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不易》晴川

7、6，教导

　　韦帅望走了。
　　韩宇把冷如切扶起来：“大哥，你想想你当初挨打有多痛，你就心疼一次孩子吧。”
　　韩琦道：“你劝劝他吧，我也不会别的管教方式。”过了一会儿，纳闷：“咱爹，好象也没怎么责罚过你。”
　　韩宇笑：“他有次带我回家，你娘说，把这野种扔出去，我们家有白剑的儿子了。等他也得了白剑，你再让他进门吧。”想了想：“我就被扔出去了。后来他好久都没再见我们，我娘一直哭，我就觉得，好象我有责任给我娘弄个白剑。二个月后，他来了，发现我居然一直自动自觉练剑，就说，小子你同你娘将来一定会上冷家山的。”
　　韩琦斜他一眼，噢，所以我爹回家我就又挨揍了，都是因为你小子自动自觉啊。我那些年受的罪，你小子没少出力啊。
　　韩宇笑：“不过，他当时说，咱们俩兄弟将来会是个依靠，这倒说对了。”
　　韩琦沉默。
　　韩宇道：“这两兄弟将来也是我们的依靠。”
　　韩琦道：“你弄死了人家爹，别做梦了。”
　　韩宇笑道：“我没有啊，我传出去的口信是二叔要刺王杀驾，弄死冷秋，等我明白他是要杀韦帅望时，已经来不及传信了，师爷到时，一切已经结束。你亲眼看着的，我简直是冒着生命劝二叔不要动手，再多说，我的人头不保。就这样，二叔都问我了，你同韦帅望关系挺好啊。我真是不能再努力了。至于二叔带足了人手，还拿着唐家的暗器炸药，跑去追杀一个身受重伤的人，居然没成，那实在是，韦帅望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拿过药来，对冷如切道：“所以，他才敢宽宏大量。不是因为他找死，是因为弄死他太难了。所以，我大哥一听说你有要招惹韦帅望的意思，恨不能用棍子把这念头从你脑袋里敲出来。”
　　脱下衣服看到一块块发黑的瘀痕和裂开的伤口，韩宇还是叹气了：“你下手也太狠了。”
　　韩琦气道：“这他还不服呢。”
　　韩宇道：“死也不服，你还打死啊？”
　　韩琦冷笑：“死也不服，早晚也是个死，直接打死省事。”
　　冷如切轻声：“是我惹师父生气。”
　　韩宇道：“如切，我有我的原因，早年间，我受伤失去功夫，就成了仁德家里的废物，被放弃了，我跑到韦老大那做卧底，被人发现了，本来是必死的，那时候才十岁的小韦，执意要救我一命。所以，后来你父亲对我不错，他想要小韦的命，我却不能站在他这边了。我知道你就算是不恨我，你心里也会不舒服，所以，我不是很愿意我大哥把你教得这么好。可是，我大哥是真心待你，希望你功夫好，希望你别冒风险。你别怪他。”
　　冷如切鼻子发酸：“我知道。”
　　韩宇道：“我哥知道我是跑去卧底，恨得大半年没同我说话，可是，他我这么一个兄弟了，你得原谅他不可能告密害死我。”
　　冷如切低头，点点头。
　　韩宇道：“你原谅我有私心，可我大哥执意要把你当亲人待，我也只能护着你。这世上对我不错的，除了韦帅望，就是我大哥和你父亲了，你心里舒不舒服，我也顾不得了。你老实听我说，在这冷家山，最大两股势力，就是韦帅望和他师爷。不管是功夫财力和人脉，你再努力也赶不上。小念你也别碰，他身边那个看起来傻子一样的小雷，是温家人，他是不愿出手，韦帅望也不让他出手，不然武林之主可能就不是慕容，而是温雷，你瞪一眼，他就傻傻地问一声，你要过去动手，死了没人敢为你出一声。这上下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趁人不注意时，把韦帅望的小儿子捏死了。”
　　冷如切瞪大眼睛，啊？
　　韩琦怒吼：“你在说什么？你觉得咱们家被灭得不够干净吗？”
　　韩宇问：“你下得去手吗？”
　　冷如切气结：“我不干那种事！”你，你什么人品啊！
　　韩宇笑了：“看来大哥还是打得少，这小子又天真又善良。你要弄死韦帅望的小儿子，咱们一家就得死干净了。我同你说，你什么都比不了韦帅望，只剩个干净的历史了。你别小看这个干净的背景，韦帅望那么强大，当初当上这个掌门，也是百般折腾，直到现在，山下还有一群人，见他就骂。等韦帅望下届到选举时，十年过去了，大家就把你爹祸害他们的事忘得差不多了，你是掌门助手，平时留点心，多结交点人，不用做对什么，尽量少做错，等你参加选举时，自然有人觉得，一个没有污点的掌门，比一个臭名昭著的掌门强。”
　　这回韩琦真怒了：“韩宇！你别怂恿他！”
　　韩宇道：“我不怂恿他，掌门也会怂恿他的。你没听韦帅望怎么说吗？如切，你相信我，掌门不会害你。他说什么，你听什么，他说教你，就会教你，真学到点什么，就够你纵横江湖的了。”
　　冷如切喃喃：“他，为什么要教我？”
　　韩宇道：“因为你比较傻。”
　　冷如切气结，你怎么说话呢？
　　韩宇道：“真是够傻，韦帅望那么大权势，你要是真想报仇，你不该提前给人报个信，你要是不想报仇，你何必招这个嫌疑。你师父不会说，他就是这个意思，你这纯是没事找事，奇蠢无比。巧了，韦帅望就喜欢这种蠢货，他身边收集一堆这样的奇葩，这下子你是那堆奇葩里唯一的白剑，他不折腾着把你弄成掌门才奇怪。”
　　冷如切微微有点脸红，小堂哥一说，好象是挺蠢，然后掌门就喜欢我这样的人，虽然是仇人吧，谁不喜欢别人竖下大拇指说，我就喜欢你这么有骨气又坦诚的人啊。
　　冷如切轻声：“那个小教主……倒挺……”
　　韩琦道：“少教主是个有城府的人，你不可轻慢他。”
　　韩宇道：“人家十岁就上朝，勾心斗角察言观色什么不懂，你还真当人家是小孩儿？不过小念说的是真的，他不介意这点轻慢，他不愿同冷家山上的白剑结怨，也不想让你师父心里不自在。改天必定来赔礼，你可别给你师父丢人了，扭头不理这种事，最好十岁前干，你这个年纪了，跟人家少教主学着点，被人吐一口唾沫在脸上，也只当被疯狗咬了，好一点就笑笑，坏一点，找别的机会弄死，扑上去互相吐太丢脸。”
　　冷如切面红耳赤，咬着牙，觉得比挨顿揍还难当呢。

　　过了二三天，冷如切就咬着牙起床继续给掌门打下手去了。
　　韦帅望看到他倒是开心：“你可算是来了，快把这堆公文处理了！”
　　冷如切咬着牙，想坐下，冷汗就冒出来了。
　　韦帅望道：“哎，伤还没好？快别勉强……”
　　冷如切松口气，站起来。
　　韦帅望道：“你拿回家趴着批吧。”
　　冷如切沉默一会儿：“我再歇两天吧，如果有急事的话……”你是猪啊？你耍我是吧？我笑好呢？还是冷笑好？
　　韦帅望道：“没急事，急事我就处理了。放着吧，谁敢催我，我就让他替我批。”
　　冷如切望天：“我拿回去批。”
　　韦帅望道：“对了，趁我儿子还在山上，你快去道个歉。”
　　冷如切呆呆地：“啊？”你你你……你不是说你不介意，你儿子也不介意，你还说你儿子要给我道歉呢，你你你……
　　韦帅望道：“呆着干嘛啊？我儿子是魔教教主，你要是在山上玩，尽可以拿白眼看他，你要是想当掌门，必须同他友好啊，我不管你真友好假友好，你别冷家丢面子，装也给我装出个宽容温厚来。让小屁孩儿来哄你，你就找个水盆把自己淹死得了。”
　　冷如切默默地想，我怎么觉得掌门应该是威风凛凛的样子呢，让韦掌门一说，这简直就是受气包嘛。
　　韦帅望瞪眼：“去啊！”
　　冷如切只得说一声：“是。”不宽厚，难道你还要用武力值威慑啊！人家坐庄，就得照人家的道玩，怎么玩，我都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