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不易》晴川

62、61，机密

　　第六十一章机密
　　黑狼看着半空中的烟火，若有所思。
　　韦帅望犹犹豫豫地走过来：“你看到了。”
　　黑狼道：“看起来，地球缺了你会停转啊。”
　　韦帅望气结：“妈蛋，我不去，谁让他们没事临时召集会议的，出事自己解决吧！”
　　空中再一次烟花散开，上一次是急事速回，这一次是清清楚楚的，召韦帅望立刻回山。
　　帅望脸色不太好看了。
　　高级领导专属烟火，那个是需要高层同意才能发的。就是说镇山的老妖，他师爷觉得他必须回去。

　　黑狼看看他：“你脸色很难看。”
　　帅望轻声：“师爷点名叫我回去，那就是真出事了。”
　　黑狼道：“老东西有啥解决不了……”
　　韦帅望搔头：“我想不出来。”
　　黑狼问：“需要我跟过去看看吗？苏子扬再没现身，会不会……”
　　帅望道：“借他个胆子，他敢上冷家山。流匪，我不抓他，他就该老实躲着！”
　　黑狼道：“那我们继续前进，你回去吧。”
　　韦帅望回身：“我儿子呢？你没揍他吧？”
　　黑狼道：“等你批准呢。”
　　乐庸已经听到动静，扑出来了，然后呆呆看着他爹：“爹，出啥事了？”
　　帅望回身抱起乐庸：“乖儿子，玩得开心不？”
　　冷不易也扑过来，一把抱住韦帅望：“师父！”
　　韦帅望不好意思了，把乐庸扔下，弯腰抱下冷不易：“还好吗？”
　　嘴硬的冷不易，不吭声地抱住韦帅望的脖子。
　　帅望挑着眉毛看黑狼一眼，黑狼翻个白眼。
　　乐庸无语地：“喂喂！我是你亲儿子。”
　　冷不易不好意思地放手，帅望问：“小子，伤口好了没？”
　　冷不易轻声：“好一些了。”
　　帅望问：“有及时上药吗？”
　　冷不易点头。
　　帅望问：“骑马累不？”
　　冷不易迟疑一下：“在马车里歇着了。”
　　帅望放心了：“我老友还行。”
　　黑狼一脸威胁地看了韦帅望一眼。
　　帅望接着问自己儿子：“挨揍没？”
　　乐庸笑：“你不要提这件事。”
　　帅望笑：“我就是在提醒你黑狼叔叔啊，做事得公平啊，没打就打一下吧。”
　　乐庸一脸惊恐：“爹！”你不要这样说啊，你告诉他不要打我们啊！
　　帅望道：“想跟冷不易在一起？”
　　乐庸沉默半晌：“我不会把他自己留下，但是，他同意跟我一起回去！”
　　帅望笑：“我要是想带他走，上次不就带走了？”
　　乐庸道：“为什么？”
　　帅望微微叹口气，摸摸乐庸的头：“我觉得你俩实战经验少，我又没空，让我兄弟带带你们。给我记住了，实战时没时间同你们讲道理，任何命令都不能讨价还价，平时我说一你给我个二，我就笑笑。黑狼叔叔是带你们玩真的，他说啥，一点也不能做错。听见没？如果记不住，他怎么帮你们记，我都没意见。”
　　两个小朋友的脸色就不好看了，半晌，乐庸问：“怎么都没意见？”
　　帅望道：“要是觉得自己心动过速，呼吸困难，受了内伤，骨头断了，要立刻告诉叔叔，你知道他只是用他觉得对的方式，教你们，他是为你们好，不会希望你们受伤。不许嘴硬，也别顶嘴，别辜负别人的好意。”
　　乐庸点点头：“我知道他对我们很好，我只是，害怕。”
　　帅望摸摸他的头：“恐惧也是难得的经验，你遇到的一切，都会教给你一些东西。吃了苦，别跑回来告诉爹，爹会心痛得哭出来的。”
　　乐庸忍不住笑，然后又很想哭。
　　帅望看看冷不易，冷不易轻声：“我，我……”我想回家……说不出口。
　　帅望拍拍冷不易后背：“你能行。”
　　冷不易咧嘴，尼玛……我的后背好痛。
　　帅望笑：“小家伙，坚强点。”
　　冷不易小声：“我不坚强，还能怎么样？”小怨念的样子，可是明显不象以前那么气乎乎了。
　　帅望觉得心里不太好受：“唉，我也希望……不坚强会吃更大苦头。”唉，你亲爹虽然心痛得不行，也没说一定让你回去。你要是将来变成小白花，我怀疑你爹可能比黑狼还凶狠。
　　帅望艰难地：“听话点。”哎哟，我这心痛胃抽的……
　　不易默默抓住帅望的手，点点头。
　　帅望犹豫，用不用这样啊？也有不用吃啥苦头就能有大成就的人吧？
　　也许有吧，只是他没见过啊，不识人间疾苦的圣母白莲花他倒是见过。
　　只得再次微笑：“长白山野营很好玩。那有很多不同的毒虫毒物，你想去看看，是不是？”
　　冷不易微微犹豫：“唔。”听起来很好玩，我希望是你带我们去……
　　帅望笑：“本来我想跟你们一起去，冷家山上有急事叫我。我回去处理一下。咱们长白山见。这两天，你还忍得了吧？”
　　冷不易笑了，点点头。嗯，你带我们去长白山玩，这么好的事，值得忍那恶棍几天。

　　韦帅望看看黑狼，想嘱咐几句，你小心轻放啊，这两是我心头肉。
　　忽然间笑出来，此情此景有点眼熟，我就别学我师父一边心痛，一边狠心把我扔给我爹了。
　　黑狼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废话。我有事问你。”
　　两人走到一边，黑狼问：“你觉得乐庸怎么样？”
　　帅望愣一下：“啥东西怎么样啊？”
　　黑狼道：“他被苏子扬给抓住了，谎称是我弟子，去同苏子扬谈判，所以，苏子扬又把他放了。你觉得……”
　　韦帅望脸都白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黑狼无语了：“你不用这表情吧！我接到消息就回头了，即使你儿子没耍小聪明，我也不会让他死在苏子扬手里的。”
　　韦帅望舒出一口气：“我真想拿个笼子把这两孩子装起来。”
　　黑狼白他一眼：“乐庸这反应……还有，为人随和，性格也平和。”
　　帅望终于乐了：“是哈，我儿子嘛，就这么可爱。”
　　黑狼气结：“可你妈的爱！我是说，你儿子看起来比那驴小子更适合做武林首领。”
　　韦帅望笑：“嗯。”
　　黑狼问：“你口口声声，你师爷的儿子是啥意思？”
　　帅望道：“一个只能做十五年，两人轮着，霸占三十年这不挺好嘛。”
　　黑狼道：“那就是，一样要求了？”
　　帅望想了想：“我是说，如果他愿意的话。我尊重个人选择。”
　　黑狼这个气啊：“尊重！他妈……”说不出话来了。
　　帅望看看他：“你没忽悠他一下？”
　　黑狼道：“你儿子说还要想想。不过，看起来，他并不高兴你总把冷不易当第一选择。”
　　韦帅望道：“什么叫第一选择啊，这玩意跟报意愿一样，你第一志愿是玩，当然成不了第一选择。”
　　黑狼点头：“我就这么告诉他？”
　　帅望道：“好兄弟可以共掌天下。”
　　黑狼鄙夷地看他一眼：“只要忍得了二十个滚。”
　　帅望沉默一会儿：“总有忍不了的一天，是吗？”
　　黑狼垂下眼睛，良久：“不是。只是……”
　　帅望问：“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黑狼沉默。
　　帅望道：“也还可以吧，好象最快乐和最痛苦的，都过去了。”
　　黑狼道：“我在这儿等你，冷家山如果有意外，你可以通知我。”
　　帅望点头：“我道过很多次歉了。对不起，我年幼无知，我错了，如果我伤到你，你打回来骂回来都可以，你他妈就这么……当然，也是我活该。”
　　黑狼拍拍：“滚吧，我只是不想陪你在冷家山上憋屈地活着。我从来没觉得自己不对，所以，你每次说滚，我不过当你在放屁。”
　　帅望微笑，过一会儿：“那就还是你的错。”
　　黑狼道：“滚，别让我当着你儿子面揍你。”

　　话说，冷家山上的热闹。
　　召集议题很普通，只是对上年财政开支的质询。
　　鉴于韦帅望的账目都由专业人士编制，多数质询都是大家自以为找出毛病而矣，偶尔有几个真找出毛病的，韦帅望也不过说一句记错了，这个账目应该是啥啥，因为他经常花了费用忘记记上，而且人证物证齐全，大家都觉得象多花了一两银子这种事，谁再挑就该把谁拖出去打死。当然他们不敢动手，而且也不太敢缺席，缺席次数太多，一年的银子就扣光了。所以，大家又决议，一年只准质询一次，如果没人临时提议，大家就集齐自己的疑问，年底一次问完算数。既然这次是临时提议，大家就觉得，啊，终于又出事了，看看热闹也好。
　　冷冉是召集人，大家默默看着他，这家伙又来了，折腾十多年了，韦帅望为啥不把他弄死呢？虽然大家想闹事时经常找冷冉商量，但是，只要闹事的不是自己，大家就觉得，你小子又为这点屁事折腾我们，为啥没人替天行道把他弄死啊？
　　冷冉站起来：“上年开支，车马费里有一些缺少明细的支出，上面写的是，例行费用，掌门特批，不列明细。”
　　冷如切在账本上查了半天：“这个，是有这一项，既然是特批，肯定是免查的，我记得有二万免查额度……”
　　冷冉道：“我也记得，当初说二万免查额度，是因为有些事情不宜公布，主要是用于特别费用，当时这个特别，是指监视敌国武林动态。我一直以为，这一项应该列到人员开支里，为什么是列在车马费里？”
　　冷如切翻翻白眼，列在车马费里，因为这就是车马费啊！这两万两就是传递消息，一个月一次，一年十二次，大约一百来人，路远路近的，二万还不够呢，这个我咋解释：“这个……”
　　韩宇道：“既然是免查项目，你应该明白免查的意思。”
　　冷冉道：“虽然是免查项目，我并没有查明细，我只是问这项为什么列在车马费里，是因为这本来就是车马费吧？车马费用，加上这两万才能账实相符。那么，所有的用于探听南国消息的开支，仅仅路费就要两万两白银，是这个意思吧？”
　　冷如切愣住，韩宇沉默。
　　一时间，冷场了。
　　大家都有点蒙，感觉好象忽然间进入深水区。

　　冷冉道：“有些公开的经济信息，我查了一下，每月更新，遍布南国大约一千多个县，这样算来，光是路费就需要二万，倒也合理，是不是？”
　　冷如切道：“你问的问题，已经涉及机密。我不能回答。”
　　冷冉道：“以此推断，收集信息的人会更多，不会是一个人专送一个人的，如果路费都需要二万，人员开支是否数倍？数倍的开支从哪出？如果冷家支出只占一成，对整件事有多大的控制力度？那么，我现在问的是，我们在南国探听到的消息，除了可公开的经济信息外，不可公开的消息，是否有冷家之外的人知道？”
　　冷如切道：“你的问题，涉及机密。”
　　冷冉道：“那么，谁有权查问这件事？”
　　冷如切道：“长老和掌门。”
　　冷冉问：“那么，你知道吗？”
　　冷如切沉默。
　　冷冉道：“你和冷鸿都知道，是不是？为什么？是否冷家下任掌门已经内定？”
　　冷鸿道：“掌门可以将机密告之相关人员，什么人相关由掌门定，谁知道也是机密。”
　　冷冉道：“我亲耳听到你同冷如切讨论魔教与冷家共享机密的事！冷家的所有机密，我们这些与会者，不知道，但是魔教的堂主们，可以知道。冷家的机密，只能相关人员知道，你们是相关人员吗？总管也许要编制账务，你呢？掌门已经选定你做下任掌门了吗？”
　　冷鸿道：“我没说过，我也不知道你说的这些是否机密，但是既然你说你知道了一些你不该知道的事，而且当众公布，那么，我觉得应该对这件事进行调查，要么，你泄密，要么，你诬陷。”
　　冷如切道：“这个议题到此为止，冷冉，你留下配合调查。”
　　冷冉道：“我说的只是猜测，如果你们抓我，那就证实了我的猜测，泄密的就是你们。”
　　冷鸿道：“他诬陷我泄密，我请求调查。”
　　冷冉道：“这件事关系到……”韩琦已经按住他肩膀。
　　冷家人微微不安，咦，魔教人出手了！
　　只不过仁德山庄余威犹在，大家道路以目一下，情况不明，没敢站起来。
　　韩宇给冷如切个眼色，示意，这儿有长老在呢，请示一下啊。
　　冷如切忙道：“长老，您看，这个情况，我觉得应该中止会议，调查一下。”
　　冷清想了想：“先交给冷迪如何？”
　　冷如切觉得不好，微微犹豫，那边韩宇已经点头，他只得道：“好的，就依长老所言。”

　　冷迪再一次郁闷了，我靠，为啥把这烫手的芋头交给我：“事涉机密，恐怕……”这事我管得了吗？
　　冷清道：“你先关押他。待掌门回来再说。”
　　冷迪一想，掌门不在，冷秋长老也不在，就冷清最大，人家说了两次了，不能再驳这个面子了，只得说：“是。”
　　另一边韩宇不住使眼色，让韩琦快点了冷冉穴道，把冷冉移交了。
　　这事立刻出手制止是没错的，但是必须立刻脱手，以免授人口舌。

　　然后冷如切道：“此事，不管是谣言还是事涉机密，请与会者，不要外传。”
　　散后。
　　韩宇很无语地看看冷鸿看看冷如切，两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