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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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吕烁互相表明心意后，生活并没有因此改变节奏。
我和吕烁没有确认关系，这是一种默契，我们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是一座高台，无法轻易往前也没机会退后。
事实上除了不可与外人说的感情，剩余两年的共同生活之外，我和她之间再无其他实际联系。可能连第一条都不能算“实际”联系，感情多不可确定，哪有物质来得实在呢。
不记得是谁说过，感情不可以用物质衡量，却是从物质体现的。我深谙此道，前前后后攒钱为吕烁买了不少东西，多是些她喜欢又没买的小物件，不是特别贵重。感情是要从物质体现，但我的初衷不是用钱牵绊住她，让她欠我，让她不得不还我。
吕烁当然也会来问我有什么想要的，每次我都摇头。我只要你，这种话我不会说，我只要当下。当下最好了，因为看不到开头也看不到结尾。我说没有想要的东西，吕烁揣测着我的心思，带着我出去游玩散心。
在她的无尽温柔中，我又开始憧憬那还无法预见的结局，等我们毕业了，我们会到同一家医院工作。没有一纸双方卖身契，我们也能有婚姻，这只属于我们两人。我甚至想好要伪造吕烁无法怀孕的病历证明，先封住她家长辈的嘴巴，再让吕烁的妹妹吕惜去担他们家生育大计。
我偶尔会以为，徐玢文的梦醒了，我又陷入了另一场梦。这些属于我的梦虚幻飘渺，交织出来的属于我的幸福也是那样虚幻飘渺。
平和又温馨的日子持续着，消失了四个月多的陈实在大三的情人节突然再次找到我。他约我在学校的螺旋鹅卵石路见面，那天下午没有课，晚饭前我应邀而至。
因为情人节这噱头，这一天不平凡了，街道上同往常一样售卖商品的小店要打着情人节的名号售卖商品，多了那么一两位提着篮子站在路边卖玫瑰的可爱女孩，学校里并肩走过的情侣手中也就多了那么一两束艳红的玫瑰。
人们借用情人节为理由获得自己想要的利益，外出的外出，工作的工作，卖的卖，买的买，自是你情我愿，乐此不疲。
节日是个好东西，它是一个无时无刻的站得住脚的理由，孩子要礼物说因为今天儿童节嘛，把工作暂时卸在一边的职场人士说因为今天劳动节嘛——它能用来说服别人也能用来说服自己。
几乎是在我意料之中的，陈实向我提出了交往的请求，他既正经又羞涩地倾诉了一堆他的想念，他对我的爱慕，他觉得我们多合适。最后他说，表白过后一直不知道你的答复，所以我准备了很久，今天来正式向你提出这个请求，清风，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他说话的那短短几分钟里，我眼前看到的他，似乎是我自己，而我却是那个已经遥远的徐玢文。曾几何时我差点就要对徐玢文说出类似的表白的话，如果我说出口，那个人会微笑着答应吗？又会带着什么样的表情、心情抛弃满怀希望我呢？
我噗哧一声笑，低头不让陈实看到我的表情，我现在的眼神中满是怜悯。我说，我已经有了两个结婚对象，你想不想当第三个
怜悯的是过去的我，现在的陈实，以及现在的我。过去的我没有得到徐玢文的爱，现在的陈实没有得到我的爱，现在的我不会把爱给陈实。
他愣在原地了，似乎是没回答，反正我没听，云淡风轻的转身离去。
之后，物理系第一的大名依旧如雷贯耳，但我没再见到他。他好像是一篇乐章中的倚音，起个修饰作用，但越短促越好——不能抢了主音的风头。至少我觉得他是无足轻重的，恍惚间，我产生了我在徐玢文的乐章中也仅仅是一个装饰音的念头。
时隔这么久，怎么还无法介怀。我甩甩脑袋，要把所有杂乱的想法从脑子丢出一样。甩完头一抬眼，就瞄到吕烁正望着我。
论文写完了，然后就来欣赏我？我问吕烁。吕烁眼神闪烁几下，又转回笔记本屏幕，不作回答。
揣摩别人心思的能力，我是和吕烁没法相比的，此刻我也猜不透吕烁的心思，我只是感觉她最近对我有隐瞒。然而事实证明了我的直觉准确无误。
一次陪吕烁和吕惜登山，到顶峰后我们决定乘缆车到山脚。说是缆车，其实是加了一根铁护栏的长椅，一张椅子有两人的座位。我本想独自坐一张，吕烁和妹妹坐一张，出乎意料的是，吕惜要求和我坐在同一张长椅上。
于是，我和吕惜在防护措施简陋的长椅两侧坐着，约七八米远的前方，是吕烁扎着马尾的后脑勺。这长椅质量算合格，我和吕惜体重不相等，长椅也没有往一边倾斜，椅子下方被钢铁托起，和装置拧合在一起连上勾住缆绳的挂钩。
山风没有呼啸，我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凉爽。脚下是深渊，前后左右不存在道路，前方是吕烁的背影。我闭上双眼，慢慢地把手脱离栏杆，却忽然被身旁的女孩握住了。
我看着吕惜，她动了动薄唇，又抿紧，如同在纠结是否该开口。终于，她还是选择开口，吕惜告诉我，她姐姐有男朋友了。她知道妈妈让吕烁瞒着我。
为什么告诉我？我有种体温瞬间下降的错觉。
因为我不喜欢姐姐的男朋友，他把我的姐姐抢走了，只有你会和姐姐带我出去玩，我和你是同一阵营的，所以。吕惜松开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