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前狼后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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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席北是看不到唐之城的，奈何当时同桌吃饭的人太能吵。
电视剧开拍在即，最急的莫过于导演刘沛，要知道现在拖时间就是烧钱，经费没了他得哭爹喊娘的找公司要。萧野选不出小男主，不就是给他难看？而且一个只有十几场戏的配角，需要这么劳师动众？
从路上劝到饭吃一半，刘沛口气就没那么好了：“我说，萧老师你是不是早相中了谁？可以直说没关系的！”
“你说我有私心？”萧野咬牙，作为一个笔杆子，他口才不怎么好，也不会他们那套圆滑，而现在居然被他们利用弱点倒打一耙，萧野毕竟才三十多岁，越想越火大：“我还没说你女主角呢！”
刘沛肉脸一拉：“女主角都还没正式决定人选，她怎么了？”
“还什么没正式决定？哼！不就是薛艳么？”
刘沛“砰”的一声丢了筷子：“就算是薛艳，她也当之无愧！萧老师，现在是讨论女主角的时候么？”
“对对对，”看着吵的面红耳赤的两人，席北心底叹息，笑道：“我们还是说回小男主吧。萧老师，今天我们下午少说也看了二十来个人，我觉得都还行，就没有一个你满意的？”
萧野见是席北说话，胡乱整理了下衣冠，放缓语气：“你觉得都还行，说明人人都一样普通，没有人演出顾一朝的风采。席总看过原著没有？”
席北点头。
《鸣镝》讲述的是一个复仇故事，故事的主人公顾一朝还在襁褓中就被天下第一剑岳定山收养为弟子。他从小天赋突出，骨骼惊奇，初出江湖便连杀三大恶人，一时间声名鹊起。十七岁那年，他决定迎娶师父唯一的女儿为妻，过上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可天不遂人愿，顾一朝得知了自己的悲惨身世。
原来他师父岳定山就是他的杀父仇人！
顾一朝不信，立刻回门找岳定山对质，却不想岳定山阴险狠毒，骗他喝毒酒之后挑断他的手筋脚筋，丝毫不顾念十七年师徒情意，将他扔下悬崖。
十年后，面目全非的他回来报仇，为了杀岳定山，他变的比他还要阴狠毒辣，诡计多端，而且还装出一副花花公子不谙世事的样子，实则口蜜腹剑，佛口蛇心。
按照席北的想法，这个角色少年时代好演多了，而且电视剧本把开头就变成了复仇，少年时期只是回忆杀：“不如这样，我让饰演顾一朝的苏哥跟萧老师好好学习下，我们把重点放在他身上？”
萧野坚定摇头：“写小说时我就在少年版顾一朝身上下了很多心血，只有让他跟后来反差越大，观众才能体会到他到底受了多少苦难才会复仇，那这部电视剧就成功了一半！”
刘沛不以为然：“那在你心目中，他到底是什么样子？”
“首先要帅！但是这种帅不能带一点小白脸的味道，顾一朝少年时以惩奸除恶为己任，嫉恶如仇，白天见的那些人哪个有一点杀伐之气？”
刘沛立马道：“只要有杀伐之气就行了？那好找啊！”
萧野知道他不信，深深的看刘沛一眼：“那当然不行，顾一朝一直是天之骄子，他性格乐观积极，傲然却不傲慢，对同门有爱，还要体现出他的善良大方！”
席北也是服了：“又傲然又杀伐果断还不能傲慢？”席北心底摇头，他对着满餐厅的人随便一昂脑袋：“萧老师你看看，只要你能从人群里找出一个人具有以上特点的，我就随便你拖多长时间选角！”
萧野也知道席北是开玩笑，但是他势单力薄，有的也只是合约上的那么一点点权利，跟刘沛吵下去也不是办法。但《鸣镝》每一个字都是他的心血，顾一朝就是他的儿子，这个儿子身上还承载了无数读者的爱跟希望，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必须争取一下，就算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自己的读者！
萧野紧张的转头，这家酒店全球闻名，所以晚餐虽然不是天价，但是也不便宜。现在坐在这吃饭的人衣着都很得体，甚至昂贵。萧野目光扫过每个人，看着他们推杯换盏，脸上挂着含蓄有利的笑容，完全找不出一点侠客的味道，偶尔有几个暴发户打扮的中年男性，就更不靠谱了。
“怎么？”刘沛得意的睨他。
“我还在找！”萧野咬牙，再转头眼角无意瞥到一个白色身影。
那个身影正收拾着桌上，低着头，背微微弓起，餐桌上的客人似乎对他说了一句什么，萧野看着那道身影微微偏过头，轻轻露出一个微笑。
萧野呼吸一滞！
“是他！就是他！”萧野兴奋的起身，结果砰的一声撞在了桌子上，他没时间淤青，拉着席北就追了上去。
席北万万想不到，萧野千挑万选，就选出来一个餐厅服务员？！
“等等！这不是昨天帮忙照顾你的那个服务生？”刘沛认出来了，毕竟那张脸见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再认错。
席北嘴角一抽，是唐之城没错，原来他昨天就是这么混进他房间的。
三人一路跟踪，看着唐之城那双手伸进油腻腻的水里洗碗，嘴角都抽了抽，实在是画面太不协调了。等初步观察完毕，三人表情又各异了，席北是吓着了，萧野是欣赏，而刘沛是冷笑。
他承认，这张脸甚至这个身材绝对都不错，就算拿到美男如云的演艺圈也鹤立鸡群，可是这个孩子才多大？他受过专业训练么？他能比得上那些科班出生的人？
“唐……之城？”最先开口的是席北，他叫出声才想起身边有人，回望了刘沛跟萧野一眼，但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你怎么在这？”
似乎才知道有人在看他，唐之城抬起头，随意扫了三人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席北身上：“朋友介绍的寒假工。”
“寒假工？”刘沛提高音量：“你是学生？大一？”
唐之城摇头，洗干净了自己的手。他特意后退两步站的离洁癖席北远点：“我正在读高三。”
“高三？！”三重奏。
这下，三个人一起吓到了。萧野最先反应过来，惊慌的看向席北：“高三能拍电视剧么？”
婴儿都能拍，更何况是这么大人，但是席北还是有一点不确定，他感觉从昨晚开始，一切都变得诡异了。
他犹豫了一下：“这，这要问他本人愿意不。”话音一落，席北发现唐之城还是望着他，似乎是在等他说话。席北莫名其妙，用眼神示意关你小爷屁事。
唐之城表情冷了冷，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我愿意。”
“他说我愿意！”萧野脸上一喜，那欣喜若狂的表情跟求婚成功了一般，差点没拉着席北欢呼喝彩，实在是找到一个满意的人太不容易了：“席总，我觉得就应该用他，我百分百满意！”
“等等！”刘沛冷着脸打断可萧野的话：“这部剧是我们公司的，这个角色早定了只用签约艺人！”
唐之城从善如流：“那我就签约。”
刘沛万万没想到他答的这么爽快，差点噎住：“你——你还是个孩子，你说了算什么？得问你家长，你现在高三正是重要时期吧？”
席北也觉得是：“没错，我同意。”
这话摆明了不想签唐之城，萧野就有点急了，倒是唐之城气定神闲：“奶奶过世后我就住进了福利院，所以我没有家长，而且我已经18岁了。”
“孤儿？”席北有点没想到，难怪他今天一身都那么破旧不合身，原来是接受的捐赠。知道了对方的身世，席北突然不敢说什么了，人家高三了还在打工，也不知道成绩怎么样，他还能说读书就是他的出路？
在场的，唯独刘沛脸上毫无怜悯，反而轻蔑：“你愿意也不行，你知道什么是演技？”
“知道。”唐之城点头。
“知道？”刘沛跟天方夜谭似的，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唐之城：“那行，你试试？”
萧野眼里一急，赶忙挺身而出：“怎么试，他说不定连我的书都没看过，至少得我给他讲解了再试！”
“那就明天早上。”刘沛直接拍板，胸有成竹，二个门外汉能研究出什么演技？他想了想，还是给自己留了点余地：：“不过小伙子不错，可就算明天不行，我们也可以作为重点培养对象。”
唐之城没说话，萧野只能向席北求助，可惜后者没有任何表态。萧野知道自己再说也是白搭了，只能同意。
四人不欢而散。
却又有意外出现。
刘沛人精的拖走了席北，腆着脸道：“席总，明天就看你的了！”
席北头疼的告别刘沛。
角色选择他们三个人说了算，现在萧野跟刘沛各占一方，所以明天的演技试炼全是假的，一切都取决于他的态度。那他到底是留下这个绑架他，满嘴谎言的孤儿，还是可怜他，给他一个机会？
席北迷惑了。
叼起烟，席北拿着大衣，边向酒店门口走边思考。其实以唐之城的条件，就算是面瘫也足够演顾一朝年轻版了，可前提是他没有用拙劣的计谋绑架他！
滴玲玲的铃声突然响起。
席北掏出手机，是他妈赵阮座机。他太阳穴猛的一跳，下意识觉得更大的麻烦来了：“妈。”
“你在哪！”
席北一听这口气就紧张：“在世纪大酒店门口，等门童把我车开来。”跟他妈说话，一定要祥详尽尽，不能有一丝隐瞒，要不然她就能骂你三天，席北忐忑的报告着，看见自己的红色跑车出现在了拐角处，赶紧想往里面钻避风：“车快来了，妈。”
即使他说的很真实，但是赵阮还是不信：“你声音怎么听上去这么虚？”
“是太冷了。”席北赶忙道，赵阮是最恨他怕她的。
“冷？”赵阮哼的一声：“你这么年轻还怕冷，不许上车，你就站在门口说话！”
这数九寒天的，席北望着漫天大雪默默无语，冷风刮的他心都跟着脸疼，可为了安抚住赵阮，席北不敢不听，他甚至都不敢穿大衣：“妈，我知道了，您有什么事尽管说。”
“王依依今天试镜了？”
席北选择了沉默，果然赵阮也没给他说话的时间：“她现在跟着席源的金牌经纪人，她就是我们的敌人！我们母子绝对不能输给那对贱人！”赵阮不常骂人，但是提到席源跟他那个母亲的时候就没有不骂人的时候：“我们就用薛艳！”
席北知道是谁告状了，他顿了顿：“我会跟公司说，但是这件事最后的决定权在爸那。”
赵阮冷笑一声：“席北，你要认我这个妈，你就用薛艳！”
“砰”的一声，电话里只剩嘟嘟嘟的声音。席北嘴唇冻的有点发白，他哆哆嗦嗦的钻进跑车里，连小费都忘了给人家。
抖着手，他给自己点了根烟。
相比起来，其实王依依条件胜过薛艳太多，但是他还是不敢跟他妈说我们不要因噎废食，也不要因为爸骗了她就连儿子也不相信。
席北静静的冷静了一会，突然想起一件事。剧中女主角，也就是陆定山的女儿是由一个人扮演的。如果他没记错，这个角色跟年轻版的顾一朝有一场吻戏。
想象着少年唐之城跟细菌携带器薛艳接吻，那画面……简直惨烈。
席北一扶额，头更痛了。
作者有话说第4章 前狼后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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