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解不开的结》浅栈轨寅

1、校园里的风，吹开了新界1

　　《一》
　　最享受的生活方式应该是漫无目的闭着眼去探寻未知，闭着眼睛走在看似平静的林荫路、奔跑在笔直的暗红色塑胶跑道，甚至晃荡着自行车在柏油马路上时也肆无忌惮的闭上眼睛。这种诡异的闭眼嗜好也会产生沉重的代价，顾诺左小腿外侧缝过针再没消除的疤，右手小指剌开后也没能愈合成原装一样的口子，还有誓言不会学开车的畏惧心理。对于这件事，顾承说就算顾诺拿到驾照也不会给买车，并且阻止他自己购车，就算不顾及他的安全，也得为无辜路人着想。当初顾承这话一出，顾诺更坚定了这个誓言，并纳入信仰来供奉至今。
　　研一的课程算是研究生三年里面最满的一年，基于体制的惯用模式，都是先把硬性该做的事情都做了，然后便是实践检验真理的时刻。后话来说，研一的珍贵总是让人后悔莫及，顾诺是个意外，别人失悔的珍贵，实际上他一直平淡的拥有着。
　　一晃眼就普天同庆迎国庆，人来人往看人游。
　　青春无悔、友谊无价找朋友玩儿的，恋爱大过天约会旅行的，没能长大或者说亲情念于心回家的，也算是三三两两、孤身一人的离开了学校。虽然开学一个月的样子，甚至系里还专程让学长学姐带着研一的新生来了S大半日游，顾诺依旧除了宿舍、图书馆、文学院、食堂，再无任何了解。从图书馆出来，校园里冷冷清清的没有读出“凄凄惨惨戚戚”的顾诺笑了笑，似乎很满意，便骑着顾承给他订购的山地车打算在学校转悠一圈。
　　“怎么了。”顾诺显然觉得被打扰了，实际上也是有点生气开学哥哥没有出现。
　　“学校还习惯不习惯？”顾承最近太忙，虽然刚好在开学的那段时候回国处理公司的事情，却没能抽出时间到S城来看弟弟。
　　“嗯”顾诺习惯了哥哥的忙碌，这两年来，未必自己就是个热情奔放之人，事实本来自己的沉默率就超越了哥哥的充实。
　　“…… ……”顾承迟疑了片刻，不知是停顿了三秒的思考还是飞速运转了脑细胞。
　　“今天回宿舍把行李收拾一下，明天上午十点半在教师公寓2号楼口等我。”卡壳后说。
　　“…… 嗯”脸上僵硬不到一秒就恢复常态的顾诺知道哥哥的意思。
　　“那就这样，明天见。”哥哥好像想起来什么，“集中精神，注意力。”说完便听见顾诺沉默的先挂了电话。
　　顾承眼睛冷冷的看着机票，皱了皱眉,重新拨了一个号码。

　　《二》
　　十月早起的校园风，带着回味甘甜的润度，路面上零散的落叶，起风而舞，回应着树枝摇曳的黄绿意，南方的好，此刻尽显。十月的北方差不多已是干涸的城，等待着初雪的滋润，等待一片纯净的过程是不尽人意的，黑压压的干瘪…
　　虽然也就一个月时间，顾诺的行李还是有堆积的意思，整理了一圈，一个20L的背包，一只24寸的行李箱，一只灰黑色银色金属边带锁箱，一台17寸笔记本，一辆黑色越野山地车，还有四箱书，愣神的摸着头很为难。摸出手机拨通了出租车电话，自己笨拙的将行李拖到宿舍门口，这件事对于一米八三、一百二十二斤的顾诺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来来回回跑了六次才锁上了宿舍的门。
　　“怎么刚开学就往外搬啊？快毕业了？”司机搬着最重的书箱问。
　　“恩”不愿多做解释，顾诺确实不喜欢麻烦。
　　“小伙子，你的车没办法放了，你看？”差不多都装上车了。
　　“我骑着好了，路程很短，你开慢一点跟着我。”没有商量的意思，只是告知司机该怎么做。
　　出租车司机倒也爽快，没有多说什么的应了一声。研究生宿舍离教师公寓确实很近，出宿舍大门直走左转，也就是个起步价的距离。抬起手抹了下袖口，手表的显示是九点五十九，顾承还没有出现，顾诺放好单车紧了紧眉，看了看载满行李的出租车，放空一样愣神。
　　“就帮我放这儿吧。”顾诺指着自行车旁边的花台沿，可能是教师公寓，所以打扫的很干净。
　　“成”显然司机也不想再帮小伙子，也没再多问什么。
　　顾诺从口袋里拿出一百块，递给了刚搬完东西的司机说了声“谢谢”。司机大叔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可能因为刚才没多问出的那句感到有些后悔吧，他确实担心在顾诺这儿浪费了时间也不会赚到什么钱。可惜他并不知道，就算说出那句话，顾诺也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搬。
　　两分钟后，留下的不过是黏上灰的行李，带着汽油味的尾气，面无表情的顾诺。果然国庆是一个伟大的时间，和一堆行李发呆半小时都没有人围观询问，也可能是2号楼比较角落的原因。
　　闭上眼睛，感受着整个校园弥漫的清新，记忆里闪现着田坎间的秸秆，白烟腾空前的绿意苍苍。穆白林手臂的力量环着顾诺的肩，笑在阳光里看着他，整个人都感受到了恬静的温暖。迈着一样的步调慵懒的往前走着，前方没有尽头，那是永远吧……
　　“顾诺”下车变看见蹲在花台沿边的弟弟。
　　“恩，哥。”好像再次被打扰了什么，实际也是还在生气，脸上停顿了一秒钟的厌恶与尴尬，作为最疼爱顾诺的哥哥又怎么看不出他的心思呢，只是无奈又心疼的笑笑。
　　“雅西，这就是我弟弟，顾诺。”顾承直接做着介绍，“那小子不爱说话，有点孤僻，以后还得麻烦你了。顾诺，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雅西，曦文文学网总编辑，Ivan的女朋友。”
　　在雅西的热情下，顾诺想起没见过几次却很熟悉的Ivan，一个哥哥身边最信任的人。当然，刺激了他惊讶微表情的却不是Ivan而是雅西，常年宅起来只会看书写作的顾诺不可能不知道曦文，也时常能在不经意看到雅西的名字，在顾诺看来，雅西就是行走在这个时代的才女。
　　“雅西姐”呆呆的微表情也不忘向才女表达自己的礼貌，雅西看见这个腼腆又阴郁的男孩，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
　　“先把东西给小诺搬上去，你这个当哥的出力吧”想必雅西已经给顾承说过公寓的情况并且顾承是满意的，“小诺，走吧，我帮你提这个箱子”说着便去拿顾诺最重要的一只带锁箱子。
　　顾诺盯着雅西的手，在雅西触碰到箱子手把之前，先提起了那支灰黑色带银色金属边的箱子，“我自己来”，因为突然的紧张，说这句话时显得很生硬，刺刺的。雅西只能作罢，转身帮起顾承的忙来，大家一起往楼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