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知府》疏朗

88、奇袭琼华岛

　　顾谦带着余三郎及其父亲来到了戚元敬的小院。

　　戚元敬还没结束会议，被他派去寻求水军援助的士兵将信封塞进皮甲，正准备快马出发。

　　“顾大人！”见顾谦进屋，戚元敬的属下齐齐了站了起来。

　　“你们坐。”顾谦摆手，对戚元敬道，“元敬兄，我带了两个人，或许对咱们夺回琼花岛有帮助。”

　　戚元敬不明所以，但是对顾谦却有着非比寻常的信任，他看着进屋的余三郎父子，锐利的眼神从上到下将两人打量了一遍，却没发现什么不同之处。

　　看出戚元敬的疑惑，顾谦温声道，“琼华岛近海，戚家军本应立即上岛擒贼，可惜倭寇有海船，戚家军一上岛，倭寇就有可能趁机逃跑，戚兄这才想申请水军协助。”

　　戚元敬点头称是，“距离咱们最近的水军卫所骑快马也要一夜时间，怕是赶不及啊。”

　　“如果我们能夺取倭寇的海船呢？”

　　“这怎么可能？”一名小旗失声喊道。

　　“闭嘴！”戚元敬横他一眼，小旗立马噤声。“贤弟有什么想法尽管讲！”戚元敬看着顾谦，目光热切。

　　“据这位老丈讲，今晚海上要起大雾，我想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机会。”顾谦看了老渔民一眼，老渔民慌忙点头，道：“启禀大人，小老儿世代居住琼华岛，对这边的天气再熟悉不过了，今晚月光晕黄，潮气袭人，海上必起大雾。”

　　“海上起雾不便出行……”戚元敬沉吟半晌，突然眼前一亮，“贤弟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打个时间差？”

　　“对！依照常理大家都认为雾天不能出海，我们何不趁着雾气未起之前派人潜入岛上，待大雾弥漫时伺机夺取大船。”

　　“妙啊！”戚元敬猛地击掌，“趁倭寇来不及反应咱们就端了他们的老巢！老丈，琼华岛的地形你可熟悉？”

　　“熟悉！不仅是我，我家三郎和村里的老伙计们都对琼华岛熟悉的不得了，官爷您尽管放心，别说夜航，就是闭着眼睛我们也能准确地摸进琼华岛。”

　　“有你这句话，本将军就放心了。”戚元敬豪气干云道，“传本将军命令，命水性好的兄弟们集合，本将军有要事宣布！”

　　一部分属下去召集人手，另一部分则和戚元敬制定作战方案，顾谦也没闲着，他根据余三郎父子的口述画起了琼华岛地形图。

　　众人分工明确，夺岛突击队很快组建完毕，看到段文瑞跃跃欲试的样子，顾谦举贤不避亲，向戚元敬举荐了自己的得意属下。

　　“段小哥抗倭经验丰富，可是难得的人才。”戚元敬赞赏地看着段文瑞道，“夺岛之举危险重重，一着不慎就有去无回，你可想好了？”

　　“回将军的话，下官想好了。”

　　“好！不愧是贤弟手下的能人，那你就随着甲字队出海吧！”

　　“多谢将军！”

　　数条小船趁着夜色，在微弱星光的指引下离岸而去，顾谦看着越发朦胧的天色，忍不住有些担忧。

　　“走吧，咱们到屋里等消息。”戚元敬拍了拍他的肩膀，与他并肩回小院。

　　“戚兄不用在海边督战？”

　　“不用，真正的战斗在明天，船既出海，除了祈祷妈祖娘娘保佑，就看他们的造化了。”戚元敬豁达道，“我们回屋，养精蓄锐，待明日之战。”

　　回到小院，戚元敬召集留守的属下部署明日夺岛的后续问题，顾谦独坐一角，细细思量从台州到琼华岛一路的所见所闻，以及灾民的善后问题。像青岩县这样不时遭受倭寇之祸的渔民绝不是个例，官府出钱赈灾，只能解一时之急，如果不能将倭寇问题彻底解决，以官府的财力是负担不了层出不穷的灾民的。

　　灯火如豆，顾谦的思绪逐渐模糊，朦胧间仿佛有人将他放平，为他披上了一件御寒的大氅。几天的奔走让顾谦倍觉疲倦，他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待他悠悠转醒，却见灯火已灭，不知是何时辰。

　　哐啷——顾谦摸索着，不小心将灯台打翻在地。

　　“贤弟醒了？”木门吱呀一声，戚元敬推门走了进来，他身旁的小兵举着一盏灯，映照着黑蒙蒙的天色。

　　“戚兄，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顾谦坐起身，身上的大氅滑落下来，“我不小心睡着了，让戚兄见笑了。”

　　“贤弟一介书生，体格当然比不过我们这些大老粗，”戚元敬笑道，“困就再睡一会儿，左不过天还没亮。”

　　顾谦下地洗了把脸，彻底清醒了。

　　此时是寅末时分，天色灰暗，雾气铺天盖地而来。

　　“这么大的雾！”顾谦微微皱眉，“前方可有消息传来？”

　　“未曾，”戚元敬摇了摇头，道：“贤弟且放心，大雾之后即是大晴，耐心等待便是。”

　　从清江到大同，顾谦几经战争，却从未打过海战，看到戚元敬波澜不惊的样子，只能将忧虑的心情放下，陪戚元敬等待前线战报。

　　天色一分一分放亮，众人看着大雾从灰色渐渐变成白色，却始终不见一丝阳光。戚元敬的人马在海边集结，除了一支小队留守渔村之外，其余的战力都集合到了紧急征调来的渔船上。

　　依照预定的作战计划，戚元敬要带队登岛作战。

　　“岸上就有劳贤弟了。”戚元敬站在渔船上，一脸郑重地拱手。

　　“戚兄万事小心，我等你胜利归来！”

　　雾气渐渐稀薄，一缕清新的风徐徐拂过面颊，顾谦一怔，惊喜地大喊：“起风了！”

　　“出发！”戚元敬豪气干云的挥直手臂，一艘艘渔船在他的带领下凭借着海风的推力向琼华岛驶去，这阵风来的太及时了，不仅吹散了朦胧的雾气，还让渔船抵达琼华岛的速度加快了数倍。

　　“天佑大景，戚将军必胜！”

　　岸上海上一片助威附和，借着猎猎海风，小船们排成战斗队形，向着琼华岛疾速驶去。

　　顾谦目送船队离开，在随从的护卫下来到了旁边的崖顶上，随着雾气逐步散去，能见度也愈发清晰，他站在高高的崖顶上，能隐约看到琼华岛的轮廓。

　　小小的渔船化成一个个黑点，散在琼华岛四周，顾谦极目远眺，也看不清岛上的情况，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或许是他的祈祷发挥了作用，远远地，只见一道浓烟滚滚升起，顾谦踮起脚，心急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旁边一个随从分析道，“这道烟看着像是岛边燃起来的，难道是哪艘船着了不成？”

　　“这么大的烟，可不是一般的船……”

　　顾谦突然福至心灵，惊喜道，“难道是倭寇的大船？”

　　“应该是吧？”

　　“肯定是，戚将军有勇有谋，神威盖世，岂是区区几个倭寇可以抵挡的！”

　　“戚将军神勇无双，肯定能大获全胜！”

　　顾谦看着随从们不要钱似的狂给戚元敬吹彩虹屁，心中担忧消散，也跟着变得信心满满。

　　戚元敬不愧是戚元敬，不负战神之名，当日头高挂正中时，一道彩烟从岛上徐徐升起，顾谦激动地瞪大眼睛，死死地抓着旁边随从的手，“快看看，是不是岛上传信了？”

　　“胜了，戚将军胜了，我们夺回了琼华岛！”随从激动地嗓子都破音了，“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大人运筹帷幄，此战旗开得胜！解救了琼华岛的老百姓啊！”

　　“都是戚将军的功劳，走，去杀鸡宰羊置办酒席，为将士们庆功！”顾谦脚下生风，不顾山路陡峭，急匆匆地往崖下走。

　　“大人您慢点，小心脚下。”顾谦脚下一绊，吓得随从们急忙扶住了他。

　　“你们别管我，”顾谦停下脚步，看了看左右随从，“你脚程快去村里报信，你拿着银子去置办酒水。”

　　“小的明白。”一人疾步下山报信，一人接了银子飞奔着去镇上采买酒水，顾谦神色轻松，慢悠悠地往山下走。

　　阳光正好，天空一片湛蓝，映衬着他舒爽的好心情。

　　渔村里一阵忙碌，准备迎接凯旋的将士，直到天擦黑，戚元敬才带队归来，倭寇们在厮杀中被消灭殆尽，只有几个自称是被倭寇掳作奴仆的景朝人被押解回来。

　　没有水军的帮助就战胜了自带海船的倭寇，戚元敬志得意满，招呼士兵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将战场上的血腥抛之脑后。顾谦敬了戚元敬几杯之后就安坐一旁，除了监督厨下送酒送菜之外，还要叮嘱值守的小队不要放松了警戒。

　　段文瑞与戚家军喝了几杯之后就退了下来，他守在顾谦旁边，一边向顾谦劝酒，一边讲述夜渡登岛的惊险过程。

　　却原来在余三郎父子的带领下，众人冒险夜渡，才行到距离琼华岛最远的一个小岛时，海上就起了雾气，是在此岛潜伏还是冒险继续，众人产生了分歧，夜晚出海本就危险重重，更何况大雾的海面没有星光指引，很容易迷失方向。

　　众人经过激烈的争辩，最后决定继续前行，盖因为琼华岛是由数个小岛组成，只要依靠罗盘的指引，即便到不了琼华岛本岛，也能到达附近的小岛，这样，他们就离琼华岛更近了一步。

　　打定主意，众人继续前行，经过一夜的摸索，他们成功的摸到了琼华岛的边缘，借着雾气，众人潜伏上岸，寻找倭寇及海船的线索。这一路的凶险自不必提，好在他们终于在雾气消散前成功登上了海船，并想办法燃起了大火。

　　倭寇后路被断，戚元敬带人赶到，凭借着多年练就的杀倭本领，将岛上的倭寇屠杀殆尽，只是那些和倭寇混在一起的景朝人却不好办，这些人有好有坏，有的是真被掳掠做奴仆的苦命人，有的却是自愿投靠倭寇，将倭寇引入内地抢劫的坏蛋。

　　看着被锁链锁起来的几个景朝俘虏，顾谦的眉头皱了起来，段文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低声道，“大人，据我观察，这几个人中似乎窝藏着毒杀当铺陈满门的要犯。”

　　顾谦想到陈家当铺的惨状，脸色一变，“杜子安？”