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大圣，别怕》一笼星星

23、灯芯

　　#灯芯#

　　“悟善，不要睡，一定要醒着，醒着凝聚心神。”焦急的声音萦绕耳侧，小八强迫自己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仰躺在一片虚空中，周身除了黑暗，只有些许星星点点的蓝色光点四处飘荡着。

　　我不是死了么？小八心中疑惑，欲站起身，却发觉自己无法控制身体，只有两只眼睛可以动。

　　“哐哐……”一阵瓷器摩擦声从上方传来，小八抬眼去看，原本黑漆漆的上空，渐渐闪现出坛口大小的白光，透过那坛口，小八看到半张脸，模样眉清目秀，还算俊朗，只满头银发显得有些扎眼，恍惚中……小八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半张脸。

　　是……师父！

　　“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小八满是激动，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狠狠抱住菩提子。

　　“你总算醒了！”菩提子欣慰点点头，抬手便要重新将坛口封住。

　　“哎，哎，师父你先别走，我怎么会被封在这坛子里？”小八皱眉不解，她记得自己已经魂飞魄散。那日仔细叮嘱悟空，活着等她回来，不过是骗他，希望他好好活下去而已。

　　“这是养魂瓶，你肉身已毁，唯有此瓶可以暂养你破散的元神。”菩提子说着长长叹了一口气，“为师算到你有此劫，不想却是如此棘手。”

　　“那，我还有救么？师父。”小八小心翼翼问了句，虽不抱太大希望，可她真的很想回去寻悟空。

　　“法子总是有的，你别着急。”菩提子小声安慰小八，想到前路漫漫，又无奈摇头叹息道，“为师现在只能暂且养着你的元神，至于那些已散的元神，还需聚魂灯来修复。”

　　“聚魂灯？那是什么？”小八不解。

　　“聚魂灯是上古时期，女娲留下的一盏神器，能聚仙人元神，定是可以救你。”菩提子信心满满，只想到这聚魂灯在那死对头手上，面露难色。

　　“师父，可是不知聚魂灯去向？”小八见菩提子脸色不对，小声开口问道，这般上古神器，大多是难以寻到的。

　　“我自然知道聚魂灯的去处，现在便带你去。”菩提子说着将眼前的养魂瓶盖好，小心翼翼塞进衣袖，驾云去往那西天极乐世界。

　　层岚叠嶂，钟灵毓秀，俊峰遮眼，白鹤苍鹭，眼前的西天，美景不断，祥光满天。耳边更是钟磬音长，诵读经书之声明朗悠长。这本是一副佛家庄严风范的样子，可菩提子见着眼前风景，却是心中五味杂陈，当初毅然决然离开这里，便从未想过还有回来的那天。

　　“不好了，不好了，外面来了个白衣老道，打伤众守门弟子，直言要见佛祖。”灰袍小僧慌慌张张叫嚷着，便朝那闪着金光的金刚宝刹跑去。

　　“不必慌张，请那道人进来便是。”正殿中央，如来身披金色袈裟慈眉善目望着门外，那双看透世俗的眼睛，在看到菩提子进来时，越发显得熠熠生辉。

　　“别来无恙”如来声音威严明亮，见菩提子袖口藏着养魂瓶，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师兄佛法无边，自是已算出我会来登门。【1】”菩提子理了理衣袖，不卑不亢继续道，“你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此话当真？”

　　“自然”如来面带笑容点点头。

　　“那便好。”菩提子声音刚落，一甩衣袖将那聚魂瓶抛出，不偏不倚正中如来胸怀。

　　“先用聚魂灯燃上三年五载修复元神，再就是……”菩提子没有继续说下去，只一双眼睛静紧盯着如来座下摇曳生姿的青莲道，“听说佛祖座下青莲可重塑金身，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便一并施舍出来吧。”

　　“你想用聚魂灯好说。”如来面露难色，“可青莲乃故人所赠，不可随意施舍。”

　　“师兄口中的故人可是女娲娘娘？”菩提子面无表情疑惑问道，早料到那和尚会这般说，他自有应对之策，“女娲娘娘心系苍生，定是不希望你见死不救。”

　　如来无奈一笑，被这师弟赖上，怕是难以脱身，只不吭声，算是默认。

　　“师兄心肠果然一如既往的好。”菩提子甩了甩手中拂尘，便要转身离去。

　　“准提”如来抬了抬手，挽留菩提子道，“你若愿意，这西天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道不同，不相为谋。”菩提子一甩手中的拂尘，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

　　昏昏沉沉，浑浑噩噩，小八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再醒来时，身体已经恢复自由。

　　触目一片赤红，小八忙起身查看，却发现自己被困在一处结界内，结界四周映红炽热，她呆在中间还好，只要稍稍向边界靠近，便觉一阵炽热焦灼，浑身难受。

　　“你醒了？”结界之外传来男子温润如玉的声音，小八抬起头望去，正见一穿着灰衣僧袍的小和尚笑盈盈望着自己，那小和尚高如巨山，手上提着个铜壶，皮肤白皙鲜嫩，一双乌黑的眼睛深邃惹人注目。

　　小八又仔细打量起四周，这才发觉结界之外的物什全都大如巨山，这般想来，原来是她变小了，才会看什么都觉得巨大。

　　“你是谁？这是哪里？我师父呢？”小八心中着急，连连追问道。

　　“你别急。”小和尚微微一笑，应道，“我叫金蝉子，是佛祖座下的二弟子，你师父是那白发道人吧？”

　　“对对”小八急忙点头,追问，“他去哪了？”

　　“他把你交给佛祖便走了！”金蝉子说着，便提起手中的铜壶缓缓浇倒在结界上，那聚魂灯的火焰登时又明亮不少。

　　“哎，哎，你做什么？”小八忙扬起手臂挡住，却发现那铜壶中的油压根没有进入结界，只寻着结界四周流入脚下。

　　结界四周的红色随着小和尚的动作，颜色渐渐加深，炽热感更强，小八豁然开朗，这里弄莫不就是师父口中的“聚魂灯”？而她此时被困在灯芯之中？

　　“师父让我来照看你，你若有何需要可以与我说。”金蝉子说着又拿起块白布擦拭聚魂灯，末了又道，“你在这聚魂灯中好好修行，我还有功课要做，便不在此处扰你。”

　　“哎，等等。”眼见小和尚转身要走，小八忙喊住对方，“我何时才能出这聚魂灯？”

　　“这……不好说！”金蝉子面露难色，“可能几年，也可能几百年、几千年，我不清楚。”

　　“你不清楚？那谁清楚？”小八急的想挠人，几百年？几千年？等她出来，悟空也许早就不认识，甚至不记得她了。

　　“师父他老人家应该清楚。”金蝉子若有所思应道。

　　“那你快带我去见你师父。”小八焦急，若不是被困在这聚魂灯中，她恨不得自己跑过去问。

　　“怕是不行”金蝉子缓缓摇头，“师父他刚刚出门，不在此处。”

　　“佛祖他老人家也喜欢出门遛弯么？”小八不解。

　　“师父他咸少出门，只是今日天界来报，说是妖猴作乱，不得不治。”金蝉子停下擦拭的动作，无奈摇头，“听说那妖猴乃是天产石猴，习得通天本领，自封齐天大圣，天界招安允他，责他看管蟠桃园，却不想他毁了蟠桃，偷吃丹药，又在太上老君炉中练出火眼金睛，打退天界众兵将，直闯凌霄宝殿，要夺天帝上圣之位。天帝无奈，这才差人请师父救驾。”

　　“你说什么？”小八脸色惨白，不敢相信耳中听到的一切。

　　悟空他既逃出天界追捕，为何不听她的劝告，回花果山亦或者隐居山林，强行与天界抗衡力争，虽有一线机会，却是希望渺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即便天界无人是悟空的对手，这天外之人却是厉害非常。

　　“佛祖他心地善良，定是不会伤害那小猴子对么？”小八可怜巴巴问金蝉子道。

　　“小猴子？”金蝉子皱眉，见灯芯中的人儿脸上写满担心，心思焦虑，这才缓缓开口宽慰对方道，“师父他心系苍生，定不会取那妖猴性命，最多是打回原形吧？”

　　“打回原形？”小八呢喃，心中焦虑不断，莫不是要把悟空变回一颗石头，这……这可怎么办？

　　“小和尚？你能带我去天界么？就当去寻你师父。”小八敲了敲脑袋，可怜兮兮望着金蝉子祈求道。

　　“这怎么能行？”金蝉子连连摇头，“这聚魂灯借助的可是西天的灵气，一刻也离不开西天。”

　　怎么办？小八颓然瘫坐在地上，倍感无助。为什么她以前没有好好修行，练出一身本领，陪在悟空身边？

　　“你别急”金蝉子见灯芯中的小姑娘蔫蔫的，没有一丝生气，忙安慰道，“等师父回来，我马上告诉你，可好？”

　　“谢谢你，小和尚。”小八蔫蔫抬起头，道了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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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注释：之前看过一个论坛，说是菩提老祖的真实身份可能是，如来佛祖的师弟准提道人；猜测猜测，这里不用考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