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大射（十一）加小剧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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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兵的事情尘埃落定，延王应允会派王师支援柳国危急，虽然具体派兵方案还要再与他的大臣斟酌，但白凉凉夜奔雁国的使命算是已完成了。除此之外，她还用最不要脸的威胁方式搞到了延麒六太的支援承诺，作为宰辅，六太有权分派雁国的若干资源流向，有了他的鼎力相助，不管怎么说柳国今年的冬天应该是度得过去了。
六太趴在桌上哀嚎：“今年的财政收支会赤字的。帷湍会宰了我。”
“他哪敢宰了你。”白凉凉不以为意的坐旁边喝茶，看蒲月认真翻计划书，雁国给的优惠究竟是如何就全看这份计划书如何制定，有了具体的条款，她与小松尚隆才好拿出御玺来落实契约，保证协议的推行。
“宰了你，雁国六百年气运毁于一旦，帷湍不会做的。”
“是呀，他不会！然后他会压榨我、奴役我、用鞭子抽在我身后逼我干活。”六太撇着嘴，眼睛翻得很嫌弃地看着她。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女王，竟然哭着威胁其他国家的麒麟。”
“才没有哭。”白凉凉纠正他，事实是很重要的，一世英名，能刷几层漆就刷几层，最好金光闪闪照得人眼瞎，哪能说堕就堕。“我是说说好的不答应我就哭给你看。”
“那还不是哭着威胁善良的麒麟。”
“那你不也连滴眼泪也没见到就答应了。”白凉凉说：“你不说我也不知道你们雁国原来对柳国的计划是这样子的。”
六太瞪了她一眼，嘀咕着说：“奸诈、好奸诈。”对于比邻的国家百废俱兴，雁国自然有点想法。柳国乱了二十多年，如今总算有个女王能好好地将事情做起来了，雁国也是期盼着柳国能早点打通道路、恢复生产的，不然难民问题啦、以及和对面恭国的贸易也是很麻烦。
白凉凉才不鸟他：“我们也没有占便宜！柳国的玉坯、石材、木材都是最好的，首饰、建筑、冬器、这些行业的原料都没有，你们怎么从百姓口袋里挖税金。现在先说好把东西优先卖给你们，对其他国家很不公平的好吗，当然是看在你们借了兵、帮了忙的份上，才勉勉强强同意的。”
她其实还私下琢磨，总觉得越想水越深。看看柳国这些出产，卖出去还不是用来做上等奢侈品。没了原料来源，东西奇货可居还不越炒越高，宛如□□房价，众多接盘侠踊跃热炒，最后买不起的大家就要开始喷世风日下、官逼民反……打住，再想脑洞就要飞出宇宙了。
反正事情都是要看眼前啦，凉凉女王不负责任地想。延王不是也说过，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做什么，逼到眼前的问题永远做不完，完全不用列什么计划，船到桥头自然就撞上去了。
正好那边蒲月的计划书看完了，过来交给她，踌躇着道：“这个……臣其实没有在大司徒手下做过事，也不知自己的见识能不能为您断言。延台甫给的折子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关于柳国优先卖予雁国的物资比例——可能有些紧张。”
六太看了过来：“我们要的并不算大量吧？又没有免费要你们的，而且我翻阅过从前与柳国交易的比例才限定了三十年期限，这个数量应当很宽松才是。”白凉凉坐在一边囧。三十年这么漫长的数字，麒麟说起来上下嘴皮一碰就完了，他们对她还真有信心。不对，蒲月和她说过，三十年就是一山，很多国王干了三十年看不破凡尘就跪了，难道其实是因为这样，他们怕她大限将至。她坐那发傻。
“并非如此。”蒲月道：“您有所不知，上等种料的养成是很苛刻的，而且这些东西和金泉、银泉不太一样，就拿玉泉来说，若是要养出最上等的宝玉，不光是要从里木上求得好的种子，除此之外也得有位于深山、充满灵气的泉水，加上富有经验的匠人小心地看管照料……之类的。”
六太已听懂了：“你们没有人维护泉水了？”
“是的。”蒲月说：“妖魔都是从山林间涌现，那种好泉水大概是第一个被袭击的地方。其实若是里面还养着些品质上等的宝玉、石材之类，我想主上也不会不愿意卖给你们，只是现在没有查看过，并不敢保证。”虽然说着拒绝的话，但他面对延麒的态度也完全是不卑不亢的。白凉凉觉得好像这里的官员一个优劣的审查标准就是“我不害怕你给我穿小鞋”，越是大义凛然威武不能屈，为人处世的评价就越高。真是奇怪，因为十二国贪污腐败小心眼的上官一点也不比地球那边少。
“我明白了。”六太说：“这件事情就再议吧，首先可以由琉王回去后再派使者来具体讨论一下冬天的粮食究竟如何供给，至于通商往来，可以等到清空道路后看看情况，再来研究一个合适的计划。凉凉，你看如何？”他的眼睛转向旁听的白凉凉。
白凉凉哪里还会有意见，她摇摇头，然后想起来的说：“对了，我国库里有很多宝物，如果尚隆需要的话，我可以收拾一下全部卖给他。”
六太：“……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很仰慕尚隆了，还是海那边来的胎果都这样，阳子——就是庆国的景王啦，后来也是收拾国库拿去卖。我说，你们都不在乎王宫里的奢华享受吗？”
“说得好像你很享受一样。”
六太表示不和你们同流合污：“我是麒麟！麒麟的本性就是简朴高洁、不喜欢享受的！”
“我书读的少，你不要骗我。范国那边明明有个叫飞花的麒麟妹子，氾王整天拿漂亮衣服首饰打扮她。”白凉凉肚子里最多就是一堆八卦了，来柳国当女王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高层人士的小道消息听得最多，大家好孩子不要学她。
“哦，梨雪……她又被改名啦。”延麒撇了撇嘴：“主人要打扮自己的麒麟，当然高高兴兴地接受啦，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是这样啊，那我去跟尚隆说，今天晚上你出席国宴的时候，给你穿新做的漂亮衣服，好好地梳个头用宝石发冠扎起来，打扮得漂漂亮亮，隆重地欢迎我这个柳国女王怎么样。”白凉凉说。
六太炸毛了：“你敢对我乱来我就叫尚隆不要收你的国库。”
白凉凉：“不，你不会去说的，如果你说了，他一定很高兴地收下我的国库，顺便下个敕命给你，晚上再和我一起喝酒庆祝看你穿漂亮衣服。”
六太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没有话喷回去，立刻找了借口逃出去不回来。“靖州的官员今天要议事，我要去前面看看有没有还没批过的奏折。”他跑得比见鬼都快，延王小松尚隆擦着他的肩从屏风外绕过来，一脸诧异。
“你们之前说什么了？六太说要去看官员议事，那家伙很少那么认真过。”
白凉凉在想要不要说呢、要不要说呢，好心动。蒲月捂着脸行了礼就不说话，觉得自己的女王跟伟大的雁国麒麟拌嘴还吵赢了实在太丢脸。延王坐下来道：“你们已经定了明日回柳国吗？”
“既然已经要到一个承诺，我也是时候要回去了。之后的具体条款完全可以通过其他手段来沟通，像是黄鹂啦、青鸟啦、凤凰啦，”白凉凉说：“而且我们家的麒麟也叫黄鹂来催了好几次了，那絮絮叨叨的样子跟妈妈催孩子回家差不多。说来惭愧，虽然芬华宫的运转并不需要我这种屁事不懂的女王，我也得回去准备大射仪式，做好吉祥物的本分。”她不小心说了脏话，蒲月在一边脸抽抽，她淡定的看着延王当做没看见。
延王笑了：“你可不仅仅是个吉祥物，吵架能吵赢延麒的吉祥物，芬华宫若是这样看待你就太可惜了。”
“你太过奖了，我很明白自己现在有多少斤两。别的不说，现在这样回去，大概就要准备迎接冢宰和六官的狂风骤雨吧。还有蒲月……”白凉凉看了眼蒲月。“虽然是我把他抢出来的，大概回去他也要受惩罚。”
蒲月倒不当回事：“最多只是斥责和罚俸而已，您不必放在心上。”
“没事。”凉凉女王同情道：“他们骂你，我回头就骂夏官和天官。干什么吃的，我们骑着使令从芬华宫出去，我反正到看不见芬华宫了都没看见那里闹起来。”
被琉麒喝止的夏官和天官：……我信了你的邪。
“骂了的话，”延王传授经验：“下次他们看守就会更卖力了，逃出去不容易。”
“这倒是。”白凉凉说：“那我换个骂法吧，我回去就立刻下罪己诏，骂自己不管不顾、智障二缺、冲动又好骗，真是一点都不把国家放在心上，我有罪，我忏悔，我泪流满面，应该安静地面壁思过，先躲房间里过一个月再出来感受新世界。”
分明贼喊捉贼先堵嘴的节奏，然而如此自毁节操的国王，蒲月平生未见，感激涕零，无以伦比，立刻跪着谢主隆恩：“主上，臣受怎样的惩罚都心甘情愿，您何必这样苛责自己！”
白凉凉看了眼捂着脸嘴巴都快笑歪的延王，心想你可真好骗……
“对了。”她喊了蒲月起来赶他出去，决定转移话题。“延王陛下，上次你说过想谢谢别人的话，有实质效果会比较好。”
“怎么。”尚隆翘着腿：“你想给我谢礼吗？”
“嗯。”凉凉认真地点头。“雁国大恩大德，柳国不言谢，知遇之恩，来日再报。不过作为一个好国王，应该知道怎么感谢雪中送炭的人。我想到要给你什么了。”
“你想给我什么？”
白凉凉跟着延王的眼神看了眼自己，一身上下连内衣都是雁国提供的。她往袖子里掏了掏，摸出来一个小绢袋子，里面是与琉麒玩飞鸽时用来喂鸟录音的小银粒。
她从里面捡出来一颗递给延王：“给你，谢谢你，千恩万谢，不如给钱实在。”
延王：“……这钱是我给你的，你连喂黄莺的钱都没有，喊人来跟我要的。”
“给了我的就是我的了。现在这粒银子是琉王赠送给延王的国礼，意义非凡。”
“这种国礼我才不要，太丢脸了。明明前几天见面还是一个借钱都不好意思跟人开口的小姑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不是说过要找出我需要的东西吗，亏我还感兴趣说你找到我需要的东西是什么。”
“大家都这么熟了，讲究什么礼仪。既然不肯当国礼，就当做私人的礼物收下吧。我后来想过了，需要的东西嘛，人人都很缺钱呀，给你颗银子，就说是琉王的允许，让你去关弓买酒喝吧。”
对面沉默了下。“……那一颗银子可不够。”
白凉凉很干脆，反正明天都要启程回国了，她把整袋银子塞给了延王：“都送你，祝你喝个痛快。”
延王掂了掂，满意了，放进袖子里收起来。“这还差不多。”
两国之君的节操一起掉了个精光。白凉凉露齿一笑，朝他伸出了手。“昆仑的礼仪是见面握个手，不管是交朋友还是工作，握个手就能事事顺利了。要来握个手吗？哦随便哪只手，这样握一下就好。” 她做着上下握的手势。
“你好，延王陛下，我是柳北国琉王白凉凉，初次见面，交个朋友吗？合作愉快。”
那只大手也就看在收了钱的份上很轻松地递了过来，轻轻一握。
“雁州国延王小松尚隆，初次见面，交个朋友，合作愉快。”
云平三十八年夏五月，琉王白凉凉于芝草西郊陵庙行大射礼，雁国延王、延麒、戴国泰麒、庆国景王、芳□□麒皆来道贺。其余诸国各有来使道贺。
王始定年号安乐，行射礼，祭祀四方，择士开国，琉王朝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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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之女王的呐喊
议论年号的时候
春官呈上来一堆年号给选
凉凉一眼就看到了安乐。
她嘀咕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被人听见了。
春官长鸿秋：“这个不错！主上英明，这个寓意大吉。愿我柳国百姓生于忧患之时，而死于安乐之所。”
大家纷纷赞同，并对女王投来赞许的眼神。【你那嘴炮总算做一件好事了。】
凉凉：=口=竟然并没有哪里不对！
小贴士：
郊庙之仪，立国立威，天子将祭，择士开国，谓之大射。
大射章本来就没打算撸详细的射礼，本卷重点即隐喻凉凉女王的开国第一把火烧起来了，女王成功抱到了第一根大腿雁国，然后抱到了其余胎果的大腿。
跟悲剧的景王阳子不一样，作者为凉凉开了金手指，所以柳国不歧视女王的，多年法律严明，燕朝上层也不太腐败最多算是比较固执守旧，然后经过其余各国的胎果经验，土著们现在对穿越玛丽杰克苏比较不明觉厉。所以结果就是凉凉现在雾很大，好多胎果支持她，还有不要脸的嘴炮开大，大臣们都吵不过她，起码在明面上不敢随便欺负她。
恩，很棒的开头！
下卷预告：侠风
看名字就知道是要整治游侠了，加上料理叛党，应该会很长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大射（十一）加小剧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