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之同人文CP》若水未央

3、萧景琰X夏冬(下)

　　营救魏征的计划一如梅长苏的计划，连梅长苏的入狱和纪王的佐证，剧情的反转都在计划之中。
　　同样的，夏冬也按照计划，将所有的锅都往自己身上背，并极力维护夏江。梁帝一向多疑，卫峥是死是活他不管，但是如果连夏江连悬镜司都参与了党争，那他的皇权威严何在。
　　夏江不得不防。
　　悬镜司一朝惊变，首尊和三位掌镜使全部被关进天牢。
　　这一局梅长苏吃了些苦头，但代价也很大，终归是搭上了一个夏冬。
　　那夜，萧景琰听完卫峥述说完梅岭一役，快天亮时从地道才回到靖王府。人几乎是贴着地面爬回书房的。
　　躺在榻上萧景琰睁眼到天亮，哪止林殊，很多人都回不来了。
　　就算那夏冬，那心爱的女人就在那地牢下，也是回不来了。
　　夏冬被关在刑部地牢中，幸得蒙挚暗中打点，她没有被用刑。只是在狱中不知天地变幻，再一次听到萧景琰的消息时，竟然是靖王在九安山勤王成功。
　　当晚夏江越狱，夏江其实是知道的，因为师傅还去她的牢门前晃悠了一圈。
　　“夏冬...”
　　“师傅”夏冬坐在地上，又像是跪拜的姿势。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夏江说，“我养你教你，就是让你来背叛的？”
　　夏冬张了张嘴，夏江又扬起手，“不要跟我说那些忠心与道义。”
　　“师傅，”夏冬抬起眼皮，淡淡地说:“我只想说，你利用我，用我与聂锋来往的书信陷害赤焰军的时候，也念着养育之情吗？”
　　夏江往后退了一步，眼神极其复杂，心里不是滋味。
　　他也曾想好好疼爱这个养女。只是有句话说的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吗？
　　众人去九安山时，萧景琰是领头将军，回来时已经是伴驾而行的真天子，入住东宫指日可待。
　　梅长苏说：誉王发难，于靖王来说其实是好事。这一次之后，再也没有人能阻挡景琰了。
　　可萧景琰并不开心。
　　倒不是即将而来的高位，而是在猎宫，手下戚猛救了一个野人。
　　说得真切些，
　　那人便是聂锋。
　　这是怎样的天意弄人。
　　宫羽提议由自己将地牢中的夏冬换出来，早日与聂锋相见。梅长苏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便应允了。
　　夏冬还不知道为何蒙挚要和宫羽偷偷把自己换出来，仍由梅长苏将她引到后院。
　　她看到一个满头满脸白发的人坐在廊下。
　　夏冬心撞得胸口疼，她快步走过去，聂锋抬头望了她一眼。
　　看来岁月待他娘子还不错，老天并没有在夏冬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她还是那般英姿飒爽，看似清冷却饱含热情。
　　可聂锋他自己呢，十二年间在地狱和人间挣扎，口不能言嘴不能语，娘子两个字还怎么叫出来。
　　聂锋自惭形秽，他低头捂住自己的脸。
　　夏冬一步一步走到聂锋面前，伸出手握住的聂锋的手。聂锋不敢看她，她便捧着他的脸，硬要看清那双眼。
　　那双曾经坚毅无比也柔情无限的眼。
　　“干嘛捂着脸？”夏冬问。
　　聂锋答不出来，夏冬又说：“怕我不认识你？你太小看我了。”
　　聂锋看向夏冬，有点疑惑。
　　夏冬忍住眼泪，笑着说：“有什么认不得的，你就是我的疾风将军啊”
　　夫妻生离十二年，再相见是多么伤情的一件事。可夏冬这一句话说出来，大家都笑了，笑中带泪，众人簇拥着两夫妻进屋说话。
　　梅长苏落在最后，也幸好是他落在最后，才能看到萧景琰一人站在廊下，冷风抚来，吹凉了他的心。
　　“靖王殿下...”梅长苏走近萧景琰，他没想到萧景琰会不请自来。
　　“先生你向来聪明，不妨猜猜看，我现在在想什么？”萧景琰说。
　　梅长苏顺着他的眼睛，望向屋中其乐融融，“殿下在想，杀旧臣，抢美人。”
　　萧景琰猛转头瞪着梅长苏，梅长苏抱歉一笑，“如果真是这样，你便不是我要扶持的人。殿下能带聂锋回来，就做好将一段感情深埋心底的准备。”
　　萧景琰没说话便转身离开，他走的决绝，凄冽的背影已经有了几分帝王的神采。
　　蔺晨给了聂锋和夏冬两个方案：要么能恢复正常人只是时命不长，要么不能言语如野人，但也长命无忧。
　　选哪个？
　　夏冬也拿不定注意。
　　她将选择权将给聂锋，因为她的夫君从来都是一个有主见的人。
　　聂锋摩挲着赤焰手环，萧景琰已经被立为太子，赤焰冤案昭雪指日可待。
　　“我想选择第一种！”聂锋对夏冬说。他见夏冬不说话，后面又加了句“行不行？”
　　行！
　　当然行！
　　疾风将军即将能重行踏上战马，怎能是白毛白发的野人模样。
　　赤焰还剩几人，还剩几人能驰骋疆场。
　　他聂锋身后跟着的岂止是他一人，还有他无数的兄弟的英魂。
　　“只是委屈你了。”聂锋在削皮挫骨之前紧握着夏冬的手说。
　　“不委屈！”夏冬说：“你变成什么样！我都陪着你。”
　　聂锋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在家休养几月。
　　萧景琰那边金殿痛陈，赤焰翻案。
　　本该是欢欣鼓舞之时，军中忽然急报频传，大渝、东海水师、南楚、夜秦、北燕同时来犯，边关告急。
　　萧景琰封回聂锋疾风将军的称号，派他平定北燕。
　　夏冬也想请军一同前去。
　　东宫中，萧景琰对梅长苏说：“军中不能有女人。夏冬不能去。”
　　梅长苏说：“霓凰也是女人，也能上阵杀敌，夏冬为何不可去？”
　　“大梁有一个女将便可，难道我大梁的天下要女人去打？”
　　“殿下，你有没有想过。聂锋削皮挫骨之后身子和我无异，他中毒虽然比我轻，但还是比不得其他武将。如果他有何闪失，夏冬与他便真的是天人永隔。”
　　萧景琰倒吸一口凉气，他问：“夏冬现在在哪里？”
　　“还在外面跪着。还想请您准她出兵北燕。”
　　萧景琰从软垫上起身，推开门，果然看到秋风中夏冬跪在东宫殿门外。
　　“你想去？”萧景琰问她。
　　“我愿随他而去”夏冬说。
　　萧景琰紧抿着嘴，走上前，“你不懂我将你留下来的心？”
　　夏冬浑身一震，“懂。”
　　“懂你还要走？”萧景琰的声音就在她的头上。
　　夏冬抬起眼睛，望着身穿太子红袍的萧景琰，“殿下，聂锋一生只有我而已，你忍心吗？”
　　萧景琰闭上了眼睛，头偏向一边，手在袖中握拳，道：“去吧，我会请奏父皇，封你为女将前锋。”
　　夏冬低下头，郑重地给萧景琰附身跪拜。
　　就算她心中舍不得，但两人之间她必须做出选择。不然拖着就是三人的痛苦。
　　北燕的战场并不凶险，聂锋也不需要不冲锋陷阵。他只出谋划策，身子也能承受。相反武功高强的夏冬初次出战，就便易一举成名。
　　北燕军中纷纷传言，这夏冬是霓凰将军的结拜姐妹，难怪一样的厉害。
　　三个月后，北燕退守国境线，聂锋主动向朝廷请命长守北燕边界。新皇萧景琰准奏了。
　　几年之后，梅长苏在琅琊阁养病，霓凰将一个消息带到山中：聂锋病逝了。
　　梅长苏捧着那一封讣告，久久不能平静，他确实是为赤焰翻案了，但赤焰的忠魂还是聂锋带回战场的。
　　梅长苏携霓凰来到北燕国境线，驻守之苦两人是尝过的，但南境毕竟比北国要好很多。
　　霓凰看到夏冬一身貂裘战甲钻进帐篷的时候，心疼地劝说：“你为何不回金陵？景琰明明有其他的人选驻守北燕。”
　　“我在这挺好，为何要回去？”夏冬笑着为梅长苏和霓凰斟茶。
　　梅长苏和霓凰对视一眼，说：“聂大哥去世已有三年了，你不想回去？回到景琰的身边吗？”
　　夏冬布茶的手一滞，说“不想。”
　　“冬姐，”梅长苏说，“高处不胜寒，景琰身边已经没有几个朋友了。”
　　“是吗！”夏冬嘴角一勾，笑得仍旧淡然清冷。
　　“冬姐，你究竟把景琰当做什么人？”梅长苏问。
　　“他吗？”夏冬抬起头，“他是大梁的天子。”
　　“什么？”梅长苏仿佛没听清。
　　夏冬眼睛发光，她昂着头重复了一遍，“我说，他当好大梁的君王，我便做他的不二之臣。”
　　我甘心为他镇守边疆。
　　一年不到，原本命薄的梅长苏还在琅琊阁撑着。
　　夏冬却因常年恶寒入骨，久治不愈。终于在一场与北燕的攻坚战中，病发身亡。
　　皇帝萧景琰风雪兼程，终究没能见到夏冬将军最后一面。
　　他赶到军帐的时候，夏冬的身体已经放入棺椁。因为是冬天，她的身子还能保持着，就像刚睡着一样。
　　此时，萧景琰两鬓已经有了些银发，不知是因为路途辛劳，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这位四十出头的皇帝看上去是那么的苍老。
　　萧景琰的指尖还带着雪，都不忍心去抚摸夏冬的脸颊。他趴在棺椁边上，胸中热浪，口中腥甜，他弯着腰一口血吐在棺材上。
　　周围的人赶紧上前去扶萧景琰，他摆摆手，命人把棺材的盖子盖上，说：“罢了，罢了。来世再见吧。”
　　盖子慢慢盖上，夏冬的脸渐渐埋在阴影里。萧景琰嘴角带血，眼睛直直的，还是不够似得望着，仿佛真的想要记得三生三世。

　　1969年一个雨夜，孙曼玲由一辆火车拉着来到北大荒。从黑河的白桦林站下车后，孙曼玲已经跟着其他的知青走了20几里的路。
　　她不是娇气，只是真的从来没有走过这么长的路。行到河边，连长终于发慈悲，让这群年轻人歇一歇。
　　孙曼玲坐在河边，将鞋脱了脚踩在水里，大热天的这才有了一点清凉。
　　正歇着，河另一边一群汉子，喊着号子踏水而来。
　　“连长，这是在干什么啊？”孙曼玲回头问。
　　“干什么，抬油桶啊！”连长说：“一个油桶一两百斤，借用水的浮力抬起来不比在地上轻松啊！”
　　“真聪明！”孙曼玲回过头继续看那群人号子。
　　男人中有不少人都光着膀子，孙曼玲也不矫情，仍旧饶有兴趣地望着他们。
　　其中号子喊得最亮的那个人吸引着孙曼玲。那人虽然瘦，但肌肉结实，黑黝黝的看不清五官，但唯有眼睛贼亮，那人转头过来时把孙曼玲吓一跳。
　　她心想，这人可真眼熟啊。
　　抬油桶的汉子们行到孙曼玲跟前的时候，停下跟连长打招呼。
　　“我说，你老盯着我干什么！”那双黑黝黝地眼睛盯着孙曼玲问。
　　“谁说我看你了？！”孙曼玲脚还踩在水里，挺起胸膛问。
　　“我从那边过来的时候，你就一直盯着我看！”那人说。
　　大家都是年轻人，闲来无事，也不着急走，都在看笑话。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啊！”孙曼玲说。
　　“嘿！”那人上前一步，孙曼玲还抻着脖子。他盯着孙曼玲看了好一会儿，孙曼玲慢慢缩回脖子，脸变得微红。男人勾嘴一笑，抬起手轻轻一崩，弹了孙曼玲一脸水。
　　身后的男男女女坐在河堤上都笑开了，孙曼玲愣在原地。
　　这边号子又喊了起来，男人们又抬起油桶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孙曼玲气不过，追着人群，挥着拳头，高声喊：“你叫啥,敢不敢报上名啊。”
　　那黑眼睛回头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说：“有啥不敢，记好了，我叫齐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