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君的人族生涯》魂寂

59、第59章 背叛

　　“为什么？”手持巨斧的兽人以不敢置信地目光望向不远处，还保持着施法姿势的塞特斯，声音嘶哑地问道。

　　在场的兽人们也以同样的目光齐齐望向塞特斯，等待着一个答案。

　　即使他们赶来神坛时看到塞特斯与那名渎神者站在一起他们也只是以为塞特斯祭祀不过是最早赶来，最先发现了入侵的渎神者而已，却从来没有往歪处想过。

　　这不是兽人们太天真，而是他们的处世思维让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有族人竟然会背弃自己的族群。

　　毕竟有一个坚实的种族或家族作为依靠，是每个人在大陆生存的基础。不单单是兽人们这样，就算是整个大陆上也很少有人做出背弃自己种族的事情。

　　而为了一个渎神者而背弃种族，信仰狂热的他们就更没有想过了。

　　被兽人们那种不敢置信又带着失望、痛恨等各种情绪的复杂目光盯着，塞特斯也感觉心中慌乱，他呐呐地却说不出任何解释。

　　他想起这短短时日里在神殿的生活，想起兽人们热情又友善的照顾，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在不断啃噬着他的心。

　　就在这时一声惨叫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顺着声音望去，却见那手持巨斧的兽人身首异处，硕大的头颅喷洒着热血滚落在塞特斯的脚下。

　　“走。”

　　就在所有兽人为塞特斯的背叛而震惊的时候，古蔺却找到的机会，一举斩下面前敌人的头颅，随后毫不停息地直往神殿外奔逃。一路上凡是阻拦去路的兽人都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塞特斯呆愣地看向脚下那死不瞑目地兽人头颅，头脑一片空白。

　　这是一名六级的蛇族人战士，是神殿里力气最大的人。他有着虔诚的信仰，为了能够表示自己对神灵的虔诚，原本不是纯白蛇族的他甚至忍痛剜下了那些杂色的鳞片……

　　塞特斯想着这些日子在神殿里见到听到的，看着那兽人无法闭合的眼，那眼神里除了不甘，还有满满的质问，似乎在问他“为什么背叛”。

　　他没有背叛，从一开始他就是抱着目的来到神殿……

　　塞特斯在心里大声辩解着，无意识地跟随在古蔺身后，朝着神殿外奔跑。

　　一路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原本祥和安宁的神殿已成了修罗地狱。

　　那些倒在沿途的尸体，脸上没有恐惧，唯有愤怒、不甘。

　　塞特斯不想去看那些人的面容，不想认出他们曾经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可是他却不得不看，止不住地回忆着。

　　透过那沾满的血污，他认出那是神殿祭祀，一名已经快要走到人生尽头的老者，虽然实力不高，却满腹学问。

　　他驻守在神殿的书库里，每次自己前去书库想要查询关于碎片的事情，都被他拉着推荐了一大堆的书籍。

　　他从他的口中知道了很多关于大陆的奇闻异事，有些甚至连书里都没有记载……

　　那个从肩膀被劈开的少年不过才十五岁，被安排来照顾他的起居。

　　塞特斯记得，每天清晨他都会在少年端来的热腾腾的食物中被唤醒……

　　还有那名大厨，总是喜欢在做菜的时候放进去一些奇怪的食材……

　　还有……

　　塞特斯的眼睛酸痛，可是他却哭不出来，因为蛇是没有眼泪的。

　　“塞特斯！”咬牙切齿的大吼唤醒了沉浸在哀痛中的塞特斯。

　　他抬眼看去，只见穿着雪白祭祀袍的赦胭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原本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笑容的赦胭此刻正双目赤红地盯着他，身上雪白的祭祀袍沾染着点点血迹。

　　“为什么？身为兽人，身为蛇族的你为什么要背叛兽人？为什么要背叛蛇族？为什么？”一连串的为什么问得塞特斯哑口无言，他只能无措地站在那里，却无法开口。

　　他能说什么？

　　他不是兽人，他只是一只魔兽而已，还是与主人签订了契约的魔兽。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主人。

　　而他的主人却是一个无血无泪的亡灵。

　　此时他的主人，那无血无泪的亡灵再次抬起了染满兽人鲜血的屠刀。

　　“让开。”

　　神殿的出口近在咫尺，远处有强大的力量正快速接近，没有多余的时间废话。

　　屠杀兽人的仇人就在眼前，赦胭不再与塞特斯多说，他就是要在其余人赶来之前将他们拦下。

　　手上用不知名兽骨所制的骨杖横于胸前，赦胭念诵起咒文。

　　古老的旋律从他口中流泻，点亮了骨杖顶端的头骨的双眼。

　　幽蓝的火焰在眼眶中跳动，带着令人背脊发凉的冷意。

　　古蔺的头皮发麻，一种遇到天敌的危机感笼罩了他。

　　第一次，从不畏惧的亡灵开始感到了害怕，迫不及待挥出了一刀，妄图打断对方的攻击。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

　　幽蓝的光束从骨杖头颅的双眼中射出，正正穿过了古蔺的额心……

　　古蔺的进攻霎时间停歇，没有表情的苍白面孔浮上一层死灰，漆黑的眼眸也失去了焦距，僵直地站立在原地，仿佛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

　　“你做了什么？你！！！”塞特斯大惊失色，半扶着一动不动的古蔺，对赦胭喝问，却见那赦胭口中喷出一口暗红的血液，颓然地倒在地上。

　　“你们逃……不了的。中了我咒术……他……必死……”奄奄一息的赦胭艰难地撑起身体，冲着塞特斯挤出一抹微笑，随后眼神一黯，轰然倒下。

　　塞特斯心头一颤，下意识上前一步，却还是更加担心地退回到了主人的身边，不停地呼唤着他的名字，似乎这样就能将木偶似的主人唤醒。

　　在古蔺的识海中，那道幽光幻化为无数条绿色的小蛇，从四面八方冲向古蔺的灵魂之火，如同一只只怨灵般疯狂地撕咬着他。

　　外面，古蔺浑身剧烈颤抖，几乎握不住手中长刀。

　　两颗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珠子从他掌中悄然滑落，在地上骨碌骨碌滚动起来。

　　最终，一颗撞在他脚边顺势停下，而另一颗则继续滚动着，滚到了在赦胭的身侧。

　　“碎片……”

　　在塞特斯的呼唤下，古蔺终于做出了回应。

　　一把微弱的声音在塞特斯意识里响起。

　　塞特斯惊喜地看到古蔺的手轻轻动了动，眼珠也微微转了一下，似乎渐渐恢复了知觉。

　　他听话地俯下身去捡起地上的金珠，又走向赦胭。

　　而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一侧蹿出，一把抱起了似乎没了生气的赦胭，又顺势抓起那颗赦胭身侧的金色珠子，在塞特斯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往远处窜逃，只是一转眼便消失在他眼前。

　　那人出现得突然，消失得迅速，塞特斯甚至没有看清对方的模样，只依稀感觉到那人的背影有一丝眼熟。

---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请做好心理准备吧【顶着锅盖逃】不要打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