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大圣》凰誓凌

4、chapter 4

　　这户人家一共有两位老人，一对年轻夫妻，还有一个刚满两岁的小男孩。
　　男娃娃咿呀学语，被猪八戒吓得哇哇大哭，好不容易才哄睡了。
　　言语之中，师徒几人能感觉到两老是热情好客之人，年轻夫妻也善良温厚。可饭桌上，长相清秀的小妇人却泪眼朦胧，忍不住哭哭啼啼了起来。
　　顿时，气氛一下子落到冰点。大家都不敢动筷子，年轻男子赶紧安慰泪流满面的妻子，哀声道，“娘子莫哭，都怪为夫无能！”
　　两老默默叹气，无可奈何。
　　唐僧见状，立刻问道，“施主，敢问你们是否有何难事？”

　　“唉……此事说来话长，又牵涉到强大势力，圣僧你是出家之人，手无缚鸡之力，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老人家说道。
　　唐僧彬彬有礼地微笑，“施主你有所不知，贫僧虽然一无所长，但我这几个徒弟可是大有来头，大徒弟更是懂得七十二般变化，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他双手合十，低着头阿弥陀佛了一阵，“故此，您大可将心中的烦恼说出来，或许我的徒弟们能帮您化解。”
　　一家人狐疑，“大师，你所言当真？”
　　“当然。”他点点头。
　　孙悟空温声道，“是啊，老人家，你们有什么困难呢就说出来，我们吃了你们这一桌子丰盛的饭菜，今晚还要借你们贵宝地睡一晚，怎么着也要做点事情回馈你们才行啊。”
　　这叫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于是，年轻男子便哀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事情是这样的：这对年轻夫妻是手艺人，经常用芦苇叶编织成一些小动物的模样拿到街上去卖。可是有一天，一个名叫马大富的乡绅看上了小妇人，他满脸肥肉，好色成性，脾气怪戾，非得把她拉回去做小妾。年轻男子不肯，便被打得鼻青脸肿，除此之外，马大富还叫了手下在街上巡逻，不准他们夫妻再上街卖东西，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非但如此，马大富还说三日之后便会来迎娶我家娘子，我们若是敢反抗，便将我们乱棍打死。”小官人哭着说道。
　　金流沙怒得拍桌，“岂有此理！竟然这么无法无天，真当家里没大人了啊？！”她复又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不赶紧逃走呢？为什么不报官？”

　　小娘子说道，“姑娘有所不知，咱们镇上官商勾结，早就已经成为常态了，这种事情落到我们这种贫苦人家身上，即便报官也没用。除了要交许多银子做查审费之外，落不到半点儿高处。呵……逃？我们能逃到哪里去呢？我公公婆婆年迈，身体不好，我的孩儿又小，经不起路途奔波。况且我们并无积蓄，只有一院子小鸡小鸭，真不知如何能逃。”
　　金流沙和孙悟空对视一眼，点点头。
　　“放心，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们了。我们一定帮你们处理好！”她坚定地说道。
　　唐僧欣慰地点点头，“嗯，沙沙真懂事。”
　　才刚来就让为师倍有面子，真是孺子可教，前途不可限量啊！

　　晚上，月明星稀。
　　大家都已经睡着了，金流沙偷偷摸摸爬起来到厨房找吃的。谁知刚翻动一下锅盖，草堆里就滴溜溜窜出来一只大老鼠，她吓得惊叫。
　　“嘘……小声点儿！”孙悟空赶紧捂着她的嘴巴，“可别吵醒师父他们。”
　　她眨眨眼睛点头，他才松开。
　　晚饭的时候，大家心情都不怎么好，除了猪八戒大快朵颐之外，其他人都没怎么好意思多吃。
　　金流沙本来就饿了一整天，不吃饱她根本睡不着。
　　“大师兄，我们要不要叫师父一起啊？”她往灶里添着柴火，回忆道，“师父好像也没吃饱。”

　　“不用管他，他那么爱面子，才不会做半夜偷吃这种事情呢！”孙悟空不以为意，从饭桌上拿起已经冷掉的馒头，正想咬一口，却被她抢走。他无语，撒娇道，“小师妹，不是吧？……让大师兄吃一口吧，大师兄好饿啊……”
　　“谁说不让你吃了？”她笑道，“生冷的东西容易闹肚子，你懂不懂啊？”
　　“唔，那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明明可以吃热腾腾的饭菜，为什么要瞎折腾自己啊？做人一定要懂得享受！”她把包子馒头放在蒸笼上，往铁锅里掺了水，继续坐在灶门那边添柴火。

　　柴火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锅里不一会儿就有了动静。
　　孙悟空盘腿坐在椅子上，东望望西瞧瞧，乖乖问道，“要不要我帮忙呢，小师妹？”
　　“不用！”她把冷掉的饭菜放到另一个锅里翻炒加热，回头道，“降妖打怪我不是你的对手，但后勤保障这一块你是肯定比不过我的。怎么说我也是取经四人组里面唯一的女生，厨房里的事情怎么能让男生来做呢？你就等着吃就好啦～”
　　孙悟空听着觉得悦耳极了，享受地闭上眼睛，仰着头呼吸着伴着饭香的空气，心里美滋滋的。“还别说，多了一个女生就是不一样啊！”

　　不多会儿，热腾腾的饭菜就陆续出锅了。
　　孙悟空吃着冒着热气的馒头，喷香的饭菜，笑道，“果然比生冷的好吃的多啊！”
　　金流沙坐在他旁边，客气地往他碗里夹菜，“好吃就多吃点吧，大师兄。”
　　“嗯嗯，小师妹你也多吃点。”他也关心道。
　　好乖啊……
　　好热心啊……
　　好会照顾人啊……
　　呜呜，因为自己是大师兄，所以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第一个冲在前面，也会对刚加入队伍的她说，以后会保护她之类的话。
　　金流沙不禁觉得，这样的孙悟空真是太有人情味了，分分钟暖哭啊！

　　吃着吃着，她不禁问道，“大师兄，你有没有想过名留青史啊？”
　　孙悟空吃饱喝足，放下碗筷，不屑一笑，“以前想过，现在我早就不想那些事情了。”
　　“唔？为什么呀？”
　　他兀自叹了一口气，扭头，像看小孩子一样，看了她一会儿，道，“以前我老孙不懂事，总是想证明自己很强大很了不起。小时候那几年闹过天宫也闯过地府，为的就是证明自己，让大家都记住我的名字叫孙悟空。如今，我巴不得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些可笑的事情。如果可以让我选择的话，我宁愿一直跟我的猴子猴孙们待在水帘洞里。”

　　金流沙思忖，“可是大闹天宫并非你的本意啊，实在是天庭那些人太欺负人了，所以你才在那里大闹一场的啊。”
　　猴子寞寞一笑，“话虽这么说，可是一开始的大闹蟠桃园这些事情本来就是我先挑起来的。虽然后面天庭的人确实比较过分，但他们都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试想，如果你是玉帝，你自己的家里被一个来路不明的泼猴弄得鸡飞狗跳，你怎么样也要挽回面子啊～”
　　她想想，点点头，“嗯，说的也对。不过……如果你不去跟菩提老祖拜师学艺，不大闹蟠桃园的话，你也不会有这一身高强的法力，也不会长生不老。可能……嗯，你早就死掉了。”
　　可不是嘛，已经五百多年了，如果孙悟空没吃蟠桃，没去地府把生死簿上的名字划掉的话，他早就死了。

　　孙悟空听在耳里，倏然一笑，“说的也对！”
　　“放心，就算你现在不争名不求利，在很多年以后，也依然会有人记住你的名字的！”她坦诚说道。
　　“呵，小肥鱼，竟然比你二师兄还会拍马屁！”
　　“我是说真的啊！”
　　“好啦，不说这个了。”他收起笑容，问道，“晚饭的时候我看你自信满满的答应这家人，帮他们解决马大富抢亲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已经有了什么对策？”
　　“嗯，是啊。”她扭头轻描淡写地道，“很简单啊，马大富三天后来迎娶新娘过门的时候，我代替这个小娘子嫁过去就好啦。”
　　“咳咳咳咳……”这让孙悟空愕然，“你开玩笑吧小师妹？你一个小姑娘家怎么能代替人家嫁过去呢？”

　　金流沙戳了戳他的肩膀，痞笑，“大师兄，你脑袋打结啦？我嫁过去当然是缓兵之计啊，我又不可能真的跟那个马大富过日子。”
　　孙悟空舒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认真的呢。你这个年龄正是爱玩的时候，对什么都好奇，我以为你一时冲动才想到这个办法。”
　　“当然不是。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们吃了人家的饭菜，睡了人家的床，当然要帮人家做点儿事情啊。”她道，“那个小娘子说这个镇上官商勾结，也就是说，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不少人受到官府和乡绅富贾的欺压。我假意嫁过去之后，一定要好好惩治一下马大富，先是爆揍一顿，然后把他拖到官府那里去，再让这家小两口出庭作证，让全镇百姓都来围观。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在，事情闹大了之后，官府肯定要把这件事情处理好，才能给大众一个交代。我相信，有了这样一个案例，以后那些恶霸一定会引以为戒，加以收敛的。这叫杀一儆百～”

　　孙悟空抱着手臂，欣赏地看着她，“我还以为你这条胖鱼脑袋里装的都是水，没想到还挺聪明的嘛！”
　　“……”呵呵，谢谢夸奖哈！“那我们就这样做咯？”
　　“你要是乐意的话，我当然没问题啊。”他耸耸肩膀。
　　三天后，马大富的家丁八抬大轿来迎娶新娘过门。
　　金流沙穿上新娘装，盖上红盖头，上了轿子。
　　老两口痛哭流涕，装作是真嫁了自己的儿媳妇一样痛苦难当。小官人也配合出演。
　　小娘子躲在暗处，冲唐僧道，“圣僧，金流沙姑娘代我嫁过去真的没问题吗？……那个马大富可不是什么好人！”
　　唐僧微微一笑，“施主不用担心，我的徒弟肯定能够全身而退的。”
　　孙悟空看着八抬大轿吹吹打打的一路远去，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八戒，你留在这里保护师父，我去照看小师妹！”他拎了金箍棒就走。
　　“好的，大师兄～”老猪哼哧哼哧应着，哈哈，我不用去，只需要在这里吃吃喝喝就行了，真是太好啦！

　　马大富家财万贯，妻妾成群，府院里已经有了大大小小八个老婆，大家都觉得他娶老婆不足为奇了。
　　所以他也就没有大肆邀请宾客，只是稍微布置了一下家里，就猴急地在门口等着，想早一点跟新娘子入洞房。

　　锣鼓声由远及近，他翘首以待，摩拳擦掌，抹着嘴角，口水直流，“哈哈，来啦来啦，终于来啦……”
　　一路晃晃悠悠，金流沙都快睡着了，轿子才终于停下来。
　　落地，马大富赶紧上前踢了踢轿门，急不可耐地说道，“小娘子，你终于是我的啦！我们、我们赶紧入洞房吧！”
　　听着他粗矿的声音，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隐隐约约的恶臭，她不禁反胃，但还是忍着恶心娇滴滴说道，“不要急嘛～咱们还没有拜堂呢～”
　　马大富钻进轿子里一把横抱起她，往府里走去，大声应道，“爹娘都死啦，拜什么堂啊？！等我俩事成，全镇的人都知道你是我马大富的女人啦！”

　　他把她扔在床上，掀开头巾，目光一滞，“你不是那个小娘子！……”随即嘿嘿笑着搓手，“不过，你比那个小娘子更好看！美人儿，我来啦～”说着就朝她扑过去。
　　金流沙轻快躲闪，看他肥头大耳，色欲熏心的模样，就更想捉弄他。
　　“来呀来呀～”
　　呵，死变态，看我怎么收拾你！她躲闪之际偷偷往酒杯里施了一道法术，朝里面加了一味蒙汗药。

　　“大官人，我们还没有喝交杯酒呢，怎么能洞房呢～”她软声媚语的样子着实让男人欲罢不能。
　　马大富毫无抵抗之力啊！他抹抹脸上的热汗，接过她递给的杯子，往她滑嫩嫩的手上摸了一把，抬着眉毛说道，“小娘子，喝了这杯酒～你就是我的人了，咱们立刻洞房，不能耍赖哦！”
　　金流沙满脸堆笑，“好啊好啊，大官人说什么奴家都依你～”

　　他们各自捧着一个杯子，里面都装着颜色漂亮的葡萄酒。
　　“娘子，干杯～”
　　“嗯，干杯～”
　　他们的手臂交错在一起，金流沙厉色看着他把酒液都喝完，自己才笑眯眯地抿了一小口。

　　果然，不一会儿，药劲就开始发作了。马大富站都站不稳，晃荡趔趄的扶着桌子，“小娘子，你、你……”他脸上惊愕万分。

　　她大笑道，“哈哈哈哈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马大富啊马大富，谁让你到处欺凌弱小，强抢民女的？这是我给你的警告，我……”她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胸口憋闷得难受，有一股子药力直冲脑勺，浑身又软软的，没什么力气。“我……我这是……怎、怎么了……”
　　“哈哈哈哈哈……”马大富大笑，“别以为只有你才会在酒里动手脚！”他站定，俨然没有刚才虚弱的样子，瞥了一眼桌上空荡荡的酒杯，“小娘子啊小娘子，你千算万算，肯定料想不到我也会法术吧？”
　　说罢，他摇身一变，幻化成一头全身毛茸茸的大黑熊。
　　“啊？？！！！！！！”
　　天呐，不要啊！！！
　　原来这马大富不是人类，是妖怪啊！！！
　　苍天啊，我金流沙27岁了都没跟男人上过床，今天不会就这么被一头熊给糟蹋了吧？！！！
　　不要啊！！！我拒绝这种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