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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神医 ...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重复着,傅长风的身体渐渐地有所好转,在床上躺着让他吃穿不用亲自动手,而那黑衣人也丝毫无怨言。

      起初,傅长风还对这人存有戒心,但一个月下来,他对这个从未讲过一句话的男人也信任了不少。

      稍稍抬了下手臂,已经可以活动了,他发觉自己的身体状况要比之前想象的好很多,而且自从那夜这个人将鲜血喂给自己后,身体里那两股奇怪的气息也消停了下来没有发作。

      用手指叩了两下竹床的边缘,傅长风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轻声说道:“我饿了……”然后他就盯着天花板发呆。

      果然不出所料,没过一会儿,房门就被推开了,黑衣人托着一个竹盘走了进来,白瓷碗中承着冒着热气的米饭,盘子是炒青菜,他径直地走到了傅长风的身边,拖了条竹椅在床边,端起瓷碗,夹起米饭递到了傅长风的嘴边。

      “恩人,我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吧,”傅长风抬起手晃了一下,微笑着说:“我这竹夹板什么时候可以拆掉?”

      黑衣人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碗,拉住傅长风的手臂,从手腕处一路按到肩膀,确认无虞后点了点头,终于解开了纱布,拿掉了束缚了傅长风整整一个月的竹夹板,随后又将他另一只手臂连同腿上的也一并拆掉了。

      身上碍事的东西终于没有了,傅长风迫不及待地撑起了身子,许久未动让他的身体无比僵硬,活动了一下手腕,他翻身坐在了床上,将中衣系好,坐到了床边,赤脚站到了地上。

      冰凉的青石地板激得他浑身一颤,只是那种双脚踏实的感觉让他激动不已,还好没有瘫痪,这应该是万幸。

      “多谢恩人,若不是恩人倾力相助,长风怕是早就死在这荒山野岭了。”学着古人的样子对黑衣人作揖,傅长风欣喜地说道。

      黑衣人轻轻颔首表示回应,从竹椅上站起来,忽然对傅长风打出一掌。

      这一掌来的突然,傅长风只觉得耳畔一阵风呼过,然后右肩猛地一痛,整个人向后踉跄一步撞到了墙上。

      “恩人您这是做什么……”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肩膀,傅长风瞪视着黑衣人,不明白这人为何要这样做。

      急速收回手,黑衣人诧异地看向自己的手掌,甩袖而去。

      被人莫名其妙地打了一掌,傅长风艰难地依靠着墙坐到地上,自打自己穿越来到这个世界,这人可以说是与自己接触最多的,原本以为足以建立信任了,却不想刚一下床就被打伤。

      “我怎么这么委屈啊……”傅长风咧着嘴,觉得自己好不容易长到一起的骨头又要断裂开了。

      稍稍活动了一下,确定自己的胳膊还能用,他靠在墙壁上长叹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现在这身子的主人原也叫傅长风,大概这就是缘分,是上天给他再来一次让他东山再起的机会。

      不过此时他还是有诸多疑惑,比如他究竟是什么阁主,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再比如这个救了自己的黑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长叹了口气,一切种种铺天盖地而来,使得傅长风本就混沌的大脑更加的乱如麻,烦躁了揉了揉头,却被杂乱的长发缠住了手指。

      就在他倒在床上养伤的期间,黑衣人每隔三日便用清水帮他清洗头发,只是因为身上的伤不便动弹只能擦拭一番便作罢,如同隔靴搔痒。

      傅长风不耐地用手捋这长发,怎么都不舒服,毕竟作为现代人他早已习惯了短发,这样长的头发也只有在接古装戏的时候会带的假发。见屋内四下也无人,他便抽出了腰间系着的布带,反手将长发束了起来。

      脖子旁刺人的感觉终于消失了,他也松了口气。扶着墙缓缓站了起来。要说起来,到这个世界有段时间了,他终日不是在床上躺着就是躺着,还未见过自己现在的容貌。

      但是在房中寻觅一圈发现竟然没有镜子,想起自己身陷古代,怕是没有镜子,但偌大的房中连剧中常出现的铜镜都没见到。

      “罢了……”一个男人,虽然傅长风好奇,但也未多在意什么,毕竟长相永远不是立身之本。哪怕是放在前世,他也不是什么出挑的小鲜肉,但却是用男人魅力以及自己精湛的演技征服了一大批观众。

      拢了一下身上的衣物,傅长风踱步到门口终于是推开了大门。

      窝在屋子里让他觉得自己都要发霉了,阳光打在他身上的一瞬间他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活了过来。伸了个懒腰,他负手朝院中溜达去。

      这小院隐藏在山中的深林里,不大,却处处透着些桃源的超然之风,竹屋被竹林围绕,巧妙地结合在了一起仿若自始至终就生在这儿似的。

      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呼吸到这么清新的空气了,傅长风深吸了口气,心情舒畅了不少,阴郁之气也消了下去,嘴角扬起了些许笑意。自从他发现五感变得敏锐之后便一向热衷于探听屋外的流水声和鸟鸣声,这会儿终于有机会外出了,自然是想亲自去见一见的。

      悠闲地沿着小路走进了林中,顺着泉水声一路走到了小溪旁,傅长风俯身看向清澈的水中,随后愣住了。

      映在水面上的这个男人剑眉星目,英气逼人,生的一副俊朗的模样,眼中却又不失冷静与狠戾,若不是现在自己就是这身子的主人,傅长风也定然会被这人的眼睛吸引。

      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他挑了下眉,水中映出的人影也随之挑起眉毛。

      “这脸倒像是张会火的样子……”

      作为职业演员的傅长风第一反应就是若真有一张这样的脸出现在娱乐圈必然会大火起来。

      躺了几日,傅长风真是觉得身上难受的紧,见四下无人便解开衣襟直接踏进了小溪中,清凉的溪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多日的僵硬和疲惫随之一起洗刷掉了。

      就在他浸在泉水中享受着惬意的时候,他听到附近有响动声,下意识地起身看向声源。

      只见不远处,靠着自己放衣服的大石旁黑衣人静静地正在那里望着自己的方向,纵使那人同样浸在水中,却带着面具,傅长风仍能感受到来自那人的视线。

      轻笑一声,“刷”的一下从水中站了起来,就这样赤身裸/体大喇喇地面对不远处的黑衣男人,朝他招了招手,问候道:“呦,你也是来洗澡的么?”

      话音刚落,四周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只能听见鸟鸣和风声。

      傅长风这才意识到自己这行为似乎过于超前了,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发,然后慢慢蹲下身子沉到了水里,尴尬地笑道:“长风失礼了。”

      那人也如旧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抄起衣服施展轻功离开了。

      留下傅长风一人沉在水里,暗自懊恼自己的莽撞,原本就知道古时候不如现代人那般开放,看来接下来自己要渐渐熟悉起来才好。轻叹口气,他放下思虑,打算就这会儿享受一下片刻安宁。

      总算是将身上洗的干净了些,傅长风感觉重量都减轻了不少,眼前景色都明亮了不少,不禁感叹这时代环境倒是好,不像城市那被雾霾侵蚀的污浊之气。

      回到竹屋,黑衣人早就已经坐在了庭院的石桌旁,不知在挑拣些什么。

      听到傅长风的脚步声也只是稍稍偏过头,并未多言。而傅长风也不知如何开口,毕竟方才在溪边他已与这人赤/裸相见了,心下还是有些别扭。小心翼翼地走到石桌旁,坐下,随后便是盯着黑衣人的动作。

      那人见傅长风坐到身边也未停手,手指熟练地挑拣着桌上的药材。

      “这是茶叶么?”

      傅长风百无聊赖,眼下只有这一个活人能陪自己说说话了。

      “簌簌——”然而回答他的只有细微的响动声。傅长风简直要怀疑这个照顾自己的黑衣人到底是不是个哑巴了,从头到尾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见这人也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傅长风无聊地坐在一旁,随手拿起一块废木料在手里来回掂量起来。

      难得清闲,傅长风之前不是赶通告就是忙着拍戏,什么时候有这么闲的,但是坐了约莫半个时辰,再清闲也有些太闲了。傅长风不耐地在自己的位置上来回磨蹭着,手上的木料也被攥热了。

      而坐在面前的人除了手以外动都没动过一下,只是专注地拨弄着药草。

      “神医!神医!”

      这时,一阵急促地叫喊声传了过来,打破了山间小屋的平静,也恰恰好缓解了傅长风的无趣。好奇地侧过头去看向身边的人,心中暗道,看来这人就是“神医”了,怎么说也是把自己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人。

      “神医!神医!求求您救救我家儿子吧!”

      几个人抬着竹竿制成的担架抬了上来,并未进屋,而是放在了院外,一个老农样貌的人跪在围栏前,声泪俱下,不住地朝院内的人磕头。

      许久未动的黑衣人也倏然起身,快步走到院门口跪在担架前,捏起昏迷人的手腕探过脉搏,随后从袖中掏出银针刺在了那人的头顶。

      “神医,求求您救救我家儿子吧,他上山采药时不小心被毒蛇咬到了,一回到家就昏迷不醒还浑身发热不住呓语,山下的郎中都说没得救了……您是神医!求求您救救他吧!”

      傅长风闻声赶出来,只看一眼躺在地上的人便皱起了眉头,只见晕倒在地上的人没一点生气,嘴唇乌青泛着紫色,口吐白沫不住地翻着白眼,嘴唇颤抖着俨然是神志不清开始说胡话了。

      看了蹲在地上认真施针的人,傅长风真想知道自己当时是不是比这还要惨烈。

      隔着面具也看不真切黑衣人的表情,但从他的手势中可以看着他的冷静与一丝不苟,分别在这人的几处大穴刺入银针,他方才起身示意身边的人将人抬进屋里。

      “我也帮忙吧。”傅长风刚打算俯身抬担架,一只苍白的手拦在了他的胸前,诧异地抬起头,看到黑衣男子拦住了自己,并朝着院子里的水井指了指。

      “打水?”将信将疑地问道。

      那人也只是轻微颔首。

      傅长风顾不得别的,点了下头,将长发用布带整个束起扎在脑后,挽起袖子就朝井边跑去。却不知站在身后看着他的男人隔着面具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初次使用手摇水井,傅长风可是费了把劲,他也才大伤初愈,还使不上大力,好不容易将水桶拎起来,接了一盆便冲回了木屋。

      一进屋便看到那人正将一粒药丸塞进了病人的嘴里,见他端着水盆进来便招了招手。

      端着水盆走上前去,再一看躺在床上的人,只这一会儿的功夫,脸色便好看了不少,至少没了那将死不活的死灰色,没想到这人当真如此神奇,就连傅长风看他的眼光里都多了些敬佩之色。

      那人捞起水盆中的毛巾,搭在了病人的头上,然后将刺在病人头顶的银针拔了出来,朝一旁的老农摆了下手。

      “诶,诶。”老农连声应着,了然地退出了竹屋。

      只有傅长风还不视趣儿地站在原地等着看这人到底有什么神通。

      直到那人回过头来,盯着傅长风看了许久,这人才知道自己大概是碍事儿了,干笑两声小心地退出了房间。

      老农正焦急地等在门外,却没有来时的慌张。见傅长风走过去便作揖问好。

      “这位小兄弟想必是神医的徒弟罢?”

      “老人家误会了,”傅长风不禁好笑,自己可也是被人赶出来的。摆手道:“我也只是意外坠崖为神医所救。”

      “这样啊,神医果真心地善良……”

      看了眼安静的房屋,傅长风问道:“老人家,这神医是否是哑巴?为何我与他共处数日从未听他说过一句话?”

      “唉,这神医性子古怪,两年前搬至此处,别说少侠来了几日,这两年来从未有人听他发过一言,至于是不是哑巴……这我也不敢揣测啊。”

      傅长风点了点头,又问:“那他两年前便戴着这金色面具?从未摘下过?”

      “自是没人见过,只是……”话未说完,老农停了下来。

      “只是?”

      长叹了口气,那老农凑到傅长风耳边,小声说:“只是听村里人说,神医样貌奇丑,这才终日以面具覆面。”

      “样貌极丑?”这倒是让傅长风好奇了起来。

      “嘎吱”一声,木门被推开来,黑衣人缓缓走了出来朝老农轻轻点了点头。老农欣喜若狂,连声道谢便冲回了屋里。

      傅长风含笑看向神医,双手负在身后,道:“不知神医尊姓大名?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不等面前的人回答,这人的身形一晃竟然直直地朝他倒了下来。

      傅长风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接住了这人,随后眉头一皱,心下闪过一个念头。

      这人还真是轻的过分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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