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事变迁》席语

24、时境过迁

　　赵璞夕骑马回咸阳的时候，秦文帝、皇后娘娘、各位大臣，早已城下翘首盼归，四周也聚拢了不少看客。
　　此次回都城接风的十分张扬夺目，秦文帝拉过赵璞夕与皇后娘娘一同上了龙辇。回到皇宫后又大行封赏。
　　秦文帝命赵璞夕带着圣旨，又好好犒赏的边疆守军一番。
　　赵璞夕在军中的声望也是水涨船高。那一战，不单在共同进退的那五千精兵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也让那王将军，援军与赵军都心惊胆寒——那浑身浴血，四周残肢零落，虽身中数剑也不曾退后半步，那抹傲然的身影，如同修罗一般震慑三军。
　　孔常与黄粱也得了军功授予官衔品阶，可常驻天霞关军营。

　　赵国本着声东击西的策略，用这五万甲卒不过是吸引魏国的注意，另有二十万大军，择日攻打魏国恒山郡，十五万大军攻打上党郡。
　　待五万甲卒拿下南阳，与那十五万大军合力便可直上魏国都城。
　　谁料到五万甲卒几乎全军覆灭。过半直接死于赵璞夕那五千精兵麾下。余下的小半，也成为了俘虏。
　　可怜那些好不容易逃出围堵的人，却被坐守南阳董乾宇抓个精光。董乾宇抓完叛逃的赵军，只领着那三郡兵马，迎面直击那还未来得及调整的十五万赵军，打得他们措手不及，落荒而逃。
　　而那二十万赵军与魏国守军僵持半月，却等来了后方粮草被董乾宇施计劫走，也只得撤了回去。
　　赵国这次真可谓是损失惨重。可魏国确实欢腾一片，不单又有了大批粮草，还占下了赵国一个城池。
　　此次行军董乾宇之功劳不可谓不大，由监国的魏国太子大行封赏。

　　一时间董乾宇与赵璞夕名气大振，就连那茶馆里说书的都几乎每日提到他们是如何英勇，如何退敌。就连那说不得先生也在楚境的一个小茶馆中说过他们的段子。更有甚者把他们说的神乎奇乎。

　　自丹阳一战以后，赵璞夕几乎忙的脚不沾地，每三月一次的巡视各郡履行监御史的义务，每隔几月就得去天霞关小住几日督军。而秦文帝对赵璞夕的重用似乎更加不加掩饰。除了边疆守军调配的权限和监御史，就连批阅奏折也会要赵璞夕一同参阅。这份殊荣向来是只有太子赵璞宁才有的。她往返于御书房与王府之间，每日几乎沾床就睡。
　　姚匡景、姚城祖孙二人虽久居北地，但长期宿于军营，并不回府。此番赵魏兵戎相见，更显得秦国武力上的薄弱。今年招兵，更加努力的训练一番，几乎就在军营扎根了。
　　而姚家早已没有了主母。李茹则因怀胎数月府中无人照拂，便在初夏大腹便便的坐着小轿搬来了沐亲王府与姚鼎香常伴。
　　孔常与黄粱虽有了官职，却并不常留守军营，两人都不喜管束，平日便留于沐亲王府当客卿，教导赵辰期功夫。若是赵璞夕外出也是会相随所有扮作护卫。
　　墨夫子确实是有才之士，与姚鼎香相交几次之后，姚鼎香对他也是赞不绝口。自此文有墨夫子，武有孔黄二人教导，赵辰期日子倒是过的十分的充实。
　　这孩子性子有些闷，却从不抱怨，即便是被罚蹲几个时辰的马步也只是咬紧牙关挺了过去。时候姚鼎香倒是心疼不已，只是男孩子不能宠着，她也不愿教出来一个纨绔子弟出来。赵辰期也勤奋，墨夫子所教也都仔仔细细认认真真背诵完成，若有不明之处，也都不耻下问，这让姚鼎香与赵璞夕二人也很是欣慰。
　　姚鼎香对赵辰期几乎视如己出，连着李茹也对那孩子喜爱起来，拉扯着她说是生个女儿要结娃娃亲。
　　一旁的姚鼎香拿着帕子轻笑：“嫂嫂说笑了，若是生个男孩，那可生怎是好。”
　　李茹摸了摸已经十分突显的肚子说道：“自然是兄弟，亲上加亲。”说罢，还是觉得亲上加亲这句有些不对，毕竟赵辰期并不是姚鼎香所出，她又担忧的看了眼姚鼎香，却不见异常。
　　姚鼎香笑答：“也好，两人作伴也是好的，免得孤零零的一个。”
　　李茹又道：“即便不是小子，妹妹你之后也可以生一个同他作伴呀。”
　　姚鼎香总觉得和赵璞夕有些隔阂，可是又说不上来，绝不是赵辰期的关系，更不可能是所谓的外面的女人这事。
　　两年，她不是不想等，只是怕......自己等不起......
　　李茹见她不语，知道自己失言，随即便岔开话题：“近日来，常住东苑的小丫头倒是讨喜的紧。”
　　赵璞夕好客，送唐玖回去之后，过了半月，席家倒是送了不少礼物来。原来那小丫头实则姓席不姓唐，是江南锦缎庄席家的小女儿。一个人逃了家，化了名，自称行走江湖。赵璞夕本是把礼物都退了回去，可席家来信说了，席家本家地处江南，若是让这丫头一个人上路，又不知道野去那里，只能让小玖儿暂住些时日，多有叨扰。赵璞夕盛情难却也就收下了，席家的礼物，多是绸缎，索性丢去锦缎庄，给府里的几位都换了新衣。咸阳的管事，早已熟识沐亲王府，又有上头嘱咐，自是尽心尽力。
　　小丫头也就在沐亲王府住了下来，比赵辰期这小子还要闹腾，成日缠着孔常学武比划。倒是把孔常那新袍子划拉了一道，气得他直跳脚，喊着小丫头赔。
　　小丫头不屑一顾，道：“哼，你这新衣服布料还不是我家纺的，你这新衣服绣花还不是我家的伙计一针一线缝的，你这新衣服剪裁还不是我家做的？”
　　三句话把孔常那大汉堵得难受，只得原地跳脚。最后还是一旁的赵辰期看不过眼，拉着破了袖子的孔常，去管家那又领了块布料，请人送去锦绣庄又做了两件。
　　府中因为李有着身孕，赵辰期也在窜个子的时期，伙食颇为丰盛大补，不是鸡汤就是燕窝，吃的小玖儿那小丫头难受，似乎几个月都不想碰肉食了，索性和姚鼎香一同，以素食为主。
　　春去秋来，在见午回乾风观后，赵璞夕的七师兄方晋迟也领着两个小徒弟来看赵璞夕，可那时赵璞夕那时正在巡察各郡，不在府中。三人也只住了数日，留下口信，叫赵璞夕有空回观中看看，便去游历了。
　　大寒刚过两日，彼时李茹肚子突显十分，走不了几步便气喘吁吁，只能在自己院子中转悠了。只听“哇呀”一声，接着就是身旁伺候的丫鬟急急忙忙出去请姚鼎香，说是羊水破了。
　　年婆本就是皇家的稳婆，后来专职照料赵璞夕当了宫中的嬷嬷，所幸这么多年手艺并不生疏，也颇有技巧。
　　在众人听见得那撕心裂肺的嘶喊声过后一刻，婴孩的啼哭便传了出来。
　　姚鼎香以为这就算是顺利生产了，只等清洗干净便算是完了。不想不到半刻，那呻.吟声又继续传来。她虽说早已出嫁，但对于这些还是全无思绪。
　　丫鬟们一盆盆热水端进端出，终于又一声婴儿的哭声传来。倒是比刚才那声还要响亮。
　　竟然是双胞胎！
　　弟弟的哭声似乎影响到好不容易安抚的姐姐的心神，那声出生的啼哭一响，姐姐也跟着哭喊起来，好不热闹。
　　终待洗漱完毕，年婆才带着丫鬟出来，一人抱着一个襁褓。襁褓下露出婴儿皱巴巴的小小脸。
　　李茹早已因为一连两胎累的昏睡过去，姚鼎香也只得命人炖了滋补汤药候着，待人苏醒再好好调理。
　　未免打扰产妇，孩子也暂时由年婆和两个丫鬟带着。姚鼎香又命人去将前几日寻好的奶妈请进府中一同照料，后又寻了两名细心的婆子上下打理。
　　待李茹昏天黑地睡了几天，养足精神，赵璞夕才带了几人来看望。
　　而姚城也写了文书递交，得了假便快马加鞭的赶回来看望他刚出生的一双儿女。
　　他匆匆闯入房中的时候，便见着姚鼎香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手指逗弄着婴孩。而另一边的榻上，赵璞夕盘着腿，赵辰期则侧坐在她腿上。怀中托着另一个婴儿，赵璞夕环着两个孩子，拿着赵辰期的小手，抓向婴儿的小手说道：“诺~这是妹妹。”
　　孩子早不像刚生下来的时候皱巴巴的，连续多日的喂养，整个小脸蛋都红彤彤，圆滚滚的。女婴的小手看着两人便开始张牙舞爪，知道赵辰期紧紧握着，才安分下来。
　　姚城看着心中一暖，直接呆愣在原地傻笑。
　　倒是屋内的人先发现了他，赵璞夕将赵辰期怀中的女婴转了个方向，面朝姚城，打趣说道：“看，你爹爹回来了呢。”
　　“哥，你来啦。”姚鼎香轻笑，站起身来把怀中孩子交予孩子的母亲。赵璞夕也同样牵着赵辰期把女婴交给傻愣着的姚城。
　　“城哥才回来，和嫂嫂好好聚聚，孩子们还没起名呢，你们好好聊聊，我们先走了。”说罢打笑着拉走姚鼎香与赵辰期退出房间，空留姚城红着脸，在屋内。

　　“茹儿......”姚城同手同脚不知到底该如何抱着孩子，慢慢走去床边。
　　直直到了床边还是抱着孩子傻笑
　　李茹嗔了他一眼，“傻笑着作何，孩子不能那么抱，要这样。”说着把自己怀中的孩子举了举，“右手要托着，左右环着。”
　　“是是是。”姚城看到老婆孩子，早就喜不胜收忙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