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olution》天山童猫

66、C-25

　　达成协议，加纳可谓全程服务，给他们安排好了酒店，直接一辆车送他们到维冠酒店门口，陆北饮留心看了眼那栋建筑，建筑整体呈乳白色，像倒扣在地上的花束，顶尖有一条美人鱼。被这个恶俗的装饰物惊得抽搐了下嘴角，他硬着头皮走进了酒店。

　　房间早已预订好，两人在护送之下上了楼，乍看去像两个独自出游的富家子弟。护送到房间后加纳的人就撒手不管了，号称给他们足够的自由。交给他们的东西只有两部PC，联系号码只有一个，那就是加纳。欣然接受后，加纳的人从他们的视野中消失，廖莫念掂着PC发话了。

　　“你就这样把自己卖了？”

　　“我有选择余地吗？你又不是感觉不到，加纳的MC早在海船上发现我们的时候就已经触发了，我的眼睛根本就没消停过，”陆北饮摆弄着PC开始重温维护区的结构图说，“现在事实摆在面前，就认命吧。”

　　“那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里面时时刻刻都在落雷，不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了，赶紧把你的MC收起来，我的眼睛遭不住。”陆北饮发觉芯片的感应能力跟他的感应能力成正比，只要他觉察到“攻击性”或者“恶意”的MC，他眼前的世界就翻天覆地了。

　　“好吧，你好好休息。”廖莫念兑现诺言给了陆北饮一个痛快，陆北饮深深透了口气，倒头栽到床上，这会儿他还没发觉，这是间大床房。

　　廖莫念坐在他身边，伸手捂住他的眼睛问：“……其实你是为了你弟弟才接下这个难题的吧？”陆北饮顿了下，没回答。廖莫念继续说：“加纳所说的计划多半是陆上舟策划制定的，虽说你是打着不想跟陆上舟见面的幌子，其实是想帮他一把吧？”

　　陆北饮按住他的手说：“你想多了，我是真的不想跟他碰面。”

　　廖莫念摸摸他的头发，喃喃自语道：“那也好，我也不希望你跟他碰头。”

　　距离维冠酒店1000米开外的查普泰勒酒店正在举行伊利布拍卖会的预展，预展规模很大，已经举行了三天，每天都能吸引超过千名游客在此驻足，而且每位游客的身价都超过千万，甚至过亿。

　　占用着克劳尔家族的名额，陆上舟、白泽和塔娜正在这里观察环境，而莫迪最后还是没有出现，他死守在瓦斯琪的治安局里，就等着治安队员抓住廖莫念的那天。

　　拍卖会的预展布置了三个楼层，每个楼层的主题各不相同，三层是传统收藏鉴赏，四楼是高端智能科研，五楼是伴宠专区。

　　特拉·克劳尔对拍卖会兴趣缺缺，就算是四楼的展品也不能提起他的兴趣，他特许陆上舟他们独自行动，自己则呆在酒店里搞研究，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外貌虽然变了，性子倒跟过去差不离。

　　陆上舟他们直接来到了伴宠专区，伴宠分为A/B/C三类，A区是爬行类、B区是哺乳类、C区则是高级灵长类。他们最关心的克隆人和实验体就在C区。

　　“塔娜，记住，我们今天来只是踩点的，千万忍住你的脾气，明白吗？”白泽告诫道。

　　塔娜进门之后享受到了截然不同的待遇，一种人对她极尽殷勤，一种人对她嗤之以鼻，前者垂涎她的身材，后者鄙夷她的种族，不管是哪一种，都让塔娜气得说不出话，走到C区门前脸都是绷紧的。

　　“我知道了，只要他们不来惹我。”塔娜已经接近发怒底线，白泽不好再劝什么，他示意陆上舟安慰几句，陆上舟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往前走。还想帮他们撮合撮合，可有人不给力啊。

　　C区的布置和外面的基本相同，没十步就有一名保安，还有无处不在的监控摄像头。一只只高大的透明箱成列在他们面前，箱子里摆着一件家具，一张躺椅，一张桌子或者一张床。待在家具左右的也只有一个人，年龄不超过16岁的少男少女，陆上舟听说实验基地里很少出现女性实验体，这些女孩儿应该是普通人或者是克隆人吧？

　　少男少女们几乎没穿什么衣服，露出纤细青涩的身段，显然是拍卖方为了引起宾客注意而故意为之，他们容貌各有千秋，种族不一，入内的宾客在各个玻璃箱前伫足，对他们评头论足一番，又若无其事地走开，少数参观者用面具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相比其他参观者，戴面具的人观察拍品的时间要更长一些，他们看上去是真正的买家。

　　陆上舟依样画葫芦，也给自己戴上了面具，他和白泽他们分开，独自漫步。他一边走一边拿出PC调出亚洲基地实验体的ID信息，绕过每个玻璃箱，PC即时收集到实验体的信息全部传送给了A。也就在这时，他看见混进保安队伍的容骏正站在拐角处，冲他撇了撇嘴角。

　　陆上舟正考虑要不要制造和他对话的机会，一个声音从他身后响了起来：“先生，需要我带您参观吗？”

　　他回过头，看见一个头发梳得整齐光亮的男人，男人来自亚洲，带有A2区的口音，他谦卑地躬下身问：“先生喜欢什么样的孩子，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陆上舟沉默了会儿，没直接回答：“你是谁？你打扰到我参观了你知道吗？”

　　“哦，对不起，我忘了自我介绍，我是C区展厅布置的负责人，可以为先生做向导，尽快找到您心仪的伴宠。”

　　推销员么，着急想让人掏钱么？陆上舟思索着，摆出夸大的口气说：“啊，是这样啊，那就你来带路吧，我喜欢男孩儿，最好漂亮点的。”

　　“好的，请问先生喜欢什么年龄段的孩子？8岁以下的还是8-10岁，或者10岁以上？”

　　“10岁以上吧。”陆上舟随便说了个答案。

　　“先生喜欢年龄偏大的孩子啊，跟别人的品味不太一样呢。不过先生你真是赚了，这次10岁以上的孩子里，有个特别出众的，好些喜欢低龄伴宠的客人也对他恋恋不舍呢。”

　　废话一大堆的推销员带着陆上舟七拐八拐走到一间相对独立的展厅，玻璃箱前已经占满了戴面具的宾客，他们对着玻璃箱指指点点，不时跟身边的推销员交谈。陆上舟的推销员走上去给他匀出了一个位置，挥手请他过去。

　　陆上舟兴致不高地走过去，靠近玻璃箱的时候却被惊艳到了。坐在里面的少年眉目如画，脸上没什么表情，明明是被困之兽，看宾客的眼神却像在看被耍的猴。

　　“他叫什么？”陆上舟问。

　　“恩……他没有名字，如果先生你买下他，就可以给他取名字了。”推销员尽职尽责地说。

　　“起拍价是多少？”陆上舟又问，看上去像个沉默寡言，又舍得花钱的大款。

　　推销员凑到他耳边说了个数，陆上舟的眼皮惊跳，那数绝对不是他这辈子能承担的，他皱了皱眉，还没说什么，只听推销员又神秘兮兮地说：“先生，相信我，买下他你物超所值，他不像别的孩子，一转眼的功夫就长大了，你还要花心思给他找出路。他……你可以拥有很长时间，直到你不想要为止。”

　　果然是实验体。陆上舟心里有数，嘴上却问：“难道他还长不大吗？”

　　“先生是聪明人，这次拍卖的都是特殊品，而这个少年更是上等品，错过了就没了。”推销员话锋一转说，“当然，如果先生嫌贵也可以等，等他以二手货出手的时候，价格自然就低了，不过也低不到哪儿去。”

　　伴宠市场还真是发达，连二手市场都有？陆上舟大开眼界，他沉吟声似乎在思考，推销员见他拿不定主意，就让他先报个名字，给他预约个拍卖名额，陆上舟填上了克劳尔，推销员眼前一亮，赶紧恭维起来，“原来是克劳尔家族的，怎么不见杰夫先生亲自过来？”

　　“杰夫先生暂时来不了，他身边现在有个善妒的小东西。”陆上舟装模作样地说，推销员恍然大悟，摆出了然的表情，他递给陆上舟一张宣传册，里面附有SD卡，“这是这孩子的资料，请您务必带回去给杰夫先生阅览。”

　　“好的。”陆上舟和推销员不打声招呼就离开了，走出门就有迷路的危险，赶巧一名保安凑了过来，毕恭毕敬地说：“先生，让我带你出去吧。”

　　“那就有劳你了。”陆上舟看了他眼，摘掉脸上的面具低语，“关在里面的少年是实验体吧？”

　　“他叫七地，别被他的脸骗了，他可不是好惹的。”保安正是容骏，他摸了摸帽檐说，“我觉得你让人安顿他的时候最好做好完全的准备，不然很可能出差错。”

　　“具体的事回去再商量……谢谢你了，保安先生。”容骏把陆上舟送到了C区门口，两人点头道别，白泽和塔娜正在外面等他，看到他回来忍不住问：“怎么样，情况怎么样？”

　　“都是孩子，现在还不知道是从哪儿弄来的孩子，想买下他们当宠物的人不在少数。”

　　“一群人渣。”塔娜忍不住喊道，她的声音引起了别人的注意，陆上舟拍拍她的肩膀说：“别气了，这件事我们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