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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chapter 10 ...

  •   浓稠的黑暗中车灯只能开辟出一小块光亮,宛若最后一点执着不肯熄灭的星子。金南俊驾驶着汽车,时不时喝一口车上常备的罐装咖啡提神,朴智旻坐在副驾驶给金南俊指路,田柾国独自窝在后排座位里,看起来像是误入猎人捕猎夹的兔子。

      三人身上都皆是尘土血迹,车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却没人敢开窗。

      “我们走到哪儿了?”

      田柾国突然动了动嘴唇,问。

      “快要路过大邱了。”金南俊回答,想起了某个出身大邱的成员,车厢里又陷入了沉默。

      “我们得绕过去。”朴智旻那里开了一盏小灯,对着地图研究,“走哪里人比较少?”

      突然对面一辆大型车开着远光灯高速前进而来,迎面两道强烈光束让长时间在黑暗中行驶的金南俊双眼一阵刺痛,顿时眼前白花花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他本能地踩下刹车,恰逢弯道路口转弯,金南俊看不清前进方向,即使已经踩下刹车还是挡不住汽车前进的冲势,一声巨响,汽车冲出路边栏杆,不知撞上了什么东西,安全气囊全部弹出,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朴智旻的意识终于回归,随之占领意识的还有浑身上下的剧痛,以及耳中的嗡鸣声,仿佛有人拿着锥子刺进他的太阳穴搅动一般。他的整个身体都因为惯性冲了出去,卡在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中间,额头磕在控制台上,血液模糊了视线,好在活动活动手脚,应该都没有断。

      又过了好一会儿,朴智旻的视线才恢复清晰,他看到金南俊整个人被安全气囊挤在座椅上,一双眼睛半眯着,虽然脸上没有血,但是整个人看起来都糟透了。

      “南俊哥?南俊?”朴智旻喊了两声,声音沙哑的自己都认不出来。金南俊没有任何反应,朴智旻艰难地把两只手从身体和座椅的缝隙中抽出来,在抽屉里找到了一把小刀,划开金南俊身上的安全气囊,在安全气囊扁下去的时候他扶住了金南俊,让他靠在驾驶座上。

      金南俊的睫毛抖了抖,睁开了眼睛,看到朴智旻,他的嘴唇颤了颤,还没说出什么,眼泪就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朴智旻松了口气:“哥,你还好吗?受伤了没有?”

      金南俊点点头,又摇摇头,声音颤抖地说:“我感受不到我的身体了。”

      有那么几秒钟,朴智旻没能理解金南俊说的是什么意思,片刻后他慢慢意识到,在没有系安全带的时候,如果安全气囊弹开,它会让人的颈椎折断。

      金南俊也许就是这样。

      朴智旻的双手难以遏制地颤抖起来,他冲向后座,割破将田柾国拢在中间的安全气囊,田柾国露出来的脸布满鲜血,没有呼吸。

      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朴智旻跪在田柾国身前,意识仿佛也离自己远去了,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胸口像是被烈火炙烤一样痛苦,好半晌,朴智旻才回过神来,是金南俊在叫他的名字。

      “智旻,过来。”

      金南俊还活着!

      朴智旻终于意识到了这个事实,他猛地扑向驾驶座,就算金南俊瘫痪,但是他仍然活着,只要金南俊还活着,他朴智旻就算用爬的,也要把金南俊拖到安全的地方!

      “哥,你别怕,我现在就把你救下去,我们再找一辆车,我们……”

      “智旻,柾国呢?”金南俊打断了朴智旻,问。

      “他……他……”朴智旻说不下去了,他没能保护好他们最宠爱的忙内,这现实让他想起来就痛彻心扉,“我们先离开这里,万一血腥引来丧尸……”

      “听我说,智旻。”金南俊闭上眼睛,片刻后再睁开,眼睛里充满了坚定的神色,“我这个样子,根本活不下去,枪在我后腰别着,你——”

      “不!”没等金南俊说完,朴智旻就失声吼了起来,“不可能!你还没死!会有办法的!”

      金南俊不说话了,他看着朴智旻。

      朴智旻满脸的眼泪,理智告诉他,在如今这种情况下,金南俊活着还不如死了,干脆利落地离开对金南俊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他怎么能亲手杀了自己的队长、自己的爱人?

      “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智旻。”金南俊低声说,眼睛里看不到任何对活下去的渴望,“对不起,智旻,但是……求你了。送我走,然后坚强点,活下去,求你了。”

      朴智旻不可能丢下活着的自己离开,金南俊很清楚,但是他也不想就在这里等死,或者是被丧尸啃食,或者是饿死……让朴智旻来动手太过残忍,但是金南俊只能选择自私一次。

      车里沉默了半晌,朴智旻颤抖着手,掏出了女警留给他们的手枪。

      “关上保险,子弹上膛,只要扣动扳机就好,很简单的。”金南俊声音平静多了,好像他不是在指导朴智旻怎么用手枪杀了自己,而是和他讨论这段曲调该怎么编似的。

      手枪沉甸甸的仿佛有千余斤重,朴智旻这时候却冷静了下来,他取出弹夹,里边只剩两颗子弹。

      朴智旻按照金南俊的指示给手枪上膛,枪口对准金南俊的太阳穴,金南俊注视着朴智旻,一眼不眨,想在生命最后的几秒钟里记住他脸上的每个细节……最后一次。

      朴智旻闭上眼睛,双手握枪,扣动扳机。

      接着,他根本没有再把眼睛睁开,而是调转枪口,这次,他对准的是自己的太阳穴。

      枪响,无数夜宿的鸟儿被惊飞,太阳的轮廓从地平线慢慢升起,新的一天到了。

      “2,3!大家好,我们是防弹少年团!”

      “今天的run!bts丧尸大家都看过了吧?我们的演技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

      “正如大家所见,我和智旻、玧其哥和泰亨在短片中扮演两对同性情侣,今天是国际反对歧视同性恋日,我们希望性少数群体也能站在阳光下被大众所认同,让我们防弹少年团挡住对他们的偏见!”

      “那么,以上就是本期run!bts特辑,我们下次再见!”

      镜头关闭,导演宣布下班,防弹少年团的七个成员纷纷松了口气,忙着解下自己身上为了拍摄效果缠的绷带和布满血迹的衣服,互相庆祝着下班,跑去卸去妆容和血迹。

      只有朴智旻还拿着作为道具的手/枪,这会儿正对着它发呆。

      金南俊走了过去,捏了捏朴智旻柔软的脸颊,问:“在想什么?”

      朴智旻被金南俊吓到,鼓了鼓脸颊瞪他一眼:“只是在想,要是真的有丧尸,我们该怎么办,会不会真的像拍摄那样死的那么快?”

      “当然不会了,要是有丧尸,我们就跑。”金南俊笑起来,见周围没人注意他们,状似无意般凑到朴智旻耳边,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我们七个可是防弹的,子弹都打不穿,别说丧尸那牙口了。”

      两人相视一笑,朴智旻放下道具枪,手指勾上金南俊的小指,两个人肩并肩,朝摄影棚外走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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