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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第一百三十七章 怀孕 ...

  •   时锦浓猛地低头,伏在地上,脑海里一片空白,匕首擦着脸飞过,斩断了一缕头发,钉在地上发出铮铮之声。时锦浓吓呆了,心也跟着颤啊颤,好一柄削铁如泥,吹毛立断的刀啊!

      舒以诀呼吸一窒,心头狂跳,全身的血液都狂躁都奔流起来,一齐往脸上涌,他飞身跳进车内,一把捞起时锦浓,眼中一片赤红,焦急道:“浓浓,浓浓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受伤……”

      时锦浓趴在他怀里,好容易平复过来,看到舒以诀因为过于担心而显得有些凶恶的脸,咽了咽口水,“没事儿,断了一小撮头发。”

      舒以诀看到那深入车壁的匕首,眼中翻涌着凶戾的光,深深破坏了一副清俊温雅的好相貌,眼眸深处藏着凶狠的杀意,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危险起来。

      时锦浓又一次心颤了,忍不住后退了一点,小舅舅变脸了!

      “怎么了,浓浓?是不是害怕了?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舒以诀把她揽在怀里,轻轻怕她的背,像小时候一样哄她,感受着怀里软软暖暖的小身子,舒以诀渐渐平静下来。

      时锦浓咬着唇,有点抖,刺客她现在倒是不怕,不过,小舅舅好可怕!

      舒以诀望着她,眼里恢复了些温柔,用狐皮毛毯把她裹成粽子靠着车壁,又拿出两团棉絮塞进她耳朵里,道:“一会儿什么也别看,什么也别听,小舅舅马上来陪你。”他俯下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微微笑了一下,掀帘跳出马车。

      雪地中,刺客正和暗卫缠斗在一起,见他现身,几个刺客都不要命似的冲过来,舒以诀看到雪地被脚印和血污染得不成样子,不由地微微皱眉,顺手抽出一把剑,还未死透的刺客抽搐了一下,鲜血迸了出来,完美地将污损的雪地染成鲜红一片。

      “退下。”

      时锦浓只听见舒以诀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声音里仿佛蕴含着冰雪。她知道接下来的事绝对不是可以偷听的,赶紧捂着耳朵默默地想:蒸包子,蒸羊羔,蒸团子,蒸团团,汪汪汪……

      舒以诀很久没有杀人了,去年跟羌族人打过一仗之后整个人都收敛了,后来入京娶妻,一年修身养性,几乎都忘记了杀人时这种鲜血沸腾的感觉。

      他有时候很厌恶自己,他血液里流淌着嗜杀易怒的因子,这是凉王带给他的。谢晋从小教导他做一个谦谦君子,他温润平和了十几年,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骨子里发痒,好像深处的魔鬼蠢蠢欲动,即将破土而出,野兽撕破皮囊,理智被摧毁。

      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后研究了生母留下的手札,里边记载了凉王的病症,后来,他发现自己似乎也遗传了凉王的狂躁。但是他的症状要轻得多,而且很少直接地接触杀戮,凉王妃和谢晋都是恬淡平和的人,他希望自己也一样。

      此时此刻,舒以诀执剑而立,周围满地的尸体。寒风朔朔,空气中飘散着腥臭的味道,他平复着心底的躁动,丢下剑,用丝帕仔仔细细地擦着手,吩咐道:“处理干净。”

      看见不远处一片梅林,他径直走去,直到梅花的冷香将身上沾染的血气洗净,他才走回去,掀开厚厚的帘子,把裹得严严实实的时锦浓连同毯子一起抱进怀里,喟叹道:“浓浓……”

      舒以诀一行人快马加鞭地赶回云州城,云家老宅云清等人已经等在门口了,舒以诀把时锦浓抱下车,让云清给她把脉。

      云清看着只露出个脑袋的时锦浓,不由道:“怎么了?吓傻了不成?”

      时锦浓的表情是懵的,她努力挣开被子伸出一只手,道:“我才没吓傻,我一点都不怕。”

      云清就笑:“你没吓傻,我看世子殿下倒是吓傻了。平时泰山崩于前儿面不改色的主儿今天也能急得手足无措,唉,我算是见识了,温柔乡是英雄冢啊……”

      云清忽然顿住了,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手下不停,又重新摸了一回脉。

      “怎么了?”舒以诀紧紧皱着眉,双手握拳。

      柳玉容等人也道:“脉象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云清没有说话,再三确认,说道:“她好像有孕了。”

      “什么!?”柳玉容夸张地怪叫,一脸不可置信。

      云清无语了,你那么大反应干嘛,好像你媳妇给你戴了绿帽子似的!

      谢归暗地里掐了柳玉容一把,柳玉容淡定下来,满面笑容地对舒以诀拱手:“恭喜世子殿下了……”

      云清等人也后知后觉地恭喜他,舒以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确认时锦浓没有受惊没有任何不适后把他们都赶了出去。

      他抚摸着时锦浓的脸,把她散在颊边的发丝往后捋,额头抵着额头,看她还有些懵懂的眸子,搂着她在脸上落下一串细碎的亲吻。

      时锦浓还没反应过来,摸摸自己的肚子,只摸到厚厚的毛毯。

      “浓浓,你害怕吗?”

      时锦浓慢吞吞地说道:“不怕。”

      舒以诀笑了一下,时锦浓很淡定挥挥那只露在外边的手,镇定地说道:“不就是一个孩子吗,我挺得住。”

      舒以诀心软软的,看见窗外一片素白,却感觉好像春日般的明媚温暖。他握着她的手,低头亲了一口,笑道:“浓浓真厉害!”

      时锦浓依然很淡定,认真地说道:“小舅舅你别大惊小怪的,不就生个孩子吗,我娘说了,女儿家都是要经历这一遭的,她生了我们兄妹六个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舒以诀扶额,知道这是谢氏哄她的话,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想到未来她要经历那么多孕育的痛苦,不由地怜爱地看着她,轻声哄她入睡。

      这一晚,时锦浓不知道怎么的很难入睡,她只觉得浑身躁得慌,口干舌苦,想喝水,想喝一缸水。但是被窝里太暖和了,她舍不得起,这样半梦半醒间折腾了几个来回后,她终于受不了了,闭着眼睛找水喝。她一动舒以诀就醒了,拍着她的背问:“想要什么?”

      “想喝水……”

      舒以诀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嘴边,时锦浓喝了下去,不满道:“要冷水。”

      舒以诀起身一手拎着茶壶,一手拿着杯子倒水。时锦浓等不及,就着他的手呼噜噜把那壶凉水灌下肚,仍不满足,却抵不过汹涌而来的睡意,嘀咕了一句:“不够,还要。”便睡着了。

      舒以诀无奈地笑了一下,抱着她安睡了。

      后半夜时锦浓还是睡得不安稳,她做了大半夜的怪梦,梦里到处找水喝,她甚至梦到自己住在和尚庙里,和尚庙还在火山上,天天火山爆发,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光头的时锦浓面面相觑,渴得受不了了,最后时锦浓还跑到云清的院子里把那片银须草吃光了了,那个甘甜多汁……

      时锦浓早起的时候,还在咂嘴,真好吃啊!

      “小馋猫……”舒以诀笑了一下,用温热的帕子给她擦脸,时锦浓睁开眼,就见他墨发玉容,晨光落在他脸上,白皙的肌肤一点瑕疵也没有。时锦浓先是感叹后是嫉妒然后归于平静,心想小舅舅每天早上都这样勾引她,她都快习惯了……

      “起来吃早饭了,今天都是你爱吃的。”舒以诀亲自为她穿衣服挽发,一腔柔情蜜意。

      可惜时锦浓被昨晚闹得哪哪都不舒服,心情并不愉快,她盯着满桌子的吃食,却并没有什么食欲,心里想着银须草,把隔夜的冷茶喝了一大半。

      柳黛见了,慌忙夺过茶壶,惊道:“您怎么能喝这个!?”

      时锦浓“嘘”了一下,“便让小舅舅听见了,我好渴,冷的才解渴。”

      柳黛听了,晃了晃茶壶,立即沉下脸,毫不留情地报告舒以诀。舒以诀捧着时锦浓的脸,见她脸颊上有一丝不正常的红,眼睛也亮得很,一点都不像平日里睡眼惺忪的模样,不由地问:“是不是昨晚睡热了。”

      时锦浓点点头,有些不自在地伸伸脖子,眼神不安地往窗外看。

      “凉茶是不能喝的,柳黛去沏一壶降火的茶,小青去把云清叫过来。”他对时锦浓轻声道:“想吃什么?我叫厨房给你做。”

      时锦浓啥也不想吃,就想吃草!

      云清一大清早给时锦浓把脉,舒以诀说完了症状云清也有些不解,怀孕的妇人确实易燥,但是也没这么快吧,昨儿还好好的,今天就抱着水缸灌水了?

      舒以诀道:“前几天她就有点爱吃冷食,我以为是泡了温泉的缘故。”

      云清见她目光飘忽,两眼无神,不由地蹙眉,静心为她把脉,屋里众人都焦急地盯着他,室内气氛沉凝,只有时锦浓还在恍神,想着怎么偷草吃。

      云清眉头越皱越深,沉吟片刻后收回手,走到室外对舒以诀说道:“我觉得,像是中了毒,而且有些日子了……”

      舒以诀的脸刷的一下沉了下来,云清望着窗外明亮的日光,觉得有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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