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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琉璃碧瓦,仆从成群,舞女翩翩,丝竹齐响。董卓的府邸,无论是规模,摆设还是庭上所奏所舞,都远远超过了作为臣子该有的规格,在很多地方甚至连皇宫都难以企及。

      可惜,府中虽然尽是瑰宝奇珍,今日到此的大多数精通此道的士人却无心欣赏。董卓把持朝政,祸害忠良,为天下人所不齿,他们又怎愿意参加他府上的宴会。只是,强权在前,文人风骨再傲再硬,也硬不过开刃的刀锋。

      每一位官员府上,董卓都专门派了人去“请”。说是“请”,实际上却根本容不得拒绝。那吴少府,不过是推脱了一句身体不适,隔日便被不知哪里来的流匪屠了满门。京师重地,哪里来的流匪敢如此嚣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所有人都明白,却是既敢怒也不敢言。

      这群人一个个内心又恐惧又气愤,却还必须勉强自己挂着笑容。在这些人的衬托下,董卓手下的部将,如郭汜李傕华雄等人,则笑得真诚了许多,满脸都是对这那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的嘲讽与不屑。

      不过,最威风的还当是董卓的义子,都亭侯飞将军吕奉先。他大马金刀的坐在堂中,披猛虎袍头戴五花翎,身旁的那把方天画戟闪着冷人胆寒的光芒。每一个人进到堂中时,都不自觉的远远避开于他,而他则时不时的轻蔑瞟一眼来人,继续豪饮着身边侍女刚为他倒好的烈酒。

      这时,一人自外远远走来。此人虽已年过半百,步履蹒跚,眉宇间尽是垂垂老朽之态,但他的到来,却让原本萎靡的众人为之一振。老者不卑不亢的将厚礼交给董府的仆从,而后稳步走进了宴堂,与每一位同僚敬着礼,纵使是在那里痛饮的吕布,都在此人进来后对着他遥举了一下杯子,以示敬意。

      此人便是王允王司徒。朝中的忠臣刚烈的早被董卓寻了由头杀了大半,王允虽然也是董卓的眼中钉,但他极懂中庸之道,董卓的由头寻了许多,却都被他四两拨千斤的遮了过去。

      “王司徒——”

      王允刚一在自己位置上坐下,身边的人就凑上来。王允在案台下暗压下对方的手,示意对方莫要忧心。

      纵使是鸿门宴,也要看董卓有没有西楚霸王的本事。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董卓作为主人才姗姗而来。他身带金冠身披蟒袍,虽然近来生活安逸,但往年和西羌人打仗时留下的健壮的躯干可未曾败去分毫。当年他仅带领几百铁骑,冲破了羌人和胡人的军阵,可谓是骁勇异常。此刻不过几步,却是走的虎虎生威,举手投足间尽是令人胆寒的煞气。

      “今日众位能赏光来孤府上,孤深感荣幸。”董卓先是对众人举酒,说话的语气却与客气的内容大相径庭,“来我这相国府上,诸位就要尽兴,否则便是不给孤面子。这碗酒,孤先干为敬!”

      西凉的烈酒,董卓的部下自然是饮得痛快。而对于那些习惯了小酌的文人,这满满的一碗烈酒喝的可是痛苦万分,辛辣的酒流淌在喉咙里刺的人直迸眼泪。终于,有一人实在是喝不下去,一抹眼角的泪,放下了那还剩下些许酒液的碗。

      碗还未放到石案,却是刀先出鞘,锋利的刀刃呼啸而过,一颗人头应声落地,血一下子喷溅而出,瞬间洒满了酒碗。

      他身边的人用手指沾沾脸颊上沾的血,竟吓得连惊叫都忘了。

      “孤可说了,不尽兴,便是不给我面子。”董卓轻飘飘的扫视了一圈众人,恐惧也好,愤怒也好,都置若罔闻,“不过,这位李骑尉,任职间中饱私囊,欺压百姓,前几日更是冲撞了御辇对圣上不敬,圣上已经下旨诛杀此人,以正朝纲。”

      “此人本就罪无可赦。所以,孤可不想听到某些人,”眼中寒光直逼向左下手的王允,“说孤草菅人命,滥杀无辜。”

      王允放下空空如也的瓷碗,不紧不慢向董卓一拱手:“董相国一心为国,自然不会有人不识抬举,污蔑相国的赤胆忠心。”

      “哈哈哈,王司徒果然是明事理之人!”董卓大笑,眼神轻蔑的又瞥了一圈堂中人,看到某个空着的座位,突然皱眉,问身边仆人,“孟德怎么还没到?!”

      却是话音刚落,就见曹操健步如飞走入堂中。堂中满地的猩红,曹操却置若罔闻,只是对董卓拱手道:“操为董相国准备的薄礼出了些问题,所以来迟,还望相国恕罪。”

      “哈哈哈。”董卓向来看重曹操,又听人是为了给自己准备礼物才来迟,哪里有半分责怪,“那孤可要看看,孟德你这次带来的是何等珍品。”

      曹操点头,拍拍手,立刻有婢女鱼贯而入,手中端着的银盘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待放到案上,众人才发现这不是什么珍馐奇物,而是烤的里焦外嫩的牛肉羊肉。不知是用了何种香料,这些羊肉竟让吃遍天下美食之人都垂涎欲滴。

      然而,如果只是些美味的牛羊,还不足以让董卓满意。更重要的是,这些牛羊上,有董卓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相国身在凉州时,抗击羌贼,保家卫国。万民感激,特千里送来西凉最肥美的牛羊,又由草原上特制的香料与木炭烹饪。虽然简单,但边关百姓对相国的感恩之情,还望相国定要收下。”

      董卓权倾朝野,但也不能全然不顾及自己的名声,曹操今日送来的不仅是些牛羊肉,更是凉州的民心。不过,这也不全是曹操的假话,凉州作为董卓起家的地方,对待当地百姓虽算不上爱民如子,但也不算刻薄,这份民心,董卓收了,也没谁能有异议。

      “还是孟德你懂孤的心!”董卓自然明白曹操的潜台词,暗道曹操此人做事果然漂亮。他连着夸了曹操好几句,又赏了曹操许多金银珠宝,仍是觉得不够,思量着再赏曹操些什么。

      曹操不同于一般的世家子弟。他父亲认宦官为父,难免为正统士人所鄙视。他要打压士人,拉拢曹操,也是应该。

      “操不过是为万民向相国传达敬意,实在不敢居功。”曹操适时的见好就收。他又施了一礼,而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宦官遗丑,不知羞耻。”坐下的一刻,曹操分明听到身边人轻声嘟囔了句。

      曹操凤眸微闪,却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只将留给他的那碗烈酒一饮而尽。

      好酒啊。

      ————————————————————

      荀彧仅是个守宫令,一无实权而无兵马,能有机会来参加这场宴会,时属偶然。

      此次宴会的目的,众人皆心知肚明。董卓刻意针对王允而震慑百官,故而所请的也是朝中说话有些分量之人。荀彧才上任不过五天,不符合任何一个条件,但他还是在受邀之列。给他递上请柬的使者说,董卓觉得一十四名客人这个数字与他八字相冲,恐有血光之灾,所以必须要再请一个人来,以破解这一凶劫。

      这个理由让人既无奈又好笑,但荀彧拒绝不得。荀家再家大业大,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也不敢置喙分毫。

      他坐的座位极为偏僻,一看就知道他的可有可无。而值得庆幸的是,这个角落虽然偏裨,却反而让他能清楚的将堂中的一切尽收眼底。

      王允仍旧是老神在在坐在席上,不时拿筷子夹起几片送来上来的羊肉,不知道的人恐怕真的会以为他只是来赴一场宴席。董卓偶尔会和他说上几句,内容从国家大事到家长里短都有涉及,王允回答都滴水不漏,微显佝偻的身躯配上沙哑的声音,尽显老态。

      “近来,圣上极为忧愁。”董卓神色间的忧色,到真和号称自己是忠臣的那些人别无二致,“冀北那出了伙乱民,烧杀抢掠,致使民怨四起。此事,王司徒定听说了吧。”

      王允没有答话,低头咳嗽一声。他身后的人适时替他回答道:“王司徒早听闻此事,前几天更亲自去了冀州。那些乱民不过是些活不下去的农民,王司徒惩治首恶,开粮救民。如今,冀北已经基本太平了。”

      “是吗?”董卓未看那人一眼,只是盯着王允,“王司徒当真是国之栋梁,事必躬亲,辛苦了。”

      “这是老臣的本分,不敢居功。”王允缓缓行了个礼。

      “说起来,这次王司徒远赴忻州,虽然舟车劳顿,但收获却也不小呢。”这时,坐在吕布身旁的李儒突然插嘴道。满堂之上,也只有他这被董卓最为看重的谋士,才有胆量在此刻插话。

      “李先生所言甚是,允此次能为圣上分忧,此收获当真贵比千金。”

      “儒所言的可不是国事。”李儒说道,笑容带着些许促狭,“儒听闻,王司徒这次去的时候孑然一身,回来时,可是带着个绝色美人。”

      堂中一静,随即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王允为圣上分忧,亲自去冀北平息民乱,可谓是忠臣之举。但他若真的带回来个美人,那此事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董卓拿此事做文章,王允清正廉洁的名声可就毁了,甚至假借圣上之手,治他因私废公贪恋女色,旁人都说不出什么。

      董卓暗处的刀,借李儒之口,已要出鞘。

      仿佛没看见同僚望过来的担忧的目光,王允仍旧不卑不亢回答道:“是,此女曾是宫中的女官,她的父母与允有旧,可惜在十常侍之乱时不幸遇难,她避乱逃回了家乡。此次允前去冀州,因缘巧合遇见她,便收她为义女,以全与她父母的情谊。”

      只提与此女父母有旧,又收为义女,便是坐实了辈份上的差别。几句话,此事便扭转成了王允为人慈爱宽厚,善待故友孤女。堂中的士人见准时机,立刻盛称赞王司徒仁义,飞快将刚才紧张的气氛盖过,不给董卓留下任何余地以此事降罪王允。

      “王司徒果然是德高望重之人啊。”哪知,董卓不仅没再从此事下手,还跟着称赞了王允一句。

      王允神色微凛,若说董卓咬住此事不放,他倒是早有准备。可他却如此反常,怕是难以善了。

      “既然此女是王司徒的义女,那不如司徒唤她来此同乐?”果然,李儒又帮腔道,“儒听闻此女貌若天仙,而且舞艺卓群,来此为在场大臣献上一舞,岂不美哉?”

      王允皱眉,答道:“小女初到京师,偶感风寒,如今尽是病容,大夫也嘱咐不易见风。况且毕竟是女子,实在是不宜于此会见外男,还请先生见谅。”

      李儒还要说什么,董卓却是打断了他,一脸的不赞同:“文优莫要妄言,以这位姑娘身份地位,怎可以像寻常舞姬般轻易献舞,”

      这李儒的任何话,都当代表了董卓的意思,可这董卓此刻……王允的戒心更重,又听董卓道:“不过,既然是王司徒的义女,那孤不能轻慢了她。府中有一根千年人参,是前日圣上赏给孤的,便赠给她吧。”

      “此礼如此贵重,小女实在是收不得。”

      “收的起,自然收的起。”看着那似乎是诚惶诚恐的王允,董卓笑道,“不过,孤想请她亲自来此,为这宴席增添些丽色,王司徒,你说可好?”

      “这……”

      看着这一幕,荀彧心中暗自思量。董卓今日的种种举动,都不合乎常理。若说只是为了找王允的麻烦,为何定要唤此女子来,直接向圣上参王允贪恋女色就是。就算理由并不充分,倘若董卓真心想动王允,大可以兵革相加,毕竟他只需要一个由头,并不需要真的名正言顺。

      若说不是为了王允……那李儒说,这位女子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董卓非要唤她来,不会是因为……

      不会。荀彧笑自己想哪去了。董卓的确心性残暴,弄权作威,但至少也是能称霸一方的枭雄,因为女色搞出这么大动静,实在是太荒唐了。

      王允同样想到了这些,但不同的是,对董卓为了女色而搞出如此大动静这个想法,他持保留观点。不是因为他看不清董卓此人,而是他这位义女的容貌,当真是——

      “那允这便遣人去唤小女来,让她亲自向相国谢恩。”

      约过了半个时辰后,有仆人传报,说王家小姐已到。

      只见一女子缓步走了进来。她身着粉桃色衣裙,耳戴碧色玉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饰物。然就算衣着如此简单,在她踏入的一刻,堂中之人仍都不由得秉住了呼吸。

      这王允的义女,眼若桃花,眉若细柳,洁白的脖颈修长,面上虽然带着几分病容,却不减倾国之色,反添弱柳扶风之姿。她缓步走至堂中央,对董卓盈盈下拜,声音柔美温缓,如醇酒般令人陶醉:“小女貂蝉,见过董相国,见过诸位大人。”

      貂蝉之美,美的令人惊艳,甚至令人诧异。但若无何旁心,发于情之后便会止于礼,眼中的欣赏会多过痴恋。荀彧如此,曹操如此,董卓——

      王允就见董卓看到她这位义女时,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目光随着她的身影移动,眨都不曾眨一下。不过,董卓的模样并不显得另类,因为在场的许多人,都沉醉在貂蝉的美貌中,难以自拔。

      王允一思索,却是有了其他的思量。

      宴会继续进行,只是多了一位如此倾国倾城的佳人,董卓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尤其是在将貂蝉唤到他身边为他倒酒敬酒后,更是让堂中的士兵都退了出去,道莫要吓坏了佳人。

      真的,只是因为女色?

      荀彧皱眉,还是不能相信。微转开目光,却见一人正和他刚才一样暗中打量着董卓和貂蝉,不过不同于他的疑惑,此人似乎看破了什么,似有若无的勾起了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

      那人,正是晚来的曹操。

      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曹操转眼望去,正与荀彧看过来的目光交汇。后者显然没想到人会看向这么个不起眼的角落,却没有躲闪,而是礼貌的颔首微笑,而后镇定的移开了目光。

      这是何人?

      平日里,曹操所关心的都是朝中重臣,而荀彧刚上任不过几天,自然不曾被曹操见过。不过,单看荀彧的身形气质,他便认定是璞玉蒙尘。

      待宴会结束后再说吧。

      这样想着,曹操没有再观察荀彧,而是再次举起杯,对着哈哈大笑的董卓,说着恭维的话。

      又过了一个时辰,这场开始于血腥,结束于欢声笑语的宴会终于告一段落。在貂蝉随王允离去时,董卓十分恋恋不舍,又赏赐了她许多首饰珠宝才肯放她离开。貂蝉接过前都会先望向王允,在看到王允微微点头后,才会一一收下,下拜道谢。

      其他人也三三两两的向董卓道别离开。曹操一走出大堂,便开始寻刚才看到的那人,可熙熙攘攘的哪里是那么好找,久寻无果后,他只能去问负责礼宾的仆人。

      “曹校尉说的可是荀宫令?”

      “荀宫令?”

      “嗯,那位是前几天刚上任的守宫令,是颍川荀氏的子弟,名作荀彧。”仆人在找出竹简后详细说道。董卓这里对朝中大多数人的资料都有收集,更何况曹操是董卓有心拉拢之人,也算是自己人,告诉他并无碍。

      “荀家……”这可是名满天下的大家族,昔日党人未遭党锢时,荀爽甚至曾与李膺陈藩齐名。这样的世家,居然肯让家中子弟此时来京,还屈任于区区守宫令一职?

      心中思绪万千,曹操却未在面上显露分毫,客气笑着向那人道谢后转身离开。而“荀彧”两字,则是被他牢牢记在了心里。

      他总有一种莫名的预感,迟早有一天,会再见到此人的。

      “奉先。”待客人都离开后,董卓闲懒得倚在太师椅上,问仍在饮酒的吕布道:“你觉得那貂蝉如何?”

      吕布手一顿,碗中的酒液洒出来一半。他一抹嘴,道:“义父怎么突然这么问?”

      “此女貌若天仙,与你倒也相配,若是你有心,为父便向王允讨了赐予你为妾如何?”

      董卓说此话时,吕布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不信任与杀意。他知道董卓十分多疑,此刻定然是在试探自己,立刻回答道:“义父相中之人,布怎敢肖想。”

      “哈哈哈哈,你倒是懂为父的想法!”董卓听后大笑,一摆手,“罢了,你也先退下吧。这酒是你最喜爱的,为父一会儿便遣人往你府上送一车去。”

      “多谢义父。”

      吕布离开了,李傕郭汜离开了,牛辅也离开了,偌大的堂中,此刻仅剩下李儒与董卓二人。忽然,董卓的笑容消失不见,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上反而露出了几分疲惫。

      “相国,你又何必如此呢?吕将军他……”

      “我知道。”董卓摆摆手,身上的戾气渐渐淡去,“刚才的仆人中有王允的人,我的话,很快就能传到他那去。”

      李儒张嘴想再说什么,最后却只叹了口气。

      董卓身边那么多人,可也只有他这最近的谋士,才知道董卓究竟是在谋划什么。然而,他明知道前路如何,却阻止不了分毫。

      “文优,接下来的事情就由你来安排吧。王允的每一步行动,尽快告诉我。”

      “相国放心,儒不会让你失望。”

      王允,你既然自诩为汉室忠臣,那我已经为你把路铺这么平了,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

      牛辅是在城外驻军的。这次因为董卓严令他一定要赴宴,他才扔下军队回了雒阳城。宴会一结束,他急急忙忙赶回军中,去找在他军中任职的贾诩。

      贾诩也是西凉人,不过与一般西凉人的魁梧强壮不同,他不高也不壮,乍一看不过是一文弱书生。不过,这也就是第一印象。在董卓军里无论是谁领兵,都万万不敢得罪贾诩。且不说他是董卓女婿牛辅面前的红人,就听他作为谋士辅佐牛辅打得几场仗就让人不寒而栗。他平日里不常说话,行动也总是慢吞吞的,但一旦眯起那双狐狸一样的眼睛,说出的话那定是字字见血。

      狠辣,甚至说是狠毒,形容贾诩一点都不过分。

      贾诩了解牛辅此人。忠心有余,智力不足,慌慌张张是常有的事,但这回听他说完宴会的事情后,贾诩也是脸色一变。

      “先生,你说岳父他……”

      “将军,诩先问你一事。”贾诩表情凝重,“你是要保住自己的命,还是要听从董相国的命令。”

      “先生这是何意?我既然是岳父的女婿,自然身家性命都交予了岳父……”

      “若是将军想保全自己的性命——”贾诩打断牛辅的话,继续道,声音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意,“那就即刻寻个机会杀了貂蝉和曹操。”

      牛辅皱眉,貂蝉便罢了,但这和孟德又有什么关系。但看贾诩的脸色,他有些犹豫,该不该把疑惑问出口。

      “若是将军不在乎身家性命,只愿忠于董相国,”贾诩又道,“那就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要多问多做,董相国自有打算。”

      “老夫言尽于此,请将军思量。”

      今日的情形,岳父肯定对那貂蝉有意,而孟德又是岳父费尽心思拉拢之人,这两人哪一个他都动不得。不过,贾先生说的对倒也对,岳父自有思量,他听从命令便是。

      贾诩看着牛辅脸上神情的色变化,对牛辅的选择心中已然有了定数。既如此,他就不会再多说什么。一切都是牛辅自己的选择,这是牛辅的命数,他无法改变,也无心改变。

      “对了,如果可以,烦请将军替诩查一查那新上任的荀宫令近日的行踪。”

      那么个小人物,先生查来做什么?牛辅又疑惑了,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便随口答应了下来。

      贾诩在得到牛辅的应诺后,未再多言,一行礼,缓步退出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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