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解不开的结》浅栈轨寅

56、消失的逝去2

　　《一百一十一》
　　第二天一大早，萧家的阿姨就提着保温桶陪着萧妈妈来了医院，一眼看去，也是没休息好的操劳模样，眼睛肿的似乎消不下去一样。
　　“阿姨”青藤也是带着疲倦问候到。
　　“你来啦青藤。”老妇人又泛起了泪。
　　“阿姨，梓言会没事的，你放心，注意身体。”
　　“妈，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身后传来萧姐姐的声音。
　　“我让张阿姨给你们熬了粥，你们快吃。”没管女儿的担心，反倒是让张阿姨给孩子们摆弄着带来的早餐。
　　其实谁也没有食欲，可是每个人都很听萧妈妈的话，喝着粥，吃着包点，这就是安心吧，安心着彼此的安心。
　　饭后，大家又开始揪心的期盼着那个病房里的人醒来的那一刻。
　　一个钟……
　　两个钟……
　　三个钟……
　　分秒如年般的煎熬，每一个人都在安静里躁动，而也会有一些亲友来看望，为了不打扰也是很快离开，然后，时不时会有某个女人不小心的哭腔……
　　青藤脑子里很乱，他不知道这样的局面自己应该咋么去处理，明明在一天前自己还在懊恼当初让顾诺去联系梓言，可此刻自己看着这样的萧梓言，自己第一个想到的人还是那个少年……
　　韩青藤很想抽自己几巴掌，自己不想做坏人，却又自私的做着这一切……
　　可是，故事里的故事不是童话么……
　　“喂，小诺。”青藤夹着一只烟，站在医院的树林边。
　　“青藤哥”
　　“顾诺，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你可以责怪我，但是希望你认真听。”青藤语气有点冷，理智的揪着心。
　　“嗯，怎么了青藤哥，是萧梓言的事么？”顾诺的敏锐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这样的对话语气，感觉什么都知道了一样。
　　“顾诺，萧梓言他……萧梓言在帝都，昨天做的手术，现在还在昏迷当中，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顾诺，我想，或许你可以回来看看他，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他……”青藤捏碎了烟，心里念着原谅，原谅自己每一次都如此的自私，每一次都站在了萧梓言的那一边。
　　“…… ……”顾诺没有说话。
　　“顾诺”
　　“嗯，青藤哥。”
　　“他姐姐告诉我，其实当初他真的去旅行了，然后在去X市的路上病复发的，当时差点就没了。后来…… 小诺，原谅我的自私。”
　　“把地址发给我吧。”顾诺淡淡的说了一句，好像泄了气。
　　“谢谢。”青藤犹如万箭穿心，感受到了强大的痛……
　　挂断电话，地址发送成功后，青藤用手狠狠的捶了下眼前的粗木树干，顺着树干的纹路，血沁了进去……
　　比起帝都的承重，顾诺似乎轻松了很多，至少，他知道了萧梓言在哪里，怎么样。
　　想起阿嬷说过的话，顾诺没有再想之前邮件那样的拖拉。这一次，直接在收到地址后的第二天就定了回国的机票。这件事没有告诉顾承，但得到了Ivan哥的支持。
　　离开转眼一年，再次回来自己的祖国，顾诺觉得帝都的空气比一年前又糟糕了……
　　这一切不知道是真的变糟糕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一百一十二》
　　背着包出现在医院时，顾诺不是没有一丝的犹豫，迈着有点沉重的步伐走进了楼里。
　　“小诺”青藤有些惊讶，不过三天，顾诺真的就出现在了这里。
　　“青藤哥，我回来了。”
　　“姐，这是顾诺，小诺，这是梓言姐姐。”青藤没有尴尬，他已经和梓言姐姐说过这件事，所以只是很平静的介绍着，有的紧张也是因为顾诺的速度。
　　“姐姐，你好，我是顾诺。”
　　“你好。”
　　“青藤哥，梓言醒了么？”
　　“昨天醒的，现在睡着了。”青藤很是感激。
　　那天傍晚，萧家人都离开后，顾诺一个人走进了病房，呆呆的看着刚拔了输液管的萧梓言。
　　“萧梓言……”
　　虚弱的男人脸色很白，甚至拔掉针头回头看见少年的那一瞬间，更加惨白。
　　“小诺……”萧梓言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虚弱的没有什么力量。
　　“好好躺着休息吧，别说话。”顾诺比想象中平静的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倒是眼前的男人……
　　还算好，估计也是经历身心俱惫的折磨过程，即使有些刹那的惊心，转瞬即逝，恢复平静。
　　“萧梓言，跟我回加拿大吧，好吗？”顾诺轻缓的语气里带着简简单单的问候。
　　“一年了，我很喜欢那里，有农场有花园有动物还有温暖的人……跟我去加拿大吧，好吗？”
　　“顾诺……”萧梓言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只是感觉声音哽咽了。
　　“我想带你去那里养身体，那里真的很好。一年了，你看我过的挺好的。”确实过的越来越好的顾诺，没有撒谎……
　　就想见面的平静状态一样，接下来的相处也没有任何起伏，两个人总是简单的对话，两人只字不提曾经，顾诺一个念叨着，说说旅行说说文学说说彼此认为有趣的事情……
　　只是，萧梓言的身体似乎没有好转多少……
　　有一次出现昏迷，睡了两天后，病床上的人才醒过来，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两天每一个人的煎熬……
　　病床上睁开眼的男人，微微笑了笑，以示安心。
　　而看着这微笑的大家，朦胧着眼和心……
　　稍微好转一点的一个午后，萧梓言像是精神特别好，甚至觉得自己能出去转悠了一样。
　　“小诺，恨我么？”萧梓言还是问出了自己一年多来的自责。
　　“为什么要恨？萧梓言，我说过，我是不会否定自己曾经的人。”顾诺不喜欢否定自己做过的决定做过的事，至少要尊重自己曾下决定的认真。
　　“其实，我真的对不起你……”男人有些低沉的语气，真诚的表达着自己的自责。
　　“都过去了，况且我都知道，所以都过去了……”
　　“顾诺，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嗯”
　　“为什么要写《荼毒·留白》2，而且主调变了”萧梓言是在医院无意间听到一个学生说的，所以他看了。
　　“你曾告诉过我，你喜欢童话，因为童话都是美好的。”对，就这个简单的理由。
　　因为你。因为你喜欢。
　　萧梓言沉默了……
　　抢救室灯再一次亮起，是那次对话结束三天后的一个晚上，萧梓言突然出现了休克，整个局面紧张的不能抑制，萧家女人的哭泣，走廊里踱来踱去的脚步声……
　　青藤搂了搂小诺，“会没事的。”
　　“青藤哥，你说他会没事的，对么？”少年还是留下了坚强之外的脆弱的眼泪。
　　“嗯，肯定会没事的。”
　　那一刻，青藤明白了眼前的少年有多爱自己的兄弟，那个急救室里的萧梓言……
　　经过几个钟的急救手术，萧梓言盖着一张白布被推出了急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