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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青丝谁挽 ...

  •   顺治十一年,福临迎娶了蒙古公主孟古青,大婚后福临拿回了亲政大权。初上位之期,肃亲王豪格与多尔衮争夺皇位,被逼在金銮殿自刎。
      握紧大权,要办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瓦解多尔衮的党羽,将他们个个击破。
      四月和博果尔的婚期将近,四月发现福临刚刚亲政,前朝有很多是要忙,后宫也多了好多妃子,额吉的话果然没错。
      那晚后多尔衮就病了,现在越来越严重。师父帮不了自己了,真的要嫁给博果尔吗?四月望着夜空那一轮皎洁的月色,心底的声音缓缓传来。
      次日,博果尔带礼物来看四月,她给博果尔弹了一首曲子。
      博果尔摸了摸头,尴尬地笑了笑道:“好听是好听,就是没听懂。”
      “唉,是这般不解风情,辜我一番琴奏。”四月神情幽怨地看着博果尔。
      “我去学,你可以教我。”博果尔认真地看着四月。
      “我要是有这闲情雅致,还不如多弹几首自己听。”见博果尔沉默,四月继续道,“我呢,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咬人。”你应该不会喜欢这样的女子吧?
      博果尔观察着四月的神情,“那你现在心情如何?”
      “我以为,刚刚从琴声中,你可以听出来的,看来是我想多了。”四月脸上依旧幽怨的神情。
      博果尔上前,挽起袖子,将手送到四月面前。
      四月愣了愣抬眸望他,看着他清澈的眼眸,你还真单纯,亏你还是在后宫长大的,说真的我还真不想咬你。
      “算了,又不想咬了,记着吧,等我哪天想了再说。”四月有些不耐烦,看着他,很无奈,我为什么就不爱你,甚至不喜欢。
      “好……”博果尔如释重负地笑了笑,“你真可爱。”
      “可爱?”四月笑了笑,“你从哪看出来的?你,真的爱我吗?”
      “爱啊,不爱娶你干嘛?”博果尔坚定地回道。
      “哦,也对。”四月苍白一下,淡淡道,“喜欢和爱有着两种不同的意义。”
      “嗯嗯。”博果尔认真地点点头。
      四月咬了咬唇,眉头微邹,说你蠢你一点都不聪明,随口道:“原来,你不仅仅是情商低。”智商也很低啊。
      大婚之时博果尔被封为了王爷,刚刚新婚未建王府,婚礼便在皇宫举行。
      盖头下四月看到了一抹明黄的身影,天下独一份的明黄,彰显着天下独一份的孤独。
      四月索性揭了盖头,看着宾客满堂,我嫁人了……
      “月儿,你干嘛?”博果尔看着四月道。
      月儿?四月不自觉的看了一眼福临,他似乎不为所动,好,以后有他的地方,我允许你叫我月儿。迎上一抹迷人的笑,对博果尔道:“草原儿女,不拘小节。”
      四月拿过酒杯,冲一旁的多尔衮道:“这葡萄酒可惜没有用夜光杯来盛。”伤感地望着酒杯,继续道,“美人泪不应流在地上,若是用夜光杯来盛,那将会是世间最美味的酒。”
      “你要给谁喝泪啊?皇兄吗?”博果尔不假思索地问道。
      多尔衮给四月斟酒,随口道:“你适合喝忘忧。”
      “谢谢师父,其实我更喜欢断肠。”四月轻珉了一口酒,仿佛割喉一般,由口到心……
      “喝酒因人而议,你什么心情便是什么味道,慢慢品吧。”多尔衮说罢仰头一杯酒下肚。
      四月举杯转向福临,轻语道:“皇兄,我敬你,还你一杯一干二净的黎明。”
      福临缓慢地拿起酒杯,望着四月道:“回敬一杯纯净无暇。”她今天好美,嫁衣红霞,但这一切是那么的刺眼。
      纯净无暇的是水吧,你用酒敬?如今我们还纯净无暇吗?
      “我情商低,你们可不可以讲通俗一点。”博果尔一脸懵懂地看着一桌人。
      四月看着博果尔,真心想哭,你为什么情商低,智商还不高。你为什么要喜欢我,还比我小。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原来是李白写的,我一直以为李白只做月的诗,我以为他只喜欢嫦娥。”四月看着福临,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就是不经意的想起了一首诗。
      博果尔看出了四月心情不好,挽袖伸手,“你要咬吗?”
      四月望着那手臂,刚刚极力隐藏的泪,此刻几乎要夺眶而出。
      福临起身抓起四月的手,一脸冷峻的望着她一身红霞。
      “你要阻止是吗?”四月轻声问道。
      “是的,朕反对……”
      四月望着他,眸光闪动,两颗泪水轻盈滑落,“你反对,对吗?”
      福临脸上依旧俊冷,手却有些发抖,缓缓道:“反对有用吗?”
      “福晋,你那还有酒吗?”多尔衮问道。
      “有,当然有,妾身不会喝酒,给爷留着呢?”福晋回道。
      四月轻轻抽手,他握的不紧,好想再问第三遍,可是四月不敢。
      博果尔一脸惊魂未定,“月儿,你还好吧?”这个他看懂了,皇兄要抢,如果他要本王没有胜算。
      四月缓缓坐下,叹了一口气道:“没事,如果可以,把爱还给你。”
      新婚之夜并未圆房,这让贵太妃很是不满,第二天便给博果尔纳了个侧福晋,三天后便是四月归宁的日子。
      四月和博果尔坐在马车上,马车缓缓行使着。有风吹进来,行驶了一段路程后马车有些颠簸。
      四月随手掀帘,诧异地发现马车行使在荒郊野外,意识到情况不对,转身看着博果尔道:“王爷,你看窗外。”
      博果尔闻言起身掀开门帘,车夫随即一掌将其打晕。
      四月看着博果尔摔落在身旁,人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一阵刀光闪过,脸上一疼,伴着一声尖叫:“啊……”心中顿时生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掀帘见来人已经不见了,谁这么大费周章的就是为了毁四月的容貌?会是谁呢?
      四月一手捂着脸,一手想推醒博果尔,焦急道:“你醒醒啊。”半天没有动静,老天,在这荒郊野外可怎么办啊?
      四月便下车看了看情况,血顺着指缝流到了衣袖上,镜子?先看看伤势才行,水……
      枫铃儿正好在不远处,闻声走来看到这一幕心中着实一惊,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他们并排走着,四月不屑地回道:“你说呢?完了,这下毁容了,我该怎么活?”
      枫铃儿跟着四月,侧身道:“有那么严重吗?你不用先止一下血吗?”
      四月突然停下,叹了口气道:“容貌是女子的第二生命,你不会明白的。”转身看他,他的脸,他的目光,让四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望着他瞳孔中的自己,第一次看到自己在别人眼中,而且是如此近的距离。
      四月退后了一步,站定后说道:“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一个忙?”
      枫铃儿上前一步,掀开四月的手道:“可以,这我家祖传的膏药,涂一次就好,放心不会留疤的。”说罢从怀中掏出一盒膏药。
      本来是想请他帮忙将博果尔送回去,四月下意识挣开他的手,捂脸转身道:“不要看我,很丑的。”
      枫铃儿见状微微皱眉,将四月转了回来,拿开她的手道:“刚刚从另外一边就看出你样貌出众,其实就算毁半边脸也无伤大雅。”
      四月的话被卡在喉咙里,任凭他在脸上上药,一股莫名的情愫从心底涌了上来。他指尖触碰着脸颊,痒痒的,也许是伤口的缘故,让人看不出脸上有太多的变化,阳光落在她脸上,蝶翼般的长睫微微颤动。
      “好了。”枫铃儿轻柔的声音传来,在四月耳畔似微风拂过。
      四月抬眸给了他一个微笑,敛了敛心神问道:“你知道下山的路吗?马车上还有一个人受伤了,你去看看好吗?”
      “好,走吧,去看看。”枫铃儿侧身让四月带路。
      随着他让开,四月向马车走去,突然想到了什么,便说道:“今日谢谢壮士相救,敢问壮士尊姓大名?”
      “哦,我叫枫铃儿,只是一个游历人间的游侠。”枫铃儿回道。
      “啊?”四月诧异转身,这才注意他,一身黑衣,乌发如墨,在阳光下透着光晕,恍如天神,让人觉得眼前的人不真实。枫铃儿?随口问道,“你男的女的?不会女扮男装吧?”说着,已经走到马车前准备上马车。
      “我,可男可女,当你爱的人是女的,你便是男的……”枫铃儿回道。
      “啊?”四月一晃神,差点从马车上掉下来。
      枫铃儿眼疾手快搂住四月的腰,掀帘半推半拥地坐进了马车。随即放开四月,给博果尔疗伤。
      他们回到宫里,看到福临和多尔衮也在,王爷和福晋归宁失踪,出来这么大的事。侧福晋看到博果尔便迎上来,挽着他的手道:“王爷,您终于回来了,没事吧?”
      “臣弟参见皇上,劳皇上挂心了。”博果尔作揖道,转身对多尔衮道,“见过十四叔。”
      “妾身参见皇上,皇上吉祥。”四月欠了欠身,冲多尔衮叫道,“师父。”
      “草民过见皇上,王爷……”枫铃儿双手抱拳作揖道。
      “都免了吧,见你们没事,朕就放心了。”福临无意看到四月的脸,“四…福晋你没事吧?”
      “谢谢皇上关心,四月没事。”四月回道。
      福临沉默了一会儿,便说道:“那朕先回宫了,博果尔派人彻查此事。”说完便潇洒离开,多尔衮也一起离开了。
      四月不爽地看着博果尔,我好歹是你的嫡福晋啊,刚刚遇险,一路上你就没问一下我的伤势,现在当着师父下人的面和侧福晋拉拉扯扯,你将我的面子至于何处?
      “王爷,我头发好像乱了,回屋帮我梳一下。”四月看着博果尔道。
      博果尔看了四月一眼,随口道:“你自己梳一下吧,本王还要去彻查此事。”说罢,随即转身离开。
      四月看着博果尔的背影,赶紧道:“王爷,你若不来,青丝谁挽?”
      博果尔诧异地回身看了一眼四月,不明所以的转身走出去。
      四月一时情急便说道:“枫铃儿,帮我挽一下青丝。”说完四月自己也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博果尔和侧福晋诧异转身,看着一脸不知所措的四月。
      “啊?那个……”枫玲儿有些诧异地看着四月,沉默了许久道,“你说偷了人的东西要还吗?”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气氛,见没人反应便继续道,“如果不要,我偷了你。如果要,你偷了我的心。”
      枫玲儿见四月没反应过来,继续道:“嗯,不是说挽青丝吗?”
      四月这才反应过来,回道:“不用了,谢谢啊!王爷很忙,有些事,我自己能做地就自己来。”
      “刚刚你自己叫我的。”枫玲儿故作不解地问道:“我又喜欢助人为乐。”
      “有句话叫做君心莫挽,其实我自己可以的。”四月心中轻轻叹了口气,还有一句话,叫长发挽君心。
      博果尔听着他们对话,心中顿时起了醋意,他们刚刚在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便上前质问道:“四月你……”算了,你终究不喜欢我,看向枫铃儿道,“你们走吧,好好待她。”说完蓦然转身甩袖而去。
      侧福晋赶紧跟上,转身对四月说道:“四月,你输了……”
      “呃,好像玩过头了。”枫玲儿看着四月道,见四月望着博果尔离去的身影,脸上并没有丝毫变化,“既然如此,我们走吧,不过很遗憾,我家你只能当妾。”枫玲儿有些无奈地说道。
      “哦……”四月看了枫铃儿一眼,冷冷一笑,走出了正殿。
      四月回到寝殿,在铜镜前照了照,好像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这药膏真神奇,一路回来,既然快好了,说来还要谢谢那个枫铃儿。走到床边躺下休息,许是累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四月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了,走出寝宫看到贵太妃站在正殿外,便上前请安。
      不等四月开口,贵太妃便阴着脸说道:“博果尔把你休了。”
      随即四月看到枫玲儿缓缓走来,他给了四月一个欣慰地笑容道:“都解决了……”
      休了?嫁枫玲儿做妾啊?我做什么了吗?“额娘,那休书呢?”四月不解地问道。
      “博果尔说没有休书,你们走吧,好好过日子。”太妃回道。
      四月一时间六神无主了,怎么办?这状况我不能控制了,把自己交给一个陌生人?还是做妾?便叫道:“博果尔,你出来,心情不好,我们吵一架,打一架也好啊。”
      侧福晋走了出来,冲四月道:“你走吧,王爷不会见你的,还想打架了,来人纳……”
      “打归打,别伤人啊!”枫玲儿说道。
      四月看了侧福晋一眼,和你有关系吗?让开别挡道,早上就看你不爽了,进殿找着博果尔的身影,叫道:“王爷,聊聊好吗?好歹给我一纸休书,你这样我也不好再嫁啊。”
      博果尔从侧殿后走了出来,目光凝重地看着四月,一脸的憔悴,显然没休息好。
      四月冲他柔美一笑问道:“我,你还要不要?”
      “如果,你不喜欢,选择他,比皇兄好,如果你想好了,我成全你们。”这句话说出来是如此的困难,虽然断断续续,但博果尔还是庆幸自己讲完了。
      四月眸光躲闪,望着桌上的蜡烛,它静静燃烧着,火苗轻轻跳跃,时不时发出声‘啪啪’的声响,沉声道:“我做什么了吗?你刚刚哭过了,是因为我吗?人们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往往忘了后面一句。”
      “只是……未到……伤心处……”枫玲儿走进来断断续续地回道,“我明白了,祝你们幸福……”说完枫玲儿潇洒地走了。
      四月看着枫玲儿的背影与夜色融为一体,博果尔上前搂过四月,拥在怀里。
      侧福晋突然哭诉了起来:“你把整颗心都给了人家,你看人家是怎么对你的?”
      四月不解地看着她,你没事吧?博果尔突然一巴掌打在侧福晋脸上,心中不免一阵诧异,侧福晋便跑了出去。
      四月揉了揉肚子,饿了吃饭去,如释重负地冲博果尔道:“王爷,您赶紧去哄哄吧,我在不合适,你们好好的啊。”
      话说侧福晋还真能闹,跳河,绝食,割腕,敢情身体不是自己的。
      折腾到半夜,博果尔无奈地拉着侧福晋按到椅子上道:“四月是个婉蓉的女子,以后和她多学着点。”
      四月静静看着他们,提醒道:“王爷,婉蓉可不可以换个词?”无奈地看着侧福晋,“你换个套路吧,不然我教你也行啊。”
      “月儿,你说什么呢?”博果尔不解地看向四月。
      四月尴尬地笑了笑道:“谢谢王爷夸赞,以后四月天天给王爷做饭,一日一羹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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