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之王家贵女》啻歆

15、第十四章

　　打发了许嬷嬷等人，王随安略坐了坐，从怀里拿出一把小钥匙，对可心吩咐道：“去将那小箱子拿出来。”可心会意，进到里间，从香樟木的大箱子底层拿出一个紫檀木雕着龙凤呈祥花样的小箱子，小心翼翼的捧到王随安面前的机子上。
　　王随安坐直身，将小箱子放到自己的腿上，将小钥匙对准锁眼轻轻一扭。打开小箱子，王随安翻看着里面的东西，全是自己嫁妆里的房契地契及下人们的卖身契，还有就是记载自己全部嫁妆的账本。
　　王遂将契据细心理好，独把账本拿了出来，说道：“慧心，把纸笔拿来。”
　　慧心将纸笔铺摆好，磨着墨好奇的问道：“奶奶这是要做什么，怎么把咱们压箱底的都翻出来了？”
　　可心捧着小箱子笑道：“你不知道，这嫁妆里啊，不但有早年咱们家老太太和太太准备的，还有奶奶大定之日各家送来的添嫁，奶奶前阵子一直不得闲，如今没事了，自然要好好核对一遍才安心的。”
　　王随安对可心啐了一口，对慧心说道：“别听这蹄子的！是大奶奶要给咱们的人发月钱，我这先把人按嫁妆单子里的腾好，也省的东一句西一句的现问，不像个样子。”说完又对可心说道：“你这蹄子惯会耍贫嘴，可见是闲的，如今啊，我派给你个好差事。你拿着这个单子去二门找周瑞，让他看一遍二门外的人可有什么不妥，要有什么出入，再让他改改。去吧，周瑞家的！”
　　听了王随安的一通话，慧心和舒心在一旁抿着嘴直乐，可心脸羞得通红，接过王随安手中的单子便急急忙忙往外走。王随安见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主仆三人正笑闹着，忽听外边知心扬声道：“奶奶，太太那儿的琳琅姐姐来看奶奶了。”
　　王随安一听是琳琅，早上也见识了琳琅在贾母面前的表现，俨然不输于后期鸳鸯，忙让慧心将小箱子重新收好，又让舒心出去接琳琅进来。
　　琳琅一进屋，笑着一屈膝，道：“二奶奶好。”
　　王随安忙笑着叫起道：“琳琅姐姐快别这样。”
　　琳琅忙道：“奶奶这是折煞奴婢了。”
　　“什么折煞不折煞的，琳琅姐姐二爷也是说给我的，是太太身边第一得意人，连二爷也得叫一句姐姐呢，又更何况我。”其实昨夜王随安就没能跟贾政说上几句话就直接奔主题了，可王随安根据红楼梦中描写的贾家对于下人的一般尿性，恭维着说，可看琳琅的表情，显然是八九不离十的。
　　琳琅笑道：“二奶奶实在是过誉了，也是承蒙二爷看得起。”笑了几声，继而说道：“二奶奶，太太今日中午按例是要陪着四姑娘用药膳的，太太也是怕二奶奶多想，特意让我来给二奶奶说一声，今日的午膳二奶奶就在自己房里用就好，不用特意跑一趟了。还有就是，太太特意嘱咐了，说王家和贾家史家都是旧交，太太看二奶奶跟四姑娘没什么不同，比不得旁家外道，因此特意让我问问二奶奶可有什么想吃的，若有只管让厨娘们做去，可别委屈自己。要是让太太知道，可是要心疼的。”
　　王随安听了琳琅的话，暗暗揣测着话中意思，脸上倒满是感动的神情，语带哽咽道：“太太这样疼我，我倒不知怎么办才对了……”
　　琳琅忙劝道：“二奶奶快别这样，太太早些年就总向我们说起二奶奶，太太是真心疼爱二奶奶呢！”
　　王随安忙将眼泪收了，笑着应和。
　　和琳琅又说了几句，王随安让舒心拿出特质的内造上等的荷包，亲手递给琳琅，笑道：“这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里面的裸子花样倒比别的别致些，给了姐姐，也只当姐姐来我这儿走了一遭。”琳琅也不推辞，笑着收了，方告了辞。
　　让舒心几人亲自送走琳琅，王随安坐在屋里想着琳琅的话，一言不发。
　　舒心回屋，看着王随安的样子，轻声问道：“奶奶，时辰不早了，现在可要传饭？”
　　王随安叹了口气道：“传吧，早吃早了事。”
　　贾府的效率还不错，没一会儿，各色美味就摆满了的一桌子。
　　可看着满桌的佳肴美味，王随安想着琳琅话里贾母的意思，终究没了胃口。没动几口，就贾母特意赏下的多用了几筷子以表忠心，便命人撤了。
　　正往出撤着菜，可心笑着走进来道：“奶奶，大奶奶屋里的浅言姐姐来给奶奶送水果来了。”说着把手里的单子递给王随安。
　　王随安快速将单子浏览一遍，见没什么出入，道：“快把你浅言姐姐请进来。”
　　浅言捧着一托盘的时令水果，浅笑道：“二奶奶好，我们奶奶差我来给二奶奶送些水果，这都是我们奶奶庄子上的，能比一般的好些，望二奶奶别嫌弃。”
　　“瞧你说的，我喜欢还喜欢不过来，又怎么会嫌弃。”说着，让可心将手中的单子递与浅言，笑道：“替我谢过大奶奶。”
　　打发了浅言，舒心捧着水果问道：“奶奶，可要现在尝尝？”
　　王随安想了想，摆摆手道：“这水果你先收着，待二爷回来，你再拿上来。”
　　“是。”舒心答应着，捧着托盘下去了。
　　舒心刚出屋，只见随心蹑手蹑脚的蹭了进来。王随安看见嗔怪道：“你这丫头，从早上太太院里出来就没看见你，这才刚来就这么没个顾忌，若是犯了忌讳，小心我也救不了你。”
　　随心见王随安真生气了，忙道：“姑娘，我再不敢了。”
　　看随心都害怕的叫起闺阁时的旧称，王随安放软声音安抚道：“罢了，平白提醒你一嘴，也不用这样。说吧，今日又打听了什么？”要说这随心陶氏刚给王随安时，王随安还怕她嘴碎，怕惹上是非。谁知后来才发现，这随心消息打听的快，却也是个懂分寸的，不该说的是一句都泄不出去，因此王随安倒也越发喜欢上这个“小灵通”。此次也只是吓唬吓唬她，让他行事有个顾忌，省得落人话柄。其实，王随安也是很需要贾府的消息。毕竟就算知道红楼梦，可剧情也是描写的十几年后的人和事，对于现今王随安的帮助真是杯水车薪。
　　一听王随安问话，随心顿时来了精神。走到王随安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倒也没什么，首一件倒是关于四姑娘的。”
　　“四姑娘？”提到贾敏，这位神秘的剧情人物，王随安还是很感兴趣的。尤其对于后世争论的贾敏与王夫人的恩怨情仇，既然自己如今是王夫人，那贾敏又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看王随安很感兴趣的样子，随心更是自得的说道：“听说，四姑娘要定亲了，太太相中了自己的娘家侄子就是史家的鼏大爷。”
　　“你是说四姑娘要定给史家大爷？”那林如海呢？林黛玉呢？这算蝴蝶了吗？可自己什么也没做过啊？王随安对于这个消息真是如同平地一声雷。
　　对于王随安的吃惊，随心觉得很是奇怪，劝道：“奶奶，三位姑奶奶都出嫁了，这四姑娘定亲又有什么好奇怪的？若是这就奇怪了，那接下来我说的，奶奶又要如何呢？”
　　王随安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了，轻咳一声，详装镇定道：“少卖关子，接着说。”
　　随心吐了吐舌头，接着说道：“还有就是大奶奶的。听说，太太很不喜欢大奶奶。老太太一走，大奶奶连管家权都被收走了。如今的大奶奶也就是面上挂着管家的牌子，其实一举一动，还是要看太太的意思。好像是因为早年间太太本来给大爷定了自己娘家的哪个侄女，老太太嫌那位小姐身份低些，配不上大爷，因此亲自求来的大奶奶。更是将管家权直接交给了大奶奶。后来，老太太去了，大奶奶本也还好，可偏偏杜家老爷又丁忧回乡守制了，因此太太也没了顾忌。大家都说，大奶奶如今的体面还是全靠去了的老太太留下的人手，只不过倒也不十分惯用就是了。不过，大奶奶自己的院子倒是一点风声也探不得的，可见倒也是有几分手腕的。而且大奶奶和四姑娘一向交好，因此太太倒也没再说什么。”顿了顿，随心犹豫着说道：“虽然那帮人没说，但我话里行间听来，似乎不只是大奶奶，太太对大爷也是不怎么喜欢的，远比不上二爷和四姑娘。今天是第一天来，我也怕落人话柄，因此也不太得知了。”
　　王随安听了随心的话，再加上红楼梦的剧情，对于贾家的现状也有了些眉目。看随心一脸懊恼的样子，王随安道：“你打听的已然很好了，我们刚来，当然别太引人注目，来日方长。”
　　王随安心里很清楚，对于贾家，是一场绝对的持久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