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不易》晴川

70、第六十九章 勾结魔教

　　第六十九章勾结魔教

　　冬晨把银票和账本交给韦帅望，帅望打开看看，面无表情。因为冷冬晨把账本给他的时候，一直盯着他的眼睛。
　　韦帅望的内心正不断地奔过小羊驼，所以他面无表情。
　　冬晨觉得挫败了。
　　他好友终于练成了面具脸与玻璃眼睛，而且是不透明的。
　　他竟然从韦帅望脸上什么也没看出来。
　　为啥面无表情？你不气愤吗？如果这是你的计谋，你不得意吗？或者，你至少给个意外表情？或者，喂，我干得还不错吧？给爷笑一个啊。
　　然后，韦帅望就笑了：“干得不错。”笑，拍拍冬晨：“给冷迪送去。”
　　冬晨犹豫一会儿：“虽然，看起来已经没什么疑问了。不过，他收到那张十万的银票时，确实表现得很惊讶，如果不是他说话声忽然变大，我也不会发现。但是，奇怪的是，他堂弟好像也挺惊讶他的表现，我不太理解是什么原因，但是，我觉得挺奇怪。”
　　帅望沉默一会儿，拍拍他：“让冷迪判吧。”
　　冬晨问：“我只是，觉得奇怪。”
　　帅望道：“很有可能，他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冬晨瞪着眼睛，啥米？
　　好奇怪，神奇的基因，这小子有着同芙瑶一样的眼睛，只不过，芙瑶的眼睛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形状和神态。这双眼睛却依旧一直都没变。帅望忍不住笑：“你的眼睛让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过去拥抱一下：“别这样了，虽然你是我的好兄弟，但是，你问的事情，我要如实坦白，就够判死刑的了。”松开冬晨，稍带悲伤：“我要是说我不能说，你大约会怀疑，所以，再问下去，我就只能骗你了。”
　　冬晨半晌：“你干了什么？”
　　韦帅望苦笑：“不是，你让我推断的事，如果我解释我的推断，就涉及一些不能说的事了。别再问了。我绝不会插手的，去，同冷迪一起查案子吧，如果查出我有什么问题，我可以负责任。”妈蛋，都说了再问我就得说谎了，你为毛还要问啊？
　　冬晨点点头：“那么，那么，不管我查到什么都不要紧？”
　　帅望点点头，然后笑：“当然，如果你能说一声……”
　　冬晨点点头：“冷迪会随时汇报进度。如果……我会提醒他，你是掌门，这种案件，应该……”
　　帅望笑：“滚吧，你真委婉。”
　　肝胆相照的过去，再也无法重现了。
　　你看，一个是掌门，一个是监督掌门的，所以，咱们不天然的嘛，一个我不能说，一个我不能不怀疑。

　　冬晨来到山角下的冷迪住处。
　　其实就是原来的青白。冷迪很坚决地要求在冷家有个办公地点。
　　冬晨没钱，就把青白借他了。
　　后来韦帅望说过多次滚，冷迪也一直试图能从山下滚到山上去，他希望能离韦帅望近点，审起犯人来也安全，山上有大神在啊。韦帅望说：“你给我滚远点，我是掌门，不是你家看门狗，他妈犯人逃走的事千万不能扯到我身上来！”
　　冷迪一看奸计被识破，只得满足于冷冬晨不好意思向他要回青白，韦帅望说的滚，他就当没听到了。

　　冬晨到时，冷迪还在审问那个行贿的冷颂。
　　看到冬晨，审讯就暂停了，两人来到无人处：“掌门怎么说？”
　　冬晨道：“让你审，及时通报情况。”
　　冷迪皱眉：“这种案子，他干嘛不自己审。”
　　冬晨愣一下：“你当初，不是很希望独立审判吗？”
　　冷迪道：“我希望审的是正常案子，涉及到机密，军事行动，政治斗争，这根本不是我应该审的。”
　　冬晨沉默一会儿：“这……”你同我想象中的那个公正的冷迪有出入啊。
　　冷迪笑问：“他有说过让你参与吗？”
　　冬晨道：“没明说，但是，我觉得他的意思是让我也参与。”
　　冷迪道：“噢，有你在，大约还可以审一下。我审不了，你可以审。”
　　冬晨很无奈地看看他：“冷迪，有限的公正还是公正吗？”
　　冷迪嘴角抽抽：“从来没有公正到皇帝脑袋上去的事。你觉得大家就不用为公正努力了吗？”
　　冬晨叹气：“好吧，我知道你尽力了。”
　　冷迪道：“你说对了，我是尽我所能了。”有人用鞠躬走人来维持正义，有啥资格评论我？
　　冬晨苦笑。
　　他是听说了，韦帅望当初建议的是他，结果冷迪要他老婆。
　　冷迪打开账本看看：“看起来，冷颂说的居然有可能是真的。”
　　冬晨问：“他招了？”
　　冷迪点头：“是，他说魔教人托他送的银子。”
　　冬晨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魔教！……”
　　冷迪道：“他平时就给冷冉经营这种生意，有谁要他提点什么议题，看难易收银子。”
　　冬晨轻声：“这是陷害？”
　　冷迪瞪眼：“陷害？什么陷害？”
　　冬晨道：“冷冉说，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要送他这么大一笔银子。如果……”
　　冷迪道：“他不知道？他账上记着呢！二万两关于北国武林消息共享，倒是没写人名。别的写了人名的，都是冷家的，这个是魔教的，没写也正常。冷颂说当初说好，只要冷冉提了两家共享消息的事，就给二万，如果能让这个合作中止，另有大礼。”
　　冬晨愣住：“魔教为什么要提这个？帅望不是不希望有人提吗？”
　　冷迪看他一会儿，白他一眼：“兄弟，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韦帅望在冷家做掌门，冷家占了魔教很大便宜。你当他手下都喜欢这样吗？难道他们希望多一堆冷家人跟他们抢生意？肯定有人希望能把这事搅黄了。”
　　冬晨目瞪口呆：“你是说韦帅望手下有人反了？”
　　冷迪翻翻白眼：“冷家有人说这叫不同政见。原来是叫反了啊。”
　　冬晨被冷迪给噎得：“你成了大法官之后，越发的言辞锐利了。”
　　冷迪半晌：“经费不够，韦帅望让我写借条。”
　　冬晨呆了一会儿，闭嘴，望天。好吧，冷迪为了经费的事，没少折腾他，冬晨觉得，天哪，咱们是一起干的这个事，经费也不是我一个人定的，你这脾气怎么全冲我来了？
　　唔，这个，冷迪可不是全冲你来，他把韦帅望桌子都踹碎了。

　　冬晨默默地就想离开这地方，却听冷迪怒道：“我说借了怎么还？他说让我明年再借，后年再借，大后年他就不是掌门，不关他事了！”
　　冬晨嘴角抽了半天，也没敢笑出来，只得咬着嘴唇，默默低头。
　　冷迪问：“你觉得好笑吗？”
　　冬晨急得啊，我去，快来个啥事把我救出去，他又来了……
　　冷迪道：“这都是……”
　　冬晨叹气：“是我没把预算搞好。可是后来换你们搞了，就不关我事了，我通共只做了一年掌门……”
　　冷迪怒吼：“你是第一任，什么都是你定下来的，我当初真是……”瞎了我的眼，才会同意你去做掌门啊！我为啥不死咬韦帅望！
　　冬晨望天：“后来韦帅望做掌门了……”
　　冷迪道：“他提了几次都没过。”沉默了。
　　冬晨看着他：“五百两也……”是是，我当初给他们五千两太过分了，我自己都要吐了，可是现在一人五百两也很难再往下压了！
　　冷迪叹气：“是，我也知道。压再低，其实也压不出多少。而且……算了。”小韦的预算已经编得很合理了，虽然给他的还是不够。冷迪道：“算了，我不过是生气，他说得这么不负责任。不过，这倒真是个问题，你说一届掌门就五年，他就把这几年糊弄过去。什么难事都推下届去做……”
　　冬晨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冷迪向冬晨爆发一顿，对小韦的愤怒倒少了一点，嗯，其实韦帅望的安排当然都是有他的原因的啊，换个人可能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尤其是，看到冬晨掌门——冷迪的这个感想就更深刻了。说白了，冷迪是一专业人，平生最恨的就是搞专业之外的组织管理工作，可怜他遇到的两位新掌门都够难沟通的，一个纯纯的，一个猴精。冷迪呕心沥血地不住想仰天长嚎：“把韩掌门还给我！”

　　冷迪坐到韦帅望面前：“查不下去了。”
　　帅望扬眉：“呃？”
　　冷迪道：“涉及魔教。”
　　韦帅望道：“涉及谁，我让谁接受讯问，说吧，谁？”
　　冷迪噎了一会儿：“不知道，掌门大人，你一句话的事……”
　　帅望道：“不知道，你是让我去查啊？冷迪，你这毛病算没完了？我跟你说过二百次，我全力配合你调查，不是我替你调查！”
　　冷迪呜咽一声：“好吧，那掌门，你知道魔教里有谁会希望破坏冷家魔教共享机密消息的事吗？”
　　韦帅望停下笔，抬头：“啊？”
　　冷迪道：“冷颂说了，是魔教人托他送银票给冷冉，让他提的这个。”
　　韦帅望目瞪口呆：“什么？！”
　　冬晨觉得，对啊，你应该是这表情才对啊。
　　韦帅望想了想，心里虚了，望天：“你继续审，是谁托他的。妈的，查出来我弄死他！”
　　冷迪道：“他说来人不肯说，让他别问。”
　　韦帅望道：“那你让我哪儿找去啊？”
　　冷迪道：“你总知道谁对这事不满吧？”
　　韦帅望点头：“知道。”
　　伸手：“我给你数，第一个，我儿子，”冷迪愣了愣，这，这可不好办了……
　　韦帅望接着数：“大堂主，二堂主，三堂主……”数到十堂主时，冷迪气结：“滚！”问：“有不反对的吗？”
　　帅望想了半天：“我？”
　　冷迪道：“那就是你魔教人干的！”
　　韦帅望支着脑袋想了半天：“唔，可是我想不出哪个不要命的敢干这种事。”
　　冷迪想了半天，犹豫地看韦帅望一眼：“嗯。”
　　韦帅望怒：“嗯个屁，要是我儿子干的……”目光扫扫冷迪和冬晨。
　　冷迪望天：“谁敢把皇太子怎么样啊！”
　　冬晨问：“听说小念做事挺有自己的主意？”
　　韦帅望白他一眼。
　　冬晨笑。
　　帅望道：“画图，找人。银票呢？哪儿开出来的？”
　　冷迪道：“还没查。”
　　韦帅望道：“给我吧。不，我告诉何添，让他帮你查。”
　　冷迪道：“这事你非交给我？你自己处理不是很方便？”
　　韦帅望道：“你现在把案子审成这样，再查下去就得提审皇太子，我绝对不会接手的。你自己去找皇帝陛下，要求审讯皇太子好了。”
　　冷迪气得：“掌门，如果是小念干的，我自然会请皇帝处理，可是现在这事，既涉机密又涉魔教。”
　　韦帅望简洁地：“不能违法。机密事件单独审理，这条没过。”
　　冷迪道：“我会再快点推进，你也要帮忙。”
　　帅望支头：“你让冬晨帮忙。他最能磨叽。”
　　冬晨瞪眼：“啊？”
　　韦帅望笑：“他一跟我磨叽，我就头痛，我觉得别人没准也头痛，头痛到一定地步，就好办了。”
　　冷迪目光殷切地看着冬晨。
　　冬晨生生咽下这口气：“我去同他们谈。”

　　何添看着韦帅望的信。良久：“银庄有自己的规矩。”
　　冷迪仰天长叹，我擦，我擦，想当初办这样的事，就韩青一句话，各方立刻配合。现在搞成这样，每个人都有意见，到处都有自己的规矩。
　　我好想一怒而起，拔剑相向。
　　何添很不愉快地：“不过小韦太难缠。我陪你去查吧，最坏规矩的就是大老板，你说这算什么事？”
　　冷迪咬着牙：“大老板的话你要听，这是第一规则。”
　　何添扫他一眼：“人家来我们这儿办事，当然是为了方便。要不直接拿银子去不就得了？坏了规矩再没人来换银票了。”
　　冷迪这个气啊，啊啊，让干坏事的人方便，你还有理了？
　　何添道：“我当然不是说让人违法更方便，关键是有些人就不愿让人知道自己的隐私，人家没违法。你应该出个搜查令之类的，不能让我们老板批个条子就来查。”
　　冷迪咬牙：“我这就给你写个搜查令。”
　　何添道：“嗯，这就对了，你们也是正规机构了，要有个规矩，啥样的才能给出搜查令，规则出来，我们也看看，提个意见，大家都同意，遵照执行。”
　　冷迪点头：“我回去立刻办。”我擦，怎么他也像大爷似的。不过人家说得也有理，凡事应该立个规矩。
　　何添笑：“回头，我也给你个意见。你也问问其它银庄。”
　　冷迪点头。再一次默默地向往从前的生活，好想再回到从前，做一个捕头……
　　何添笑道：“久仰名捕的高义，今儿一见，果然通情达理，专业人士，就是好沟通。”
　　冷迪忽然间气平了，就是啊，咱专业人士就是好沟通，不像韦帅望那个混蛋：“哪里，你说得有道理，凡事应该有个规矩。因为经济上的案子不多，所以这方面的规则落后了，慢慢会补上，欢迎你常来走走，咱们多聊聊。”
　　何添点头：“难得一见如故，等下咱们酒宴上，就把这个规矩好好聊一下。”
　　冷迪忽然间领悟，你看人小韦的手下，这沟通能力，高帽给你戴上，忽忽悠悠就把你弄上道了。不让你随便查，这么生硬的话，人家说得这么委婉，这就是技术啊。我就是缺这技术，我确实得跟人好好聊聊，学习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