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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4 ...

  •   正说着,靳易天脸色难看地走了出来,在门口长长的深吸一口气,然后再吐出一口气。
      两个人莫名其妙地看他,靳易天也觉察到了他们的注视,转过头恶狠狠地瞪他们两个一眼,“看什么看,没看过人紧张啊?”
      紧张?不是说好的从小一起长大的嘛?
      靳易天还在不停地吸气、吐气,君珺试探地说:“一般人们见面会以‘吃了么’来打招呼,就好像英国人见面谈天气一样,如果你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可以试试这个。”
      吃,吃了么?靳易天差点没栽倒,眼睛转了一圈想起刚刚君珺跟他挺谈的来,“你,跟我进来。”
      于是两个人重新进去,靳易天站在床边,一本正经的,深情地问:“季念,吃午饭了么?”
      季念不太想理这个酝酿了二十多分钟就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的人,默默阖上了纱布下的双眼,靠在床上准备睡一觉。
      冷场了。
      君珺最害怕冷场,给靳易天搭梯子,“他没吃。”
      “你怎么知道他没吃?”
      “我,我……”君珺“我”了半天,脸羞的通红,别过头去不看审视她的靳易天,“就,刚扶他起来的时候,那个,嗯,不小心摸了一下。”
      摸了一下。不小心。姑娘你真的是不小心的么?你心得多大!
      季念一口气没提上来,咳嗽两声。靳易天也别过头去。
      “然后呢?”季念终于又开口了,摸了一下就能知道他没吃饭么?
      “然后,”君珺以为季念在问她“摸后感”,眼神飘忽,视线不时地往季念身上落,最后下了结论:“呃,身材不错,好像有腹肌。”飞快地说完之后蹲在地上捂住红透了的脸。艾玛大神真是的,还要人说这么清楚干什么?!伦家都知道你身材好了嘛!
      门口的吴浩看了眼手里的防狼喷雾,要不,这些东西给大神备一份好了,看上去君珺不需要这些,毕竟跆拳道黑带,学过近身格斗,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分分钟撂倒一米八的汉子的不止小米一个,他家君珺也是个中翘楚。怎么看都是季念比较吃亏。
      “君小姐,我觉得我们的合作还是到此为止吧,很抱歉麻烦你跑这一趟,校稿我们可以……”靳易天回过神来之后趁着季念还没发火决定先把自己惹来的麻烦解决掉。
      “就她吧。”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季念打断,“你不是还要出国么,别换人了,就她吧。”
      于是君珺心情从地平线跌到谷底,在听到季念开口之后又瞬间上了天。大大大大神说就她了!就她了!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在未来的两个月里每天花痴帅哥,每天第一时间看大神更新小说了!想到可以如此近距离地跟她追文追了六年的大神共、处、一、室就好!兴!奋!
      “季念,你想清楚。”靳易天惊讶道,从小最不愿意跟女孩子呆着,尤其讨厌别人跟他有肢体接触的季念竟然在被人摸了之后还要把人留下来?他可不可以认为季念对他怀恨在心存心要等他出了国顾不上这里的事再跟他闹要换人?!
      “很清楚。”他似乎是累极了,说完之后好半天才再开口,“那件事你也别放在心上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麻烦过来扶我一下。”他顺着君珺的声音找到她的方位,手指朝她一勾。
      “哎!”按捺住狂喜的心情,君珺又飞扑上去周到地服务了一番。饶是季念这么挑剔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姑娘心细的跟头发丝一样,你不说话她都能看出你在想什么来,而且方方面面考虑的极其周到,从扶他起来到放他躺下,整个过程他都没有感受到一点的颠簸,君珺完全避开了他的伤处,力道也把握的很好。
      见他已经决定了,靳易天也不好再说什么,等君珺一脸玄幻一脸宠溺地给季念掖好被角,示意她跟自己出来。
      吴浩正等在门口琢磨要不要提醒老板该去见客户了,两个人就带上门出来了。
      靳易天递过一张卡去给君珺,“医院门口右转五十米有银行自动取款机,卡给你钱不够了随时去取。合同我现在没有时间拟,等忙过这阵之后我会根据市场价格拟订一份合同给你邮寄回来。”
      “不,不用,给吴浩看就行了,他签就是我签。卡我也不用,生活费还剩着。”君珺赶忙表示不用这么麻烦这么破费,国际邮费可不便宜,手里的卡也像块烫手山芋一样往外扔。
      靳易天挑眉,没接,“季念喜欢安静,所以我没有多派人手,每天晚上七点有护工来给他擦洗身体,早饭七点,午饭十二点,晚饭六点,我订了饭送过来,到时候会让他们给你再做一份,你记得下楼去领饭。”
      “好的,不过,呃,请问一下,您对‘安静’的定义是什么?”
      “他工作的时候你不要打扰他。”
      “这我肯定能办到!”君珺举双手下保证。
      “他不工作的时候你也不要跟他多说话。”靳易天补充。
      臣妾做不到啊!君珺手扒着墙装壁虎,“我们可不可以商量一下,每个人对安静的理解都不一样,我觉得一天天不说话是会得失语症的。”
      “君小姐不必多虑,他十几二十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也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况且我觉得你的理解不重要,重要的是季念对安静的理解。”靳易天只要不在季念面前就气场全开,挑着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不耐道。
      “可是……”可是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君珺忿忿地想,不过话说了一半就吞回去了,毕竟他完全不了解季念,怎么看都是靳易天的话比较权威,她只能听他的,更何况他根本就没给君珺争辩的机会,已经抬脚准备走了。
      “能让季念开口留下来的人你是第一个,君小姐,希望你能清楚自己是谁该干什么,不要让我这两个月里还得从国外飞回来处理你惹的麻烦。”
      呵,看上去貌似是你惹得麻烦比较多啊靳先生。君珺在心里给他竖了个中指,转身推门进去了。
      她带过来的几个编织袋都已经被堆到沙发前面的空地上,包则被放在擦得一尘不染的茶几上,君珺一度觉得它们会把那个看上去脆弱的玻璃压碎,不过显然病房里的东西质量过硬,依旧完好无损默默承受着。
      见不得自己的东西乱糟糟的君珺转头见不远处的季念似乎已经睡着了,便不再动收拾的心思,悄悄拉开包找出一本大神写的书来看。
      季念精神状态不好,睡得很浅,身子一直绷得紧紧得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君珺正看到兴头上突然就听见他痛苦地梦呓了一句,顿时被生生从书里给拽出来,赶忙起身去看他。
      被噩梦猛得惊醒的季念使劲睁开眼,却什么也看不见,不,他能看见,只不过触目便是大片大片的漆黑,整个人都渐渐陷进那无穷无尽的黑暗中,听不见,也说不出话来。整个世界又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一般,意识濒临丧失的令人窒息的无助再一次席卷上来。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想要抓住什么来证明自己的存在,蓦地一只软软的小小的手掌被他握在手中。
      他手越收越紧,那只手却丝毫没有抽离的迹象,心渐渐安定下来,耳边也能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一句一句越来越急切,毫不遮掩的关心,强自按下的恐惧不安,直到意识渐渐回归,直到反应过来这是他今天留下来的小姑娘,季念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他突然意识到心底里甚至希望这个人能一直这样一遍遍耐心地叫自己的名字,可噩梦会结束,贪恋的事也有个尽头,他赶在君珺勇气都耗尽准备按铃叫医生的时候松开了紧握着她的手。
      清清嗓子还没开口,手就被君珺反握回去。君珺人小手也小,此刻一只手攥着他冰凉的手指,一只手捂住他的手掌,两只手齐上阵才严丝合缝地把他的手完全包住,她手心的热度渐渐传到季念手上,烘的他心里也有一丝暖意。
      “你没事吧?”最后还是君珺抢先开了口。
      “没。”季念嗓子有点哑,解释道:“就是做了个噩梦。”
      “噩梦?”君珺了然,手犹豫了一下贴在他汗湿的额头,拨开湿答答贴在纱布上的柔软的黑发。季念别过头去,不想让她碰眼上的纱布,君珺也就顺势收回手继续说:“我小时候也经常做噩梦,每天晚上雷打不动的一个,梦里是怕什么来什么,看的比白天都清楚,回回都是哭醒的。”
      她说完见季念头往她这边偏,像是在听的样子,便继续说道:“嘿嘿,所以我就在床上堆满的毛绒玩具,这样不管我在床上的哪个角落,都有它们陪着我。”
      季念嘴角抽了抽,还真是个好办法啊,果然小女生都喜欢那些一点用处也没有的东西。
      见他没说话,君珺抿了抿嘴唇,像是看出他的漫不经心,“你别嫌弃我,真的很管用。”
      “嗯,我知道。”季念轻轻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能想象到身旁的人嘟起嘴生气的样子一样,同时也有那么一丝不想让她失望的念头,但抱歉,他真的接受不了把毛绒玩具摆满一床然后自己缩在一堆动物娃娃之间,他宁愿自己一个人在两米宽的床上打滚。
      “你不知道,你就是在敷衍我!”君珺跳脚,鞋在地上哒哒两声轻巧地跑回行李旁边抓出她每天晚上睡觉抱着的熊塞到季念怀里,季念哭笑不得地往回推,刚刚的噩梦好像离他一下子就很远了一样,语气里是自己都没注意到的轻松,“你自己留着。”
      “你试试,就试一晚上。”君珺一边说一边又执拗地把熊推回去,她对别人示好最习惯的方式就是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送出去,看他用跟自己一样的东西,感受到自己曾经感受到过的温暖。
      季念破天荒地没觉得她烦,横竖都是在这里住着,多一个人陪着也没什么不好吧?于是他也不再推让,把熊放到了枕边。
      熊安安静静躺在他枕头边,一股特别淡的香味也传过来,他问安静下来的君珺,“你给熊喷香水了?”
      “没有,”君珺摇头,“我不喜欢香水的味道。好像是前两天宿舍熄灯的时候我正在抹油,一个不小心挖了满手,手上胳膊上都涂遍了也没抹匀,顺手就抹到熊上了。”这几天忙着清空宿舍,兵荒马乱的,季念不说她都不记得自己干过这么缺心眼的事。
      “我也是,”季念抿唇似乎笑了笑,“我也不喜欢香水的味道,闻着头疼。”
      “对对对,就跟我闻见香菜一样,头会晕的!”君珺十分兴奋地肯定他的说法,为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而激动。
      傻乎乎的。季念在心里又默默给她下了个定义,这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他这么躺着说话不舒服,撑了撑手臂想坐起来,君珺赶忙把他扶起来,重新给他搭窝。
      “君珺,”忙好了之后她坐到旁边的凳子上介绍自己,“君子的君,第二个珺再加一个王字旁,是不是特别好记?还有小名,我小名叫锦锦~你呢?大神你叫什么?”
      一听季念问自己的名字,君珺跟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都说出来了,生怕说晚一点季念就不想问她了,天知道她可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和大神这么面对面地聊天,让大神知道、记住她的名字啊,幸福来得太突然,她要冷静冷静。
      “季念,”他有些清冷的声音传过来,“季节的季,”顿了顿,他继续说,“怀念的念。”
      不知道为什么,君珺觉得他说“怀念的念”时,透着一丝失落,一丝嘲讽,可也不敢去问,于是继续打探,“小名呢?没有小名么?”
      季念扯出一丝苦笑,“没有。不过小名,唔,锦锦?”
      “嗯?”君珺下意识回应,应完了才反应过来季念刚刚叫了她的小名,明明就两个字家里人叫了这么多年,可为什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那么好听。君珺捂着脸胳膊支到床边低下头去,床咯吱响了一声。
      “?怎么了?”季念不知道自己又说了什么,小姑娘怎么又不说话了。
      “我在很认真的害羞。”君珺捂着红透了的脸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噢?君小珺?”季念觉得旁边放了一只兔子一样,温热的,软软的,竟然起了逗人的心思。
      “嗷嗷嗷,大神你别说话让我冷静冷静。”她手捂着脸声音传到季念耳朵里是闷闷的
      季念低低地笑了一声,不再说话,放她去冷静。君珺深呼吸,然后起身在病房里来来回回走了两圈才又一屁股坐回去,豪气地一挥手,“我冷静下来了!”你放招吧,不就是撩妹么,我也会的呢!
      季念勾唇,仰头更舒服地靠在一堆靠垫上,手指在被子上无意识地着,说实在的,他一个人呆惯了,猛地要他说这么多话他不习惯,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要不是君珺刚刚一脸花痴地暴走,两个人早就冷场了。
      刚刚说到哪儿了?她的小名?那就再继续说吧。
      坐直身子,季念重新开口,“那就讲讲你名字的由来吧,”顿了顿,他像是想起什么,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笑,“嗯,锦锦?”
      ……
      君珺愣了几秒,然后发现刚刚还霸气外漏的自己又成功被大神宠溺的声音蛊惑了,血槽刷地一下直接见了底,捂住瞬间红透的脸她推开凳子又自己冷静去了。
      三分钟后,正经脸的君珺回来了,见季念还靠在床上静静地等她,只不过明显是强打着精神,君珺眸光一黯,心里莫名的有些难受:“大神,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说话的好。你一开口我血槽掉的太快,我觉得我说你听着就好了。”
      季念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想了一下然后点头,正好他也在发愁怎么能不着痕迹地歇一歇。
      “唔,还是先说小名吧,我有一个表姐,比我大三岁,然后我是家里的老二,出生之后我姥爷一看又是个小丫头,觉得是‘锦上添花’,所以就叫锦锦了。不要问我为什么不叫花花。嗯,就这样。”
      花花,季念心里默了默,他当然不会问这么白痴的问题,这么好个词是个正常人都会选“锦”字而不会选“花”字吧?毕竟听上去太像条狗的名字。
      “至于名字,呃,念快了像一个一声一个轻声对不对,其实‘珺’念四声,美玉的意思,他们希望我经过打磨历练能成一块美玉。”
      “嗯,寓意不错。”季念点头肯定道。
      “不过据我妈说更重要的是还不到预产期的时候我脐带绕颈太严重,强行剖出来的,出生还不到五斤,皱皱巴巴的丑的不行,他们一度觉得人生无望想把我推回去重造,但这显然不可能,于是就起个‘珺’字,盼着长大之后能好看点别砸手里。”
      当我没说。季念汗。
      “哎,大神既然你没小名那就把我的小号送给你吧?!”
      不知道为什么季念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用了,谢谢。”他委婉地拒绝了君珺。
      “不要不好意思,我小号特别响亮,猴!头!菇!是不是特别有名?!念出去是不是特别有国际范?!”
      饼干么?季念无语,再一次拒绝,“其实我一个人呆的比较多,不会有人叫我小号,这么响亮的名字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君珺对手指,“我特地让出来给你的唉。”
      “为什么叫猴头菇?”季念开始岔话题,十分真诚地希望小姑娘能忘了给他起小号这一码事。
      “真菌,我本家,新鲜的时候是白色的,我又比较白,我室友们选了好久才给我选出来的。”言下之意这么好的小号你竟然还嫌弃它、不要它。
      “呃,”季念让她说的有一种自己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的感觉,犹豫了一下,“抢别人珍贵的东西不太好,你自己留着就好了。”
      “可是你身边的熊就是我最珍贵的东西,它都陪了我十年了。”
      熊你拿回去啊!又不是我逼着你把这个毛茸茸又占地的玩意儿放我枕头边的!
      季念深呼吸,按捺住起来揍她一顿的冲动,脸黑得像锅底一样,幽幽道:“那我宁愿叫泰迪也不要叫猴头菇。”泰迪听上去才是国际范好不好?!
      “熊先生你好!”君珺飞快地接口,“初次见面,还请多多指教!”
      季念终于不用再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了,他已经彻底被这个姓君名珺的姑娘打败了,换作以前,甚至是前一天的自己都没想过有生之年能因为为自己争取了一个叫“泰迪”而不是“猴头菇”的小号而如此满足。人生的下坡路大抵也不过如此了。过山车往下冲的都没自己这么快。
      “你好,兔子小姐。”他扯扯嘴角决定结束这个话题,无奈地说,“我累了,能让我再睡一觉么?”
      他看不见,所以肯定不会知道他叫君珺“兔子小姐”时君珺脸红得都能滴下血来,君珺就保持这种神游天外的状态把靠枕拿走,然后又满屋子乱窜着冷静去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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