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不觉》柠芝

14、面具

　　蓝空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望着窗外，由于坐在教室的窗边，只要稍稍一侧头便能看到那颗长情树。两只小雀在叽叽喳喳的叫着，好不甜蜜。

　　转过头又看一眼许凝望俊朗的侧颜，心里又打击自己一下，那样的人自己是配不上的，绝对不要妄想！临近期末了，自己还是半吊子水，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对付家里那只只会咆哮的母老虎吧。

　　放学后蓝空独自走在去往医务室的路上，心道：真是郁闷，放学了还要去打扫什么医务室，要是上周迟到爬墙的时候没被那个怪医生抓到就好了，何必现在累死累活的连放学最后这点娱乐时间都没有了。

　　终于到了医务室，蓝空任命般得拿起笤帚打扫起医务室来。

　　“哎呀呀，今天来的很早嘛，青春就是好，有着无限的精力。”白零出现在门口，一只手拄着门框笑眯眯的看着这个被他抓包的学生妹，心中真是愉悦极了。明明不情愿却不得不做的神情真真是一顿美餐。

　　蓝空好没气的撇了他一眼，长的好看又怎么样，就是个大坏蛋，只会欺负人。不做声的继续做手头上的事。赶紧做完快些走，今天是杂志来的日期，可不想为了这号人耽误自己最爱的书都没得看。

　　白零看蓝空不理自己，双手插进白大褂的衣兜里便没趣的站在一旁。

　　“白医生，我来领药。”淡淡的低沉声音从门口传来，犹如一架上好的大提琴在慢慢吟唱，述说着美妙的歌声。

　　蓝空不用看人便知道是谁，这样的独有的音色是那么容易辨认。大家喜爱他的声音，都喜欢和他说上几句。又有着得天独厚的俊朗面容，挺直的鼻，淡色的唇，睫毛不是很浓密却根根分明，这样俊逸的面容在开学初转到高中的时候就引起了极大地轰动，连办公室的老师偶尔谈起学生时每每都要提起他的优秀。然而他为人却是淡漠至极，对什么都冷冷的，别人的搭话多半是不理的，所以蓝空和他在一个班近一个学期也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在一个班已是最最幸福的事情了，只有他，能让她仅仅听到他的声音便如此兴奋又那么容易满足。唯有，许凝望。

　　蓝空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由自主的想着许凝望的事情。他明明看起来身体很好，为什么要去白恶魔那里取药呢。
　　不禁出了神，事情往往就是那么巧，一旦你不小心意外就会降临到你的身上，结论就是蓝空撞了人，而且是狠狠的那种。
　　“不好意思，对不起，你没事吧。”蓝空连忙去扶被她撞倒的男生。
　　男生一抬头，俊朗的容颜映在蓝空的眼瞳中，“许凝望？”，今天真是我的幸运日，遇到他两次呢。
　　蓝空把着许凝望的手将他扶起来，许凝望轻轻的将身上的灰尘拍落。然后眼睛便一直盯着蓝空。
　　这是蓝空第一次近距离的靠近许凝望，不得不说他的确就像传言一样，很冷。尤其是现在这样一直盯着她看的样子，就像深夜里自己走在回家的路，明明灯火就在前面却发现如何走都到不了灯火处的寒冷。然而许凝望的眼睛真的很美，似乎如同一樽美酒，望着你的样子就想沉溺渐渐沉沦。

　　许凝望看了一会蓝空，好像想到了什么。用那独特的嗓音对蓝空说：“没什么。”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蓝空叹了一口气，神人果然不好接近。便起步回家，却不小心踢到了一个东西。蓝空捡起那东西，哎呀，这不是白恶魔给许凝望开的药吗，一定是我刚刚撞到他不小心掉下来的，明天还给他好了，这也是一个接近他的好机会，嘿嘿。

　　次日。今天白魔头告诉她不用去医务所打扫了，真是的，身为校医三天两头的不在学校，真不知道学校为什么要请他。

　　今天蓝空本来是想将药还给许凝望的，但是又害怕太招眼惹来大家的关注。曾经就因为有外班人当众向许凝望示爱，结果当然是拒绝。如果结局是这样还好，后来那个女生被他们班的女生欺负到最后退学。女人的嫉妒真的很可怕。
　　蓝空在回家的路上漫步着，忽然听见有人叫她。一回头，满目都是芳华。

　　是许凝望哎！
　　许凝望向她走来：“蓝空，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当、当然可以！”他记得我的名字哎，太不可思议了。

　　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会得到你期待已久的某些东西，然而当你接受它时，不妨想想是否有那个能力去承受。

　　不久，在一个破旧的楼房里进行着诡异的对话。

　　“你确实要这么做吗？没必要这么打草惊蛇。”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

　　“哈，没什么的，只是为了防患于未然罢了。这件事你不用管，我自有打算。”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回道。

　　而蓝空欢快的跟着许凝望的脚步，迎着夕阳，如同奔向美好的未来。

　　然而，如果许凝望的嘴角不是挂着那么不屑的笑容的话，那么，这就是一个美好的童话。

　　“今日报道，在S大厦的楼顶发现第三具女性尸体，这已经是凶手在近一个月内作案的第三起杀人案。被害人皆是年轻女性，据知情人报道凶手运用极其残忍的手法将女性杀死，并将其面部毁掉，不知其中有何寓意，凶手是想报复社会还是对女性有着某种仇恨，这3起案子是否有关联，请关注后期报道。”电视上女主播冷静的报道着。
　　蓝空将电视关掉，最近是怎么了，平静的城市竟然会发生这么可怕的杀人案。

　　“好了，小空，去上学吧，晚上放学就回来，最近外面不安全，知道吗？”蓝空的妈妈叮嘱道。

　　“知道啦。”蓝空背起书包去上学。路上想起昨天晚上许凝望找自己去看面具。没想到这个城市还有这种店，自己在这生活了十几年都不知道，许凝望只住了半年就发现这种店。因为蓝空学过画画，画的作品被老师挂在学校的走廊上，所以许凝望让她面具，原因竟然是他有些色弱，对色彩分辨不清楚。

　　还记得昨晚许凝望问自己：“你对面具有什么感觉？”

　　蓝空犹豫了一下才说，“很、很漂亮，很有特色。”有什么好看的，花花绿绿的。

　　“面具很特别，它把人的面容隐藏在木质的隔板下面，别人看不到面具下人的表情，只留下一双眼睛。而眼神是最能够暴露人的地方，因为每个人都有一双独一无二的眼睛”。

　　这时许凝望看着蓝空的眼睛，“就像你，你有一双很美的眼睛。”但是美丽却无法保护的时候，那就是罪恶的存在了。

　　蓝空红了脸，吱唔的说：“谢谢。”

　　最后许凝望选了一张很特别的面具，惨白的底色，眼睛的周边布满了华丽复古的银色纹框，从额头处延伸到眼角四周。

　　很美丽也很怪异，矛盾的存在着，却有一种奇异的和谐感。

　　出了店门，许凝望约了蓝空明天去把面具送给他的哥哥。

　　蓝空才知道原来许凝望的父母都在外地工作，在这里只有一个哥哥，而且身体很不好，甚至都不能上学。但是犹爱这种复古的面具，所以许凝望想送一个给他，为了不让哥哥担心，证明在学校也交了很好的朋友，所以拜托蓝空去一起看望他的哥哥。

　　这次的约会虽然不是很完美，但是能见到他的家人令蓝空更是兴奋。所以便满口答应了。

　　蓝空的兜里放着上次忘记给许凝望的药，昨天因为很兴奋所以干脆把这件事就忘记了。

　　打算今天去看他哥哥的时候将药给他，趁着中午的时间去白恶魔那里告诉他今天不能打扫了。

　　走到门口，听到里面有白零的声音。

　　“这样下去，只能是饮鸩止渴。对你的病情毫无意义，你必须接受新的治疗。”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这是，许凝望的声音。

　　“如果不是你哥哥的交代，谁要管你。小望，听我的话。”

　　“哼！我说过，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做什么我自己清楚。”

　　有脚步声向门过来，蓝空不知为什么，身体自觉的躲在了楼梯口旁，看着许凝望怒气冲冲的离开。

　　蓝空回到门边，看着白零修长的身影站在窗前，手里拿着一瓶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那个，不是许凝望的药吗？蓝空将手伸进兜里紧紧攥了一下药瓶。随即离开了医务室的门口。

　　蓝空看着药瓶上的英文，利用大字典查阅了一下解释，NaSSA，抗抑郁症，Psychomania，精神狂躁。

　　简简单单的几个词却震惊了蓝空，这个药是给许凝望吃的？那他到底怎么了？难道是他的家庭造成了他的性格？

　　一定是这样吧，否则怎么会吃这样的药。那么，晚上还要去他家吗……

　　放学的时间到了，蓝空的手机传来白零的短信：小空空，今天一样要来医务室哦，这的灰尘都想你了呢。

　　一样和平常轻佻的语气，这个，要不要当成借口和许凝望说不要去了呢。

　　教室里的同学渐渐都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只剩下蓝空一个人。这时许凝望走到蓝空的身边。

　　“蓝空同学，可以走了吗？”温柔的语气，嘴角挂着愉悦的微笑，和中午的愤怒完全不一样。

　　“那个……”蓝空犹豫着，站起来打算回他的话。

　　桌角勾到了衣服，药瓶不小心从兜里掉在了地上，在捡起来之前有一双修长的手更快的将它拾起。

　　“原来是你捡到了啊，我还以为在哪丢了呢。”许凝望手里拿着药瓶对蓝空说。

　　“那这个是……”

　　“其实这个是给我哥哥的，我说我哥哥身体不好是假的，其实，我哥哥在大学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但是那个人最后离开了他，他很痛苦便得了轻微的抑郁症，这个药就是给他的。我每个月要在白医生那里去给他取药，但是是以我的名义去取的。前两天丢了药所以今天又去白医生那里去取，反而被他误会成了病情严重，”说到这里不禁笑了一下。“原来在你这里”

　　“啊，对不起，我昨天忘记给你了，本来打算今天给你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蓝空窘极了，竟然误会了他。

　　“那么，你还能陪我去看我哥哥吗？他不会伤人的。”许凝望的眼中充满了祈求。

　　面对这样的眼神蓝空只能答应。

　　庭院深几许。蓝空没想到许凝望住在这样的地方。

　　这是一个很破旧的楼房，墙面满是灰尘，窗户也是最老式的，楼前种着几朵月季花，却都是搭拉着花头，没有精神的样子。

　　走在前面的许凝望发觉蓝空停下了脚步，“很惊讶吗？”他的脸上挂着苦笑。

　　蓝空连忙摆手，“没、没有。”

　　又慢慢低下了头，“对不起。”

　　一阵爽朗的声音在蓝空的头顶响起，似乎觉得蓝空的样子很好笑。蓝空抬头，这样的许凝望是蓝空从未见过的，这么阳光，这么开朗。

　　发觉蓝空在看他，他又低下头，再看时，又是熟悉的脸色。“我们进去吧。”
　　“好。”

　　与外边有很大迥异的是许凝望的家里异常的干净。不是一般的整洁，那种座椅都擦干净的样子，而是那种空寂。就像你刚搬进去的新房子，那里很整齐，洁净，也很冷。因为没有人气，房子是要住人才会越来越坚固，而许凝望的家里就是那种仿佛被空置了几年的老屋子。即使屋子里放满了家居，但是却冷到骨子里。

　　蓝空这时候才感觉有点害怕。

　　“进去吧，没关系的。”许凝望带着温柔的笑对蓝空说。

　　现在要是离开就太伤他的心了，蓝空想着。

　　“你先坐，我给你倒杯茶。”许凝望说。

　　温热的茶带给了蓝空安全的感觉，那些不安被蓝空死死压在心底。

　　“蓝空？”

　　“恩？”

　　“小时候，你的家人有没有给你说过……”

　　“什么？”

　　“不要接受陌生人的东西，无论那看似多么的纯善。”

　　“啊？我……”蓝空想说什么，渐渐觉得眼前的许凝望样子模糊，倒下的那一刻她好像想起这个笑容和那时买的面具很相似。

　　蓝空醒来的时候很难受，艰难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空旷的屋子，很暗很破旧，她发现自己被绑在床上，身体连着床紧紧的包裹着，她想喊，可是嘴上贴着胶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她害怕极了。对，一定是那杯茶有问题，可是，许凝望为什么要这样？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伴着吱呀声的想起，门开了。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早起来。”是许凝望！

　　他走到蓝空的窗前，轻抚着她的脸，“很惊讶吗？记得我说的吗？不要接受陌生人的东西，更不要随便捡东西，里面也许不会是礼物，而是潘多拉的盒子。”

　　蓝空眼中蓄满了泪水，不停地摇着头。

　　“嘘。”许凝望把食指放在嘴上。

　　“不要乱叫，会吵到哥哥的。”

　　他真的有哥哥吗？蓝空想着。

　　“你想不想见见我哥哥？他很英俊哦。”遂既离身，走出了房间。

　　一阵滚轮的声音传来，只见许凝望推着一副担架车进入了房间里，上面盖着白布，显示出一个人形的轮廓。空气中伴随着古怪的味道，那种味道蓝空在学校的标本室里闻到过。

　　这个样子足以让蓝空心惊，她不停地蠕动着身子希望摆脱桎梏，马上逃出房间去。

　　“你看，这就是我的哥哥，不过他生了很大的病，不能和你打招呼了。”许凝望脸色挂着不好意地的神色和蓝空说着。

　　可蓝空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她只想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这太可怕了，喜欢的人竟然真的是一个精神病，那个药就是他的！

　　许凝望手中拿着那个和蓝空一起买的面具，带到脸上。

　　“凝望，什么也别说了，快来帮我。”低沉的声音。

　　“是的，哥哥。”许凝望把面具摘下，又恢复了他那迷人的嗓音。

　　但现在这种声音就像是紧锁着蓝空脖子的绳子，紧紧的逼迫出她所有的呼吸。

　　“蓝空，我的哥哥因为车祸毁了容，所以你可以把你的眼睛借给我哥哥吗？”那个语气就像是，蓝空，我的尺子不见了，你能借给我吗那么轻松。

　　许凝望将白布掀开，露出一张狰狞的脸。

　　那张脸原来一定是毁了的，因为蓝空看得出连骨骼都已经错位了，更恐怖的是，上面原来的器官都已经不见了，却被缝上了新的。

　　新的耳朵，新的鼻子，新的嘴唇。

　　能开出来是新的，是因为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线，刚刚缝合没多久。

　　只差，一双眼睛。

　　“蓝空，已经有三个人帮我了，马上就要完成了，你帮帮我，好不好？”伴着祈求的声音渐渐向蓝空走来。

　　不要，不要。蓝空摇着头，不停地流着泪。心里不断拒绝着。她想后退，可是她却完全动不了，像是待宰的羔羊。

　　可是，连羊都能为自己的死去鸣叫，为什么我连喊都不可以。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吗？蓝空想起了早上看的新闻，那三个女子就是这样被杀的吗.这么沉寂的死去，过了十几天才会被发现，身体已经臭了，就要这样吗？！

　　许凝望手里拿着刀，按住蓝空的脖子，“没事的，一会就好的，”这样温柔的笑容，却是死亡的通行证。

　　不！不！

　　蓝空绝望着，真的就这样死在喜欢的人手下吗？

　　“哐当！”门被撞开的声音。

　　“小望，不要这样！”是白医生！

　　许凝望很惊讶的看向白零，“不要过来！”他喊道。

　　白零喘着气，“小望，别这样。你不是你哥哥，你哥哥的死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不要再自责了。”

　　许凝望将面具戴上又带着那种低沉的声音。“阿零，我们是朋友，你应该帮助小望的不是吗？”

　　白零听到这个声音身体震了一下，又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气息。说道：“小望！你为什么还不懂，你不是你哥哥！”

　　正说着看到了旁边的担架……

　　“你……你竟然没有火化你的哥哥！你在干什么你知道吗？”白零吼叫着。

　　许凝望啪一下将面具摔到地上。

　　大声说：“对！我为什么要火化！我的哥哥没有死，他不过是毁容了，他很自卑，所以不敢跟我说话，没错，就是这样。”像是说服自己一样。

　　“只要我帮他恢复了脸，他就会和以前一样的。”他带着哭腔喊着。

　　“现在，只差眼睛了，马上就要完成了，你休想阻止我！”转身向蓝空举起刀子。
　　蓝空害怕的闭上了眼睛，没有预想中的疼痛，耳边却听见了刀落地的声音。她不敢再睁开眼睛。

　　扭打声传来……

　　最后传来的只有许凝望带着绝望的颤抖声说道：“哥哥没有离开我！你休想骗我！”

　　汽油味布满的屋子，蓝空虚弱的昏了过去。

　　医院。

　　一样熟悉的清冷女声。“最新报道，位于Z市的一座将要拆迁的楼房，近日由于住户防御不善，引起部分火灾，政府立即出动了救援队，救出2人，另外有2人因火势太强无法援救而遗憾逝去，后续报道将会跟踪播出，关注我台XXX.谢谢大家。”

　　这样的悲剧，用这么轻浮的口气说出。

　　白零叹了一口气，背后的阴暗永远不会让大众知道。

　　敲门声响起，“进来吧。”是蓝空，上次的事情给她造成很大的阴影，还好身上没有受什么伤，因为惊吓而晕倒而不必面对更恐怖的场景。

　　“白医生。”蓝空捧这花却不知道说什么。

　　“坐下吧，你还好吗？”

　　“恩，已经没事了。白医生，我想问你一件事。”

　　“我知道。你想问小望的事情。其实，小望转到这个学校是我安排的。”

　　蓝空惊讶，“什么！”

　　白零侧过脸看向窗外，“我以为，换一个新的环境会对他好一些，没想到会发生这些事。”

　　“那个抑郁症的药是他的？”蓝空问。

　　“你看到了？”白零惊讶。

　　“发生那件事之前，我捡到了那瓶药。”蓝空低着头，似乎不愿意回忆这罪恶的导火索。

　　“怪不得他会盯上你，他一定是怕你会怀疑，而且你和我走的近，更害怕我发现那些事情。”

　　“他，到底怎么了？”蓝空不懂。

　　“小望是个好孩子，从前是很开朗的，他也有一个很优秀的哥哥，也是我的大学同学，我和他哥哥是好朋友。小望他们家只有他们兄弟两个人，他们的父母在他哥哥上初中的时候去世了，小望完全几乎就是他哥哥带大的，他们感情很深。我去过他们家，虽然他们家只有他们，但是很温馨。”白零似乎想起什么似的，脸上挂着浅浅笑容。

　　“但是在我们大学刚毕业的时候，那一次小望来大学为他哥哥庆祝毕业，回家的时候，小望跑在街上，突然一辆车冲过来，马上就要撞上他，这时他哥哥冲过去把小望推开了，由于撞击太近，他哥哥的骨骼几乎都碎裂了，包括他的脸，当场就不治身亡。”低沉着的声音，白零用手抵着太阳穴，舒缓着自己的情绪。

　　“后来我接小望到我的家里来住，最开始他什么话也不说，就像变了一个人。不过这样的遭遇足以改变一个人了，直到有一天他跑到我面前欣喜的对我说，他哥哥没有死，他哥哥跟他说话了。之后一天晚上我竟然发现他的声音竟然变成了他哥哥的！那个声音我永远也忘不掉。我觉得事情不大对劲，我带他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说他有轻微的抑郁症，所以我给他开了药。我以为事情过了一年多，他会慢慢好的。”

　　“那为什么他哥哥的尸体会……”蓝空看着白零说。

　　“那时候，小望求着我让他去看他哥哥最后一面，我答应了，最近我去查了他们家的存折，钱几乎都没了，小望一定是买通了人，没有火化他哥哥，还用防腐剂保存着，他以为只要他哥哥的脸恢复了，就可以回来了，这孩子太傻了，怎么可能呢……”
　　白零叹息着说。

　　“你知道的吧，前些日子死去的女性。”白零看着蓝空，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

　　蓝空想起了凝望对她说有3个人帮了他，再想起那些人都是被毁了脸。

　　眼睛四下游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你能帮我保密吗？我不想他死了最后还要被冠上罪名。”白零的手握住了蓝空的。

　　感受到这个人手中的温热和悲伤，蓝空答应：“我会保密的.”

　　“谢谢你。出院之后，我就会离开学校了，也不能再支使你打扫了啊。”略带嘲笑的语气。

　　蓝空抽出手，“最讨厌你了！”

　　她站起身，“我走了，你休息吧。”

　　临出门的时候，背对着他，“谢谢你，白零。”

　　别扭的小女孩走了，病房里又剩下白零一个人，白零摸摸腹上的刀口。

　　又从包里拿出一张被烧焦一半的面具，从另一半的花纹能看出原来的美丽。

　　面具带久了，下面的脸慢慢也会变成面具下的样子啊。

　　又将东西放回去自言自语说：“青春就是好啊，还有啊，小望，对不起啊，谁叫大学的保送名额只有一个呢，谁叫你哥哥，挡了路呢。”室内传来低沉的笑声。

　　没有我偷偷下的药你怎么会变得这么疯狂呢。

　　没有我的提示你怎么会知道那个只要将车祸人的脸用四个女人的血肉修复好，那个人就能复活的所谓蛊术呢。

　　没有我那三个女人怎么可能会乖乖的等着你杀呢。

　　唯一的例外也被我玩弄于鼓掌，小望，你也很优秀啊。

　　只是，太容易相信陌生人了。

　　可惜，可惜。

　　夕阳斜照在窗间，白零手里拿着一个药瓶，有时候，包装的说明并不是真实的，里面也许是害人的罂粟。

　　人们往往被外表的光鲜所迷惑，却忘记了越是美丽越是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