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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死牢的泪水 ...

  •   漫天的烟火缭绕,士兵们载歌载舞,尽情欢唱,这是他们应得的,是他们胜利的标志,他们沉浸在他们的海洋中,所有的悲伤在那一刹那都化为虚有。
      庆功宴已经达到高潮,今夜的王城,注定的无眠,王城内的百姓虽说没有出城与他们的将士一同庆祝,但家家也都是张灯结彩,各家欢乐,大家都很清楚,他们的家人他们的士兵为了他们的家园付出了一切,他们再次拥有了宁静与和平,尽管谁都无法保证这欢乐与安宁会有多久,可是至少在这一刻,他们放得开!
      人生得意须尽欢,也许正是这个道理!
      欢乐的对立面是悲哀,有人欢笑自然有人哀愁,这个营帐之内有谁是欢乐的?
      白色的貂皮大衣是南宫勤让下人送来的,他心疼地看着地上的清雨,却只能抱着那件大衣愣在原地,清雨根本不让他碰她,即使是他给她的关爱,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明白,他的心始终在她那,根本无法离去,无法对她发起脾气来,有时候他甚至恨这样的自己,可是他清楚的很,这一切已经命定!
      "这貂皮大衣是我父王赐给我的,天雪之林的至宝,十分罕见,雨儿此刻这般,披上大衣定会好受一些。。。"南宫勤柔情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清雨,又看了一眼铭生,将大衣郑重地递与铭生,"方先生,拜托你了!"
      铭生内心的滋味或许也只有他自己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付出的让自己感到愧疚,这么久了,他已经让她等了这么久,可他却丝毫没有给她任何东西,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承诺,即使是欺骗她也好,可是他却一直在骗她,让她继续呆在王宫,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连禽兽都不如。禽兽尚且知道要感恩,要回馈怜惜,可是清雨为他付出的感情,他却从来没有给她回报,甚至还狠狠地伤害过她,此刻却依然在骗她,他却只能以什么都给不了为借口。
      "娘娘。。。"铭生接过大衣,慢慢走向清雨,他觉得他的手颤抖的厉害,"殿下已经恩准。"
      清雨抬起眼睛已经涣散迷茫的脸,痴痴地看着铭生,此刻她竟觉得有些怯懦了,她不知怎么得开始有些害怕面对即将要发生的一切,她的父亲,她的亲人,她周遭的一切。她曾经抱着一丝幻想,她听到的一切都不过是梦一场,可现实的残酷让她措手不及,眼下,当真要去了吗?
      "娘娘。。。"铭生将大衣披在清雨的身上,然后透过大衣将她轻轻地搀扶起来。南宫勤心中的滋味并不好受,特别是当铭生去扶清雨,而清雨竟没有任何抗拒的时候,他所认识的她从来不是如此,莫非,南宫勤看向清雨身侧的铭生,他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吗?
      东方铭生?方生?很像,很像,也许。。。
      南宫勤反复咀嚼这两个名字,怀疑的目光一直未离开铭生,满肚子的疑问与猜疑让他不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马奴在一旁瞧出了南宫勤的不适然,他很清楚南宫勤的性子,这可以成为他报复方生的有利筹码。对于铭生与清雨,他是清楚的,只是有些话并不能直接对南宫勤讲,莫要说南宫勤不会相信,到时候自己惹的一身骚就不值当,凡事都该稳当一点,这是他这些年总结出来的,万事需要忍,做到滴水不漏才不会任人欺负落下把柄。
      按南宫勤的吩咐,铭生陪着清雨一同去关押上官言的死牢。因为南宫博已经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得进行探视,所以南宫勤必须要亲自出马,但是却不能陪清雨一起进去,因为他很清楚,他若陪她进去,她会更恨他,死牢对待这样的犯人是何种手段他还是知晓的。
      违背了南宫博的禁令,南宫勤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是他已然顾不得这些,为将士们举办庆功宴的时候他已经违背了,此刻多这些他又在乎什么呢?
      唯有马奴恨的咬牙切齿,一切的根源都在上官清雨,都在方生!
      死牢的恐怖与阴森不用多说,进去的那瞬间已经有股股寒意袭来,阴暗的环境,空气中透着一股霉变的气息,不禁让人作呕,稀稀拉拉的滴水声,萦绕耳畔。头顶布满密密麻麻的蜘蛛网,这哪里是天牢,这分明是地狱!
      看着颤抖的清雨,铭生用貂皮大衣替她裹好,又脱下身上的披风为她披上。虽然南宫勤不再,但无论如何,在这王城,即使是天牢之中,她还是太子妃,还是他南宫勤的女人,这意味铭生不可染指,不可触碰,天牢里尽是眼睛明亮的人。
      在死牢的狱卒带领下,他们向关押上官言的走去。。。
      清雨慢慢走下台阶,一步步都觉得如此忐忑,心惊肉跳,她很清楚,她的父亲就在前方,越发的近了,心里越发的紧,颤抖的厉害。
      狱卒见到清雨的时候很是诧异,没想到太子妃真的来了,只不过不是他之前预言的那样,太子妃是被关押进来的,更让他感到诧异的还是,竟然是太子殿下亲自下的命令,由上卿方生亲自护送进来探视上官言,这根本与他想象的是两个世界。他甚至还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直到疼的厉害,才反应过来,一切都是真的。
      不过铭生与清雨可顾不得这狱卒是怎么想的了,他们所要面对是他们的痛苦,是他们的结。
      远远的,佝偻的身影,破旧的衣服,清雨只觉得视野已经迷糊了,她知道,前面那个是她的父亲,她原以为她是很恨她的父亲,她的父亲那般待她,让她背负的一切,可是此刻她发现,如果她的父亲可以好好的,她宁愿一个人痛苦!
      此时的她才明白,从小到大,没有母亲的她,只有父亲,唯有父亲!
      铭生让狱卒打开关押上官言的栓锁,然后便让他去一旁凉快去了。
      死牢的人显然受到了惊吓,一下子缩到了墙角,瑟瑟发抖,蓬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但清雨很清楚,这人是她的父亲。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清雨只觉得天昏地暗,没想到她会如此心痛,她明白了,她的父亲在她心中的位置,几乎是踉跄地扑倒在上官言的面前,一声爹,撕心裂肺。
      上官言原来还在颤抖的身子一下子怔住了,他慢慢抬起头,投过蓬乱的头发看着面前的人,是她,自己这些日子一直在思念的女儿,也许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怜惜与珍爱吧。这些年来,上官言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清雨,或许是因为她母亲的事,或许是因为他的复国,可是当他明白他失败的时候,他突然才发现他将失去什么,那时他才发现复国变得再无意义,他将失去他的女儿,他的血脉!
      一刹那,所有的感情全部涌上心头,对清雨的愧疚全部变成了思念,他明白,他原来只不过是个失败的父亲,失败的可怜人罢了!
      "雨儿。。。"一声沧桑伴着凄凉的声音让清雨的心痛,让铭生的心打颤。
      "爹!"清雨的眼泪早已经如决堤之坝,她颤巍巍的拨开上官言已经花白的头发,为他轻轻梳理头发,上官言苍老的脸让清雨心疼,脸上留下的一个暗红的烙铁印让她明白一切,她恨这个国家,恨南宫勤,恨这个国家带给他们的一切。
      清雨握住上官言早已经皲裂的手,任凭眼泪从脸颊滑落,看着上官言满身的伤,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父亲要缩在墙角无助的颤抖,那是在发抖,他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这么多天这些无尽的折磨,生不如死!
      只是清雨不知道的是,上官言那么傲的人还选择活着,只是为了等她,见她最后一面。。。。。。
      父女俩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们都懂,都明白了这就是亲情。良久,上官言老泪纵横,"雨儿,是爹对不住你!"
      "爹,都是女儿不好,如果当初女儿听您的话,如今您不也会遭此劫难,上官家也不会这样。。。"清雨觉得这都是她的责任,如果她能顺从她父亲意思,如果不是她一直在逃避,非要一同出征,也许便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雨儿,爹错了。。。"上官言的眼神看清雨尽是温柔与怜爱,这才是一个父亲看女儿该有的眼神,"雨儿,让爹好好看看你,长那么大爹都没有好好看过你!"
      上官言的手轻轻摸了摸清雨的脸,那种刺痛感让清雨的心在泣血。
      "爹。。。"清雨再也无法压抑,哭喊道"爹,我到底该怎么办?怎样才能救您!"
      铭生看着痛苦的父女们,心中狠狠地自责,都是他没用,如果他拥尽天下,他定会给她全部,不会再让她流一滴眼泪。
      "傻孩子,爹这样都是咎由自取,但是你不同,从今天以后,你不要再与爹扯上关系。。。"上官言看着清雨,心痛地说着,"唯有这样,你才不会受到牵连,你是王城的太子妃,你对此事一无所知,南宫博不会拿你怎么样!"
      "爹。。。"
      "雨儿,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娘的事情吗?"上官言顿了顿,看着清雨。
      "爹,我不要知道,我不要!"上官言的话有种交代后事的意味,清雨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她不要,她什么都不要,她只要她的父亲好好的活着!
      上官言靠在墙壁上,眼泪泛着泪花,月光透了进来,照得眼泪晶莹剔透。。。
      "你娘名为东方芸,是利国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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