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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命该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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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还是很觉得对不起青生的,因为最后拗不过父母以命的逼迫,嫁给了徐绍勋。
父亲当时瞪着血红的眼睛吼着:“青生有什么好?一个穷小子!能有什么出息?人家徐家祖上出过举人,世代都书香门第,徐少爷愿意娶你那是你的造化。断了你那想跟青生私奔的念头,不然我跟你娘就去死……”
上吊?父亲每日守着!绝食?母亲便要寻死!撞墙?撞墙之后呢?
撞墙之后不仅没有去成,还听到父亲含泪述说,说我那青梅竹马心心念念的青生,早已弃我而去,扬言与我决裂关系……
于是大红的轿子将我抬进了徐家门府。坊间都在喜闻乐道,杂货铺的女儿林淑秀成了徐绍勋的第三房姨太太。
而曾经山盟海誓的青生,却从此失去了踪迹,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
成亲那天,揭开盖头,我看到了我的丈夫徐绍勋,是个很斯文驯良的男子,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傲慢无礼。
他朝我微微一笑,坐在对面的雕花椅子上,用他那中肯又平和的语气同我聊起了天。
“淑秀,我知道委屈了你,我也是父母之命不敢不从,我的前两房姨太太都未能生养,所以他们让我娶三房。”
我无言,嫁都嫁了,还能说什么?
所幸前两房竟是温良贤淑的大家之女,相互均是客气相待,日子过的平和而无波。
我以为,我的命该如此,也便认了。
第二年,我真的有了孩子,还是个儿子,徐老太爷亲自给取了名字叫君霖,事情就从小君霖过百岁时发生了……
因是徐家的第一个大重孙,徐府上下欢天喜地,我的三姨太地位风光的盖过了前两房姨太太。绍勋干脆直接搬到我的屋中来住,每天守着我们娘儿俩。
我反而觉得过意不去,经常以君霖晚上睡不安稳为理由将绍勋赶到其他房去住,白天也经常抱着君霖去另两房坐坐。
两位姐姐对我很是礼遇,也十分的喜欢小君霖。每次都很高兴的接过去亲亲抱抱。
就在君霖过百岁的前两天,大姐、二姐都来我房中陪我聊天,忽然二姐诧异的说:“君霖在看什么呢?那么入神?”
我低头一看,君霖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屋子的一个角落,平时乱挠的两只小手此时也一动不动。
君霖这孩子生下来就很少哭,有时候我半夜醒了,会发现他瞪着两个大眼睛到处看着,也不发出什么声音。
查觉到他的异样,我忙让大姐去把绍勋喊来,让他去请大夫,别是这孩子有什么问题。万一是个痴儿傻子之类的,那就毁了。
徐府一家男女老少都挤在我的屋子里,焦急的等待着。
大夫来了,诊了半天说一切正常。说可能小孩子眼睛太干净,徐家终于有后了,逝去的一些祖宗们会来瞧瞧孩子。估计是君霖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送走了大夫,绍勋命人买了成堆的香蜡纸钱,并好多鞭炮。先是烧了香纸,一家人都跪在门口念叨着,反复的说孩子小,祖宗别吓着他,等成人了再回来看。
烧完了香纸后,又点着了所有的鞭炮。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君霖百岁那天,乡邻来了一院子的人吃百岁酒。噪噪囔囔的很麻烦,君霖此时却没有哭闹。
徐老太爷清了清嗓子、吐了口痰,颤微微的说: “今儿是我重孙子徐君霖的百岁……”
话刚说到这里,君霖忽然哇哇大哭,哭声把本来准备安静的听徐老太爷说话的乡邻们吓了一跳。
君霖哭的好大声,脸憋的通红,一边哭一边挺身翻腾。
我抱不住他,噌的一声就要掉在地上,奶妈反应的快,又一把从地上抄了起来。
君霖还在歇斯底里的哭着,周围一片惊讶之声。
忽然天变了,风卷着沙尘吹的人睁不开眼睛,天黑的像夜,咔嚓一个雷响,雨跟瓢泼一样的冲刷下来。一霎那所有的人全部的跑回家了。
我们也躲进了屋中,奶妈把君霖放在床上,那孩子眼中还含着眼泪,却一抽一抽的不再发出声音。
差人请来了大夫,大夫说君霖发高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