲痛，墨儿更是趴在了舒辰的怀中，将自己的脸藏了起来，舒辰知道，墨儿这是哭了。

　　六岁的孩子，尤其是舒父很多事情都不会避着几个孩子，这让舒墨在这个年纪就已经懂了不少的东西。

　　这么多天不见父母，也不见了大哥，再加上舒辰暗示，他知道，爹娘和大哥都死了，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舒辰轻轻的拍着舒墨的背，这个时候，很多安慰都是苍白的。

　　老汉见几人神色，连忙道歉，“实在对不住，让你们回忆起了不好的事情。”

　　“没事，反正是事实，迟早都要面对的。”舒勇整了整脸色说道。

　　“对了，你们在山中多日，一定没有好好的吃过饭了，翠娥，快做点吃食上来。”老汉赶紧说道，惹小孩子伤心，他一个老头子很不好意思。

　　“不，不用麻烦了，我们来也是想在你们家借住一碗，也打听一下蛮人有没有南下？至于吃食，我们在山上的时候吃过了。”舒勇赶紧拒绝。

　　“唉，我这就去。”翠娥也不理会舒勇的拒绝，直接听老汉的进了厨房。

　　“这……”又喝又吃，待会还要住宿，这怎么好意思。

　　“坐，坐，坐，谁没有个落难的时候，一顿饭我们还是有的。”老汉说道。

　　舒勇给奶娘打了个眼色，奶娘连忙起身，拿过舒辰递到她跟前的包袱道，“我去给大妹子帮忙，正好我们在山中时寻摸了点野味，大家都尝尝。”

　　奶娘说着往厨房走，老汉也不拒绝，只在心中道，这是一户知轻重，懂恩惠的一家子，这样的人家，情况允许的话他们也愿意帮一帮。

　　“老伯，我们原本打算下山走官道到京城投奔亲戚，只是不知道蛮人会不会在山下劫掠，因而想打听清楚之后再下山，免得到了山下撞到蛮人的手里。”舒勇说道。

　　“蛮人南下？我们这湾子村离着最近的镇子也有一天多路程，来回就是三天，且还是及其难走的山路，因此村上的人一般不去镇上。蛮人南下是最近半月的事情，我们村上近一月没有人去镇上。”

　　随着老汉的话，舒勇不免露出几分失望来，老汉见此，解释道，“除非是猎到值钱的猎物，不然我们村上人一年去两三次镇上就是去的勤快的了，还有一些老人一辈子都没有去过镇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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