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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淡思苑中,三皇子钱铮微红着眼睛牵着床上女孩的手,这是他嫡亲表妹,母妃同胞妹妹的独生女儿。女孩子似极虚弱,一句话也没说,被放在床上就睡着了。

      他在宫中时,姨母经常带她过来,甚至儿时,两个孩子常常睡在一张床上。人们眼中,他们是一对青梅竹马的金童玉女。何贵妃还动过心思,让皇帝将瑜儿留给他,待他将来封王作正妃。可惜,文帝没同意,还她指给了皇后所出的晋王钱策。

      事过境迁,如今他是个落魄的皇子,能仰仗的父母、外公都不在了。一段日子的软禁生活,不食人间烟火的皇子第一次见识了世态炎凉,听小朵提到街坊传言,曾家也受到株连,他无能为力,唯有为浣瑜暗暗祈祷。本以为就这样熬到死,一生再也见不到她,没想到钱策居然将她送了来。

      浣瑜翻身时,无意露出枯瘦后肩上的黥字,那日管家单成的话并不虚假,皇族身份帮他维持住了基本的体面,而其他人就没这么幸运了。

      他让青豆去请大夫,本没抱希望马上有人过来。没想到才一会儿就有大夫赶来诊了脉,开了安神方子,并叮嘱多吃补品,她明显太过瘦弱。

      “我只有你了,你可要好好的。”伤心的皇子喃喃念着,压抑了很久的委屈泪水终于奔涌而出。

      **

      “人家哪里是丫环,明明就是个千金小姐,不过时运不济。”青豆边理菜,边和旁边帮忙的小朵聊着天。以前只能吃青菜,自打多了个女孩子,伙食一下子升了几个档次,鱼虾,水果,各式小点心都有,还非常新鲜。两个丫环琢磨着,变化一定和这女孩有关系。

      两人感慨,可怜的三皇子居然要借一个丫环的光才能吃上像样东西。而钱铮更是天天陪在床边喂药,体贴的心肝宝贝一样。

      刚来的几天,病弱的下不了床,现在好多了,三皇子正陪着她拿着碎馒头喂锦鲤池的鲤鱼呢。

      默然看着欢快游动的鱼儿,浣瑜轻叹一声,“水仙欲上鲤鱼去,一夜芙蓉红泪多,”声线娇柔,却带着无限悲凉。

      呆了一下,钱铮激动的扳过她身子,“瑜儿,你终于说话了!”

      五天了,一直没有说话,大夫说是长时间惊恐导致的五脏衰微,加上营养不良气血不足,要养好一阵子才能看出药效如何。

      浣瑜两眼噙泪,哀痛的看着他,同样失去双亲毫无依傍的钱铮与她心灵相通,紧紧将她搂入怀中,轻抚着她的背。

      “还有我,不怕了,我陪着瑜儿,永远。”纤弱的少年坚定的在女孩耳边立下誓言。

      钱铮之前是个只懂玩乐的孩子,唯一的一技之长,就是吹笛,文帝就擅长笛,连史官都将其这一爱好记档,并盛赞其技艺“此音只应天上有”。文帝兴致好的时候,经常吹着长笛,为何贵妃的水袖舞伴奏,而且把技艺传授给了自己最爱的儿子。

      钱铮笛吹的好,对女孩总是温柔如水,身边常围着一群小宫女磨着他表演,他从殿东跑到殿西,绕着高大的朱红廊柱躲闪着,直到把宫女们累得跑不动了,他才得意的登上云霄殿外西侧的汉白玉阙台,扬首吹奏一曲,微风鼓起他的衣袂飘飘欲仙,台下众多美丽的小脸崇拜的仰望着他。

      现在,他只想用笛声给瑜儿带来快乐。

      最近,他发现自己有求必应,于是,让青豆向管家寻一管竹笛,他想要玉笛来着,可之前被打压的阴影还在,就连提要求也变得小心翼翼。

      钱铮看着手中的这柄普通竹笛,想起遗留在宫中由淮帝亲赐有笛神之称的翡翠长笛,暗叹一声。

      钱铮的陪伴和抚慰,加上青豆和小朵的精心照顾,浣瑜恢复的越发的好,每天早上喝完安神药,就帮着作些理菜,浇花的轻活。

      浣瑜无事时书不离手,青豆和小朵就请她教她们识字,浣瑜当然不会拒绝,于是每天和她们作完家务,就在书房当起了先生,她喜欢颜体,写起来端丽风流。写字要一笔一划练起,青豆、小朵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教起来自然费力,浣瑜一时忙得顾不上理钱铮了,连着几天,话也没跟他说上几句,渐渐钱铮面色冷淡下来,见了浣瑜也跟较劲似的移开目光不看她。

      浣瑜自然也感觉到钱铮的变化,可她向来骄傲,没有直接向他人尤其是钱铮示好的习惯,可又不好僵着,只好借两个丫环缓和一下。

      这一天,青豆和小朵兴奋的找到亭子内独自对弈的钱铮,亮出自己的作品非让他评价一下谁写的漂亮。

      钱铮直起身,在棋盘上落下颗白子,挑眉瞄了一眼,无奈的提醒小朵,“字拿倒了,”小朵忙正过来,“唉,还不如倒着看呢。”钱铮取过石桌上的竹笛击掌叹道。又扫了一眼青豆的摇摇头,“青豆,还是回厨房为我蒸一屉小笼包吧,每屉十个包子摆得比字齐整多了。”

      两个丫头噘着小嘴气鼓鼓赶回书房,七嘴八舌的向浣瑜讲述钱铮对她们的轻视,有生以来头一次作先生的浣瑜,辛辛苦苦忙得半月,青豆小朵终于可以将名字写得横平竖直,习作却被人看不起,岂不是打她的脸,她有心缓和关系,可钱铮的回应也太让人失望了。不服气的浣瑜,拎着裙角,领着她们冲向了花园。

      终于瞥到浣瑜身影的三皇子,潇洒的亮出手中竹笛,长身玉立于锦鲤池的白色栏杆前,青衫曳曳飘动间,悠然吹出一曲《春辞》,这是首迎春曲,抛却了笛声绵长的哀伤,曲调节奏明快,充满轻松与欣喜,直到笛声结束,三个女孩一时还沉醉在笛声带来的萦绕余声中。

      钱铮放下竹笛,遥遥望向浣瑜,目光温情脉脉,浣瑜羞怯的垂下眼装作没看到,扭头扯着两个发了花痴的小丫环走上前来。

      “殿下向来待人宽和有礼,青豆小朵刚刚习字,不鼓励就算了,讲这样伤人的话不觉得有失皇子气度吗?”浣瑜一本正经的问,同时暗暗掐了下青豆,青豆疼得一咧嘴忙收回发直的眼神板起脸来。

      “是吗?”钱铮轻笑,转头看向小朵,“是吗?”又带着笑意转向青豆问,沐浴在柔和日光下的钱铮故作无辜相,眉目秀美的如一江春水,声线更是温柔撩人。

      “......”两个小丫环顿时忘了来这儿的目的,心都快酥掉了,浣瑜恨的牙根痒痒,青豆小朵自然没见识过钱铮的本事,她陪着他长大,对他的花花肠子可是一清二楚,要不阖宫的宫女见到他都挪不动步。

      “哪里,三皇子说的对,是我们练得不精,”小朵一脸惭愧,小手害羞的绞着衣袖。

      “对,殿下教导的是,我写字还不去如蒸包子。”青豆附和着,眼睛跟被催眠了似的没有焦点。

      “那还不回去勤加练习?”钱铮加深笑容,声音更加魅惑,青豆和小朵只觉得眼前明光一片,晃得她们不知身在何处,唯有牵起手应了声,晕乎乎的往回走。

      浣瑜看着这对叛徒,横了钱铮一眼正要跟上她们,却一把被他扯住手,钱铮虽柔弱,浣瑜一个女孩子也挣不过他,只好任他拉到亭子内的棋盘前。

      “陪我下棋,”收敛了媚功的钱铮抖了抖衣袖坐下。

      又清咳一声,“你是伺候我的一等丫环,记得以后多陪陪我,否则,我绝对有本事让青豆小朵恨上你,”钱铮挑了挑眉,阴恻恻的凝着她说。

      浣瑜木着脸没说一句话,顺从的坐在他对面,从棋盒中拈出一粒黑子,啪的一声落在棋盘边角上,唇边却微微翘了翘。

      第二天淡思苑的三个女孩就被一个婆子叫去帮忙了,将军大婚,太后驾临,不是一般的排场,礼部早就派人过来了,几位礼官指出了好多欠缺的地方,本就忙的人仰马翻的将军府,人手紧缺,这才想起来淡思苑的几个丫环。

      管事的刘婆子派完其他人,发现身边就剩下了浣瑜,看她瘦的一阵风就能吹跑的模样,估计也作不了粗重话,就将她派到丰云殿,那里是新婚典礼和洞房所在,晋王将与王妃在那里拜堂,参见太后,已布置得差不多,就剩下些细碎活计。

      她正要去那找礼官问问其他事宜,于是带着浣瑜一起过去。一进主殿,就有监查礼官急急朝她走了过来,婆子暗叫一声不好,准是哪里又要返工了。

      结果比返工还严重,洞房中喜床的床帷居然出现了许多火燎过的窟窿,根本不能用了。

      刘婆子大吃一惊,昨天床帷才挂上,这是哪个不用心的杀材弄的呀。

      她忙跟着礼官进了蟠云轩,果然大红床帷垂下的一侧布着大小不一的洞眼,其他床上绣品没有波及。室内的窗大开着,窗下放着用来熏香的铜香盒,一看就是昨天负责熏香的人没有关窗,风将未燃尽的香灰吹到了床帷上造成的,还好,只刮到了床帷上,也幸好床帷质地厚实,才没有引起大火。

      婚礼绣品都是京城大内绣工局赶制的,路途遥远的运过来。要是寻常人家买一套换上就行了,可晋王的婚礼,床也不是普通的尺寸,加上床帷上要绣四脚飞龙,没有御旨,哪一家绣坊也不敢接这个活儿。

      本就焦躁不堪的礼官决定要拿这几天来到这里的人查一查。

      婆子一时急得差点晕过去,她负责这里的布置,那熏香的丫头也是她手下的,无论如何,她是逃不了责任,看礼官这样子,是准备找几个替死鬼交差呢。弄不好,丢脑袋都是可能的。

      “请问大人,有无同样的锦缎?”立在旁边的浣瑜微微欠身施了一礼。

      “有,怎样?”礼官看着婆子一副哭闹的样子,烦躁的回答。

      “我,奴婢愿一试,只要有同样的面料,奴婢可以做出一副一样的床帷。”浣瑜说完,又恭顺的垂下头。

      “你绣工如何?”

      “奴婢之前,作过绣娘,也过绣床帷。”浣瑜小心的说。她说的是实话,被指为晋王妃后,绣工局便开始为一年后的大婚准备绣品,她向来对刺绣很感兴趣,便由万娘陪着观摩了几日绣娘们的工作,她看着有趣,还跟着绣了半幅帘帷,不过这些绣品自然没有用上的机会了。

      此事能掩过去最好,红缎床帷也就王爷大婚用几日,之后收起,谁会细看。何况哪怕让婆子顶罪,他这个负责监查的礼官一样要受罚。

      “你去新房等着,刘管事,你守着门,别让人随便出入了。”说完,礼官匆匆离去。

      置身于奢华的新房之中,浣瑜打量着四周一切,地上铺着红底百何花图案的波斯长毛地毯,紫檀翘头长案上,婴儿臂粗的龙纹喜烛已按插于鎏金烛台之中。室内的布置无不独具匠心,有用整棵树根雕成的多宝格,放置着精美的各色玉器摆件。还有幅一人高的巨型红珊瑚立在门边,光滑艳红的分枝上坠着珠玉及多彩香包。描着双龙戏珠彩画的天棚上悬着颗硕大的夜明珠,同样大小的夜明珠她只在贵妃姨母的青鸾殿见过,晚上根本无需燃烛,室内就通明一片。

      晋王大婚的乌木架子床较普通人家的要宽大很多,围栏、牙板镂刻着栩栩如生的吉祥神兽,床顶部四角裹着金边,镶着多色宝石,两套刺绣精美的大红锦被、绣枕摆放整齐,单单已撤下的床帷上好多黑色燎痕,美中不足。

      正思忖着,门口的刘婆子将红底云纹绸缎,图样,金线加绣工用具气喘吁吁的送了进来。“礼官说了就这么多,就是怕运送时划破了哪样,应个急的,真是的,我回头非得把那个粗心的二丫头结实打一顿,平时就笨手笨脚的,估计是要嫁人了,干活越发的不上心,哎哟,要不是你姑娘你,我的脑袋都悬了。”

      打量了眼缎子和丝线,浣瑜淡笑,“嬷嬷不要客气,这些料子,我看差不多够用,万一少了点,隐蔽处换相近的面料也看不出来。”

      掌灯时分,浣瑜将床帷缝制好,尺寸也和刘婆子比量过,正合适,于是让她明日去绣庄挑些细米珍珠作流苏,剩下的就是最费时费力的刺绣了。

      刘婆子感激的连连称是,她明白,当时看着这女孩太过瘦弱,不过临时留了心,想给她找些轻松的活计,没想到这女孩却懂得回报,真是帮了她大忙了。离大婚还有一阵子,怎么也绣完了。唉,皇家的差事真是麻烦,动不动就跟脑袋挂钩,想着刘婆子就退了出去。

      熬了一天,浣瑜勉强将床帷固定在绣架上,撑着绣了一会儿,就累得眼皮打架,打量眼奢华舒适的宽敞床铺,想想这里不会有人轻易进入,便将床上的被褥小心的往里推了一推,整了整衣裙,靠着床边缘躺了下来,盹一会就好,估计紧着两天怎么也绣完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忙中出乱,刘婆子将浣瑜留在新房里,送茶送饭都记得,却忘了女孩请她知会一声淡思苑的事。

      青豆和小朵返回淡思苑时,天色已黑,却只看到三皇子饿着肚子等着她们。记得上午刘婆子带浣瑜往丰云殿去了,难不成还有活没做完。

      她们到刘婆子所住院子来问,偏偏此时人不在,伺候她的小丫头听说她们是淡思苑的,难免势利,便说浣瑜定是贪玩走迷了路,让她们自个儿找去,别来麻烦刘管事。

      无奈两人只有出来寻,待走到丰云殿,六名护卫正守在殿门口,问了他们,的确上午看到一个漂亮女孩跟刘婆子来过。但至于回没回去,他们换了班,也不确定。不过,天都黑了,殿内早清场了,不会有人在,而且这是主殿,非寻常人可以进入,让她们去别处找。

      将军府极大,已是晚上怎么找人,前一阵还有刺客出现,万一……两个女孩本就年纪不大,哪里遇到这样的事,一时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回事?”

      声音刚落,两个女孩就发现面前护卫们已屈膝在地。钱策和两名提着灯笼校尉打扮的人走了过来。青豆和小朵也忙跪下,讲明缘由。

      “我正要进去呢,随我来吧。”最近因要为大婚重新部置,此处的仆人暂时清空了,钱策今天想到这里的书房寻些兵书,不想遇到青豆和小朵。

      “你们随她们去各处找找。”进了门,钱策叮嘱隋宁和董奚后,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丰云殿不光有前殿,还有着将军府内最大的后花园,景观众多,花园南边的角门通往别处,浣瑜最有可能在这里迷了路,或是从角门去到其他的院落。所以两名校尉忙提着灯笼,带着两个丫环开始寻找,

      钱策穿过长长的青石长廊,独自回到他平时居住的朝云轩,对面就是不久会用作新房的蟠云轩。雕花隔扇的窗棂中,透出室内的一片光明,那颗母后赏赐的天竺夜明珠的确不同凡响,不知为何,钱策心中一动,想去看看洞房装饰的如何了。

      穿过回廊,进入蟠云轩的门厅,绕过红檀玉面山水屏风,来到内室门口,轻轻推开雕花隔扇,眼前情景,让他眼神一暗。

      与喜庆华丽的布景反差强烈的是,身穿半旧青色襦裙的少女正披散着头发,仰卧在红艳的喜床上,床前脚踏上整齐放着一对小巧的粗布鞋。

      床边立着一幅绣架,固定的红绸上有只绣了一半的四爪蛟龙。

      像上次一样,钱策站在床边静静俯视着她,对襟衣领半散,露出女孩小巧的锁骨,修长的玉颈上,再也不见以前的跳蚤咬痕。她平稳的呼吸着,精致五官如画中仕女般柔美。毕竟已入秋,室内又未生熏笼,熟睡的女孩似感到寒冷,将身体缩成一团。

      盯着玫瑰色的红唇,钱策定了定神,鬼使神差的拉过一旁的大红锦被,轻轻盖在她身上,浣瑜还是被惊醒了,朦胧着双眼茫然看向他,似乎在脑中搜索到了什么,猛的一下子坐起,一脸不知所措。

      夜明珠的莹莹光线下,瞪着惊慌杏目的浣瑜美的如月中仙子,更不要讲,散乱的衣衫令她胸前春光大泄。她顺着钱策的目光,才注意到自己的几乎半裸,羞的忙把衣襟拉上,可腰间的汗巾子又松了,手忙脚乱之际,却不防一把被男人抱住,按在床上。

      “我又不是没看过。”大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这如玉的光泽和手感,他心中感叹。多天来,这个小女子如魔咒般萦绕在他的脑间,也是,这么好的皮肤,是个男人都会记得。

      不过,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也不允许某个女人在他心中占太多份量。女人嘛,不论林氏,周氏,还是未来的王妃,都不过男人陪衬及生养后代的工具,只不过有的出身好些,对男人的事业助益多些。

      他手下的女孩早已恢复以前的冷漠表情,只是微微颤抖着的身躯暴露了她的恐惧,她死死的盯着他,矜持的不吭一声。偏偏他从她眼中捕捉到一丝不屑,亦或许是他臆想出来的。本来打算将她讥讽一番便离开的钱策,瞬间下了决心,将她的骄傲扼杀,让她臣服,这样,她对他的魔咒就会解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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